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車禍 文 / 尹嵐

    自從喝下那杯酒後，這已經是第七次了。奔馳車上的雲憬廑，從醫院回來，這一路只顧著巡視周遍的w.c。

    沒錯！對他而言，現在尋找廁所比擔心碰上警察更重要。雖說他喝了酒，但經過腸道洗禮也稀釋的差不多了，就算碰到交警做測試也肯定是0酒精濃度。

    「難道真讓黎梓涵說中了？」打著方向盤，他忍著小腹傳來的陣陣巨痛，還不忘回想黎梓涵的話。

    也不記得一路上使用過多少廁所了。眼下他又急切的想再找個廁所，再解燃眉之急。

    「該死！」猛砸方向盤，在這寧靜的夜裡，那輛飛速行駛的奔馳車伴隨著主人的痛楚一同咆哮。再找不到w.c，他就只能調轉方向折反回剛才使用過的那個廁所。也許今晚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反覆徘徊，近退兩難。

    「**,前面的人！發什麼瘋，想要找死嗎？」他急，急著想找廁所，但眼前的人似乎有個比他更急，急著想找死。

    雲憬廑的車速彪升到80碼，在市區已經是算超速。眼前路口，突然卻冒出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正向他的車飛奔而來！他按著大光燈，拚命的閃著對方，可對方依然只顧自己前行。

    距離那人的越來越近，雲憬廑有些擔心，萬一來不急剎車，可真的會鬧出人命。減下速度，60、45。可那人卻像沒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跑。

    雲憬廑將腳換至剎車，飛快的打著方向盤向來人的外側饒去。再下一秒，猛的踩下。

    夜空中劃過一道難聽的嘶啦聲。車終於停下，雲憬廑因慣性身體向前衝，又在下秒被安全帶扯回。天，真是危險。心跳到嗓子口，滿額的冷汗逐漸溢出皮膚。

    冷笑兩聲，用來排解心中的恐懼。自我調侃下，替換緊張的情緒。

    幸虧他車技好，好到可以去開f1，這才沒撞到那女人。看著車窗外蹲坐的身影。雲憬廑明白，她和自己一樣，再調整心態，估計那人一時半會也站起不身來。

    雲憬廑癱座在駕駛座椅上別著頭注視著那人。決定等他心跳完全恢復正常後再去詢問她。

    那人的側面有點眼熟，外加自己酒店的制服，雲憬廑一眼就認出了曼影：「是她？」他怎麼可能不記住她，因為現在病怏怏的他，全拜她所賜。

    肚子好像不疼了！難道這就是古人常說的「解鈴還需繫鈴人？」他抽搐的嘴角嘲笑自己無聊的冷笑話。

    拉開車門，走下車，雲憬廑來到曼影身邊，關切的詢問起她。

    「仇曼影，你沒事吧？」

    聽到呼喚自己的全名，曼影揉著腿，抬頭看向那個聲源。才一對上眼，說不出的驚訝讓她傻了眼。沒想到，「肇事者」竟然是她曾經的總裁：「雲總裁？」

    「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在這幹什麼？」沒注意到她已經受傷，雲憬廑相似家長一般教訓起曼影。比起被車撞的幾率，一個女人深更半夜不回家遭遇流氓的機遇更高。

    「我正要回家，可是那邊有人在追我！」

    「啊？」他回頭四處張望，沒有發現除了他們倆以外的其他人。再回頭看看她，一直按著腳脖子，似乎是受傷了：「算了！你腳怎麼了？」

    雲憬廑蹲下身查看曼影的傷情。見她皺著眉，捂著足肘，扭曲的小臉寫滿了疼痛：「紐到了？」

    「嗯！」她只覺得一陣麻痺後傳來的火辣感，腳足，不停的像上衝血，皮也蹭掉了一大半，和破開的絲襪黏連在一起。

    「能站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站起身，來到她身後，托住她的雙臂向上提。

    「啊，好痛！」別說是站立，就連動都動不了。曼影強忍著腳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發出哀聲。

    他都沒敢**，就怕扯疼她。沒想到，那麼輕，都引來她的哀吟：「忍著點，我抱你！」無奈，雲憬廑索性將手伸向曼影雙膝下，托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抱起。

    就這樣打橫抱著她，往車的方向走去。雖然只有幾步路，但抱著她絲毫沒感覺到有什麼份量。酒店裡看她穿著偏大一號的制服還以為她體形過胖，現如今靠在他身上，摸到的竟然都是骨骼。

    「你明明就很瘦，為什麼要穿那麼大號的衣服？改天讓部門經理給你換一套！」這是他的疑問，也是為了分散她疼痛的注意力才開口說道的。

    「改天？」她不是已經被炒魷魚了嗎？哪還來的改天？

    「怎麼？不行嗎？有什麼疑問？」抱著她，連開車門都不費力。

    安放曼影在副駕駛坐後，雲憬廑為她繫上安全帶。饒行車身小半圈，回到他原本的駕駛位，熟練的發動引擎、掉轉方向，預備前往方纔他看腹瀉的那家醫院。

    雲憬廑開著車，苦笑著，搖了幾下腦袋，嘲笑著心中的思緒。沒想到自己要二進攻那家醫院，真是太可悲了。

    曼影坐在一旁，眼角漂到他那莫名舉動。

    同樣的，雲憬廑也不小心瞧見她疑惑的眼神。於是，解釋給她聽：「這是我今天第二次進這家醫院。」

    「對不起！」

    「還真是你做的手腳呀？怎麼，黎梓涵和你有什麼過結？」一句對不起，曼影將所有的錯攬於其身。也因那句對不起，讓雲憬廑的心涼了半截。想到先前曼影那無辜的眼神，他萌生了種被騙的感覺。

    「如果，我說不是我幹的，你信嗎？」

    他信嗎？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事實擺在眼前，要他怎麼說？「這事我會調查清楚，所以你現在是帶病、帶嫌疑的員工，可以在家休息幾日，下個月準時來上班，遲到扣薪！」曼影的話，又讓雲憬廑覺得應該不是她所為，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等他回去好好調查後，才能下定論。

    「……」她更莫名。不是已經開除她了嗎？為什麼還要說出這樣的話？曼影忽閃的大眼，轉頭看向雲憬廑。

    被曼影用那種難以言語的奇怪眼神注視了很久，雲憬廑有些不自在。他只覺得好笑，自己那張臉被公認的冠上帥字，怎麼在她眼裡，竟是「詭異」？

    憑著他多年的車齡，不用看前方也能將車開的穩當飛快。轉頭與她對眼，惹的他也跟著愁容浮起：「我臉上有什麼嗎？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您剛才的意思是要我停職留薪嗎？」

    「有什麼問題嗎？」員工上下班遭遇車禍，應該算工傷。這樣的解決方式沒有錯啊。

    「可剛才下班前，您不是已經把我炒魷魚了嗎？」

    雲憬廑挑起單眉困惑著。他不曾有說過要炒誰，更何況，事情好沒弄清楚，怎麼可以隨便放過犯罪份子？在五星級酒店投「毒」可不是小事，他也相信酒店裡有的是人比眼下這個瘦弱的女人更「活躍」。

    「是誰和你說我要開除你的？」

    「不是嗎？剛才，財務部讓我去結算工資，還給我算了下賬，說扣除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欠您280元醫療費。她們說，您不會稀罕這點小錢，所以讓我直接走人。」

    他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自己跟個明星似的。前腳去看病，後腳，那幫消息精通的婆娘就得知了他所花去的醫藥費。是身邊有眼線還是在他身上裝了什麼可以窺視的器械？

    服務員，確實是這家酒店最卑微的工種。那些人的去留，他一向從不過問，也不歸他管，這是人力資源的問題。可現在，他是當事人，怎麼也該由他來發話吧。

    「財務部有那麼大的權利？這幫女人，真是造反了，明天就讓hr，把那幫財務全換成男人！」收回視線，雲憬廑駕車自言自語。他有些惱火，居然不把他總經理放在眼裡，自說自話、為所欲為。

    「等你傷好了，去行政部報道。」既然如此，那他不妨將曼影拖上高層，讓那幫小職大權的人，喪失掌控權。

    「行政部？」那可是「樓上」的職業。自己才高中學歷，怎麼夠資格。白領不都是要本科以上嗎？曼影咬住下唇，皺起秀美，質疑起自己的能力。

    「有困難？」他也皺著眉，只覺得此刻肚子不爭氣的又開始隱約做痛。腸道裡的有害細菌肆意作亂，禍害著他的腸胃。

    「不是，只不過……」

    曼影的只不過還未出口，便被急促的剎車撞了回去！只能說奔馳的性能好，沒有太大的感覺，除了*顛了下外，別無異樣。忽閃著大眼，她對雲憬廑此刻的舉動有些困惑。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剎車？看著雲憬廑那張俊臉由黃變紅，再由紅變白，緊咬的下唇，面目可懼。

    這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通常交通事故都是由心理素質極差的人在緊急情況下將油門誤認為剎車導致的結果。而他，卻因為想快點找個地方排出體內殘餘的「毒素」，將剎車當成了油門，原本的加速反成了滯留。

    「車壞了嗎？」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只能有這樣的解釋。

    雲憬廑怎麼可能好意思說出真相。正當他一籌莫展時，看到不遠處那時亮時滅的燈箱，上面寫著——w.c。太好了，救星啊：「車沒壞，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