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帝妃無情 文 / 周笑伊
「皇上——」徐費如一聲驚呼,猛得掙開趙匡胤的懷抱,攙住他搖搖晃晃的身體。
這個本能的反應,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趙匡胤捂著胸口,哧哧一笑,道:「怎麼?獄妃是緊張朕?」
徐費如趕緊斂去了眉宇之間顯露出來的那抹驚色,臉色微怔,淡淡地回道:「對,臣妾是不想皇上有事,那是因為皇上還沒有償到失去江山的痛苦。」
「獄妃真是無情。」趙匡胤輕輕一陣咳,唇邊掛起冷笑。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應該明白。所以皇上剛才就不該救臣妾。」徐費如扶著趙匡胤坐到了床榻上,冷言冷語地對上,她的美眸裡看不出任何一絲的情意。其實她並不是冷血無情,剛才趙匡胤會救她,的確讓她為之驚訝,甚至心裡湧出一種莫明的感覺。面對仇敵,不能心軟,所以她才冷漠對之。
趙匡胤怔怔地看著徐費如,眼眸中的冷光漸漸斂起,大手握住她的素手,「難道朕如此退讓,獄妃還看不出朕的情意?」
徐費如淡淡一笑,抽回素手,道:「皇上想用如法來軟化臣妾嗎?臣妾可以很明確的告訴皇上,臣妾的心永遠不會屬於皇上!」
「那你的心屬於誰?!」趙匡胤的脾氣就像六月天,說變就變,臉上立即驟起冷意,像發了瘋似的,一把擰起了徐費如的衣襟,狠狠地質問。
「臣妾的心只屬於臣妾自己!」徐費如堅決地答道。
「應該是洛雪臣吧。」趙匡胤陰陰地低道。
「不管是屬於誰。但決不會屬於皇上。「徐費如眉頭一挑,再道。
「朕會征服的。」趙匡胤忍著胸口的劇痛,大手抬起,一把攬了徐費如入懷,手指插、進她的髮髻,托起她的頭,眸光冷如冰勾,陰森極了。
徐費如笑而不語,只靜靜凝望著他,過了許久,才說道:「其實皇上想征服臣妾,就像是皇上想征服天下一樣。得不到的就想得到。其實皇上根本不愛臣妾!」
「若朕說愛了?」趙匡胤把她的腰上抓得愈緊,時不時地還輕咳幾聲。
「臣妾不愛就行了。」徐費如淡然地答道,「皇上放開臣妾。若是我們此般鬥下去,於你於我都不好。皇上身體內外兼損,應該好生休息才是。」語罷,素手抓上他的胳膊,緩緩推開,目光定在他的胸口上,可能是剛才的一掌正好劈在傷口上,導致再次出血,一層濕潤都溢了出來,紅的刺眼,「皇上的傷口又出血了。臣妾幫皇上包紮一下。」於是,她起了身來,順手取了茶几上的紗布與藥膏。
趙匡胤的嘴唇嚅動了幾下,似有說話,但始終是嚥了回去,面色如初,端坐在榻沿上。
徐費如見狀,抿唇一笑,方才上前,幫趙匡胤解了原先的紗帶,傷口漸漸清晰,一個血窟窿出現在眼前,她下意識地避了一下,心竟有一絲作痛,深吸一口氣,拿起藥膏重新給他上藥、包紮,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趙匡胤沒有作聲,一直盯著她看,嘴角微翹,似乎撇著一抹笑意。「獄妃可知與朕這麼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死,臣妾不怕。」徐費如放下藥盒,目光倏地抬起,很是堅定。
「剛才看到朕受傷,是否有心痛的感覺?」趙匡胤的目光在徐費如的臉上輕輕掃瞄。
徐費如猶豫了一下,突然抬起,冷光逼人,道:「沒有!」
「獄妃沒有撒謊?」趙匡胤追問。
「沒有。」徐費如道。
「與朕同枕共眠,竟沒有一絲夫妻之恩。獄妃果然無情。」趙匡胤抬起頭來,眸子瞇成了縫隙,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似的。
「帝王無心,帝妃何來有情?」徐費如迎上他的眸光。
「芹兒的事,你還在怨恨朕?」趙匡胤似乎已經明白徐費如的心思。
「女人對皇上來說,只不過是得到江山的一個踏腳石。」徐費如輕拂衣袖,微微一閉眸,拋下一個冷眼,道:「皇上若有心,早該知道芹兒對皇上是有真情。」
「獄妃太聰明,不是件好事。不過有一點,獄妃說錯了。朕對獄妃是例外。」趙匡胤的眸底依然翻騰著莫明的暗湧,讓人猜不透。
徐費如輕輕搖頭,不以為然,佇足一會兒,福身一拜,撇開話題,道:「今日與皇上的較量就到此為止吧。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先告退。」
「朕不會放手的。」趙匡胤脫口而出。
「鐵甲軍的破解之計,臣妾不會說的。」徐費如已飄出營帳,留下一句冷冷的聲音。
趙匡胤摀住胸口,暗調內息,目送著美麗女子的離去,嘴角一彎,扯起一抹弧形,似笑,非笑。
忽而門簾子又被拉開,一朵金色的長影飄飄而入。「皇上——」晉王的聲音響起,落定,人已踏步而入。
趙匡胤的眸色一沉,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皇上的心裡不曾裝下任何一個女子。為何對徐貴妃?」趙匡胤頓了一下,繼續道:「難道皇上真的對花、蕊夫人動心了?」
「皇弟覺得呢?」趙匡胤緩緩站起,忍著胸口的疼痛,踱上兩步,帝王之氣依然恢弘。
「臣弟覺得皇上真動心了。」趙匡義瀟灑的臉上迷漫著的一股猜疑,其實他也猜不透。
趙匡胤呵呵一聲冷笑,鷙光一掃趙匡義,道:「朕覺得是臣弟動心了!」
「皇上,不是——」趙匡義的神色一緊,連忙解釋。
趙匡胤的大手一揚,打斷他的話,道:「朕知道,當年臣弟取得花、蕊夫人的畫像,日夜觀看,難道不是說對畫中人動了情?如今見到真人,難道心沒有動過?」
「臣弟真的沒有!」趙匡義把頭埋得很低,揖禮一拜,聲音響亮。
「有也罷,沒有也罷。她始終都是朕的貴妃!」趙匡胤的聲音裡似乎夾雜著戾氣,忽而音量一低,輕道:「皇弟,記住朕的話。朕不會對女子動心。她亦一樣。朕與她,不過是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