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誤解 文 / 尹嵐
終於打發走那幫客人，季允洵倍感疲倦，將整個身軀陷在皮製沙發內，橫臥著。他還是適合安靜，那種喧鬧的場面另他心煩。端過地板上放置的酒杯，含蓄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又將酒杯放回原地。仰著頭，看這天花板上的紅木裝飾風扇，假意的緩慢旋轉，漸漸的，催眠效應誕生，眼神開始迷離，困意席捲而來。
「允洵？」
「嗯？」剛想進入夢鄉就被人喚醒，而這個叫喚他的人他並不陌生。根據聲弦波動，斷定那人就是黎梓涵。因為只有她才會發出那種嗲的讓人豎起汗毛的媚音。
那曼妙的身姿帶著扭擺徐徐走來，季允洵伸出長臂，摟過她細白的雙腿，順著那絲滑的*和曼妙的曲線摸了起來。睡意被*取代，整個人清醒過來。
黎梓涵蹲下身，將那張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孔湊到季允洵跟前：「允洵，今天我受欺負了！」
此話一出，季允洵差點笑出聲音。他知道黎梓涵面對他時一副溫柔樣，對於別人，那凶悍勁簡直堪稱潑婦：「誰欺負你了？」睜開眼，定了定神，他起身坐正，摟過穿著性感半透明睡衣的黎梓涵將她擱置在腿上。
「還能有誰，不就是雲憬廑那個混蛋嘛！你說他這人怎麼這樣，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欺負我！」黎梓涵最窩火的就是雲憬廑說她是人造美女！她確實是整容了，但對於現在紅的發紫的她來說，醜聞是最大的忌諱，更何況誰願意承認這樣的慫事。
專注的看著黎梓涵那張完美的側臉，思緒早已飛到九霄雲外。這樣的告狀，他一天要聽到上百回，毫無營養。而她每次編出來的訴狀，也只是為了像季允洵證明她有多麼的柔弱。
不知道黎梓涵說了多少廢話，季允洵一直都保持著沉默。他無法回應她，也不想安慰或者討好她。因為他打從心底裡就討厭這個女人。
他記得剛認識那會兒，第二天，這個女人就*他*。送上門來的，他沒理由拒絕。但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大有問題，正是季氏和天吉集團重組的時候，這讓他不得不去調查她，一探究竟。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整容門、包養門、潑婦門，她無一缺席。
季允洵還是留下她給他暖床，因為黎梓涵的靠山正是自己的老對手，天吉集團董事長——雲天吉！
「允洵，你有沒有在聽啊？」
當然是沒有聽，現在的他老早就沒了對她的「興趣」，半垂著眼簾，困意綿綿：「嗯？在聽，不過我很累，明天再說吧！」
「什麼啊，你根本就沒在聽！我不管，你要給我出氣。」
「你要我怎麼幫你出氣？揍他一頓？」季允洵快招架不住了。這個女人演技平平，但纏功一流。將她從身上抱下，不再來理會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你要去哪裡？」她的話還沒說完，他怎麼可以走。
「洗澡！睡覺！」他受夠了。冷冷的丟出話，瞟了眼牆上的鐘。褪去外套丟在黎梓涵身邊。季允洵大步的踏入浴室，直至水聲響起。
那條小巷依舊昏暗，藉著月光和對地形的熟悉，走在道上也不會迷失。兩旁的柳樹爬滿知了。那悅耳的叫聲，一到晚上卻會適得其反，讓人聽了特別煩心。
交叉路口數起的第七棵柳樹邊，鑲著另一條小路。和其餘的道路有所區別的是，那條小路是終點，除了那戶三個女人組成的家庭外，就只剩下那些橫七豎八的自行車。
「你家住這個？」從醫院出來後，雲憬廑執意送曼影回家。一個女人大半夜在外，家人一定很擔心。更何況自己身為七尺好男人，理應送她到家門口。
「嗯！」她輕允一聲，凝視著那破舊的小屋。
兩人呆站在原地。曼影由雲憬廑扶著，紗布從腳裸處覆蓋至膝。看上去像似重傷，其實只不過是擦破了點皮。而在雲憬廑強烈的要求下，製造的誇張了些。
「那我先進去了？」打破沉浸，曼影有些尷尬。雲憬廑看著破屋，流入出那目瞪口呆的樣，讓她羞愧不已。確實，她家很窮，窮的連翻修房子的錢都沒有。
「啊？你能行嗎？」
「呵呵，我能行，倒是你，認識出去的路嗎？」
「……」出去的路？左轉了幾圈？右轉了幾圈？他完全不記得。怎麼會有這樣饒的地方，折騰人嘛。
「我還是帶你出去吧！」察覺到雲憬廑的尷尬，曼影笑了笑。決定送他出巷子，以免迷路。
「笑話啊，我把你送進來，你再把我送出去，好玩？再說了，天那麼黑，你一個人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放心吧，我認識回去的路。」
「真的嗎？那麼黑，連路都看不清，你要怎麼走？」
「我用手機照明！」雲憬廑摸索著褲袋裡iphone手機，往觸摸屏上隨便一劃，頓時手機區域部分範圍內亮堂了許多。
「那你路上小心！」
「嗯，你先走吧，看著你進屋，我再走！」
「呵呵，那…謝謝你了，再見！」今天真的要感謝雲憬廑，要不是他，恐怕自己會遭壞人*。不過真正令曼影沒想到的是，雲憬廑為人竟如此善良，一點商人的奸詐樣都沒。
「嗯，再見！」雲憬廑點點頭，接受她的謝意。第一次感覺道別是件很做作的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目送她人離開，搞的和戀人一般：「對了，仇曼影，下月1號，準時報道！」
她都準備踏進房門了，被他喝住。她不願意和曼箐那樣扯著嗓子喊，何況現在是半夜。微笑的看向他，揮揮手，再度與他道別。
深更半夜，伸手不見五指的，壓根就沒看見曼影那一系列的動作。四下再無他人，雲憬廑手持iphone，點擊了好幾次屏幕，藉著光、轉著身，查看四周。
牆上長的是什麼？青苔？綠不綠黑不黑的！還有人在這樣的污垢牆上亂塗鴉，鮮紅的漆噴的到處都是，畫些另類的字也就算了，還整了幾個骷髏頭，畫功超強啊。抬眸仰望月空，那些張開翅膀四處飛躥的小蝙蝠，在頭頂來回盤旋。
「簡直是鬼巷。還好這些蝙蝠發育不良，要再大點，真會嚇死人！」摸著臉上凸起的蚊子塊，連什麼時候貢獻的血他都茫然不知。是蚊子嗎？還是吸血蝙蝠？
「該死！」他怎麼又在自言自語？男人有這樣的行為，豈不是娘娘腔！
屋子裡並沒有燈光亮起，也許是曼影不願驚擾到家人。這鬼地方他半分鐘也不想停留。手機的光用來尋找出路，掏出車鑰匙，按著上面的解鎖。聽到響亮的警報聲，雲憬廑順著聲音的起源地飛奔而去。
回到破舊的2居室，除了仇夫人的呼嚕聲外，就只有電子鐘走動的滴答響。相比室外，室內更黑。當眼球適應了這片黑，外面的情形便能一目瞭然。
曼影站在窗前看著雲憬廑帶著手機發出的那酷似鬼火的亮光在巷子裡奔跑，當他按下車鑰匙解鎖、上鎖引來連續刺耳的響後，緊跟著周圍鄰居響亮的的咒罵：「誰啊，***！深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吵死了！」
她笑出聲來，第一次，有男人為她遭遇如此尷尬，而且還是自己的老闆。
引擎的轟鳴遮蓋了開門聲，直到腳步臨近，曼影才聽到步伐只隔一扇門。她拉開地上的毛毯迅速躺下，假裝進入夢鄉。
幾平方的小屋也不容來者有太多的動作。開燈、脫衣、啟動電扇，幾秒後，曼箐穿著內衣褲坐在唯一的那張小床上。
看著曼影熟睡的側臉，曼箐發出一聲冷笑。常年以來，都是曼影打地鋪，她睡床。兩人一上一下，地位懸殊。
她叫曼影的方式也是一向如此，用那雙37寸的小腳踹向曼影頭部以外的部位：「喂，沒看出來呀，你挺能耐，居然還釣上大款了！」
曼箐的錢基本花在包裝自己上。名牌衣褲、包、首飾、化妝品，還一直練瑜伽來保持體形。約估她每月的最低消也要將近萬元。因此追大款一直以來都是曼箐目標，只有找個金庫，才能養活她這樣的消費人生。剛才她尾隨曼影身後，看到了她們交談、離別的全部過程，內心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曼影仍舊裝睡，沒有理會她的話。
「喂，裝什麼啊？你都不脫衣服睡覺的嗎？」曼箐用腳勾起毛毯，讓曼影可笑的睡法暴露再外。
終於還是被識破，曼影索性坐起身，解釋起今晚的一切：「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老闆！」
「哈，那就對了，職員和老闆每天在一起共事，抬頭不見低頭見，最終擦出愛情的火花！說說你的經驗吧，是怎麼勾搭上的？」
「我哪裡有勾搭他，是下班回來的途中差被他的車撞到，然後他送我去醫院包紮，最後送我回家！」
曼影用最明瞭的言語敘述著事情的全過程，但似乎曼箐沒能理解。她瞪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曼影：「天哪，這都是偶像劇裡的情節！不過，你也真夠狠的呀！要錢不要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撞高檔跑車。要知道，你死了是小，撞壞了他的車，我們家可賠不起！」
風水輪流轉，瞬間換成了曼影目瞪口呆的看著曼箐。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她是刻意去撞奔馳的？呵呵。冷笑一聲，原來在姐姐的眼裡，或者更多人的眼裡，她的那條小命都不及一輛車來的珍貴。
「不過話說回來，真讓你撞對了。沒死是萬幸，還撞回了個有錢的公子哥。」
「姐，那是意外！」
「意外？對對，我看也是意外，不然那少爺啟不是瞎了眼，能看上你這個土了吧唧的女人。」
「我……」低頭看看自己肥大的工作服，還有股刺鼻的香水味衝擊著自己。確實是土到了極點，要是雲憬廑能相中她，那可真是瞎了眼。曼影垂下眼簾，將歎息聲靜默在心中。
「啊，對了，你在哪裡工作的？我也去！」曼箐不是想去工作，而是想去抱大款。
「巴黎不夜！」
「哇，那是家五星級酒店耶。你那邊還招人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啊，你在那邊工作，你會不知道？」
「我只是個服務員啊。」
「服務員都和老闆有一腿？」白了眼曼影，曼箐摸出枕邊的圓鏡對著自己狂照，心理滿是不服氣：「你說，就你這樣的，老闆都能看中，那我呢？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好多人都說我和那個當紅女星黎梓涵很像。」
「像嗎？」曼箐長的像黎梓涵？她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今天還和那個紅星正面接觸，與電視裡的影像相比，黎梓涵本人更為漂亮。
「不像嗎？你個死丫頭，找抽嗎？難道你很漂亮？你像黎梓涵？同是一個爸所生，你、我居然天壤之別。我說，你那個款爺，遲早是我的。灰姑娘這樣的童話故事，只能在書本的生存！」
拉起毛毯迅速躺下，留下曼箐自顧自的在屋內大吼大叫。她不願理會此刻發瘋的姐姐，更不想惹毛熟睡的後媽。閉上眼，曼影不再關心任何事物，忙碌一天，她已經很累了，只想快速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