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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潤州鏖兵(二) 文 / 龔理成

    長臂猿汪凱望一眼靠牆根一張挺屍床上有具屍體,指著屍體道:「那具屍體可能是揚州知府劉鋒,我們該如何對待他?」

    「將他頭割下帶回去,屍身留在這裡,讓他化骨揚灰。」指揮使宋安不假思索。

    「是!」長臂猿汪凱應了一聲,手握軟鐵鋼刀,來到挺屍床前,手起刀落,劉鋒的人頭被切了下來。他伸手拎起,來到宋安面前,自我炫耀道,「指揮使,您看看,這正是劉鋒的人頭,一點也沒錯。」

    「嗯!正是叛軍劉鋒的人頭。」指揮使宋安點了點頭。

    其他九名將領見此,也一起圍上來觀看,一個個表情不一,唏噓不已。

    「你們這班強盜,十惡不赦,不得好死」吳同、陳玉香大罵不止。

    「走,我們到室外去,看西邊客棧內任務是否完畢?」宋安向眾將揮一下手。

    將領們手執兵器,紛紛出離店舖,由幾名頭目押著吳同、陳玉香,來到街道上停馬地方。小頭目們見指揮使和眾將押著兩名叛軍出來,一個個興奮不已,笑臉相迎。

    指揮使宋安掃視眾頭目一眼,問:「侍從和兩名公差回來沒有?」

    「回指揮使話,他們還沒回來。」一名小頭目回答。

    過了片刻,另一名小頭目指著西邊街道上的黑影:「指揮使,他們回來了。」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轉過臉,向西望去,果然見一團黑影向東移動。時間不大,他們已經看清楚物體。只見一名侍從和兩名公差,趕著一輛騾車來到近前。宋安和眾將領不約而同圍上來。只見車上裝滿七八隻木箱和十多隻籮筐以及十幾隻裝滿貨物的麻袋。

    指揮使宋安打量一會車上的貨物問:「車上裝些什麼物品?」

    「回指揮使話,箱子裡有金銀、筐裡是廚房預備的雞魚肉蛋、青菜蘿蔔之類。麻袋裡卻是大米白面。」侍從如實回答,「至於其它鍋碗瓢盆,桌椅板凳,我們沒有要它。再說了,一輛騾車也裝不下那些雜物。」

    「嗯,這就夠了;數量雖然不多,但也是一大收穫啊!」指揮使宋安誇獎道。

    又過去一炷香時間,在林氏棺材鋪負責搜集財物的頭目,有幾人趕著車出離店舖,來到街道上。其中一名頭目向指揮使宋安抱一下拳:「報告指揮使,按您的吩咐,我們已將店舖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挪掠而來。其中一車金銀錢財和首飾,一車布匹衣物和糧食;另外兩個是空車,我們覺得棄之可惜,便將它套上馬帶了出來。」

    「嗯,你們做得好,正好給兩名叛軍坐在上面。」指揮使宋安誇了兩句,問,「還有人怎麼沒出來?」

    「回指揮使話,他們正在店舖內點火呢。」另一名頭目回答。

    大約過去一袋煙時間,眾人發現店舖內冒起火光,濃煙滾滾上升。繼而,七八名頭目出離店舖,來到街道上與眾將、及其他頭目會合一處。

    指揮使望一眼多處起火的店舖,問幾名頭目:「店內都點上火了嗎?」

    「回指揮使的話,該點的地方全都點燃了。比如後邊倉庫、臥室、以及廚房,前邊的店舖,都已點燃。要不了多長時間,熊熊大火就會蔓延開來。」一名頭目回答。

    「很好!本指揮使要讓街坊知道,凡是窩藏叛軍,將矛頭對準九千歲的,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宋安望著漸漸升高的火勢,洋洋得意,喜悅之色,溢於言表。他指定幾名小頭目趕車和押車,待幾名小頭目將吳同、陳玉香押上騾車後,他向眾將揮一下手,「全體將領、大小頭目,上馬回潤州。」

    「是!」隨著宋安的一聲令下,眾將領、大小頭目、兩名公差,紛紛翻身上馬。趁著夜色,沿途而行。幾名小頭目趕著幾輛騾車,跟隨在馬隊後面。漸漸的,他們離開了興隆街,踏著通往潤州的官道前進。

    面對興隆街的張記客棧和林氏棺材鋪,所發生的滅頂之災,街坊鄰里,還蒙在鼓裡,全然不知。

    話分兩頭,卻說皇帝朱由檢、太師張國紀,用過晚餐,在揚州知府大堂內就坐,彼此顯得焦急不安。這時,侍衛提過茶壺,替皇帝、太師上了茶。

    太師張國紀端起茶杯,遲疑一會,問:「皇上,臣見您一籌不展,是否有心事?」

    「嗯!」朱由檢點點頭,開了口,「朕擔心劉知府和吳同、阿香他們會出事。自從他們一早出去,朕心裡就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好像有事要發生。」

    「皇上,臣心裡也一直惦記他們。」張國記附和道,「人在一起時間長了,自然而然會產生感情,乍然離開,總是放不下心來。尤其是劉知府,為人誠實,辦事認真,對朝廷忠貞不渝,是難得的好人。從里程計算,去陳家莊祭祀,到傍晚前就該反回了。可是,現在已一更多了,仍不見人影,讓人好不擔心哦!」

    「是啊!人都有第六感觀的,朕放不下他們啊!」朱由檢憂心忡忡。

    「皇上,您也不必擔心。」張國紀安慰道,「劉知府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吳同、陳玉香都是武功超強之人,萬一有一兩個小毛賊作祟,也佔不了上風的。」

    「要是遇到強敵呢?他們不就吃虧了?」朱由檢思忖一會,「今晚如果回不來,明天派一班將領去溧陽縣陳家莊查看一番。」

    「皇上,臣想提醒您,江對岸的潤州,並不是我們勢力範圍。據說潤州知府田chun秀,乃是京師左都督田爾耕的侄兒,衛所指揮使宋安,乃是工部尚書吳淳夫的小舅子。他們都是閹黨的鷹犬、爪牙。」張國紀提出,「據探子密報,在對岸渡口碼頭上,兩個jiān賊派許多公差和兵丁在碼頭上設卡。」

    「設卡幹嘛?」朱由檢不解其意,追問道。

    張國紀解釋道:「他們有雙重目的,一是檢查過往行人,是否有江北派出的奸細;二是趁機勃索錢財;每一個顧客交二兩稅銀,方可通行。」

    「哦!有這等事?」朱由檢疑竇叢生。

    「千真萬確。」張國紀正實道,「如此官兵,跟土匪有何兩樣?」

    「豈有此理?」朱由檢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簡直是賊人、強盜,大明江山都毀在這班亂臣賊子之手。有朝一ri,朕安定天下後,將這班亂臣統統斬盡殺絕。」

    君臣二人慨歎一番,直談到深夜,方才就寢。

    卻說潤州衛所指揮使宋安,率眾離開興隆街後,沿途向潤州而來。一路無話,直到午夜時分,已到潤州城西門。全體將領、大小頭目,見城門緊閉,一個個面面相覷,然後目光集中到指揮使宋安臉上。

    鐵錘曹三通嚷嚷道:「指揮使,守城兵丁知道我們外出,不守候迎接,卻緊閉城門,是何居心?難道要將我們擋在城外?」

    「他們守城也有責任,尤其是夜晚,怕壞人混進城中搗亂,關閉城門也在情理之中。」指揮使仰起頭,望一眼城樓,吩咐小頭目,「你們喊門,守城兵丁聽到後,便會下來開門的。」

    十幾名小頭目聞令,一起仰起頭,亮開嗓門,沖城樓上喊:「喂!守城的兵丁聽著,我們是衛所的,隨指揮使外出辦案回來啦!你們快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可是,眾頭目喊有數十聲,也未見城樓上有人回應。眾將、大小頭目見此,十分著急。

    鐵錘曹三通怒氣衝天,罵罵咧咧:「奶奶的,這班睡死覺的傢伙,真是酒囊飯袋,夜間連站崗的都沒有,守他媽的什麼城?要是叛軍趁機攻城,那是必敗無疑。」

    花斑虎史永達趁熱打鐵道:「指揮使,這班兵丁哪能堅守崗位?應重打他們一百軍棍,再關他們一月大牢。讓他們面壁思過,方能負起責任心。」

    「這樣懲罰他們,未免太輕了,應將守門的兵丁全部殺掉,來個殺雞給猴看,方能在全軍中樹立軍威來。」毒蠍子趙廣林說出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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