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深林遇險 文 / 周笑伊
趙匡義的嘴唇不停地嚅動著，黑眸裡滲著一股濃濃的憐意，彷彿有一腔話語想對趙匡胤說，但始終是說出不口，與之對視一番，低頭一歎，揖禮拜道：「皇上既然無大礙，臣弟先行告退。」語罷，他正想轉身離去。
「怎麼？想躲朕？有話你就直說。」趙匡胤冷冷一喝。
趙匡義停下步子，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轉過身來，道：「臣弟只想說皇上不太懂得憐香惜玉。」
趙匡胤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犀利的目光落到趙匡義的臉上，不停地掃瞄著，「家國天下，孰輕孰重。皇弟應該明白。」
「皇上不要太壓抑自己的感情。對於王婕妤，皇上雖有故意的成分，但傷心猶在。臣弟怎麼會不瞭解。」趙匡義真摯的眸子裡泛起點點哀意，忽而搖頭一歎，誠懇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柔情，道：「難道說這輩子，皇上真的沒有愛過任何人？」
趙匡胤冷冷的雙眸裡泛起一股異流，不停地翻湧，忽而一抬眸，眼眶竟有些紅潤，「皇弟，你先下去吧。朕累了。」語罷，他忽然轉身，走至榻前坐下，靠在床架上，微微閉了眸子，額心聚起一抹痛苦。
「皇上對她可是有情？」趙匡義並沒有離去，問了瞥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沒有。」趙匡胤沒有睜眸，聲線極冷。
「皇上——」趙匡義還想說些什麼。
「朕累了。」趙匡胤一手撐著額頭，一副疲倦不堪的樣子，另一手揚了一揚，打斷趙匡義的話，示意他退下。
氣氛有些凝固，趙匡義很識趣，不再多語，揖禮一拜，退出營帳。
鏗鏘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冷冷的陰眸方才打開，簾眶裡漫著的晶瑩退卻，最後被黯淡淹沒，「啊——」低低的吼聲從他的薄唇之間迸了出來，接著拳頭落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彭的一聲響。
「朕看看你有多大的魅力，連晉王都為你說話！」趙匡胤自語一句，倏地起身，匆忙地取了衣衫穿好，掀開簾子出了營帳，直往徐費如居住的帳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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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另一所營帳之中。
徐費如慵懶地靠在軟榻上，瞇著眸子望著帳蓬頂發呆，現在的她再不及先前的悠閒，鐵甲軍沒有她的是指揮佈陣，發揮不到最強的威力。如今宋軍的潘美、石守信都是能幹的將才。若被他們瞧出破綻來，定會功虧一簣。唯一的辦法就是她返回漢營，親自督戰，只是趙匡胤派了重兵看守她，就連蚊子都飛不出去，更何況是逃走！
「小姐——」鶯鶯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帶著幾分喜意。
不待徐費如起身，丫頭已快步入內，「小姐，宋軍首戰潰敗，外面防守鬆懈，現在離營是好時機。」
徐費如這才起了身來，藉著門簾的逢隙朝外掃了一眼，已是日暮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你留下。」眉頭一皺，她下了一個決定。
「鶯鶯要陪小姐一起。」鶯鶯使勁地搖了搖頭，對於徐費如的這個決定，她很是不解。
「不行。人多反而會誤事。」徐費如回眸，淡定地掃一眼鶯鶯，看到她臉上的那抹擔憂之色，心膜微微顫了一下。
「可是——」
「若趙匡胤問起，你就說我出去散步，到處走走。待到他們發現我失蹤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在漢營之中了。」徐費如握緊鶯鶯的小手，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接著輕袖一甩，像雲兒一樣飄走了。
角落裡，一條青影閃過，留下一聲赤冷的笑。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吞噬。徐費如避開士衛，進了營地旁邊的樹林。不管怎樣，一定要與主父取得聯繫，不然鐵甲軍一旦潰敗，郴州將會不保。
林子很深，月起，照亮羊腸小路。行過數里，徐費如突然停了下來，心中隱隱感覺不安，一陣怪風從背後刮過，她的警惕性甚高，定神一掃，喝道：「誰？」
音落好久，四周平靜極了，沒有任何的異樣。
難道是多疑了？徐費如搖了搖頭，定了定神，繼續前行。
「獄妃這般匆匆行走，可是在散步？」冷不防，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真沒想到他會跟蹤而來。徐費如閉了閉眸，將所有的驚色斂起，緩緩回頭，青影映入眼簾，刀削般的面孔漸漸清晰。「皇上也這般雅興，出來散步嗎？」她不慌不忙地回道。
趙匡胤負著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來，繞著徐費如踱了兩圈，忽得停下，道：「獄妃是要去哪裡？朕可派人送你一陣。」
「不用了。臣妾只是散步而已。」徐費如撇他一眼，不屑地答道。
「朕是怕獄妃散步迷了路，萬一錯走到漢軍軍營裡，那豈不危險？」月漸明，趙匡胤的臉色冷的就像月亮的光華，淒白一片。
「皇上想怎麼樣？」徐費如晲他一眼，神態安然。
趙匡胤仰頭望一眼天空，忽而低眸，道：「論武功，獄妃定在朕之下。而漢營之中是千軍萬馬。朕都抵不過，更何況是獄妃？跟朕回去吧。」語罷，他的大手一抬，攬上她的纖腰，不容反抗地攬她在肩頭，扛起，轉身朝來的路走去。
徐費如沒有任何的反抗，反抗只會徒費力氣罷了，「皇上到底想怎麼樣？」她平靜地問。
「朕心裡的想法，難道獄妃不清楚嗎？」趙匡胤邁著步子，近似悠閒地在林子裡踱步，放在徐費如腰間的大手慢慢加緊力氣，不停地摩挲、*。
「皇上無非就是想要鐵甲軍的破解之法。臣妾是不會說的。」徐費如的身體被折成兩半似的，擱在他的肩上，髮釵滑落，青絲垂下，美的像一簾小瀑布似的，但她的回答依然是堅定無比。
「獄妃不肯。就不要怪朕出絕招。」趙匡胤冷冷一笑，加快了腳步，落到徐費如腰上的大手狠狠一**，她忍不住吭哧了一聲，的確很痛。剛才那一下，他起碼用了五成的功力。他是在變相的懲罰她！
「絕招？」徐費如把所有的痛都收進心底，想問個清楚。忽而耳邊又是一陣疾風刮過。
幾條黑影從天而降，從四面八方將包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