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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五十三章 多事之秋 文 / 墮落仙子

    第一卷梨花院落溶溶月第五十三章多事之秋

    每思念一分,心就會痛一分,怨就會深一分!

    東方遙失蹤了……

    整整五個時辰,皇城裡的禁衛、暗衛、護衛,甚至連哨衛都全盤出動,幾乎將偌大的皇城翻了個底朝天,可依舊未曾尋得到他的隻身片影。他整個人就如從人間蒸發一般,人影無蹤,杳無音信……

    窗外,風已散,雨亦停歇,只有簷前嘀嗒的殘雨聲,不住的敲打著心碎的人。

    抱膝坐了一夜,溶月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麻木空洞的坐在床頭,只感到周圍的一切都如驕陽下的雪堆,慢慢的融化,緩緩的消失,自己一下子跌進了萬丈深的孤獨枯潭中……

    孤獨者總愛走向寂寞。

    寂寞使得她四周暗淡,萬物失聲,現在消逝,未來更加的迷茫而遙遠,但寂寞可以將人們失去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找回來,完整的交還給人們,使人們再一次步入昔日的歡欣與悲傷之中。重溫舊夢,她無神的眸se裡逐漸染上了淡淡的色彩……

    「……旭堯,你讓開!朕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烈!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要朕如何冷靜!遙弟至今為止下落不明,渺無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讓朕怎麼能冷靜的下來!都是這個蛇蠍般的女人!要不她那番無情惡毒的話,遙弟又怎麼會傷心絕望的離開!」

    「烈,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都是我……」

    「旭堯,你閉嘴!別白費力氣的為這個女人找借口了!你當真以為朕是瞎子,看不出是她來*你嗎?朕就知道她混進皇宮是別有目的,卻未曾想她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想拉攏天下第一山莊?果然是招毒計!」

    「不是的烈……」

    「旭堯!你莫不是當真被這個女人米的昏頭轉向,想要與朕決裂不成?!」

    「東方烈!你的話未免說的有些過分!」

    「朕過分?!依朕看是你自己心虛了吧!」

    ……

    兩個被怒火焚燒的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床上那抹白色的嬌小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然下了床,略過爭吵不休的兩人,正朝著寢宮門外緩緩的移動,一直消逝於天地間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中……

    待到被怒火焚燒的兩個男人重新尋回理智時,他們這才愕然的發現,偌大的寢床已經人去影空,徒留一絲淡淡的梨花香幽幽的徘徊在空寂的寢宮上方……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她卻自認是個有原則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出手……

    傷了她,她或許不會追究;但是若傷了她所在乎的人,她勢必不會輕饒!

    不反抗,那是因為還不值得她動手!可如今,那個人觸了她的底線,拂了她的逆鱗!

    不要以為她是只溫吞的綿羊!她其實是一隻瘋狂的母獸,惹惱了她,她會帶著惹怒她的人一起走向毀滅,走向地獄!

    佛擋殺佛,神阻殺神!敢阻擋她腳步的人,只有死!

    慈寧宮兩名守衛在長劍拔出鞘之前就永遠的閉上了雙目!推開死氣沉沉的木門,溶月裹著毀滅的氣息踩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冰冷無情的面色讓無端想起了藏匿在黑夜中的索魂侍者!

    「大膽!沒有太后的旨意你怎可擅自……」尾字湮沒於喉嚨裡變成了一聲虛弱而痛苦的絕望之音。驚恐的睜大了雙瞳,魁梧粗壯的身軀霍然倒地,雙目暴睜,至死都未曾瞑目。

    邁過橫在黑色板磚上的屍體,溶月朝著東暖閣步步緊逼,她知道,那個人一定在那……

    「你果然還是來了。」沒有疑問,沒有驚訝,只有一句淡淡的陳述。

    望著坐在黑色床褥上背對著她的太后,溶月的聲音冷如寒冰:「你究竟是拿什麼控制我的?」

    「欏魂蠱。」

    「果然!」什麼母蠱對她無害?騙子!柳之懿竟然騙她!

    「你爹沒有騙你,」似乎是知曉溶月心中所想,太后蒼老的聲音冷冷傳來:「你爹只是不知這欏魂還有蠱王罷了!母蠱可以控制公蠱,而蠱王卻可以制控母蠱!」

    「蠱王呢?」

    悶悶咳了數聲,半晌,她沙啞的嗓音才再次響起:「你放心,那蠱王對你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哀家萬萬沒有想到,遙兒對你的影響竟有如此之大!真沒料到,你的意念竟可以讓你強行擠損母蠱,衝破蠱王的攝魂……咳咳咳……」

    提到東方遙,溶月的眼神更加凜厲:「你可知你犯了我的忌諱!」

    溶月身上泛出的濃濃殺氣令她先是微怔,而後不可抑止的大笑了起來:「想殺哀家?呼耶溶月,你當真是被那所謂的情情愛愛沖昏了頭腦了嗎!殺了哀家,然後呢?你想以自裁免受辱還是等著殘忍狠極的諸般酷刑?抑或是你有自信能憑著你袖口中的幾寸分針,逃出猶如天羅地網的皇宮大苑?!衝動易怒而不計後果,這難道就是呼耶國的天命之女?呼耶國有女如此,豈會復國有望!呼耶溶月,你太令哀家失望!」

    身側的柔荑下意識的攥緊,抿緊唇,溶月別過臉悶聲不語。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番大費周章的來殺哀家,因為哀家的大限已至……」伴隨著沉悶的咳嗽聲,她用枯老的雙手撐著床板,僵硬而艱難的將身子轉向溶月……

    一張縱橫交錯著青筋的老年赫然出現在溶月的眼前!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幾乎看不出丁點的血肉,整張臉都被密密麻麻的青筋佔滿,就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蜘蛛網,牢牢的釘在了人臉上!說話間,青筋似乎是有生命般不停地上下左右移動,相鄰的兩天青筋時而合成一條,時而一分為二,或是為三,涇渭分明,各走一方!移動著的青筋就如不斷扭曲著身子的蚯蚓,在太后的老臉上不斷的爬來爬去,看進別人的眼中,妖邪猶如鬼魅!

    喉嚨處泛起了汨汨酸水,盡量極力壓抑,可溶月還是按耐不住胃部哪瘋狂的翻滾,急急扶著冰冷的石牆乾嘔不止……

    溶月的反應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冷冷瞥著牆角處的溶月,她散開灰白的頭髮遮住那詭異而令人寒瘆的臉龐:「如你所見,這就是被蠱王反噬的後果!咳咳……哀家如今這副模樣,若是被外人瞧了去,那一場血雨腥風是在所難免的……所以,為了保住我們皇室所剩無幾的血脈,以及守住呼耶國的秘密,哀家決定將這些秘密統統都隨著哀家進入地獄!」

    進入地獄……進入地獄……

    四個字不斷的在溶月的腦中震盪回溯著,未等她咀嚼出這四個字的意味,她面前的黑色板磚突然凹陷,一排閃著冷se幽光的鐵柵欄猝然從地下錚錚有聲的冒出,直抵雕樑畫棟的寢宮屋頂,將溶月和太后徹底隔在了兩旁!

    「你、你想幹什麼?」這一幕令她猝不及防,抓著冷硬的玄鐵,她詫異的看向巋然盤坐著的太后。

    對溶月的問話充耳不聞,她摸上了藏於枕底的火折子,一一點燃了床上的易燃的綢緞、被褥、紗帳……

    火勢由小而大。本是一簇簇微弱的小火花,可凝聚起來,卻能在短時間內化為帶著摧毀萬物的火舌!火舌貪婪的吞沒著一切可以入腹的東西,張狂肆虐的四處侵襲,噴火吐煙,前人的燒焦氣味開始裊裊上升,順著鐵柵欄的縫隙躋身而出,掠過陰霾的寢宮走廊,晃晃悠悠的飄至外面的天空……

    火勢繚繞中,溶月分明看見,在太后將身後的明黃色布幃掀起的那剎,一個黑色的罈子乍然出現!而罈子裡裝的自然是她娘的同胞妹妹——雪依依!

    揪住雪依依的頭髮,太后的臉龐猙獰著報復的快意:「雪依依,就是到了地獄,哀家也依然不會放過你!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以及下下輩子,你注定要為你今生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哈哈哈……」

    握著鐵柵欄的手緊了又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唇早已咬破,心冷的麻木,看著在火光中塌落的寢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襲上心頭……

    聞訊趕來的東方烈一行人,於冒著滾滾濃煙的慈寧宮大門外看到了正從內而出的溶月。目無斜視,卻毫無焦距,她脊背挺直的走出慈寧宮,身後緊跟著奪人眼目的妖冶火焰!

    「母后……」驚恐的大吼一聲,望著逐漸被火舌吞沒的慈寧宮,東方烈轉身衝著身後的宮人繼而大吼:「快!還等什麼!!快去救火啊!!」

    被眼前這一幕驚攝住的宮人這才猛地回魂,急急應諾後,慌慌張張的邊跑邊喊:「慈寧宮走水了!!快來人救火啊……」

    恍若未曾見到門前的這群焦急慌張的人,溶月僵硬的邁著步子,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柳溶月!」猛地一把狠狠按住溶月的肩膀,強行將她翻轉過來,東方烈的神色是少有的暴戾與狂亂:「你活膩了你!你這個該死的惡婦!究竟是何緣故讓你下次毒手謀害朕的母后!朕定要剮了你!!」

    見東方烈殺機盡顯,楚旭堯亦從剛才的變故中極速回過神來,跨前一步趕忙按上了東方烈使狠的大手:「烈,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之前不要往下論斷……」

    「請你放手,最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無波無瀾的聲音從那兩片涼唇中淡淡的吐出。

    此言既出,一人駭怪,一人暴怒!

    「朕要殺了你!!」

    雙目猩紅如血,俊美的臉龐不復昔日的雅儒,取而代之的是殘惡嗜血的猙獰!

    右掌星馳電掣般聚起了旋轉的氣流,強大的氣壓在楚旭堯震怖的神色中朝著溶月的面門極速駛去!

    迅速閃避縱躍,東方烈駭人的掌風擦著溶月的髮絲呼嘯而過!而同一時刻,東方烈剛剛出掌的右手無力的垂下!

    三根銀針連根沒入他的掌關節,動一下就會連帶著神經撕扯般的疼痛!強用內力忍痛逼出了三根冒著寒光的銀針,東方烈暴怒之餘帶著幾許驚震:「好啊,原來你還留了這一手!」

    要說震驚那就莫過於呆立著的楚旭堯了!

    望著破空而出的銀針,他下意識的摸向了後背,因為曾幾何時,那樣的銀針也曾深入過他的體內……

    「你究竟是誰!!」帶著被欺騙的羞怒,楚旭堯狠拽著溶月的纖細的胳膊,強硬的拖住了她想要前行的腳步。

    冷眼睨著他,溶月的臉上不起絲毫的波瀾:「我是誰相信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次一問。」

    下顎劇烈的抖動著,很想很想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一番狂吼一番來*他此時內心翻滾著的怒濤駭浪、忿恨怒怨!可不爭氣的唇顫抖著,半晌竟然連半個字亦吐不出來。她說的這番話無非是對她的那層身份供認不諱!柳溶月,慕容羅?哈,哈哈哈!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她這個小女人耍的團團轉,亦不自知,甚至還樂在其中,真是可悲,可歎,可恨,更可笑!!

    正在此時,皇帝跟前的貼身小太監驚慌失措的急急跑來,噗通一下仆倒在東方烈的腳邊,聲音哽咽含懼:「皇……皇上,小王爺他……」

    遙弟!東方烈面色一緊,左手一撈從地上抓起了弱不禁風的小太監:「遙弟在哪裡?他怎麼了?快說啊!」

    「小、小王爺被馬踢到了腦袋……就快不行了……」

    大手猛地一顫,一下子鬆開了小太監的前襟。突然沒有了提力,小太監的身子就如扯了拉力的彈簧一般,彭的一聲從半空縮到了地上。怕惹惱了此時精神瀕臨崩潰的皇帝,他忍著*的灼痛,連滾帶爬的悄悄跪到了另一邊。

    遙弟就要不行了……這句話就如一記驚雷般將他炸的耳鳴目眩,心膽俱裂,久久也沒有從這記驚魂攝魄的驚雷中走出來……

    當這句話傳進溶月的耳中時,她只感到天地失色,萬物無聲,一時之間竟覺得萬念俱灰,生無可戀。掰開楚旭堯的鐵掌,她慘白著一張好無人色的臉,步伐踉蹌的走向伏地的小太監,一把將他從地上揪起:「遙哥哥在哪?帶我去!」

    「你沒這個資格!」狠厲的將溶月推倒於地,東方烈閃爍著野獸般凶狠的光芒:「任何人都有資格去看遙弟,唯有你,沒有絲毫的資格!遙弟變成今日這般都是你害成的!柳溶月,你這個毒婦!若是朕的遙弟有個三長兩短,朕定會讓人你死無葬身之地!!」

    「轟……」似乎是響應他的毒言惡語一般,他的話音剛落,慈寧宮的房梁就轟然坍塌,整個寢宮吞沒於一片火紅的浪潮中。

    「母后……」哀慟的狂吼一聲,東方烈渾身的力氣如被人抽空了一般,頹然跌坐於地。但轉瞬又雙眸血紅的將仇恨的目光刺向溶月:「柳溶月!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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