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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卷 鏗鏘巾幗女兒志 第九章 朝堂遇爹 文 / 墮落仙子

    第二卷鏗鏘巾幗女兒志第九章朝堂遇爹

    還有差不多半日的時程就會抵達南剎國的都城子鄴。在高頭大馬顛簸了將近七日的溶月,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散了架,疲軟酸痛的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有氣無力的趴在那個害她如斯的罪魁禍首的後背上,溶月哀嚎出聲:「求你了,讓我回馬車吧……」

    嘴際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壞笑,拓拔宸揚手將馬鞭**一甩,隨著「駕!」的一聲大喝,馬兒立即抖擻了精神,撒了丫子朝著前方猛奔!

    媽呀!猝不及防的溶月身子急劇後仰,驚呼一聲,她手忙腳亂的去抓扯著身前的拓拔宸,以求穩住晃動的身子。估摸著溶月已將身子給平衡住了,他夾緊馬腹,策馬揚鞭,將馬兒的速度又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聽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看著兩邊飛快倒退的景物,溶月有些眩暈,兩隻胳膊緊緊纏住他的腰,整個人如八爪魚似的黏在他的後背上,不敢隨意亂動。

    溶月的反應令他滿意的彎了彎唇角。氣聚丹田,喝馬一聲,迎著飛絮,踏著繁華,揚鞭東指,春風得意馬蹄疾!

    chunri的暖風迎面撲來,猶如孩童的惡作劇般撩起了他的烏黑的鬢髮,髮絲飛舞,烏絲輕揚,揚在宛如冠玉的無暇俊彥上,輕輕的,癢癢的。仰起臉,感受著和煦的春風,拓拔宸情不自禁的發出渺渺的喟歎:「chunri遲遲,w奇qs書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真乃陽chun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啊!」

    聽著拓拔宸逸興遄飛的詠詞聲,溶月恨恨地,整個人賊鬱悶!這個鳥人,害的她有車不能上,有『妻』不能聚!死拉著她上馬,硬生生的讓她在顛簸的馬背上受了一周的鳥罪!而他呢?卻倒是良心無愧,愜意悠閒的很!

    越想越冤屈,越看他心裡越憤恨,手隨心動,心隨念動,柔荑緩緩移向他的腰部,化憤恨為力氣,集中全身的力量於拇指與食指,毫不憐惜的衝著指腹下富有彈性的腰部肌肉掐去……

    痛苦的悶哼一聲。抽著冷氣,拓拔宸轉過頭,一張俊臉痛的皺成了一團:「小三啊,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瘋啊!可疼死本殿下了——」

    從瓊鼻裡冷哼一聲,溶月別過臉,長長吐了口怨氣。

    見溶月對他愛理不理的,他也不自討沒趣,悻悻的轉回頭,繼續策馬揚鞭……

    「哎喲!小三啊,你幹嘛又掐我啊——」齜牙咧嘴的,拓拔宸抽出一手按著溶月作惡的小手,委委屈屈的瞅著溶月:「小三啊,本殿下的身子可是人肉堆成的,而不是鐵打的啊!」

    眼角斜斜的挑著做一副受人虐地模樣的拓拔宸:「誰叫你不讓我上馬車的!在馬背上,我不爽!既然我不爽,我也不會讓別人爽了!」

    「小三啊,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咱男子漢就應該有大丈夫的氣概!放眼觀去,這個世上哪個國家不是馬上打天下?馬上方顯英雄本色嘛!是爺們就應該騎馬,而馬車可是為她們婦道人家準備的!你說咱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婦道人家擠在一塊,那像話麼?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啊?」他身子微微後仰,湊近溶月的耳旁循循善誘著。

    溫熱的氣息徐徐噴灑在溶月的耳蝸裡,溫溫癢癢的,讓她一陣窘迫。

    將臉撇開,逃離他的氣息範圍,溶月的臉再次虎了下來:「我就是喜歡跟娘們擠在一塊,怎麼著!」

    「小三啊……」

    「跟娘們窩在一起,窩囊是窩囊,可最起碼能說明在下是個正常的男人!可跟個大男人窩在同一匹馬上,在別人的眼裡,還指不定會有什麼關於在下的腹誹謠言呢!」

    眸子閃了閃。嬉笑著,拓拔宸將身軀又往後仰了仰,直至和溶月的身子靠的親密無間:「什麼腹誹謠言啊?」

    看著緊湊過來的拓拔宸,溶月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滾回去!」

    捂著被拍疼的腦袋,拓拔宸咬牙:「你就不怕惹惱了本殿下?」

    輕嗤:「嫌我惹你惱,那你就別用我當你的貼身侍從啊!」

    拓拔宸語塞。半晌,他才吭出了一聲頂了回去:「本殿下願意!再說了,本殿下的事情豈容你置喙!」

    「喏喏喏,看看,這可明明是你自己找氣受,你說這能怪得了誰!」

    「哼!」

    「切!」

    ……

    幾個時辰後,馬蹄踏進了南剎國的皇朝——子鄴。

    此次二皇子是微服出外遊玩,輕車簡從,並沒有多少人知曉,所以回城的時候沒有製造什麼聲勢。

    勒了勒韁繩,拓拔宸將馬速放慢,回頭沖溶月昂頭笑笑:「沒來過皇城吧?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感謝本殿下將你帶來,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飛簷起脊的高大木製閣樓一座接著一座,富麗堂皇的茶樓酒肆一家挨著一家。修葺的寬敞大路上,車如流水馬如龍,往來人群川流不息,摩肩接踵,發言盈庭。街頭巷尾的雜貨鋪鱗次櫛比,走街串巷的小販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子鄴無疑是繁華的,富庶的。由一個國家的經濟狀況可探知它的政治情況一二,由此而知,南剎國的國主想必是個不錯的明君……

    「怎的,看傻了?呵呵,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這只是子鄴的最普通一隅而已,就讓你稀奇到這模樣!這若是讓你見到了子鄴最奢華的地方,那你豈不是要將眼珠子給凸出來?」

    最奢華的地方?他是指皇宮吧!呵,要讓他知道她是從皇宮裡大難不死逃出來的,那恐怕凸眼珠子的人是他吧!

    南剎國的皇子在成年後就可以在宮外自行建造府邸。穿過永明街,向北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座落於皇城中最繁華的地段的二皇子府邸就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門口持劍跨刀的高大侍衛見到主子回來,趕忙側身跪下行禮。待禮畢起身,其中一個侍衛大跨幾步上前叩響獅頭首輔,高呼——二皇子殿下回來了!

    朱se大門吱吱軋軋的從中間向兩邊挪開,隨著門扉的開啟,一座座金碧輝煌的樓宇奪住了人們的眼球。

    待進了府邸,拓拔宸勒緊韁繩,停了馬,而後動作瀟灑的翻身而下。站穩後,他伸出修剪得當的大手,動作自然的將溶月從馬上抱下。

    「相公?」語嫣從馬車上探出頭來,螓首轉動,急急的尋找著溶月的身影。

    應聲尋去,溶月看見神色慌亂不安的語嫣,一個**掙開了拓拔宸的扶著的雙手,三步並成兩步的跑到馬車前:「語嫣,我在這呢!來,把手給我,我扶你下來!」

    見到溶月,語嫣懸著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微笑著將手遞給溶月,在溶月的托扶下,她舉止優雅的從馬車上飄然而下。

    扶著語嫣,溶月她們二人舉步走向那沉著臉不知作何想法的拓拔宸。

    「二皇子殿下,這一路風塵僕僕,馬不停蹄的,我們夫妻二人也疲憊不堪。不如今兒個就讓小的歇息一ri,明日再開工伺候二皇子殿下,怎樣?」待會得找個客棧好好歇息歇息,美美的睡上個一覺。一連七日都沒怎麼闔眼,真是困死人了!只不過……也不知這的客棧貴不貴,這兜裡的銀子好像所剩無幾了……

    望著溶月略顯蒼白的倦容,拓拔宸的內心劃過幾許自責。頷首應准,他剛yu叫人帶著他們去偏房休息,可未等他出口,溶月就拱拱手,謝了恩轉身帶著語嫣拔腿就往府邸外走去。

    望著溶月那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身影,拓拔宸的臉上閃過慍怒:「本殿下說過讓你們離開了嗎?」

    一聲怒喝止住了溶月前進的腳步。扭過頭,溶月無辜的聳了聳肩:「剛剛二皇子殿下明明是點頭應允的,怎麼這會倒是想反悔了還是咋的?」

    眉峰一橫:「本殿下是准許你們休息,但可沒准許你們離開!」

    休息不等於離開?那他的言外之意是……

    「煞夜,帶他們去合璧居的西廂臥房。」

    「庶。兩位,這邊請。」煞夜寬大的手掌向左側微微一伸,給溶月他們指了個大體方向後,抬步率先朝著遠處的一座樓宇處跨去。

    果然……不過這般也不錯,最起碼可以省下一筆可觀的住宿費了。沖語嫣笑笑示意沒事,溶月攬著她跟上煞夜……

    皇子住的地方就是高人一等,就是個下人住的偏房也竟比豪華的客棧住起來舒服多了。睡了整整一個圈半,溶月總算是緩了過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還略有些惺忪的眸子,含笑瞅了眼睡得正香甜的語嫣,掀起被子,溶月抓起衣服輕手輕腳的下了地。

    穿戴完畢,溶月輕輕推開緊閉著的兩扇木門。柔和的晨曦之光撲面而來,細碎而溫柔的親吻著她的面頰,她的鬢髮。而夾雜著花草芬芳的泥土氣息不住的竄入她的鼻中,惹得她忍不住深深的一嗅。

    展開雙臂,迎著晨光,溶月眼眸半睨,微微一吁,喟然道:「一ri之計在於晨!這古人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一陣低低的輕笑聲驚醒了還沉醉在晨曦裡的溶月。放下雙臂,溶月循聲望去,頭束金冠,身著淡黃色朝服的拓拔宸,正雙手環胸的依靠在門側的牆壁處,眉眼含笑,好整似暇的瞅著錯愕中的溶月。

    斂斂心神,溶月疑惑道:「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在這?」拓拔宸揚揚眉戲謔道:「這就要問你了!你說這外頭ri頭也都蹦了老高了,而你作為本殿下的貼身侍從,卻令本殿下左等不來,右等不到。不得已,本殿下只好親自出馬來『請』了不是?小三,你還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莫要打趣我!」溶月撇撇嘴,反駁著:「要不是你生拉硬拽的拖我上馬,硬是讓我在馬上受了數日的罪,我會累到如斯地步嗎?再說了,我起的哪裡晚了,你瞧瞧,這太陽也是剛剛升起來不久嘛!」

    「呵,那你可知府裡的下人都什麼時候起身?」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剛來而已。」

    掰出兩個手指頭,拓拔宸將修長的食中指在溶月面前晃了晃:「在雄雞打第二遍晨鳴的時候,府裡的下人就要起身開始打理一天的活計……」

    「開玩笑吧?」溶月不可思議的瞠大了雙目。打第二遍晨鳴?那大概是凌晨三點來鍾!在睡意正濃的時候起身去伺候人,這不是變相虐待嗎!簡直是不把人當人看啊!

    「本殿下可沒什麼雅興開玩笑。不過呢,看在你曾經救過本殿下的份上,本殿下就格外開恩,准許你起床的時間稍稍往後拖些。嗯……不如就在卯時前吧!反正卯時一過,本殿下一定得見著你的人影。」

    「卯時?二皇子,那麼早,你能起得來嗎?」皇子公主們不都是養尊處優的嗎?那麼早起身,可能嗎?

    瞥見溶月懷疑的目光,拓拔宸好笑的上前彈了彈她的臉頰:「小三,你以為皇子都是那麼好當的?隨心所欲,想睡到什麼時辰就睡到什麼時辰?除了休朝ri外,每日辰時一過,我們皇子就得上朝聽政!若是去的晚了,呵呵,那就等著挨訓,罰食祿,外加檢討自過吧!」

    啊?原來皇子都是這般的可憐啊!怪不得他要微服出外遊玩呢,鐵定是受不了這種高壓政策,潛逃出城減壓去了!

    遞給他一個諒解的眼神,溶月心裡暗自僥倖——幸虧她穿的時候不是穿在了一個皇子身上。起早倒是無所謂了,可若是一大早起來的就去聽些唧唧歪歪、枯燥無味的朝政啊,國事啊,那她真是不死也瘋了!

    被溶月的眼神瞟的莫名其妙的,搖搖頭笑著,拓拔宸拖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拉:「行了,也別再耽擱了。再這般磨嘰下去,那本殿下真的要被罰食祿了!若是被罰了食祿,那這個月的工錢就甭想要了!」

    提到工錢兩字,溶月腦門一光,頓時想起了她似乎還沒跟他講好工錢呢!

    「我一個月能拿多少工錢啊?」

    「呵,那你想拿多少呢?」

    她想拿多少?她想拿的多著呢!

    討好的笑笑:「你是皇子嘛!在皇子殿下的府裡,工錢自是不比他處,鐵定是比別處多得多……」

    「所以呢?多少?」

    咬著下唇想了想,半會,她抬起頭,向他伸出了兩指。

    「二十兩?呵,倒是不貪心,我還以為你會伸出五指呢!」拓拔宸讚賞的頷頷首,笑道。

    溶月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堂堂皇子府,二十兩也能拿得出手?」

    聽溶月的語氣不對,拓拔宸不解的低下頭詢問道:「可剛剛不是你自己提出來要二十兩的嗎?」

    冷眼一掃,溶月撇臉不語。

    「生氣了?」拓拔宸對yin著臉的溶月感到萬分不可理解:「唉,我說,我可沒看錯啊,你剛剛明明是伸出了兩根手指哦!你說這明明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怎麼到頭來生氣不滿的人也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他聲調翻高,驚詫道:「該不會是二百兩吧!?」

    白了他一眼,她勾了勾額邊的髮絲,不答話,算是默認了。就是二百兩,怎麼著!瞧瞧他府邸的這麼多的樓宇,隨便拎出個不得花上個十來萬甚至幾十來萬的!她一個月只要他區區二百兩,這過分嗎?看他那驚的瞠目結舌的模樣,好像她提的是天文數字似的!娘的,越是富有的人越是小氣!這話還真是不一般的對!

    「嘖嘖,佩服,佩服!這樣的價位小三你也能提得出來,不得不說,小三,你的確是夠膽!本殿下今兒個是徹底服了!」拓拔宸沖溶月抱抱拳,一臉自歎弗如的模樣。

    不給拉倒,她還稀罕他那幾個臭錢不成!沉著臉,溶月對身旁裝模作樣的拓拔宸不理不睬,加緊了步子大步流星的朝前邁去……

    「哎,小三!錯啦,這邊,這邊!」

    ……

    從來不知道還有允許皇子帶著侍從上早朝的國家。

    紫宸殿上,溶月貌似恭謹的垂立在二皇子拓拔宸的座椅旁,目不斜視,身不歪斜,眼眸直直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殿下,那光若耀火般的目光燒的她的後背直冒冷汗,胸膛裡敲打著雷天大鼓,溶月在心裡不斷地劃著十字,一個勁的祈禱著這場早朝趕快過去……

    「柳愛卿向來知多識廣,對事物敷陳析理。此次科場舞弊案,依柳愛卿所見,應當如何處置?」御座上,年已古稀的老皇帝捋著花白的鬍鬚,目光敏銳的注視著在左側文官列隊正中央那持芴而立的文官。

    半晌,未見被點名的這位文官出列答話,老皇帝溝壑縱橫的老臉開始轉yin。朝堂一片死寂,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柳大人,皇上叫你呢!快出列啊……」身後的暗暗扯了扯那個文官的官服,焦急的小聲提醒著。

    這個文官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魂。暗道一聲不妙,右腿向外趕忙一跨,來到殿堂中央,下跪請罪:「臣失儀無狀,當死!」

    「朝堂之上,討論的是民之大事,國之根本,豈容你三心二意,心不在焉!柳之懿,你可知罪!」

    「臣知罪。」正如這個老皇帝剛剛所道出的名字,這個文官正是當年逃往南剎國的柳之懿,也是如今南剎國的朝廷重臣,給事中。

    看著殿下那俯首認罪的柳之懿,老皇帝歇了口氣,臉上的溝壑往外微微舒展了些:「算啦,念你為南剎國立下了不少功勞,且為初犯,朕就不計較你剛才的過失。但是,僅此一次,若是有下次,朕定不輕饒!」

    「臣多謝皇上不降罪之恩……」

    「行啦,起身吧!」

    「謝吾皇開恩——」

    從地上爬起來,柳之懿令儀令se,小心翼翼的拱手而立。

    「柳愛卿,你來講講,這嶺南一帶的科場舞弊案,究竟該如何處置為好?」

    「臣以為……」

    ……

    下了朝,溶月亦步亦趨的跟在拓拔宸的*後,只恨不得能插上翅膀即刻飛離這裡!什麼叫無巧不成書?什麼叫怕什麼來什麼?這兩句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真是狗屎運啊!唉,其實也怨她自個,當初怎麼就沒打聽清楚她爹逃的具體方位呢?真是糊塗!看來這子鄴甚至這南剎國是萬萬呆不下去了,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回頭顧了眼只顧著悶頭走路的溶月,拓拔宸壞心眼的霍然剎住了腳步,溶月一個不防,一張小臉直直的貼上了他那雖不是硬邦邦的但也結實的夠硬的後背!

    捂著差點被撞歪的鼻子,溶月悶悶的低吼:「有毛病啊你!」

    大掌懲罰xing的捏上了溶月的兩頰:「竟敢對本殿下出言不遜,嗯?」

    「你……」

    「二皇子殿下。」一道淡漠而蒼老的聲音正在此時幽幽的傳了過來。

    拓拔宸不豫之色一閃即過。鬆開掐著溶月臉頰的雙手,他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掛著淺笑,負手而立,優雅而高貴的皇子姿態畢現無疑:「給事中大人有事?」

    精明的老眼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拓拔宸身後的溶月,柳之懿拱拱手:「下個月的初八就是下官的六十大壽。下官對二皇子殿下一向仰慕的很,到時候,不知二皇子殿下能否賞臉,給下官一個薄面,蒞臨下官的府邸?」

    聽罷,拓拔宸為難的蹙起了眉:「剛不巧,本殿下這幾日實在是忙得很,抽不出空。你看這……」

    「自然是皇子的事情要緊。」柳之懿趕忙再次拱拱手:「是下官唐突了,還望二皇子見諒。」

    拓拔宸歉意的輕歎一聲:「不能去給給事中祝壽,還望給事中莫怪才是!不過,給事中放心,本殿下的壽禮到時候會準時送到的。」

    「那下官就在這先行謝過二殿下的恩典了!」感激涕零的對拓拔宸拜了拜後,柳之懿站直了身子,目光四處移了移,故作驚訝的問道:「欸?二皇子殿下,怎麼今兒個沒見到煞夜啊?」

    將溶月從身後拉了出來:「從今兒個起,他就是本殿下的貼身侍從了。」

    做訝然狀將溶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柳之懿頷首讚歎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子哇!」

    俊俏?真是睜著眼說瞎話!抬起眸,溶月衝他白了白眼。

    在他和溶月對眼的那一刻,他的老眼迸射出芒光閃閃。溶月懂他眸光裡的暗示,無非是讓她找個時間與他碰碰頭,聯絡聯絡,順便討論討論復國大計。

    裝作茫然不懂的模樣,溶月裝傻充愣,眼睛迅速別過,看著遠方的風景,對柳之懿威脅的目光恍若未察。

    柳之懿的老臉僵了又僵。收回視線,柳之懿壓著心底的火氣,堆著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之色:「不知這位小兄弟的名諱?」

    展開大大的笑臉:「給事中大人好!我叫簡小三。」

    看著故作無知的溶月,柳之懿不敢保證,如果再呆下去,他還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暴走。

    將視線轉回,柳之懿衝著拓拔宸又拜了拜:「若是沒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點點頭:「那給事中大人一路走好。」

    謝了恩,柳之懿轉身舉步離開。臨走前,他裝作不在意的再次瞟了眼兩眼朝天的溶月……

    待柳之懿走後,拓拔宸饒有興味的瞅著溶月:「你不喜歡他?」

    溶月挑眉:「何以見得?」

    「呵,眼神。你看的眼神裡有抗拒,有冷漠,有厭煩,更有一絲……呵,總覺得你們好像認識一般……」

    溶月心頭猛地一凜。這個拓拔宸看似玩世不恭,其實骨子裡精明的很,眼更毒的很!原來,她剛剛的每一個神態每一丁點的動作,甚至連柳之懿微笑的舉動,都極有可能被他悉數瞧在心裡,看在心上……雖然她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已經開始懷疑。

    「這種大人物豈是我這種小人物所能結識的?二皇子還真能開玩笑!」

    「玩笑?」細細的咀嚼這兩字,拓拔宸不置可否的輕笑著。

    「怎麼?不相信我?」冷哼一聲,溶月甩袖大步朝著宮門走去:「不信拉倒!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不信我,你大可將我辭退好了!」

    幾步追上溶月,他伸手輕扯著溶月染上慍色的臉頰,歎氣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說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火氣?真是人小火氣倒是不小!」

    「你說話就說話,別總是捏我的臉行不?」拍掉他欺上臉頰的手,溶月忿忿道。這個男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怪癖!

    放下手,定定的瞅著一臉不耐的溶月,好半會,拓拔宸湊近她壓低聲音道:「有時候本殿下真懷疑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本殿下是主子?說真格的,你難道就一點也不畏懼本殿下的身份?」

    「難道你想讓我怕你?」

    拓拔宸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不想!」

    「這不就得了!那你還發的什麼牢騷!」

    發了怔,他突地笑了:「呵,說的也是。明明是自己自作自受嘛!」拍拍溶月的肩膀:「小三,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能夠結識你,這次陽城之行真是令我受益頗多啊!」

    唉,你是受益了,可她卻受害了!她那無良的爹啊,千萬不要來找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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