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傭兵王妃

大道小說網 第二卷 鏗鏘巾幗女兒志 第三十五章 遙月對峙 文 / 墮落仙子

    第二卷鏗鏘巾幗女兒志第三十五章遙月對峙

    素手挑起帷帳一角,溶月披衣起身,神色肅然的走到葉凡面前:「依軍師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葉凡正色的衝著溶月拜了拜:「大將軍,虐待降卒,茲事體大,如若不從重處罰,恐怕軍心動搖,惹來禍患。」

    「軍師的意思是……」

    「殺一儆百,以儆傚尤!」

    溶月一怔,眉宇間流露出不忍之色。

    看出溶月的猶豫,葉凡焦急的催促:「大將軍,決不能心慈手軟啊!眼下的時局將軍清楚得很,江山剛剛打下,時局不穩,兩個民族本來就互生嫌隙,此時此刻輕微的小石塊都可以激起驚天波濤!若將軍不能公正嚴肅的對待今個這事,不能給降卒們一個滿意的交待,這會導致鐵騎愈發驕縱暫且不提,更嚴重的是會令降卒心寒,無心為將軍賣命,甚至偷逃、作亂!內憂外患,敢問將軍,您有幾分把握能兩頭兼顧?」

    葉凡的質問令溶月無言以對。

    心下沉重的走向鏤空木窗,掀開窗戶一角,她靜靜的望著天外那流瀉滿園的清冷月輝,唇畔輕啟,囁嚅著,似乎時候說與葉凡聽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在我最絕望最煎熬的時候,他們沒有遺棄我,掄著鐵劍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浴血將我從冒著熱氣的瓷缸裡撈了出來……十萬人馬對五萬是個什麼概念?生的機會又能有多大?那個時刻,我從來沒有像那般希望自己即刻死去,因為我怎能,怎能眼睜睜的看著為了救我一個人,而讓那麼多的兄弟被殺,被剮,被煮……可任我喊破了喉嚨,任我怎麼哀求,任我怎麼哭喊,鐵骨錚錚的他們就是不為所動沒有一個願意兀自逃命,他們說,將軍,要走一塊走,要死,一塊死……當時,在被用血肉之軀圍成的人牆中的我,嚥著苦澀的淚,曾暗暗對天盟誓,終有一ri,我會傾盡天下,給這群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如今稍微有了些建樹,就要……難道跟著我這個將軍,只能共患難,而不能共享福嗎……」

    一雙有力的臂膀帶著痛惜,帶著輕顫從背後緊緊的圈過面色淒苦的溶月,溫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絲絲的暖意透過薄衫滲進溶月的*,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及時溫暖了冰冷的她。頭頂處,是拓跋宸梗塞的沙啞嗓音:「小三,我不知道,你竟然受了這麼多的苦……下三……」

    葉凡心下亦惻然:「將軍……」

    「其實那些鐵騎們並不是無視軍紀,也不是驕縱放肆,而是他們心中有恨有怨,對先前樓西官兵的暴行仍耿耿與懷,放不下,才會將仇恨的種子撒在了戰俘的身上……只要加以引導他們,自是會慢慢了悟,慢慢明白,戰爭這東西,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合上窗戶,溶月輕輕推開拓跋宸,深喘一口氣,神色堅定的朝著殿外邁去:「軍師放心,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雖說護短不假,但此事我定會給降卒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溶月略為矛盾的話令葉凡困惑,同時也令拓跋宸感到不安。隱隱覺得,這個交待似乎不會那麼簡單……

    第二日黃昏時分,被抬回寢宮的溶月證實了拓跋宸心中的不安。

    「小三!」伏在溶月冰冷的身體上,拓跋宸驚恐的吼叫一聲,瞠裂的眼角已有滲血的跡象。

    「二皇子莫急,大將軍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相信過了不久就會醒過來的。」見拓跋宸瀕臨失控,葉凡趕忙上前按上他的肩,勸慰著。

    對葉凡的話充耳不聞,拓跋宸雙手仍緊緊攥著溶月,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身子,嘴裡不住的失聲大吼:「小三!醒來小三!小三你給我醒來!不許睡!不許睡你聽見了嗎!給我醒來!!」

    「二皇子快別這樣!將軍身上有傷……」

    「簡小三你給我起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啊,說啊!你這個小偷,騙子!偷了我的心,卻又一次一次的欺騙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丟下我,棄我於不顧,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簡小三,你給我起來說清楚!」拓跋宸本事如玉的俊顏上此時浸染瘋狂,頭頂束著的白玉冠已經傾斜,散發垂落隨著他的瘋狂的動作而*飛舞,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如同著了魔的狂人。

    「二皇子……」

    「咳咳……」喉嚨火燒火燎的灼痛,身體更是被劇烈的搖晃力震得撕裂般的疼。費力的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溶月視線尚顯模糊的看著身上這披頭散髮瘋狂盡顯的男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住手……」

    虛弱的聲音令拓跋宸手下一顫,轉而卻再次狂亂的搖動著她的身子,但明顯的手下的力度相較剛才來講輕的多:「簡小三你還醒來幹什麼!你怎麼不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讓我也徹底死了心,徹底清淨了!!」

    「二皇子!」駭叫一聲,葉凡急忙伸出手想要將巔峰中的拓跋宸拉離溶月的身上。

    可未等葉凡的手碰觸到他,拓跋宸已經鬆開了手,輕輕伏在溶月身上,拳頭使勁捶著床板,悲傷的低吼:「小三,你想讓我死就趁早說!你這般一次一次的折磨我,就如同拿著鈍刀一下一下的磨著我的心,不到血流乾最後一滴不放手,何其殘忍!倒不如拿利刃一刀戳進我的心臟,給我個痛快!小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好殘忍啊你!!」

    杏瞳染上愧疚:「宸……對不起……」

    「收起你的對不起!誰稀罕!」暴戾的怒喝著:「我拓跋宸用命換回來的命不是讓你拿來作踐的!簡小三,你聽好了,你這條命是我的,是我拓跋宸的!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就算是你,也不得動它分毫!否則,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拓跋宸都不會放過你!」

    鏘鏘有力的宣誓給了溶月極大的震撼!眨去眼裡浮起的濕潮,溶月噙著一抹風光月霽的淡笑,**的點著頭:「嗯,我記住了。我的命是拓跋宸的。」

    「小三,我的小三……你可知,渾身冰冷,不言不語的你,是多麼的令我害怕……小三,不要再嚇我,我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頸窩裡冰冷的潮濕感令溶月無端的騰起了疼惜感。這個男人,跟著不解風月的她,白白受著心傷不說,還要整日裡擔驚受怕……為什麼,為什麼天下這麼多的女人他不愛,偏偏要愛上她呢……

    手輕撫著他戰慄的後背,溶月輕歎著,情愛這東西講不清,道不明,卻是天底下最能折磨人的東西……

    不知何時,葉凡已經拉著一臉愧疚的章赫出了寢宮,連走了幾步遠處才住了腳。

    「為了平息眾怒,大將軍甘願為犯錯的鐵騎兵們深受三刀,這般結果右驃騎將軍可曾滿意?」斜眼冷瞥著深情訕訕的章赫,葉凡語中帶諷道。

    老臉漲得通紅,章赫脖子一梗,粗聲粗氣道:「是,是我章赫的錯!我章赫一時意氣,只圖自個痛快,讓大將軍陷於兩難的境地,害的大將軍以自傷其身來為我們抵過!大將軍的恩情我們自是記住了,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大將軍!」

    葉凡輕嗤:「不用下輩子,就這輩子你能安安分分的聽從大將軍吩咐,相信大將軍就會感激不盡了!」

    「葉小猴子,你莫得猖狂!整個隊伍裡,我橫豎就看你最不順眼!你給我仔細了,莫要讓我給捉到把柄!」

    葉凡的臉刷的一下綠了:「你說誰是猴子?!」

    章赫肥厚的嘴唇一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看著章赫挑釁的嘴臉,葉凡突地勾起了唇角,袖袍一撩,轉身離開:「我這個人從不和豬一般見識。」

    好半會,身後才傳來章赫氣急敗壞的吼喝:「葉小猴子,你罵誰是豬呢你!你別走,站住!」

    ……

    一月後,華陽西城長野。

    茶香在手,碧葉清淺翠淡明亮,其上隱有雪霧之色深繞,東方遙細細的品了口茶,品味悠長中靜靜的坐在梨花木椅上,不時的瞅著東側的朝陽門。

    過不多時,只聽遠處一聲金鼓擂動,鼓聲威嚴動如雷鳴,沉沉響徹四方。隨著戰鼓隆隆,一道低沉的號角聲彷彿自天便響起,東側朝陽門緩緩開啟。

    終於來了!眼珠一亮,東方遙凌空拋出手中杯盞,放下交疊的雙腿,大手一揮,身旁兩個端著鎧甲的侍從忙上前替他穿戴寒甲鐵衣。握住韁繩,他呼喝一聲翻身上馬,持著為他專門打造的銀雪劍,在大軍正前方滿目興味的看著朝陽門恍若玄se潮水般的鐵騎兵。

    碧空之下一面金色大旗躍然高攀,其上明繡九爪蟠龍神形微怒,昂首騰雲,獵獵於長風之中。

    三軍之前,三萬鐵騎人人玄甲玄袍,兵戈鋒銳,成十個方陣依序而列。後面,二十萬步卒持著刀戈鐵劍一路小跑,緊隨其後,軍容肅整,軍威嚴幕,整齊劃一的步伐落地聲令對面的東方大軍歎服,不由得打起了十分精神,不敢小覷大意了這支在短短幾個月內就攻下整個樓西的隊伍。

    看著被世人傳的神乎其神的鐵騎,東方遙心裡暗暗叫好:果真不愧是征戰萬里的鐵馬英雄,寒劍浴血的豪勇兒郎!這個簡小三當真是不簡單啊!

    溶月大軍在離東方大軍幾丈處待定,與正前方的東方大軍遙遙相望。

    「怎麼,你們的將軍是膽小鬼還是醜的見不得人?躲在兵卒的後面躲貓貓嗎?」東方遙嗤笑著,撫摸著銀雪劍鞘上的古樸花紋,美眸吊起挑釁的衝著溶月大軍嘲諷道。

    東方大軍跟著起哄,哄笑聲,謾罵聲,吆喝聲不絕於耳,聽的對面的鐵騎兵各個神容森肅,面罩冷霜。

    後方突地響起了一陣震天動地的擂鼓聲,原本成是個長方形的軍陣中,最後一陣的戰士突然同時向兩旁分開,一騎白色戰馬裂陣而出,馬上之人戰甲鐵鞭,飛騎前持,白袍勝雪,披風高揚肆虐風中,所到之處軍陣一一中分,如同奪目寒光將玄甲鐵騎一劃為二!

    其人在前,身後立刻有戰士策馬相隨,填補分裂的空隙,整個軍陣隨之推進,緩緩風雲湧動,變幻成為一個完整的四方陣型。

    隨著那人右手輕揮,高處只見數列玄se齊齊變動,戰甲聲銳,鏗鏘如一,所有戰士幾乎在同一瞬間翻身下馬,行軍禮,振聲高呼:「將軍萬歲!」

    右手再次一揮,所有戰士幾乎在同一瞬間翻身上馬,持著鐵戈,嚴陣以待。

    杏眸冷冷對上那雙震驚的美眸,薄唇輕啟:「本將軍再次,小王爺有何見教?」

    凌冽孤峻,傲然馬上,睥睨天下,風神絕世!這樣的傲骨,這樣的冷然,這樣的絕代風華,普天之下焉能找出第二個人來?渾身的血液猶如萬馬奔騰,在一剎那間全都沸騰起來!

    「媳……婦……」嗓音嘶啞就如刀子擦過砂紙。兩篇嬌艷的紅唇哆嗦著,恍如其上被壓上了兩座大山,極盡了渾身全部的力量將內心呼之欲出的稱呼掙扎著從唇畔吐出。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溶月笑的嬌艷,笑的冰冷:「王爺若是想媳婦了,大可調轉馬頭滾回你的王府裡去!也免得你在這飽受相思之苦,兩軍對戰之際還口口念叨著你的媳婦!」

    後面的將士聞此,起哄吆喝:「滾回去!滾回去!」

    如一盆冰涼的冷水從頭到腳澆了過來,將他剛剛沸騰起來的熱血徹底凍結!媳婦還活著,但卻不認他了,不要他了,不理他了,更不喜歡他了……

    冷淡諷刺的言語,疏離淡漠的神情,整裝戒備蓄勢待發一副要殺他而後快的架勢,就如一把把鋒利尖銳的寒刃,貼著他的心,一刀又一刀的,將東方遙的心割的支離破碎,割的四分五裂,刃刃見血,刃刃寒心,刃刃痛不欲生……

    乾涸了一年的眼眶聚起了苦澀的湖水,雖是剔透,雖是瑩潤,卻混雜了他的千言萬語,萬緒千頭,箇中滋味,其中苦楚,只有他一個人知曉,一個人品味……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前方的人影漸稀的朦朧了起來。心裡一慌,忙眨去眼裡的霧氣,待看清了正前方那抹孤傲的白色身影,慌亂的心這才定了下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