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不順心的一天 文 / 尹嵐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一大堆的骯髒等著曼影處理。油膩的桌布，一地的垃圾。還好，酒店管理的當，她們分工明確的各自自己的崗位。

    「仇曼影，你去財務部！」

    她正在掃地：「現在嗎？」抬頭看向宋領班，又聽見對方口中提到的財務部，曼影心裡也有了個一二。

    「是的！現在！立刻！馬上！」宋領班板著張老臉，凶悍急了。

    走到牆邊，曼影將掃帚擱置在一旁，確定它不會滑落後。來到廁所。將手上的污垢洗去，順帶的洗了把臉。

    口紅「久經」時間的考驗，已殘留不多。外加她剛才的洗禮，那拙劣的化學品便完全褪卻。粉潤的雙唇再次恢復到原先的「一塵不染」。她還是喜歡樸素的自己，那些化裝品對她而言不光是奢侈還是累贅。

    望著鏡子，她苦笑著。最終她還是要被抄魷魚。現在，有妝無妝已經不在重要，很快她就不屬於這家酒店，自然也無需按照酒店的要求來行使。

    走出洗手間，宋領班已在廁所門口等候多時：「真慢！知道去財務部幹什麼嗎？」

    「結工資？」

    「難道還想陞遷？」

    「……」她一時語塞。上班前還客客氣氣的宋領班，轉眼間就成了仇人。說話尖酸刻薄，刺耳難聽。

    三步並兩步的小跑去財務室，曼影決定拿了錢就走人：「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推開門，見所有坐著的會計，財務都投來異樣的眼光。幾個女人竊竊私語的帶著嘲笑向她指指點點。

    清了清嗓門，出納壓著笑對曼影講解工資問題：「一天80元，你這個月一共做了4天，就是320元。扣去你今天害總經理腹瀉所要賠償的醫藥費，共計600元。你尚需支付280元給雲總，不過，我想他也不會計較這點小錢。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人了。」

    腹瀉？聽到這一詞，曼影天真的小臉頓時烏雲密佈。難道那杯酒真的有問題？想到先前幾個女人那不正常的表現，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讓她們給算計了，不過原本是要敬獻給黎梓涵的酒，卻讓雲憬廑誤飲了：「可那杯酒，不是我做的手腳！」

    「不是你做的手腳，你又是怎麼知道總經理是喝了你送去的酒才腹瀉的？」

    「我……」她真是欲哭無淚。現在說是其他人「借花獻佛」讓她送給黎梓涵，又被雲憬廑搶去喝了，她們會信嗎？那幾個會計、財務一張張等著看笑話的臉，吃定了她就是犯罪分子。

    「呵，你食相就快滾吧。別等著總經理變卦，讓警察把你抓走的好！」

    她們說的沒錯。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消失。雲憬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計較，她就應該燒高香了。曼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歎出。今天對她而言是不祥的一天。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委屈的過完一天，提著包裹油膩衣服的塑料袋遊蕩在黑夜的街道。怎麼一滴淚也流不出？不是應該感到委屈嗎？難道是從前哭太多，已將習慣了把心酸菜來下飯？

    曼影走到車站前，拭去台階上的灰塵後緩緩坐下。眼前駛過的車次，已無法用十指來計算。直到末班車在凌晨4點30分後遠離。她依舊抱著那包衣服待在原地。

    現在本應該回家，可那個所謂的「家」讓她心慌、害怕。爭吵、打鬧早已成為了自然現象。把吼叫變成說話的方式，將拳腳相向演變成體恤的行為。家中的三個女人，每天都重複的唱著一出出喧鬧的戲曲。讓她倍感壓抑、窒息。所以，她不想回家。

    在她不遠處躺著幾個拾荒者。那些人窮的連住宿費都沒有。半張草蓆，一條薄被，那些就是他們全部的家當。灰塵密佈在臉、手、衣服、褲子，沒有一處倖免。鳥窩似的頭髮糾結在一起，分不清鑲嵌的是白髮還是頭屑。

    通常人們會遠離那些要飯的拾荒者。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他們則是這世界上醜陋的化生，城市的污點。可為什麼她卻覺得與那些人有幾分親近呢？

    「小姐，一個人？」突然冒出的聲音打亂了曼影的思緒。

    和她對話的那個人，極其猥瑣，讓人不用聯想就能猜到答案。是把她當成「小姐」了吧！不過深夜獨自一人坐在這，確實有些反常。

    「小姐，五百？」

    「……」曼影只是板了他一眼，沒有過多的去理會他。

    「嫌少？哈哈，六百？已經很高了！野的都這個價！」

    「對不起，我不是那種人！」

    「啊？你不是？那你坐在這裡幹什麼？神經病！」

    這裡有寫不允許歇息嗎？這裡有張貼只允許*女留守嗎？被罵神經病，她氣的連回嘴的能力都喪失了，恨不得一頭撞死。真納悶，世界那麼大，怎麼就沒有容她容身之處。

    猥瑣男走出幾米後又折反而回：「你剛才意思是，你還是處？」

    「你有病啊！*！」現在她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行為，早知道剛才的末班車就應該上去。回家總比在這裡和色狼胡攪蠻纏的好。

    二話不說站起身，不願再和他糾纏不清楚。抱起衣服，曼影大步伐的跨出第一步，預備跑路回家。

    「小姐，你要是願意，我出三千！你可要知道，天上人間的小姐一晚只不過也這個價！不能再高了！」男人邊說邊追，時而竄至曼影前方伸開臂膀阻攔。

    「走——開！」曼影揮舞著塑料袋，想趕走這個混蛋。

    「我再加二十塊，給你回去打車！這樣行了吧？」男人已經靠近她，試圖將她抱住。

    「滾開！」她第一次動粗。使用全身的力氣踢向那個男人。在「啊」的一聲慘叫後！男子捂著下身趴在地上，連連哀嚎！

    見狀，曼影乘對方無力站起時，快速向前方跑去！奔跑中她不時的回頭張望那人的動態。就連刺眼的大光燈向她拚命的撲閃，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