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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回 作品 文 / 暫無此人

    亞的斯亞貝巴城外十餘公里。

    雖然靠近人煙稠密的都會區,效外的山林仍保持了自然的風貌,少有人跡。山坡上非洲特有的樹種金合huan樹和開著火紅的花的鳳凰樹一片連著一片,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一派生機。

    五顏六色的鳥兒在樹枝間跳來跳去,婉轉歌唱,每逢中場休息時便張開翅膀自樹梢飛掠而下,從矮密的灌木叢中叼起一隻倒霉的蟲兒,作為自己表演的犒賞。享受完後,抖抖羽毛,重新加入合唱,好不悠然自得。

    然而,它們譜寫的和諧音符突然被打破了。一隻小鳥銜著獵物飛回樹上,還沒有來得及收起自己金色的翅膀,遠處飛來一束白色的蛛絲擊中了它,強烈的衝擊令到這只可憐的小鳥重重撞上樹幹,嬌柔的身體化作一團血肉模糊,緊緊黏住樹皮。

    這突如其來的慘劇嚇得附近的鳥兒們中斷了大合唱,拚命拍動翅膀,四散而逃。有那動作慢了一拍的鳥兒,剛騰起身,一道黑影在蛛絲的拉扯下由遠及近,把它撞得羽毛飛散,耷拉著折斷的翅膀在空中打了幾個滾,像一塊石頭似的,直掉下去,被灌木尖刺穿身體,一命嗚呼。

    闖入者落在樹梢上,微微皺了皺眉,這場小小的空中事故在她光潔的肩頭拓下一小塊紅印,雖然在深色肌膚的掩飾下並不明顯,卻讓她感覺很生氣。因為這是同一天裡,她的完美**第二次受傷——雖然這一次她連塊油皮也沒有擦破。但是……

    「敢傷害我就必須付出代價!」

    喃喃自語聲中,白光一閃,被穿在灌木尖上的小鳥屍體落入貝拉依內希手中。下一刻,鳥頭就被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和身體切斷,在令人心寒的咀嚼聲中,死鳥的血、肉和骨頭化作微不足道的養分,被食屍者用來治療輕微破裂的肩頭皮下毛細血管。

    眼看著紅印消失之後,貝拉依內希才重新動身,拉著蛛絲一路蕩向山林深處,蕩向山峰的最高點。

    昔日佔據峰頂的綠草巨岩,如今都不復存在。映入貝拉依內希眼簾的,是一個直徑十丈深不見底的黑洞,洞壁表面覆蓋著一層玻璃狀的物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乍一看彷彿是鑲滿冥界寶石的地獄入口。

    就連心靈被仇恨扭曲的貝拉依內希,也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大洞邊上看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放下蛛絲,慢慢地把自己吊下坑去。

    不知經過了多長時間,貝拉依內希才重新了有腳踏實地的感覺。收起蛛絲,抬頭向上望去,廣闊無垠的天空如今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一片光斑映在眼中。低下頭,接觸到的只有深邃得浸透到骨子裡的黑暗和令人難以忍受的酷熱,沉澱的空氣中瀰漫著恐怖的血腥味,一個低沉、混濁的呼吸聲從濃濃的黑暗中傳出,猶如受傷野獸的喘息,又像是巨龍的鼻鼾聲。

    貝拉依內希背貼洞壁,謹慎地橫向移動腳步,在坑底繞了一圈,最後雙手捏起蘭花指,右手擺在胸口,對準聲音的來源,左手揚起,指向斜對面的洞壁。

    做好兩手準備之後,她才橫下心來,右手五指輕揮,千萬縷銀絲在空中結成一張大網,罩向黑暗的心臟。

    一石激起千層浪,黑暗的空間就如同巨龍的胃袋一樣開始劇烈地蠕動,分泌出大量灼熱的胃酸,山呼海嘯般湧向入侵者。蛛網雖然柔韌無比,刀劍難斷,卻是極怕高溫和強酸,此刻兩者兼備,哪有抵抗之力,當即被消融了個乾乾淨淨。

    貝拉依內希本也未指望能將明寐一網成擒,幾乎在甩出蛛網的同時,她的身體便隨著左手射出的蛛絲急速上升,避過了反擊。兩手交替連揮,不斷射出蛛絲吸附住洞壁,節節高昇,朝洞口攀去。

    她雖擅長在黑暗、狹窄的環境裡作戰,可明寐的強大超乎想像,完全抵銷了地利帶給她的優勢,旅館一戰給了她深刻的教訓。因此她寧願放棄微弱的地利優勢,也不願再在類似的環境中與對方交戰。光明、廣闊的天地雖然會讓猛虎發揮出更加可怖的威力,同時也慷慨地給予了蛛蜘更大的生存空間。

    而且,越是強烈的陽光,製造出的黑暗就越深沉。

    在太陽底下,她不是沒有勝機。

    但是,回歸地面的過程比她的預計要凶險百倍。

    一聲虎嘯,撼動了整個地洞,不斷迴盪上升,殺傷力成倍增加。貝拉依內希的聽覺和觸覺敏銳過人,這本是她得意之處,此時卻成了要命的弱點。被震得頭暈目眩、七竅流血不說,身體便如篩糠般抖個不停,完全不能自主,射出的蛛絲束也偏離了預定方向,擦著洞沿飛了出去,身形頓失憑依,向下直墜。

    黑暗在她身下如漩渦般急轉,一旦落下,勢必屍骨無存。

    貝拉依內希畢竟是歷經百戰的高明殺手,生死關頭,頭腦雖未擺脫混沌,身體卻奇跡般地停止了顫抖,手指一勾一放,射出洞口的那束蛛線「啪」的一聲,如禮花般在空中綻開成一張巨大的傘網,把直徑十丈的洞口封了個嚴密,重新吊住並拉起了她的身體。

    眼看著到口的肥肉又要飛走,漩渦中心驀地噴出一股黑色的水柱,纏住了獵物的雙足。

    混混沌沌中,貝拉依內希感到自己重新往下沉去,這一驚非同小可,頭腦也清醒了幾分,連忙收緊蛛絲,拚命地往上爬。身體就在半空中起起落落,反覆數次後,恢復神智的她查覺到了情勢的可笑與異常之處——以明寐急先鋒式的作風,應該不會有耐心玩這種拔河的把戲,早就該順勢撲上來了!

    她低頭朝下望去,黑色的水柱……不,那是影子、黑暗的影子如蛇般捲纏著雙足,慢慢地向上攀延,已經過了膝蓋。

    cāo影擬物!這不是明寐能做到的事。在她認識的人當中,能把影子操縱得這麼出神入化的人只有一個——

    「doppelganger,你瘋了嗎?」貝拉依內希面色煞白,用全身的力氣尖叫起來:「我是貝拉,快放開我的腿!」

    她的叫聲反而刺激了影蛇的攀延速度,血液循環不暢造成的疼痛感從下身一直蔓延到腰部,脆弱的腰椎發出不堪折磨的呻吟聲,在空洞的環境中聽起來格外刺耳、恐怖。

    無論貝拉依內希怎麼掙扎、尖叫,都無法擺脫影蛇的絞殺。當影蛇終於纏住她天鵝般優美修長的柔頸時,她的眼球已經快被衝上頭部的血液從眼眶裡擠出來,臉色紫脹,舌吐三寸,就快要窒息而亡。

    可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身為同伴的人會突然翻臉向自己痛下殺手,拼盡最後一口氣,從嗓子裡堅難地擠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影蛇的頭部在貝拉依內希眼前蠕動、變形成一張平凡的男人面孔,直勾勾地望著蛛蜘女,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我們為什麼會存在?」

    貝拉依內希感到身上的束縛稍鬆,連忙大口地吸氣,可沒吸上兩口,蛇身又開始收緊,她慌忙回答道:「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取代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新主人啊!」

    doppelganger的臉上揚起一個悲哀、嘲諷的苦笑,徐徐說道:「你前面說對了,可後面答錯了。」

    貝拉依內希剛露出詫異的神色,就覺得身上一緊,所有的空氣、血液都被擠出體外,辟辟叭叭一陣脆響過後,除了頭顱,她全身上下再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剩下。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看到doppelganger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一段無比苦澀的謎樣句子。

    「我們只是一群身不由己的清道夫。和人類一樣,都是他們的玩物。」

    「他們」是誰?

    帶著最後的疑問,貝拉依內希陷入了永恆的長眠。

    doppelganger望著昔日同伴美麗的腦袋從細如筷子的脖子上掉下來,墜入黑暗的漩渦,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但很快又落下。轉眼之間,原來那漆黑如墨的影之海,已經變成一池鮮紅的液體。

    是血?是淚?

    doppelganger昂首長嘯,聲似鬼泣,一股悲憤之氣直衝雲霄。

    身為一個叛徒,他或有可悲之處,可又有什麼好憤怒的呢?

    這個疑問,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做出回答。

    止住嘯聲後,doppelganger擬化出的蛇身重新融入黑暗,最後竟縮進了臥伏洞底的虎王體內。

    難道說,在幻境中的那一場決戰,最後是他得勝了麼?

    那明寐是否已經不再保有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一具受其操縱的行屍走肉?

    從站起身來的明寐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全無迷茫之色,不過仔細看時,眼底深處卻蘊藏著無盡的黑暗,哀怨、憎恨、悲愴、憤怒、失落……種種洪波起伏,無一刻安寧。

    「別再想了。」面對空無一人的黑暗,明寐突然開口說道:「與其沉溺於自哀自怨中,不如奮起反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鏗鏘有力的宣誓聲中,虎王握緊拳頭,揮臂上擊,勁風如刀,將封住洞口的蛛網砍得粉碎,白色的殘絲紛紛揚揚地飄下,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宛如記憶的雪花在夜空中飛揚——

    那一天,自稱「月使」的天使降臨在包括他在內的五名少男少女面前,帶來的不是幸運的祝福,而是破滅的噩夢。在他(她)的口中:

    人類,是外星人的實驗品;

    變種人,是外星人清潔實驗場用的消耗品。

    所以,人類從來不是什麼萬物之靈;

    所以,變種人也不是比人類進化更高級的新人種。

    殘酷的真相,衝擊的事實,令聽到這一切的五名少男少女頭腦一片空白,喪失了所有的表達能力。等到語言能力恢復後,除了定力最好的宕冥之外,其他人同時語氣不善的質問「天使」:

    「那麼,你又是什麼東西?」

    月使露出難以啟齒的表情,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

    作品?

    天娜敏銳地查覺到對方與眾不同的自稱下隱藏的奧秘:「只有被創造者賦予信念和心靈寄托的造物才能被稱為作品。」她盯著對方的眼睛,衝口說道:「你就是他們創造的、準備用來取代我們的完美新人種!」

    「完美,」月使有如藝術品般精緻的臉上泛起淡淡的悵然,「我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之徒,還有什麼資格妄稱完美?」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宕冥最先反應過來,感動地說:「天地之大德曰生。您今日對我們的一番警示,將會拯救數十億生靈的性命。或有損私德,卻合上天好生之大德!請受小子一拜!」

    說完,他準備舉身投地,頂禮致敬。

    明寐的反應卻完全相反,「喵的!你告訴我們這些東西,是想拿我們當刀使吧!」

    「你這種說法太失禮了!」宕冥抬頭責備地看著他。

    明寐斜著眼,鼻子裡噴出一股粗氣,大聲道:「是你太單純了!想想吧,這不男不女的傢伙為什麼要把真相告訴我們?」

    「因為他心懷慈悲,不忍見生靈塗炭。」宕冥毫不猶豫的回答。

    「屁!」明寐乾脆地否定了宕冥的看法。「你沒聽到那女人的話嗎?不管這傢伙完不完美,他就是那些外星雜種創造出來準備用以替代人類的新人種!你明白這對他而言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這個世界將有一場空前的劫難。」宕冥答過之後,方覺不對——明寐問得是新人種身份對月使而言代表著什麼?他正要再幫月使辯護,心中忽地升起一個模糊不定的念頭,彷彿一陣冷風毫無防備地衝進腦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明寐冷笑了一下,道出自己的看法:「那些創造者若不消失,他所謂的新人種身份,不過是取代人類成為外星人的新玩具罷了!」

    這一段話,震得宕冥跳了起來。難以相信月使用心竟這般狠毒。

    明寐也不再去理會他,只是惡狠狠地瞪著月使。月使不以為忤,溫柔地笑了笑,從容地說:「你這種說法,倒也有理。」

    宕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明寐則「嘿」了一聲,神情反而放鬆下來:「算你老實。」接著又喝道:「既然你是來尋求合作,就別高高在上地擺出一副施恩的嘴臉!給我下來說話!」

    月使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很抱歉這一點我無法做到。如果我能下來,就代表人類建立的文明已經不復存在。」

    「不是叫你從月亮上下來!」明寐沖月使勾了勾手指,「是我不喜歡仰著頭和人說話!」

    月使愣了愣,撲哧一聲,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真不愧是星使的徒弟,連說話都一模一樣。」

    「你認識我師父?」這下輪到明寐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星使?難道他老人家也是……」

    「星使是如假保換的地球人。」月使輕輕豎起食指,搖了搖。「關於我和他結識的故事,你可以私下去向他逼供。現在,還是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我和你們這樣直接交流的機會非常有限,時間也不能拖太長。否則會被他們發現。」

    知道對方和自己師父關係菲淺,明寐一下變得老實了許多,雖然眼中仍殘留著警戒和懷疑,至少沒再出言不遜。

    這時,反是宕冥忍不住插嘴進來,質問明寐:「你既已識破他的禍心,為什麼還要和他合作?」

    明寐翻了翻白眼,斥道:「你用點腦子好不好!不跟他合作,難道要全人類坐以待斃不成?」

    宕冥啞口無言,但心裡便似梗著一塊骨頭,說不出的難受。

    天娜見他臉色難看,心有不忍,但不得不提醒他:「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們……」

    「……沒有選擇的權力。」不等她把話說完,宕冥已經把話接了下去,「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甚是蕭瑟。

    月使轉臉衝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語氣中卻透著責備:「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生身父母。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去傷害他們嗎?」

    宕冥先是一愣,而後精神大振,喜道:「不錯。只需將他們囚禁起來,就沒有辦法再傷害到任何人了。」

    明寐哼了一聲,他可不認為這種大事能夠有一個不流血的結局。可是天娜竟然出聲附和宕冥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擺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架勢。氣得他險些脹破肚皮,想要出言譏諷,可見到天娜臉上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目不轉睛癡癡盯著宕冥的樣子,心中一冷,滿腔邪火盡數化為烏有,只覺意興闌珊,無趣至極。連事關兩大種族近百億人口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機,一時間也沒了心情去理會。

    月使見明寐忽然變得垂頭喪氣,不由心下迷惑,但礙於時間緊迫,無暇細究,匆匆傳了五人利用法器開啟「月之門」的方法及注意事項後,身軀便開始分解,化作無數粒子飄散。五人只覺一陣眼花繚亂,定下神來時,發現已經回歸現實世界。方才種種,恍如一夢。可五人身上的法器,仍在透放瑩瑩彩輝,提醒他們不要忘記了月使的警告。

    回憶到此處,明寐用完好的左手拉出藏在胸衣下的金剛橛吊墜,對之出神。

    無聲無息的,doppelganger又從他斷臂的傷口中冒了出來,伸出一絲絲觸手,突然纏住吊墜奪了過去。

    明寐一驚:「你幹什麼?」

    「不要慌張。」腦中響起doppelganger那空洞的聲音。「我想鑒定一下這個物品,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黑暗的影子迅速吞沒了小小的金剛橛,然後收縮成一團,像正在消化食物的胃袋般有規律地蠕動了一陣,得出了一個結論。

    「首先要告訴你,這個東西絕對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金屬。其次,它的金屬密度高達98~99%,應該是在無重力環境下提煉鍛造出來的,有著不可思議的強度和韌性,似乎還具有形狀記憶功能。」

    「形狀記憶?」明寐腦子一轉,想起月使確實傳授過一段「咒語」,順口念了出來:「依莫拉薩。」

    「嗚~~~!」doppelganger突然發出痛呼,一束金光穿透他那由黑暗形成的身體飛回明寐手中,照亮了整個地室。doppelganger連忙縮回明寐體內,在他腦子裡憤怒地大吼:「你想殺了我嗎?」

    明寐沒有反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左手上的東西吸引了。

    那大放光華之物,正是被doppelganger方才吞沒的金剛橛,不過此刻變大了十幾倍,上部金剛杵頭有四張臉孔,分作歡喜、忿怒、哀憐、慈悲四種表情,栩栩如生;中段握柄有雞蛋粗細,正合明寐一握;下部是一截四寸來長的三稜尖刃,形如矛頭,鋒刃如霜。

    明寐試著揮動了一下,金芒閃動,對面洞壁無聲地裂開,竟似刀削豆腐一般,全然不費半點力氣。上前伸手一探,切面光滑如鏡,深達尺餘。便是見慣了高科技兵器破壞力的明寐,此刻也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好犀利!」讚過一聲,明寐把金剛橛正握反握,劈刺劃挑,點戳攔掃,丟開架勢舞了一轉,只覺無比順手,更是驚訝。「這東西,就像是比著我手打造的一樣。」

    「它的威力應該不止於此。」通過雙方的精神聯繫,doppelganger瞭解到明寐方才只是一時興起,並非故意想傷害他,也就恢復了冷靜,在明寐腦中出聲道:「不過這東西在現在的形態下能量消耗很大,如果你不想到時候打不開『月之門』,最好把它變回去。」

    明寐聞言,覺得確實可慮,又念了一遍咒語,金剛橛果然重新變回吊墜形態。他一面把吊墜掛回脖子上,一面在心裡質問doppelganger。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附在我的身上?回到影子裡去吧!」

    「不可以。」doppelganger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為什麼?」明寐惱道:「你和那只寡婦蛛合作時,不是一直住在她的影子嗎?」

    「那是因為——」doppelganger頓了頓,才接著說下去:「你現在已經掌握了可以消滅我的武器。」

    「你不相信我?」明寐覺得受到了侮辱。「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與我合作?」

    「彼此彼此。」doppelganger冷淡地回答。「你又何嘗有發自內心地信任我?」

    明寐沉默了。只聽doppelganger又接著說道:「你我之間想要建立真正的信任關係,需要的不僅是時間。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拿自己做不到的事來要求我。」

    「哼!」明寐的反應是重重一跺腳,藉著反震之力,身形如火箭般躥起,颼的一聲飛出了洞口,隨後地洞整個塌陷下去,竟引起山體崩裂,沉悶的轟隆聲和大團塵埃升騰而起,罩住山頭。遠遠望去,宛如火山噴發,聲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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