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回憶，煙不羨的慟哭（上） 文 / 昊戈
第二百三十六章回憶，煙不羨的慟哭（上）
無月一聽煙不羨好似有點想要透露的意思，心中一喜，唯恐煙不羨不說他又馬上補充著傳音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是多還是少那就無所謂了，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的，你以後天天讓我叫你師父也可以……我保證做到！」
煙不羨聽到這裡，臉色卻是一黯，接著瞪了無月一眼之後卻突然毫無預兆的生氣怒道：「我只知道兩件事，就是你的血液裡面被融入了『極陽仙火源』，你的骨骼裡面被人融入了『極yin仙冰髓』。當年你的血液和雙臂骨骼融入了仙兒身上，極陽仙火和極yin仙冰使得她的七彩琉璃體變異，最後導致了她的血道變異。也正是因為你的骨骼裡面有極yin仙冰，你的骨骼碎片才可以替九劍宗的『冰魄』秋水姑娘療傷，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你再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她說完這些，卻是突然轉身朝著一邊走去，好似要離開這裡，可是她還沒走出幾步，卻聽見她背後無月的神念傳音又傳了過來，不過這次的傳音中卻是一連串的怒吼聲，煙不羨明明知道他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她卻根本不和他說得清楚明白，這一刻，他對於煙不羨的不滿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這些我現在也知道了！我知道我的血裡面有極陽仙火，我知道我的骨裡面有極yin仙冰，我只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你不告訴我，我問誰？！」
「我剛才昏迷的時候看見了你說過的十位強者爭奪仙寶的事情，我還看到了我夢中的那個女子！她是誰？！還有那個和我長得一摸一樣的男人！他又是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當初為什麼要將我從混沌海中撿回來，你還不如直接讓我死在那裡算了！我不知道我的過去，卻時時刻刻被我過去的束縛！」
「你前幾天受傷時說過的『傀儡』是什麼！什麼叫『你對不起我』！你怎麼不把話給說清楚！」
「你為什麼要這樣瞞著我，你知道我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有多累嗎？！你知道嗎！你知道一個人沒有記憶是多累嗎！你知道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是多麼累嗎！那種空虛的不踏實的感覺你有過嗎！」
「你從小在天柱山長大，有那麼多的師兄師姐陪著你，你有那麼多美好回憶！就算在最危急的三山大戰之時，你也是被冰封了起來，你躲避了那些陰暗的記憶，你有美好的過去……可是我，我甚至連我的過去到底是陰暗還是光明都不知道，我寧願有一個陰暗的記憶也不願意過這種渾噩不明的生活，你知道這種沒有過去、沒有起點生不如死的味道麼？你知道當一個人每天晚上都做著同一個夢時，最後感覺更多的是恐懼嗎！沒有記憶的我卻被過去給束縛了，你明白那種空虛的感受嗎，你明白那種茫然的感受嗎？！」
……
無月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憤恨和疑問全部都說了出來，若不是他的眼睛已被冰塊凍住了，只不定此時已經淚水漣漣了，他還用著一種不甘、憤怒與埋怨的複雜眼神直直瞪著背向他的煙不羨。
煙不羨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沒有說話，直到過了好久她才慢慢的轉過身來面對著無月。只不過當她轉身之後，她的樣子卻教無月瞪著她的眼神驀然一愣，原來煙不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絕美的臉龐上一道道淚痕清晰明瞭，而且淚水還在她的眼中不斷湧出，她用著近乎顫抖的聲音反問無月道：「誰說有了記憶就不會空虛？誰說有了記憶就不會被過去所束縛？誰說我的記憶都是美好的？誰說我不知道『生不如死』的味道？……你只知道我被冰封了三百多年，那你知道我那三百多年是怎麼過過來的嗎？你知道我三百多年裡有多少次想要一死了之嗎？！」
「三山大戰，我是沒有參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親人朋友在生死線上不斷奔波著而你卻只能呆在一旁什麼忙都幫不上，甚至還拖了他們後腿，你知道那樣的歲月我是怎麼過的嗎？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被冰封在那裡成為包袱！」
無月聽到這些話，神念悄無聲息了，他沒想到煙不羨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一時倒不知說什麼了。他沒有說話了，但是煙不羨的話頭卻好似被他撩了起來，竟從她開始修道時的狀況說了起來。
「我七歲開始修道，十八歲在修煉天柱四道中的『玉清心道』的時候突然走火傷了道基，修煉十年的一點修道根基全部被毀，命懸一線，後來天柱神女不惜大代價將她從這陰陽極天裡搶走的那塊極yin仙冰髓分出一半，用仙冰之髓結合『大寂滅封印』封印術將我封在了仙冰之中，也就是像你現在這般樣子了……」煙不羨稍稍看了看被冰封的無月。
而後她又說道：「只不過與你現在狀況還有所不同，我那時的修為還只有天鎖一重天，渾身被仙冰封得徹底，整個人昏迷了過去，直到一百年後我才從冰塊醒轉了過來，由於我被封印時候眼睛留有一線空隙，所以醒來之後我也可以看見冰塊外面的事物，聽到外面的聲音，但是卻不能做到說話和神念傳音，不能和別人交流，所以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醒來了，他們都當我還是昏迷的被封印在冰塊中的……」
「後來我才知道，由於我被封印時修為實在太低，所以每天還需要外面的人為我注入大量靈力才能在極寒的仙冰封印下活下來，那時候我其實已經和一個活死人差不多了，只要哪一ri斷了他人靈力的支持，我就必死無疑了……」
「那樣的狀況渾渾噩噩地又持續了一百多年的時間，直到後來神女前輩失蹤之後的第九十年，徽州開始動盪了，一場延續十年的戰爭在九劍山、天柱山、明夷山爆發了。也就是現在所說的三山大戰……我們天柱山弟子本來就不多，三山大戰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要投入戰鬥之中，雖然效力的程度大小有所不同，但每一個人都全身心投入戰鬥了，除了我……」煙不羨越說眼神越是暗淡，好似那段往事對她的影響太大。
「我不僅不能隨著師兄弟和長輩們參加戰鬥，還必須靠他們的靈力續命才能活下來，我本以為等到大戰白熱化、所有人的靈力都非常珍貴之時我可能就會因為沒人用靈力為我續命而死去，我也希望就那麼死去了，我也不想師兄師姐以及長輩們為了只剩一口氣的我而浪費寶貴的靈力，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每個人從外面戰鬥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我的最後一口氣還在不在，看維持我生命的寶貴靈力還夠不夠，不夠的話他們就會將自己戰鬥之後所剩無幾的靈力渡給我……我每次看見他們拖著滿身傷痕、疲憊不堪的身體為我續命，我的心都像是被刀一刀一刀割過一樣痛不欲生，你可知道，當時我是多麼希望我就那麼直接死了！可是，我卻連死都做不到！」煙不羨說道此處，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捂著口鼻，抽泣的已不能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