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06 漆黑之夢 文 / 地獄戰風
「就是這裡？」抱著懷裡的孩子，踩著泥濘的小路，卓洛走的雖然不艱難，卻還是有些呲牙咧嘴。近來並沒有下雨過，不過四下橫流的臭水，還是將坑坑窪窪的小路弄得像是沼澤一樣。空氣中傳來刺鼻的氣味，令人作嘔。
路邊的房子，嚴格說起來更像是棚子。因為真正是土木磚石所建築的，只是一面面高矮不同的牆壁而已，真正用來住人的，是沿著牆用防水布遮出來的類似於一個個小小的窩棚的空間。再配上布做的門，如果沒有那原本應該是房屋的一面面牆的話，這裡就是一片帳篷而已。
「就在這裡。」孩子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卓洛基本看不出有什麼區別的帳篷，說道。
聽到孩子的聲音，帳篷中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就是窸窸窣窣起身的聲音：「丫頭，是你回來了嗎？咳咳……」
「是的，奶奶，我回來了。」孩子掙扎著從卓洛的懷中起身，在卓洛的攙扶下，勉勉強強在地上站住了，一步一步朝著帳篷裡面走去。
「慢一點。」卓洛抓著那細細的手腕，說道。
「咳咳，丫頭，有客人嗎？」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
孩子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卓洛，又看了一眼蘇菲：「嗯。」
「是誰啊丫頭？老喬巴？還是小瑞薩？」帳篷那破破爛爛的門打開了，一個身上穿著極度破舊的衣物的老婦人帶著浮腫的雙眼走了出來。或許是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的原因，在出門的瞬間，眼睛瞇了起來，原本就因為浮腫而看不到的眼神更是被完全地遮掩住了。
「是……是貴族老爺……」在終於看清楚了蘇菲和卓洛的那一瞬間，老婦人大驚失色，立刻想要跪下去。
「奶奶！」孩子掙脫了卓洛的手，跌跌撞撞地朝老婦人奔去，在她跪倒之前，用自己那稚嫩的身子撐起了老婦人搖搖欲墜的身體。可是以她現在那同樣是虛弱不堪的身體，怎麼能撐得住？
卓洛快走兩步，在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之前，將二人扶住了。
「謝謝貴族老爺，謝謝貴族老爺……弄髒您的手了。」老婦人連連道歉。
「沒關係的。」卓洛笑著回答道，不過扶住兩人的手卻是沒有鬆開。
「奶奶，他們是好人。」孩子使勁地抿了抿嘴，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樣幾個字來。
「是啊，是好心的貴族老爺。」老婦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那言不由衷的「貴族老爺」，和那並非發自內心的笑容，卻隱隱地昭示著老婦人的不以為然，「不知道貴族老爺道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卓洛有些尷尬。怎麼說？難道說自己看到當時那些叮叮噹噹掉在地上的銅幣似乎有所領悟，覺得有緣，於是特意跟著小姑娘跑一趟？雖然自己確實覺得挺有緣的，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怎麼都像是前世傳說中某沒臉皮的聖人「與我教有緣」的說辭，只是想一想，就頗有臉紅心跳之感。
至於眼前這個小姑娘……不論是卓洛還是蘇菲，早都過了「用眼看人」的境界了，雖然穿著寬寬大大的衣服，雖然小臉小手髒兮兮的，也不至於分辨不出性別。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那麼貴族老爺還是請回吧……這個地方，實在是不配您的身份啊！髒了貴族老爺的鞋，實在是讓我們愧疚啊！」老婦人繼續說道。雖然似乎是委婉地在說貴族不應該呆在這個地方，不過這種說辭，必然相當於逐客令了。
「奶奶！」孩子似乎有些不滿，又有些撒嬌。
環視一下四周，似乎這裡已經引起了周圍某些「住戶」的注意，卓洛終於點了點頭：「那好吧……其實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告辭了。」
「咦？」老婦人和孩子同時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謝謝你，哥哥。」孩子搖了搖頭，然後又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到旁邊的蘇菲，立刻改口道，「謝謝姐夫。」
姐夫……卓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沒有解釋，朝著來的方向就離開了。倒是蘇菲蹲下身去，又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不是姐夫啊……」
回去的路上，蘇菲再次跟在卓洛的身後，幾次欲言又止之後，終於憋不住了：「卓洛！你難道不想要問我些什麼嗎？」
「問什麼？」卓洛啞然失笑，「我倒是覺得你一直想要問什麼的……我沒有什麼想要問的。」
「比如說……我為什麼看到住在那樣的環境中的老人和孩子，居然沒有任何一點無動於衷？再怎麼說……我也曾……我也是教廷的聖女吧？難道說我的反應就這麼在你的預料之中嗎？」蘇菲的眼神急切了起來，「還是說……就算我鐵石心腸，就算我只是表面善良實際心裡邪惡，對你而言也是無所謂的嗎？」
「怎麼可能無所謂！」一看蘇菲那認真的眼神，卓洛就知道她又鑽進牛角尖去了，「關於你為什麼不幫忙，我多少也比較瞭解吧……就好像給缺水的花澆水一樣，少少的澆一點合適的水量，能讓花繼續活下去，但是如果一下子澆很多水的話，那麼這朵花會淹死……幫忙？你最後偷偷留下的那兩枚銀幣，事實上比留下十枚金幣要有用的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你幫忙太多的話，那麼對於她們而言就是捧殺……你以為，我會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嗎？」
「可是……」蘇菲似乎有些冷，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你是知道的……我的力量，彷彿無限光明的力量，實際上卻是無窮的黑暗。我所謂光明的表象，全都來自我這完全是黑暗狀態的靈魂……而且還因為我的原因，害的姐姐……每天夜裡，我都會在自己忽然間變得邪惡的夢中驚醒。卓洛，我要怎麼辦才好？只是一瞬間……黑暗的力量，只在一瞬間就完全將我完全污染，我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我……」說話間，蘇菲的身上，甚至隱隱出現了黑暗力量的波動。
「這樣的你，怎麼了？據我所知，說到染色這種事情的話……越是純白，白到一塵不染，白到透明，越是容易染上顏色。」卓洛停下了腳步，「所以，只有最純潔的天使，才會在一瞬間成為最深沉的黑暗。況且，你所改變的，只有力量而已。如同之前所說的聖光天使巴比倫，祈禱天使耶魯。就算是有著無上的光系力量，又能稱得上是『神聖』嗎？黑暗與光明，終究只是力量而已。」
「可是……我明明變得邪惡了……甚至曾經想要殺掉嘉西雅……」蘇菲喃喃地說道。
「那是錯覺。」卓洛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疑，「只有善良的人，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善良。」
「可是我……」此時的蘇菲，顯得極為無助與彷徨.
「靜下心來……深呼吸。」
蘇菲按照卓洛的說法，連續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聲音中已經隱隱帶上了哭腔：「我……靜不下來。」
緊緊地抱著自己，蘇菲的身體居然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看了一眼周圍已經有些停下腳步圍觀的人群，卓洛雙手抓住蘇菲的肩膀。遁術！
「嫉妒，憎恨，殺意……這種醜陋的感情……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上……我是神恩天使蘇菲啊！我的榮耀……『以最神聖姿態救贖』的光環，也早已經消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可以在看到那種淒慘的生活環境之後，只是給了那對老幼兩枚銀幣……我果然，在不斷地朝著黑暗中墮落嗎？」
嫉妒？憎恨？殺意？這才是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有的感情吧？卓洛看著眼前已經快要崩潰的蘇菲，心頭中立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忽然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這是不可能的。蘇菲雖然不是蘭洛絲那樣久經沙場殺人無數得來的堅定的意志，就憑她在蘭洛絲失去記憶的時候，幾乎獨自一人承受著那份「罪孽」意志支撐到蘭洛絲恢復記憶，這份堅韌，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這樣的蘇菲，會在突然之間崩潰？這是不可能的！看著蘇菲身上逐漸纏繞起來的黑暗力量，卓洛有些明悟。究竟是因為崩潰造成了力量失控，還是因為力量的原因才造成了崩潰？
太極！屬於卓洛的最強結界在一瞬間構築了起來，將整個屋子與外界的交流完全地屏蔽了起來。元素也好精神力也罷，全部屏蔽掉！
遙遠的地方，一個十翼天使甩開了身後漆黑的翅膀：「哼，失敗了嗎？不過下一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漆黑之夢……比所有的想像都要更加恐怖的東西……」
「原來那個東西，叫做漆黑之夢嗎？」十翼墮落天使的身後，一個聲音忽然間出現，讓他的冷笑變成了驚恐。
「蘭洛絲……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去了光明教廷嗎？」十翼墮落天使的聲音中不僅僅是恐懼那麼簡單。
「如果去了光明教廷，不久不能在這裡見到你了？話說你有點眼熟的樣子……叫什麼呢？算了，已經無所謂了。漆黑之夢嗎？有了名字要找資料就容易多了，那麼，你現在已經沒有用了……」蘭洛絲揚起了手中的白之鐮——斬殺天使。
「等一下……我有情報換我的性命……」十翼墮落天使在蘭洛絲的面前，居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打算，「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很抱歉我不感興趣！」帶著這樣一句話，蘭洛絲手中的鐮刀已經劃過了墮落天使的身體。
「你這混蛋……」十翼天使畢竟是神階，墮落天使緊緊地捂著將自己一刀兩斷的傷口，臉上居然出現了瘋狂的笑容，「耶魯大人會為我報仇的！漆黑之夢？嘿嘿，你永遠也別想解開那個東西……用來對付神的東西……只有神……才能解開！蠢貨！」
「謝謝你臨死的忠告。」蘭洛絲猩紅的眼中，閃過莫名的光亮。
只有神才能解開？那就……造神好了……
ps：接昨天的話題（還是前天？）
恩，今天再次在寫一半的時候光榮斷電了……然後同時，我旁邊的電扇發出了一陣讓人窒息的惡臭。
經過長時間排查，應該是電扇內部哪裡老化然後短路了，之前那次也許是預備，這次是完全短掉……於是花了不少時間弄電閘，檢查一些早就應該檢查的線路，總而言之是害怕了……
值此兒童節之際，一邊問大家節日好，一邊提醒大家注意火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