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 給我一個理由 文 / 北冥有條魚
沒想到我會有勇氣去找劉偉，更沒想到劉偉丟出的一連串問題。讓我給他一個幫張琳的理由，看似很合理，但又很為難。
我抓耳撓腮的想，然後說：「這件事牽扯到公司的利益，一旦失手，北區商超鏈將會斷裂，但是張琳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雖然有李繼明的幫忙，而且他也很有經驗，但李繼明為人內向，需要一個外向的幫手。」
「哈哈，」劉偉驚訝的看著我：「說的不錯，但是你的個性外向嗎？如果說外向，杜明濤應該更適合才對。」
我啞口無言……
「不對，」我打斷經理的話，說：「杜明濤雖然外向，能力也強，但是為人自負，平時市場的問題可以解決，但不適合商超這種大項目的合作夥伴。即便他最後能夠解決，最後也肯定會留下諸多問題。」
「還有嗎？」
「李繼明內向，遇到杜明濤的自負和壓力，肯定會影響他的判斷，所以他們在一起不合適。」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分析的很對，張琳和李繼明確實還需要一個幫手，在談判時候，為了贏得先機，必須要有一個強硬派來維持局面，現在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搭檔。你去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性該並不適合，這次讓你幫忙，你要記住自己的目的和任務。」
我大喜：「這麼說您是同意了？」
他沒回答，而是說：「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的話嗎？你缺少一種自己的性格。今天我還要再說一點，要記住，強硬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而不是憑空能夠說出或者裝出來的。」
將要離開時，他又補充了一句：「李繼明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內向，你還缺少一種能力就是觀察。」
我拚命的點著頭離開。
看著我離開，劉偉深邃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無奈，他歎息著，看著自己的員工，又怎麼忍心拒絕。職場如戰場，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靠的就是自己的勇氣和努力，沒有真正的常勝將軍，也沒有運籌帷幄的諸葛武侯，有的只是磨難和考驗。
看著張琳的漠然、周德的衝動、李繼明的加入，歎了口氣，沒想到人的遭遇會如此相似，自己經歷的挫折又轉到了自己員工的身上。
總經理辦公室內，財務小趙正端坐在薛總的對面，薛總低頭認真的看著財務報表，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表情讓他寬大的臉上顯得格外深沉。
「你確定沒有錯誤了？」薛總對小趙說。
「是的，我已經核對過三遍了，肯定沒有問題。」
「其他部門的賬目都對上了嗎？」
「和報上來的數字也都吻合。」小趙自信的說，似乎在證明自己的能力。
薛總放下報表，緩緩說：「那銀行賬戶無端缺少500萬的現金跑哪兒去了？」
小趙一個冷顫，思索再三說道：「我們核對了三次，但是都沒有漏洞，如今之計，只有通過銀行底單來一一核實。」
「嗯！」薛總哼了一聲，又說：「這個缺口必須堵上。」
「好的，我現在馬上去對銀行底單。」
薛總擺了擺手：「小趙，你要知道主次，現在你還有時間查賬嗎？」
「那您的意思是？」
「我需要填補這個漏洞。」薛總義正言辭的看著她。
小趙大驚，說：「薛總，這……這是……」「違法」兩個字沒說出口，就被薛總圓瞪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你不知道怎麼做嗎？」薛總問。
「為今之計，只有讓本月的賬目虧損。」小趙低頭說。
「去辦吧。」薛總面無表情的說。
「可是其他部門？」
「這你不用管，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
「好的，我馬上去辦。」小趙難掩內心恐懼，拿起報表搖晃著身子走出去，似乎經歷過一場戰爭，狼狽的逃竄。
總經理辦公室內，薛總拿出煙，很久沒抽了，深吸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眼圈，目光中意思狡詐的笑。
w市公安局，明媚的陽光普照在大樓中間的小花園內，讓這個嚴肅而又威嚴的大院內生出一絲溫馨和安寧。大樓正中警徽閃閃發亮，紅黃的色調托起五顆五角星，顯得格外莊重。花園外圍的幾個點睛之筆做成的小花壇也擁簇這幾桿兵器虎虎生威。
外邊的警笛聲飛速而過，拉長了聲音警告著那些違法之人。局內的報告廳裡，專案小組在認真的聽著劉陽關於本次傳銷大案的匯報。屋內光線昏暗，四周窗戶上都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劉陽一身警服襯托瘦高的個頭，顯得格外英俊，他一臉嚴肅的注視著前方牆壁上的螢幕，螢幕上在投影儀的變換下不斷更改內容。
螢幕上顯示的是一些搗毀傳銷窩點的畫面，一個黝黑髮暗的屋內，幾十個人蹲在地上，上至頭髮花白，下到十幾歲的孩子，各色各樣的人蹲成一排，抱著頭，似乎在懺悔。
「這是去年10月份搗毀的東方夜總會傳銷窩點的照片，」劉陽走進螢幕，用手指著照片上右邊的一排人說：「大家看，這幾位是這個窩點的主要負責人。」
肖局在後邊坐著，仔細的聽著劉陽的講解，雙眼緊盯著劉陽的手指，在劉陽指點的地方眼神停了下來。去年的那一幕幕如在眼前，一直清晰的劃過腦海。做警察這麼多年，抓過無數的人犯，見過無數的小人，但是當他進入傳銷現場時，內心卻深深的震撼了。這個不足一百平的小屋子內，這些單純而又無知的人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更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對這個社會的危害。在審訊中，有很多還是未畢業的孩子，在他們心中，這個屋子是他們的根據地，在這裡充滿著他們的夢想，他們在瘋狂的為自己的美好未來幻想著，憧憬著。
連續一周的審問中，沒有人承認自己所在的組織是傳銷，其中最令人記憶猶新的就是一位念過半百的老人自己進入傳銷之後，在「同事」們的循序誘導下，感覺自己有能力在自己有生之年換來自己一直堅持的美好夢想。後來他叫來了自己的妻子、兒子和三個鄰居，不斷的教育和勸導下，幾個人組成一個團隊在系統的培訓下隊伍不斷壯大到十幾個人，這也是他常常引以為傲的事情。
在審訊他的過程裡，他不斷勸導警務人員，試圖用自己的觀點來「喚醒」這些所謂的正常人群，其他的人也都堅持圍繞「組織」的中心努力走下去，他們更是對公安幹警的作法做出質疑和譴責，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其中兩位大學生在畢業前，通過同學的介紹來到這裡工作，當時曾經懷疑這個組織是傳銷，但當他們進去之後，經過同事和同學的不斷教導，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在後期的系統培訓下，更是「信心倍增，壯志凌雲。」
老肖回過神來，搓了搓眼睛，無奈的歎口氣說：「小劉，你把這幾個小頭目的情況再介紹一下。」
「嗯，」劉陽換了一張幻燈，上面顯示著兩個人，一位鼠目寸光，另一位慈顏善目。他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道：「大家看，這兩個就是這個組織的日常負責人，負責搜集資料，搜斂錢財，同時負責組織內的洗腦工作。左側的叫常非，右邊的是杜儼然，在上次抓捕過程中常非因故逃脫，現在仍在潛逃中。杜儼然為人圓滑，一直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對他逮捕。」
然後他走回去，按了一下按鈕，鏡頭轉換，左側那張照片清晰的打在螢幕上，螢幕上的人尖嘴猴腮，年齡約在30左右，寸發，脖子上戴著一條黃燦燦的項鏈。上身t恤，左肩膀有一紋龍刺青，嘴上叼著半根煙，一看就是街上的混混。
劉陽走上去，指著圖片說：「常非，年齡29歲，無業，是上次搗毀窩點的頭目，為人貪婪，狡詐。此人在這個團伙中地位尤為重要，有黑社會背景。和頭目杜儼然接觸後開始走上傳銷道路，通過自己的關係和手段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該傳銷組織規模擴大到將近50人。」說罷，他低頭思考了一下說：「我們目前推測，他如今又重新招兵買馬，規模已經達到了30多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這次要救的學生許江明就在他手裡。」
圖片再變，閃出另外一人，40多歲，此人看上去平易近人，目光柔和。照片上的杜儼然正在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在向某人敬酒，低頭諂媚，嘴巴大張，絲毫沒有領導的架勢和威嚴。只是這張圖片似乎是從某張照片中剪切下來的，近看色澤略顯暗淡。
「杜儼然，d省人，常非的直屬上級。43歲，為某集團公司採購，對外從未公開自己的身份。為人沉著冷靜，狡猾多疑，曾參與謀殺一位逃跑的組織成員，後因證據不足而未落網。通過調查，在該組織中他從未正面參與過各種活動，只是負責對組織的維護和日常洗腦工作的指導。令外通過我們目前搜集的證據顯示，他負責的不單單是這一個傳銷組織。」
「嗯，」肖局點點頭，說道：「同志們，我們這次任務艱巨啊，現在我們手裡的證據還嚴重不足。」
劉陽說道：「肖局您說道對，從上次抓捕後，通過常非和杜儼然逃脫的路線，我們順蔓摸瓜找出了一些線索。線索顯示這兩個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組織滲透到附近的幾個地市，但是其隱蔽性卻出乎我們的意料，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準確位置。」劉陽目光犀利的掃視一周，說：「但是前幾天的一次意外的抓捕中，我們發現了新的線索，確定這個組織背後還有另一個更為隱蔽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