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四章 恢復記憶 文 / 尹嵐
推門而進,東方朔戉滿腦子都是殘存不清的記憶片段,怎麼也揮之不去。那些記不全,反而斷斷續續的景象,讓他頭疼不已。
300萬零1美元,不知道買下了什麼;逼迫著一個女人在他身下強歡,卻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無數的槍聲在耳邊縈繞,不知獵殺了誰;女人潔淨的雙腿間流出鮮紅的血,讓他莫名心痛不已。太多的問題突然浮現,讓他無法尋覓到答案。
撐著頭,二指按壓著太陽**位,緊閉上眼,以此來舒解壓力,再度打開眼簾,半瞇的眸,捕捉到房裡的另一抹身影。
那個女人驚愕的神色,瞪大雙眼,直勾勾看著他,含淚的睛瞳中交織著錯綜複雜的感情。他搞不懂她此刻的舉止,她為什麼要哭?為什麼她的淚會讓他揪心?
不過他知道她叫俞曼影,是季氏前任總裁的表妹,是赫赫有名的艷星,是來和他簽約的。他有在電視裡見過她,那時她悲傷的神情就感染了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是外界傳聞的「艷星」,因為他殺了玷污她的男人,而被殺的那個人是個罪行滿盈的惡棍。那麼,對她的這份揪心,也許是出於憐憫。
暫且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和記憶拋開,從身旁的桌子上取出文件。東方朔戉也想快些簽完合約,好讓自己休息片刻:「你哭什麼?我有把你怎麼樣嗎?你不是來簽約的嗎?合約已經草擬好,過來簽字。」
東方朔戉那毫無溫度的話,讓曼影頓住。眼淚流淌的速度減緩,看他的目光也由驚愕轉換為落寞。輕歎口氣,揮去臉上的淚痕,手停留在唇邊,遮擋住嘴邊的苦笑。
這才明白,自己認錯人了。他是東方朔戉,不是季允洵。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面容、身段和毫無二致的聲線,但也只能說明那是天意弄人。季允洵是不會只關心簽約,而不在乎她和那副《一色》,更何況她親眼所見季允洵帶著重傷墜入深海,絕不可能生還……
緩慢的走近他,接過他手中的文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是由於心中對他的畏懼。無論如何,她不得不承認,越發向他靠攏,就越覺得他和季允洵判若一人,這種錯覺讓她快要窒息。
找到自己名字落款處,曼影俯下身垂頭書寫著自己的姓名。東方朔戉站在離她不遠處,目光被她衣領口滑出的項鏈所吸引……
吊墜在她頸項上的那枚戒指來回擺動,讓他看不清它的整體構造。直到搖晃的速度減慢,直徑不動的懸掛在她脖子上後,它才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沒入他視線。
這戒指——很眼熟。瞇著眼,聚焦它,東方朔戉腦海中零碎的片段,又開始浮現……
憑這枚戒指勾起的回憶,東方朔戉確信他曾經擁有過它。不知不覺踏出步伐,他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光線被遮擋,空氣中凝結了雷同季允洵一樣的氣息。曼影停頓住手中的筆,緩緩抬起頭。
他一臉的迷惑攜帶著痛苦,她彷徨的目光心亂如麻。手中的筆掉落,隨著東方朔戉的靠近,曼影逐步後退。想要保持距離,卻賽不過他急起直追的步伐。
「戒指!哪來的?」猛地鉗住曼影的雙肩,帶著她旋轉半圈,將她牢牢按壓在鄰近的牆面上。
東方朔戉突如其來的舉動和那聲低吼嚇到了她:「你,你要幹什麼?放開我!」這種熟悉的威脅,讓曼影驚恐萬分。
一手控制她,一手撿過戒指仔細端詳。這戒指越看越熟悉,應該是伴隨他很久。猛地**扯斷那條項鏈,奪過它緊攥於掌中。
「還給我,那是我的!」整個身子被他強壓在牆面,想推開他搶回自己的戒指,根本就是徒勞:「東方先生,我求求你了,那戒指是我丈夫給我的,請你把它還給我!」
鉗制她的力道不減,緊擰的眉增添他臉上的深沉,全然沒有要將戒指還給她的意思。
她丈夫給她的?為什麼要掛在頸項而不是佩戴在無名指上?她在撒謊!更何況,那戒指如此眼熟,他已經可以肯定,那是屬於他的:「該死,你撒謊!說,戒指是哪來的?」
「我沒有撒謊,真的是我丈夫留給我的。我求求你了,還給我。」擰不過他,只好求饒,失去了心愛的人,卻連戒指都要被奪走,她不懂,東方朔戉為什麼要搶她的戒指,就算他有張和季允洵翻版的臉也沒有資格剝削她最後的紀念。
淚如雨下,任憑她這樣真誠的懇求他都沒有一絲心軟。板正她的身軀,隨手一甩,將她整個人丟入沙發。
拿起剛才與她簽署好的文件,撕了個粉碎。他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不會放走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既然她不開口,那就留下,直到他恢復記憶:「好!既然你不說,那就待在這,也別想拿走《一色》。」
轉身背對她,準備離開。才剛踏出步伐,驀地又收住了腳步。《一色》?從來都沒人告訴過他那幅畫叫一色……怎麼會……
他又將身子再度轉回,目視著似乎和他所有記憶有關聯的女人。她佩戴的,她需要的,竟然都是和他記憶有著連帶的關係,怎麼會這樣?
被他那**的一甩,頭暈眼花。曼影無力的倒在沙發上,側身半臥,傾斜一邊倒的劉海,揭露了臉額上那道長條疤痕……
記憶依舊零碎,但他能模糊回憶起的那個女人額頭上有著和她類似形狀的疤痕,難道記憶深處那個人就是她?她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
腦袋又開始作疼,耳邊嗡嗡鳴響。東方朔戉強忍著疼痛,皺著整張臉向曼影靠攏,他想要上前問清楚,她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神到底要折磨到她什麼時候?為什麼鬧劇還不能收場,她都付出了那麼多,怎麼還要冒出個和季允洵一樣的人來折磨她。眩暈過後,察覺到東方朔戉拖著不穩的步伐神色怪異的向她靠近。曼影迅速強撐起身,要和他拉開距離。
一進一退,他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整個房間能逃出這裡的通道就只有兩條,在她前後正對著。門在她前方,可東方朔戉堵在那,後面是風景台,確實也能離開,但會掉下船隻。來不急想那麼多,他越靠越近,逼的她只能選擇身後的道路……
「該死,別在後退了,你身後是海,會掉下去!」頭疼的已經支撐不住身軀,卻拖著沉步繼續前行。他只是想要確認那道疤痕是不是和他記憶中的一樣,不會把她怎麼樣,為什麼她要逃。
「不,你別過來!」
「你不要再後退了!聽到沒!」眼見她已經走到風景台口,再往後一二步,就會直接跨出那到低矮的隔離欄。那本來就是不能上去的地方,這個該死的女人,已經走到盡頭。
東方朔戉猛地衝上去,一把抓住她,可兩人同是不穩的身軀,反而加重了彼此承受重量的負擔。想拉她下來沒成功,卻在晃動不穩後,雙雙一同掉下游輪。
「啊——」隨著曼影的尖叫過後,就只有兩聲沉悶的墜海聲。
從高空落下,阻力營造出的衝撞力度,敲打著腦顱。失重的刺激,海水的味道,以及女人的尖叫,都是那麼的熟悉……
緩緩閉上眼,鬆弛下的神經舒解了緊繃的身軀。海水不斷湧進耳鼻,噴出屢屢氣泡,黑髮在水中張弛開撫摸著他臉上的每寸*。身體失去重心,不斷下沉。
五指微微顫動,黑瞳在緊閉的雙眼中打轉。模糊的記憶開始清晰,那些人的臉全部顯現出來。想起來了,從「死亡」到出生,全部倒敘的回憶了起來……
季允洵?雲天吉的兒子?那他呢?他是誰?瞬間打開眼簾,東方朔戉已在心中默念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