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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六章 背後的槍口 文 / 尹嵐

    夜如此漫長,每一秒似乎都要是用「ri」來計算。直到那昏黑混沌的海被天際升起的旭日映紅,不再深的滲人後,這一室的「腥風血雨」才得以平息。

    身上的暖意,隨著季允洵的抽身離去而逐漸散去,曼影又回到了殘酷的「真實世界」,接下來等待她的依舊是無盡的痛苦……

    打胎——就在剛才,季允洵丟下一盒藥、撂下片語後轉身離去。他今天西裝革履,扮相正式,看似是要下船去辦事。

    這話還算婉轉,沒將她傷的太深。可為什麼*時,她卻要一個人面對?孩子的父親就不能陪陪她?

    睫毛因眼簾閉合、開啟的律動上下扇著,卻再也無法從黑瞳中釀造淚滴。哭累了,歇一會繼續哭,直到眼淚流乾,空洞的雙瞳再也沒有任何濕潤來緩解乾澀感……

    乾瞪著眼望著窗外那起伏漣漪的海面,心卻靜如止水再無波瀾。床的一半原本是給季允洵留的位置,現在平躺著*藥。伸手摸索去,那冰冷的紙包裝,瞬間將涼意從指尖傳遞至全身。

    將它帶進被窩,溫暖片刻後,再度抬手將藥物說明展示收納入眸。深歎口氣,曼影簡單將那寫字一掃而過。去掉作用,只剩副作用,似乎可以帶給她幾許安慰。

    緩緩撥開外殼,白色的小片劑和維生素c在外觀上並無區別。她可以忘記自己懷孕了,自當是暈船,而季允洵則是擔心她,因此在外出前特地為她預留了藥。

    是的,她只是暈船而已,吃了藥,睡一覺,那些錯綜複雜就會過去。

    將藥填進微啟的口,還未深入,那苦味便瞬間綻開。沒想到片劑會溶解的那麼快,她還來不及去拿桌邊的水,就已經開始融化。

    緊擰眉,「苦不堪言」,努力撐起被辱了一整夜的身,借雙臂充當兩腳,拖著被單爬行。她要去拿床邊梳妝台上的那杯水,來沖淡嘴裡的苦澀……

    兩指也貼於桌面「步行」,她終於可以接近目標。只要再向前一點點,那杯水便觸手可得。

    嘴裡匯聚了等同內心的苦,手中還有最後一劑稀釋液。喝下它,能適當去除口中的苦,但心裡的呢?顫抖著手,捏住杯身,緩緩挪出桌面,玻璃底才脫離桌沿半邊,就失去了重心,無力的掌沒能抓牢,愣是眼睜睜的看它摔碎於地——

    啪——水珠、玻璃,混雜一起,應聲落地又不甘心的掙扎著跳躍、翻滾幾下,最終還是失去了原有的價值。

    帶著嘲笑,她終於又能流出淚。所有的痛苦、悲傷,都凝聚一團將牢牢包裹。啞巴吃黃連恐怕都沒現在那麼苦吧。為什麼老天要這樣捉弄她,連喘息的機會都不肯施捨。

    緊繃的身子鬆弛下,洩了氣的曼影就這樣趴於床面。看著一地的凌亂,揪紅了她的眼。雲憬廑遺留的血跡,撕破了的衣衫,支離破碎的茶杯,和不再剔透的水澤。它們都逝去了生命,平靜的躺在地面,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這是在暗示她嗎?是不是命運一定要隨著她生命的流逝才能停止痛苦的輪迴?

    慢慢放下雙臂,垂於床沿,置於破碎的晶瑩上。指腹輕捏上那塊最大的殘片,顫抖的將它拿起,緩緩對上准另一側的腕臂。

    良久,那銳利的「刀尖」停留在皮膏上,遲遲沒有下壓或拖曳的舉動。直到熱淚滴落於掌心,那些碎片又重新回到地面,曼影才停止了自殺的行為。

    她沒有勇氣割腕,就只能任由今後的苦澀延續,直至麻痺……

    季允洵轉正手腕上的表面。無意中,那些不平的表鏈,輕劃過他凸起的動脈血管,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條白色拖痕。他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用指腹輕擼去那條白絲。望了眼時間,隨後問詢季宏博:「爸,差不多是時候出發了!」

    是時候了,他們要去開啟瑞士銀行的保險箱,等一切結束後,就能回歸平靜。

    「等等,雲天吉還沒到。」擺擺手,季宏博沒有絲毫要走人的意思。微胖的身子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遠處的美景。

    條的蹙緊雙眉,季允洵才剛回復平靜的臉又一次拉下。他搞不懂,就為了把破鑰匙,拖那麼多人「下水」,到底要幹什麼?有完沒完:「他也被綁架來了?」

    季宏博輕笑幾聲,拖著怪音出口:「他是主角,能不來嗎?」恐怕今天到場的都會是主角,只有他自己是配角。

    「什麼意思?」這種話中話太深奧,季允洵聽不懂。

    停泊在海中央的遊艇邊開始多出幾艘小船,幾個黑衣人,押解著雲天吉正在朝他們靠攏。季允洵將目光從季宏博身上別開,投放向那些「新客」。滿臉的愁容不是被厲烈的海風刮出的,而是被季宏博現在匪夷所思的舉動所影響的。

    「一會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們該歡迎雲天吉的到來。」季宏博半瞇著眼,與以往不同。從前看他時是冷漠的,而現在卻帶著尖銳。

    押解雲天吉的黑衣人沉頭埋容,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緩步上了遊艇,在途徑季允洵身邊時,突然傳遞給他一種熟悉感,引得他將目標鎖定他。

    季允洵並沒有袒露猜測,他懷疑那個人是鳳莫嵐,但無法肯定。

    霎時間,船上聚集了眾多人,目測個大約,也超過了30個。這是唱的哪一出?竟然擺那麼大譜。

    「好久不見啊,天吉。」季宏博迎上,帶著陰損的笑。拍拍被捆綁住的雲天吉,虛情假意的問候。

    甩開那肥胖的手,雲天吉不耐道:「少廢話,我兒子呢?」

    「你兒子?你哪個兒子?」季宏博依舊嬉皮笑臉的,一臉老痞樣。

    雲天吉嘴角抽dong幾下,白了眼對方,對季宏博表示無語,他還能有哪個兒子,不就是雲憬廑嗎!

    「你是說雲憬廑嗎?」隨手一揮,發號施令:「帶上來……」

    他們的話引不起季允洵的興趣。所有的目光鎖住在雲天吉身邊的保鏢身上。那人的背景,身姿,一舉一動,都和鳳莫嵐別無二樣。

    靠在護欄邊,所有的思緒圍繞那個黑衣人。季允洵憑第六感和對他的熟悉斷定他就是鳳莫嵐,

    「唉~我們的恩怨是不是該到今天為止了?」

    「季宏博,放了我兒子,有什麼你衝我來。當年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奪你妻,但你是真心愛著俞小慧的嗎?你到處招蜂引蝶,傷的她有多深,你知道嗎?」

    本不想將注意力放在那兩個老頭子身上,但雲天吉口中的俞小慧,讓季允洵不得不重視。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奪你妻?

    心頭大震,被雲天吉的話嚇到。俞小慧是他的母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緊握著雙拳,站在季宏博身後的季允洵側過身,忍不住走上前要追根究底:「把話說清楚,什麼意思?」

    「呵呵,季允洵,你也配是俞小慧的兒子。簡直是天意弄人,那麼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居然養了你這麼個不是東西的玩意。」

    褒貶齊上陣,誇了他的母親,竟然回罵他不是個東西。可笑,他當然不是東西,他是人:「雲天吉,你不想活了嗎?」季允洵緊咬牙關,扯住他的衣領:「再罵一句,我就先把你的兒子丟進海裡。說,『奪你妻』是什麼意思?」

    「呵呵。」要不是季允洵和俞小慧有幾分相似,又是她的兒子,他還真不願被他這樣威脅:「你的母親,愛的人是我……」

    「放屁!」簡直是侮辱,要他承認他的母親背叛父親愛著另一個人,他做不到,他也不信。那些殘花敗柳、薄情寡義,紅杏出牆,這樣的詞,絕對不能與俞小慧掛鉤。

    那句「侮辱」點燃了季允洵所有的怒火。雙眼嗜血,殺戮浮現。他要這老頭子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從身邊保鏢的腰際抽出槍,拉扯著槍身,利落將子彈上堂,直指槍口對準雲天吉。

    那利索的身手是鳳莫嵐所教,師傅不可能差於徒弟。也就是那同一刻,或者更快於季允洵前一秒。雲天吉身邊的黑衣人,與此同時拔出槍,共同舉起,與季允洵交疊雙臂持槍而對。

    那個男人終於摘下墨鏡,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暴露在季允洵眼中:「放下槍,鳳莫嵐!」他沒有半絲意外,因為早就猜測到。但沒有料到的是鳳莫嵐會拔槍與他對立,並將槍口對準了他的父親——季宏博。

    「應該放下槍的是你!放下!」鳳莫嵐吼道,冷眸銳利的瞅住槍下的季宏博。

    鳳莫嵐這個叛徒居然反過來幫著他的仇人對付他,想要氣死他嗎!顫抖的手指扣住扳機,卻沒有施加壓力:「**,你這個該死……」

    季允洵想罵醒鳳莫嵐,可話還未述完,只出口半句,後腦勺卻被一把冰冷的槍口頂住……

    驀地,涼意從後背席捲全身。驚恐的睜大眼,望著一臉嚴肅的鳳莫嵐。從那雙堅定的黑瞳中季允洵捕捉到了持槍人:「爸……」驚恐換上傷痛,悲聲參透呼喚。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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