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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2章 苦欺(已經增補) 文 / 樓雲小生

    *棠站在定南王府的門口等了很久,其實也許並不是太久,一頓飯的功夫,他卻覺得好像要等到天荒地老一般。當看見那個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被牽出來,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猛地跑上前去,不在意這是誰家的門口,也不理會她是誰的妻子,猛地將這個慢吞吞的死女人緊緊地抱住,拚命地往自己懷裡揉。

    「我以為你不出來了。」他把臉窩在她的頸間,冷硬的面具硌的懷中的女人生疼。

    感受到他冰冷的身體,雪瀾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你這是怎麼了?」如果她有眼珠,那目光一定是充滿關切的。

    *棠搖搖頭,他明知那女人看不見,卻什麼話也不想說。

    「你到底怎麼了?」

    *棠將她抱得更緊了。「我害怕,他一定想留著你的。」

    雪瀾有些好笑地環住他的腰:「他留我,我就要留下啊。再說,我繼續呆在這裡,可是會死的。」

    *棠鬆開她的肩,轉而拉起她的手:「我們上車吧,身上都濕了。」

    雪瀾點了點頭,讓*棠將自己扶上了車,坐定後,就開始擦頭髮,擦了半天,也還是濕噠噠的。「這樣不行,我看還是先回一趟雲府,用熱水洗洗,再換身乾淨的衣服。」

    *棠沉吟了一聲,笑道:「哪裡還有什麼雲府,都被我賣了。」說著就遞過一套乾爽的衣物:「把濕衣服換了,你身體剛剛好些,不要再生病了。」

    「賣了?那你在離都的產業都不要了?」雪瀾沒有伸手去接,因為她根本看不見,*棠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於是坐到身邊幫給她褪下衣物、擦拭身體。雪瀾就任由他擺弄,等身上干的差不多,終是有些覺得冷,不由瑟縮了一下,然後便有一個滾燙的胸膛貼了上來。

    「我說你幹什麼啊……」扭動身體,臉上卻哪裡半分羞愧。

    「我冷……」*棠也只穿了裡衣,隔著布料雪瀾能感受到他身上驚人的熱度。

    「冷你不會穿衣服啊。」

    「衣服哪有你暖和,嗯?」*棠反正就是不正經,又開始在她身上*。

    雪瀾被他摸得心慌意亂,一把他推到旁邊,「少廢話,快幫我穿衣服。」

    *棠撇撇嘴,拿起毛巾又給她擦了擦頭髮,待干的差不多,再把衣服套上去,一件一件繫好,嘴裡卻一個勁兒抱怨。

    雪瀾*棠同坐一車,悶極無聊自然不忘溫存一番,雲澈忙著照看自己幾大車的醫術,倒也沒來壞什麼好事。待到了客棧,卻發現客房已滿,雲澈正在著急,*棠將一張銀票砰地砸在櫃檯上,掌櫃的只暼了一眼,驚的差點下跪,忙將幾人請進了上房。第一天就這麼安然無事地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雪瀾幽幽轉醒,摸到身邊已經空了位子,便把臉上的眼罩正了正,聽見房間裡似乎有水聲,想必是*棠在洗臉。雪瀾不禁有些挫敗,曾經她瘋了一樣想看那男人的臉,可卻沒有成功,現在他主動摘下自己的面具,自己卻再也看不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單調乏味,整天就只剩下趕路,離開離央邊境,進入南瑤的那一日,雪瀾和*棠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她面色沉靜,溫和如水,向著來時的方向緩緩地伸出手來,迎著風,擁抱著她的家鄉。

    此時已是四月,漫山遍野開滿了十里紅花,只是再沒了寒潮,那十里霜紅的勝境,上次出現,已經是十年之前了。

    「阿瀾,」*棠低喚了一聲:「你真的捨得離開離央麼,或者說,你捨得這裡的人嗎?」

    雪瀾的臉白了白:「你什麼意思?」

    *棠也不去看她,而是跟她並肩站著,只是笑

    離在天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窗外發呆。窗台上擺放著兩盆茉莉,是他從雪瀾房裡拿過來的,那女人走的時候把她能帶走的都再走了,帶不走的也都燒了砸了,卻獨獨忘了這兩盆茉莉。不過現在花還沒開,葉子也很稀疏,枝杈被修剪得難看極了,一看便知它的前主人沒有好生照顧,不過那女人養花從來不會活過三個月,他去年夏天送的茉莉能活到今年四月,倒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有婢女前來換茶,離在天覺得有些冷,便要她關上窗戶,卻不想那小丫頭毛手毛腳,手肘碰倒了花盆,隨著啪地一聲,黑色的花土四濺在地,離在天的眉狠狠地蹙住,嚇的小婢女撲通跪倒地上,也不管膝蓋壓到了碎瓷,拚命磕頭求著饒命饒命。

    離在天卻沒有看她,而是緊緊盯著地上的破碎的花盆,忽然走上前,俯身仔細看去,撥開花土,看見裡面露出個焦黃色的什麼東西,於是伸手拾起,竟然是一個信封。

    用袖子抹去濕潤的花土,發現信封表面塗著石蠟,只有少許進水,竟然寫著:離在天親啟。

    離在天抿著嘴,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撕開封口抽出裡面的信紙,字跡有些模糊,缺依舊可以看清: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心笑自己傻,明明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心事,卻依舊寫了下來,藏在花盆裡,是我最真實的感情。十年來你送了我很多花,我知那是你的心意,卻盡數糟蹋了,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你曾問我又沒有愛過你,我說沒有,對不起,我撒了謊,其實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現在想想,喜歡不就是淺淺的愛麼,其實我也是愛你的,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我也不能說。這樣的信信我已經寫了很久,每當你送我一次花,我就在花盆裡埋下一封,等到花死了,就叫你幫我丟掉。我這麼做其實是想你發現我的感情,可是最後反而是我自己不肯面對,這是我懦弱。我知你是一個好男人,對所愛的人可以傾盡一切,對不愛的女人也有一份責任,對我的那些傷害,我也早就不恨你了。我懷的孩子也是你的,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你根本沒有吃過什麼藥,我知那不過是為了留下孩子而編造的謊話,而我也欺騙自己說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這次我會拼了命地保護他。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如果你死了,我就可以離開了,忘掉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你知道我一直想你死,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讓後讓你忘了我。

    落款的時間是去年夏末,她有孕之後,他出征之前,是一封很久的信了。離在天拿著信紙的手一抖,兩張薄薄的紙張飄落在地,他低笑了兩聲,分不清是喜是悲。

    對我的那些傷害,我也早就不恨你了……,

    可是那些對她親人的傷害,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他不該和她死去的親人去爭,傻傻地以為愛可以超越恨,以為活人能夠鬥過死人。

    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讓後讓你忘了我……

    可是如何能忘,不能忘、不敢忘,更是不願往。

    其實我也是愛你的,雖然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寧願自己去死,竟然只有一點點。

    「真的只有一點點嗎?」*棠問她。

    雪瀾笑顏如花:「真的只有一點點,就是最開始的哪一點,你不會吃醋吧。」

    「呵呵,倒還真是有一點。」伸手摟住她的肩,語氣輕快:「不過你很快就能忘了他吧?」

    雪瀾**點點頭,也環住對方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身後的一切,就當作了一場夢,夢醒了,自然就會忘記了,以後我們會有更好的生活,我給你做老婆,給你生兒子,你說好不好?」

    「好。」*棠在她額上親了親:「我們把它當成一場夢,忘了它。」

    「忘了他……」雪瀾輕聲重複,陽光下,她的*像透明的一樣。

    「阿瀾,你真是一個撒謊都不臉紅的女人。」*棠突然說。

    雪瀾不說話了。

    忘了忘不了

    痛極仍是痛

    不幸強說幸

    欺人苦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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