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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五十五章 變(一) 文 / 墮落仙子

    第一卷梨花院落溶溶月第五十五章變(一)

    可能是抱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東方烈使用強硬的手段極力阻止慈寧宮起火內幕的外傳,對外用天降災禍來遮蔽人們的耳目。

    太后薨,舉朝同悲。一月之內,民間禁止一切紅白喜喪,各種娛樂活動不得進行,各家各戶門前必須掛上白色幡條,以慰太后的在天之靈。

    喪事舉辦的很是隆重,轟轟烈烈的折騰了整整一個周之久。大喪過後,宮裡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宮人們按部就班,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的皇宮大苑與太后薨前無異。

    可能是由於平日裡與太后過於生疏吧,太后的死訊對於東方遙來說並沒有過多的悲痛。沉悶了幾日後,東方遙又如chunri裡新出生的螞蚱,再次看是了蹦躂生涯,不安分的穿梭於皇宮裡興風作浪。

    「皇兄……」踢開御書房的大門,東方遙未等守門侍衛的通傳就歡蹦著朝著座上的東方烈跑去。

    餘光瞥過立於一旁的溶月,東方烈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在東方遙進門的那剎那溢於言表的激動神情。唇角提起一絲譏諷的哂笑,他壓低嗓音,聲音不大卻能剛好讓溶月聽的清楚:「柳溶月,你至今為止還存留著那點可笑的期待嗎?呵,你瞧瞧遙弟,他的眼中可曾有過你的丁點影子?要是襄王無『憶』,那麼神女有心又能怎樣!朕勸你還是趁早收起你那可笑的癡心妄想,安安分分做你的奴才吧!」

    惡毒的話字字都戳進溶月的死**,直刺得她的心千瘡百孔,面目全非,痛徹心扉!癡癡的看著愈來越近的東方遙,看著他不耐的推開她,看著他臉上掛著純純的笑撲進東方烈的懷裡,看著他搖著別人的胳膊努嘴撒嬌,看著他沒唇輕掀,字裡行間透露的全都是他人的信息,看著他……

    一股眩暈感突然直奔腦際。腳底踉蹌了幾步,眼前模糊了一片,只感到天地之間都處於一片混沌之中!鼻腔洶湧著難抑的酸澀,喉嚨亦堵噎的發慌,溶月的心裡淒惻悲苦,卻無人能懂。從此以後,他不再是她的遙哥哥,而她已不再是他的媳婦,他和她真的是徹底劃上了休止符。緣來是羈絆,緣儘是頓悟,可她寧願永世的羈絆,亦不願這一刻的頓悟……

    「……皇兄,這個奴才……好生奇怪哦!」東方遙伸手對著溶月一指,眉宇行間透露著疑惑。

    奴才二字讓溶月的呼吸一窒,消瘦的肩膀如蟬翼般輕顫不已。不可置信的轉過僵硬的脖子,她眸se悲涼的對上東方遙疑頓的眸子。

    「哪裡奇怪了?」在含笑詢問的同時,東方烈亦將目光不住的窺向神色慘淡的溶月。

    「皇兄,你看她,她身上怎麼拴著狗鏈子呢?看起來好奇怪哦……」不解的皺皺眉,東方遙拿手推搡了一下僵立著的溶月:「我說你這個奴才,好好的你栓什麼狗鏈子呢?」

    心如墜進了千年冰潭裡,煞涼煞涼的。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溶月突然覺得,今年的冬天來的好早好早……

    好半會也未曾聽見溶月答話,東方遙暴躁的脾氣騰地升起,抬起腳踢向了溶月:「我再問你這個奴才話呢!」

    在那繡龍描金的軟底黑靴向她踢來的那剎,本來能躲過這一腳的她卻挺直了脊樑,硬生生的受了這無情而殘忍的一擊。倦怠虛弱的身子終於如願以償的傾倒於地,偽裝的堅強也轟然倒塌。趴在冰冷的石玉板上,溶月將臉貼了上去,讓石玉的涼意透過她的毛孔縫源源不斷的向她的體內傳去,一直傳至她的五臟六腑。她的心臟脈絡……

    「好啦遙弟,為這等下賤的奴才生氣不值得!看你剛剛滿臉雀躍的模樣,呵,告訴皇兄,是不是你今天又發現了什麼好玩的?」見那羸弱單薄的身軀恍若是被人遺棄般,絕望而孤獨的趴在冷極刺骨的寒石玉石階上,東方烈的胸口劃過莫名的顫悸。這股顫悸讓他不由得轉移了話題,來替她解了圍。

    提起玩,東方遙的雙瞳即刻間閃出灼灼神采:「皇兄,我跟你說啊……」

    ……

    半個時辰後,跟東方烈扯完了的東方遙蹦下了龍椅,興高采烈的離開了御書房,至始至終都沒有給過溶月一個柔和的眼神……

    東方遙走後,奢華富麗的大殿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四周寂寥無聲,除了龍椅一側那若有若無的低咽聲……

    跨下龍椅,狐疑的靠近溶月,東方烈這才驚詫的發現往日裡這個蠻橫倔強死活不肯低頭的女人,竟然在掩面而泣!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指縫不住的往外滲出,點點滴滴,匯成了一條清淺的溪流,打濕了她散落在外的長髮烏絲。心碎的嗚咽聲難耐淒涼,沒有怨,亦沒有訴,有的只是痛,是哀,是悲,亦是無奈……

    「你哭了……」怔怔的接著溶月滴落的淚珠,他的心裡顫了又顫。哭泣的女人他見過不少,像梨花帶雨的,含怨低泣的,默默抽泣的,啼哭耍鬧的,甚至是嚎啕大哭的……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無非是想通過她們廉價的淚水來換取它的憐惜,他的寵愛罷了!哭泣的女人看的多了,他也逐漸的習以為常,心也沒什麼感覺了。可是,為什麼此時這個女人的眼淚卻能輕易的落進它的心扉,讓他本應無動於衷的心開始莫名的抽痛……

    如中了魔咒一般,東方烈此時腦中的唯一念頭就是不能讓她繼續傷心流淚。將她從地上輕輕的抱在懷裡,他輕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別哭了,乖,別哭……」

    悲傷的時候,她總是期待著能有一個溫暖的臂膀給她來倚靠。如今,東方烈的臂膀也是如她期待的溫暖,只是,陌生的氣息讓她清楚的明白,他的臂膀即使再溫暖,也不是她所想要的那個臂膀……

    淚水更加放肆的洶湧,曾經在無數個黑夜裡那種欺身而上的孤寂感再次襲上心頭。她明白,此後她將又是一個人,一個人孤零零的立於蒼茫茫的天地之間……

    這一ri,東方烈難得好心的給她解開了身上的枷鎖,並允了她休憩一ri。

    殊不知,在東方烈掏出泛著寒光的玄鐵鑰匙的那剎,溶月的眼中迅速閃過了不易察覺的芒光……

    夜半,聲寂。

    溶月將圖紙遞給了面前的黑衣人,再次鄭重的囑咐著:「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千萬不得有絲毫的差錯。」

    黑衣人抱拳:「屬下明白。」

    「去吧。」

    「屬下得令。」疾風掃過後,剛剛的黑衣人已不復存在。

    看著黑衣人遠去的方向,溶月暗暗歎著幽冥教如雲的高手。

    也幸虧火冥臨去前讓夜冥接替他的班,不然的話,此時的她還真是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自那日過後,東方烈待她不似前些日子一般,沒事找茬,非打即罵,反而如變了個人似的,找茬的次數明顯少了不說,還時不時的溫聲細語的對她講上個幾句噓寒問暖的話,更誇張的是他還會偶爾的對她露出溫柔至極的淺笑。可能是被虐待慣了吧,他這不打不罵還溫和相待的反而讓溶月忐忑不安。他對她越是溫柔,她越是害怕,心裡越是打鼓,她寧願他痛痛快快的揍她一頓,也不願如今這般瞧著他那張令她心裡犯怵的溫柔俊臉。

    持起狼毫,東方烈隨手將一襲書卷丟給了溶月:「你念,朕寫。」

    飽蘸濃墨,他左手姿態優雅的扯住右袖,右手停在紙張上空半寸處,蓄勢待發。

    將書卷打開,看著那彎彎曲曲跟鬼畫符似的小字,溶月無奈的將書卷合上,凌空丟了回去:「不識字。」

    面色沉了又沉。當溶月滿心以為他會雷霆大怒重溫對她的暴虐時,他的神色又迅速恢復了正常。擱下狼毫,他拿起書卷舉步走向溶月:「不識字?可朕聽旭堯說埠城的慕容羅可是以為世間百年難遇的奇才!出口成詩不說,就連算賬的速度在當今世上都是無出其右!你不想念就直說,找了這麼一個憋足的借口,恐怕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吧!」

    書卷重新被人塞到了手上:「念!不念的話今晚你就給朕守夜!」

    黛眉不悅的皺起。說實在的,她寧願去刷馬桶也不願去給她守夜!可如今的問題是,不是她不念,而是她真的不會念啊!為什麼他就不信呢?

    認命的將書卷再次展開,看著那些不像字的字,溶月只能瘋狂的搜刮著原主的記憶,希望能與她腦海中所存無幾的幾個打字對號入座。

    唇動了又動,她不太確定的念出那幾個她自認為可能正確的字:「含咯……亦……風?那個字好像是個風字,又好像是個有字……

    望著凝眉思索的溶月,東方烈突然笑了一聲,伸手將溶月手中的書卷翻轉過來:「書卷拿倒了!」

    拿倒了?呆愕的瞅著翻過來的書卷,溶月發現這下子她好像是一個大字也不認得了,這讓她極度懷疑是不是東方烈搞錯了,這種拿法才是拿翻了的情況?

    溶月狐疑的目光令他啞然失笑:「看來你是真的不識字!朕開始懷疑你與旭堯口中的慕容羅是否是同一個人?」

    重新走到書案邊,持起了硯台上的狼毫:「那你就隨性賦詩一首,也好讓朕瞧瞧所謂的奇才究竟是奇到何種程度?」

    隨性?聽聞這兩字,溶月的嘴角提起了一絲詭異的笑。這可是你自找的!

    眼眸淡掃,紅唇微掀:「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宮中。」看見東方烈頓下來的狼毫,溶月輕嗤:「怎麼不寫了?」

    臉有些微微發青,狼毫重新活躍於紙張上:「你接著念!」

    「一個人,莫嫌沒滋味。」

    勾起最後一筆,東方烈深吸一口氣,平定了呼吸:「這是你對朕的詛咒嗎?」

    「詛咒?皇上言重了。正所謂有始即有滅,有生即有死,生死是自然規律,氣聚則成我,氣散則成空。生者何須樂,死者竟何悲?人人都懼怕這土饅頭,可人人都得走向這土饅頭,一個人,逃是逃不掉的。若是皇上果真將這禪詩當做奴婢對你的一種詛咒,那奴婢也沒有什麼辦法。」他自個硬要我晦氣,能怪她嗎?

    俊臉上染上了一抹深思。沉吟半晌,他突地大喝一聲『好』,再次持起筆龍飛鳳舞,筆走龍蛇,將這句詩鄭重的重寫了一遍。

    回頭定定的看著低頭不語的溶月,東方烈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轉,閃動著,莫名的神采……

    而此時悶頭沉默的溶月卻是在納悶著一個令她心裡堵得慌的問題——是不是她的功力下降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法將東方烈給激怒呢?

    「皇兄!皇兄!!」正在此時,半個多月來未曾露過面的東方遙從殿外一路大喘的跑了過來。

    他的突然到來讓東方烈的神色僵了僵,亦讓溶月的自以為麻木的心重新刺痛了起來。

    本以為她的自我催眠起了效果,她的心已經將他一點點的推拒了出去,不會再因他而痛,不會再因他而傷。可到頭來才發現,自我催眠只是掩耳盜鈴的拙劣把戲罷了!待真正見了他,才知道以往為忘記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罷了……

    感情是強力膠,一旦碰上了就會被黏上,甩都甩不掉,除非是連皮帶肉的撕下,然後在傷口處留下一道清晰的疤痕伴你一生。這句話,她如今是真正的體會到它的含義了……

    「皇兄!你快看誒!這個真是好好玩誒!我剛剛就用這個叫蛋蚣的,打了兩隻鳥誒!」揚起手中的彈弓,東方遙獻寶似的得意洋洋的衝著東方烈炫耀道。

    看著他手裡的小彈弓,溶月心底泛起了苦澀。還真是將她忘得徹底呵,凡是與她有關的事或物,他倒是忘得一乾二淨!連他最喜歡的玩具,也不曾記得分毫……呃?這彈弓……她看著怎麼這般眼熟?但她又很肯定,她從來沒有給他做過這個彈弓……

    摸摸東方遙的頭,東方烈笑道:「這麼厲害?那遙弟是在哪裡弄來的呢?」

    啪!東方遙一拍腦門:「差點忘了!」轉過身,他衝著門口大喊:「小嫣,你快進來啊!怎麼這麼慢呢!」

    急不可耐的衝向門口,他一把扯過門外的嬌小身軀,使勁往裡拽著:「快走啦!你怎麼就這麼黏糊呢!皇兄!看啊,就是她,這個蛋蚣就是她的……」

    逆著光線,溶月眨著眼睛,好半會才看清了那位被東方遙強行拉過來的女子的輪廓。黛眉鳳眼,瓊鼻紅唇,氣質脫俗,清雅出塵。站在大殿上,她整個人就如一朵出水的芙蓉,渾身散發著聖潔的光輝,讓大殿裡那些名貴的嬌花都黯然失色!

    兩隻纖細*的柔荑垂於一側,優雅而淡定的盈盈一拜:「民女露小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若是說她的出現給東方烈帶來的是震撼的話,那麼給溶月帶來的可是震撼中的震撼,外加驚懼和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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