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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卷 鏗鏘巾幗女兒志 第五十二章 驚變(一) 文 / 墮落仙子

    第二卷鏗鏘巾幗女兒志第五十二章驚變(一)

    「臣有奏。」金鑾殿上,御史司馬堅出列稟奏。

    「奏。」

    「近日來,皇城突然湧來大批難發,停留皇城,一時間城中各寺廟街亭等,凡能住腳的地方人滿為患。難發數量極多,數日來於皇城中四處行乞,嚴重擾亂城中秩序,擾亂城中百姓生活,該如何安排他們的去處,還望皇上聖奪!」

    難民?溶月皺皺眉:「可是本部衛城的難民?」

    「回皇上,正是。」

    「可朕若記得沒錯的話,前不久朕已將救災糧款給撥下了,怎麼還出現如此多的難民!」難道是有人中飽私囊?一想到這一層,溶月的神色倏地變得凜厲。若真有官員敢將救災物資給貪為己有,那麼一經查處,她絕對會嚴懲不貸!

    「葉國相!」

    「臣在!」

    「此事交予你去辦!」

    「臣領命!」

    ……

    真是奇怪,樓蘭衛城發了水災,為何這難民別處不去,卻都一股勁的往樓蘭皇城裡湧?若是他記得沒錯的話,衛城臨近的幾個城的繁榮程度僅次於皇城,亦是樓蘭數一數二的大城,他們沒有理由捨近而求遠啊?這個現象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丟給了攔路行乞的難民幾塊銀子,東方遙掃了眼滿大街衣衫襤褸的難民們,面上的猜疑更甚。招招手招來了身後的侍從,吩咐了幾句,侍從點頭應諾,轉身往難民堆裡走去……

    被溶月派來迎接他的官員安排在皇城驛館裡,東方遙吃罷了晚膳,屏退了下人,推開窗戶,一個人開始對月沉思。

    將樓蘭近幾年發生的叛亂事件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再聯繫著如今的難民事件,想想侍從的匯報,反覆斟酌,來回思量,想了半晌,也沒找出丁點的破綻。似乎,他們確實只是一群流離失所的普通百姓……

    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可他的直覺又午夜了,似乎不是那般簡單……

    「什麼人!」

    「我!」

    黑影從窗口跳入房中,傲然站立在東方遙的面前。定睛一瞧,東方遙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垂在袖袍下的兩手不由得握緊成拳。

    「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相信小王爺你清楚的很。」

    「楚旭堯,莫要放肆!這是異國使館,可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哈哈哈——東方遙,我真是小看了你!欺君罔上,瞞天過海,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哇!」

    東方遙一驚,可面上仍舊鎮定自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不知道我說什麼?」楚旭堯聲調一轉,異常的冷漠冰寒:「柳溶月三個字,你總該熟悉吧?」

    慌亂的朝窗外望了望,將窗戶**帶死,東方遙拉過楚旭堯,低聲詢問:「你都知道了?」

    「何止知道!」楚旭堯冷笑著。

    「你……你見過她?」

    「你說呢?」

    沉思不語,在明暗跳動的燭火下,東方遙的神色異常的複雜。

    「你想讓我做什麼?」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卻不是回國稟告皇史,而是前來找他,恐怕是想以此事相威脅,要他替他辦事吧!

    沒想到東方遙這麼快就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倒是令他有些微訝。

    「讓我隨你們一塊入樓蘭皇宮覲見……」

    「不成……」

    想也沒想的,東方遙當即拒絕。她是絕對不希望見到這個人的……

    「不成?」楚旭堯的鷹眸一瞇,聲音異常冰冷:「你可要想好了,這要是被人皇史知道了,你的下場暫且不提,光是她的下場如何,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溶月跳崖的一幕再次在眼前閃過。

    身子一震,東方遙的眸底蒙上了一絲恐懼。不,他不能讓她身處險境……

    眼眸閉起,兀自調息半刻,再次睜開,眸中己是沉入一片清湖。

    「你要進樓蘭皇宮幹什麼?」

    「這個你別管!你只管帶我覲見就是!」

    如今之策,只要暫時將他穩住。至於覲見……他會牢牢將他看住,絕不會再讓他傷她分毫……

    點頭應允。

    見東方遙答應,楚旭堯的冷面上閃過喜色。月,我們很快又要見面了……

    「啊——」從龍床上驚坐,溶月滿頭冷汗,杏瞳暴睜,驚恐而呆滯的盯著正前方隨風狂舞的紗帳,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麼了,小三?」被溶月驚恐的叫聲從睡夢中驚醒,拓跋宸趕忙撐起身子,摟過一旁觳觫顫抖的溶月,愛憐的撫著她的後背,替她理順著呼吸。

    在拓跋宸溫暖而安全的軀膛裡,她有那麼一瞬的安定,可狂亂跳動的心臟仍舊令她萬分糾結,先前噩夢的陰影再次席捲而來。

    血,血,猩紅的血漿就如一條噁心的蛇,緊追她不捨,任她逃到哪裡,任她奮力掙扎,那蜿蜒的血就如被注入了靈魂,死咬著她不放,蔓延過她的腳踝,沒過她的膝蓋,侵吞著她的腰部,直至她的脖,口,鼻,眼……濃濃的血漿無也孔不入,拚命的往她身體裡鑽,往她身體裡擠,口腔時在,鼻際間,耳孔中,無不充斥著粘稠的血……

    望著懷裡緊緊將他攥住的人兒,拓跋宸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誘哄著:「沒事,沒事了,只是一場夢而已。夢大都是反的,醒了一切都好了……」

    太詭異了,她怎麼會做那樣的夢?也太可怕了!夢血,這,會不會是在昭示著她什麼……

    三月二十日,崇德殿。

    「貴國全都不辭遠道而來,為了兩國之間的友好和睦出力,朕心裡十分感激!使者一路風塵僕僕,數月的車馬勞頓,想必也未曾好生歇息。朕為感謝使者的勞苦功高,特辦此席宴招待使者,希望使者能放鬆身心,開懷暢飲,一解數月來的疲乏!來人,賜座!」

    「有勞陛下了!」

    一句使者,一聲陛下,生生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壓抑著心底的波濤駭浪,東方遙面上淡淡的,跟隨著侍從來到左排的最前面的位置上,撩袍坐下。

    經年未見,她愈發的成熟,愈發的穩重,也愈發的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充斥著一個帝王應有的尊貴與威嚴,九九白玉石階上的她高高在上,君臨天下,貴不可言。她變了,她不再是往日那會鑽進他懷裡撒嬌的小女孩,也不是會整日城由著他玩,帶著他鬧的媳婦,她不再屬於他,她是那叱詫九天的鳳凰,展開翅膀搏擊長空,在萬人中央感受萬丈榮光,而他,卻只能在高山上癡癡的踮起腳尖,伸長脖頸,只希望能看的到她的隻身片影……

    往事如風,曾經的他們何在?過往已矣,可為何每每想起,心還是會抑制不住的疼痛?鏡中花,水中月,夢幻般的美好時光己化作一縷縹緲虛無的輕煙,帶著支離破碎的心痛,裊裊娜娜的隨風而逝……

    風過後,煙己散,天還是那般的藍,雲還是那般的白,可又有誰能說它從未存在過呢?

    常常在無人的深夜,他都會一個人,靜靜的望著深空裡皎潔卻又遙不可及的明月,喃喃自語:我們,究竟是誰錯過了誰?

    「該死的!大庭廣眾之下,她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嗎!!」

    身後一聲飽含妒意的你聲怒吼驚擾了正在兀自感傷的東方遙,這才令他想起了他身後這位扮成侍從隨他而來的男人。

    順著楚旭堯語意所指,東方遙不著痕跡的抬眸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她淺笑盈盈的和拓跋宸談笑的情形。

    心還是不可抑止的疼痛,難以言喻的發酸。忙將眼撇開,不再看這幅郎情妾意的刺目畫面,東方遙將臉向後微側,奢侈聲音警告著:「她如何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楚旭堯,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別怪我不警告你,若你再敢弄出點什麼傷害她的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有那閒心思,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吧!」

    「你什麼意思?」

    冷哼一聲,楚旭堯並未答話,冷著臉繼續拿眼角餘光瞅著那張燙入他心底的笑靨。

    綵衣舞女,絲竹相奏,歌台暖響,*融融。

    飄蕩著綵帶,揮舞著綢緞,傾灑著粉色花瓣,殿中央,數名綵衣女翩翩起舞,裊娜的扭動著靈活的腰肢,靈巧的變幻著各種舞姿,舞態生風,舞盡霓裳,綵帶綢緞凌空飛起,淡淡幽香的花瓣如花雨飄落,如夢如幻,恍若仙子下凡,精靈在世……

    玄德門。

    「傳聖上口諭,命右驃騎將軍章赫火速帶領三萬人馬前往邊境,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望著前來傳旨的夜冥,章赫愣了又愣。

    「讓、讓我此刻帶兵去邊境?!你小子莫不是傳錯旨了吧?」指著自己的鼻子,章赫萬分不可思議。

    亮亮手裡的金牌,夜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皇上的旨意豈容爾質疑!」

    雖然章赫是個大老粗,可這樣的旨意未免也太過突兀,讓他心生疑竇。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我得當面去見聖上,親耳聽聖上下達旨意方可行事!」

    「章赫,你莫不是想抗旨不尊!」

    「尊不尊,等我見了聖上,自有聖上裁奪!」錯過夜冥,章赫衝著崇德殿就要跨去。

    身形一閃,攔住了想要向前的章赫:「聖上正在宴請東方王朝的使者,豈容你前去打攪!」

    「夜冥!你不讓我見聖上,莫不是有什麼陰謀?!」手按上了腰挎的鐵劍,章赫怒目圓睜,狠狠的盯著面前擋路的夜冥。

    夜冥眸裡掠過掙扎,大手上移,剛yu摸出腰間的軟劍,可正在此時,一道飽含威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章赫,膽子不小哇,竟敢連朕的話也敢質疑!」

    章赫一驚,扭頭望去,遠處那端坐在太師椅上,正端著白玉盞的明黃色身影,不是當今聖上是誰!

    忙緊跨幾步,在明黃色身影幾步之遙處,跪下行禮:「見過吾皇。」

    「章赫,朕就知道你是不會按照朕的旨意乖乖辦事的……」

    「皇上,屬下是……」

    「行行行,朕明白,你是怕其中有詐不是?朕懂得的,右驃騎將軍一心為朕,忠心可鑒日月,有這般的臣子,說實在的,朕深感欣慰,好了,時間緊迫,朕也不再多囉嗦了!章赫啊,你快快帶領三萬鐵騎火速趕往東臨邊境,不得有誤!」

    「莫非東邊出了什麼事?」

    「朕懷疑東方王朝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此次出使求和,恐怕只是一個幌子……」

    「啊?皇上的意思是……」

    「正如你所想。」

    「娘的!敢欺負咱們樓蘭,我章赫拔了他們的狗皮!皇上放心,屬下這就去滅了那群狗崽子們!」

    待章赫走遠,一道紅影從天而降,在明黃色身影前落定。

    「演技還真是不賴!真不愧是在她身邊呆了三年的人,一舉一動,甚至連聲音都學的惟妙惟肖,當真是令本宮主也歎服不已!」

    在太師椅上的明黃色身影忙起身行禮:「宮主。」

    摸上了他的臉,猛地一扯,一張人皮面具就落在了紅影的手中:「真是不錯,那個老頭的手藝當真是好的沒話說,也不枉費我在他身上花費了那麼一番功夫!」

    正在這裡,夜冥走上前來,神色冷然的看著紅影:「希望宮主能遵守承諾,事成後,幫助我主恢復江山,完成大業。」

    紅影意味深長的笑著,紅色面具下的笑容分外的詭異:「會的,一定會的。」送你們到閻王殿裡完成大業,應該不算違背承諾吧?哈哈哈!柳之懿,要怪就怪你選錯了合作對象,與狼簽訂,簡直就是找死!

    「行了,你快回去吧,出來這麼久,莫讓人起疑心。」

    「屬下領命。」

    ……

    歌舞畢,舞女出。大臣們仍癡癡的望著人去舞畢的殿台,仍舊沒有從剛剛美妙的舞蹈曲樂中回思過神魂來。

    從座椅上站起身,葉凡走到殿中央,躬身拱手:「皇上,這聯盟酒是不是該到時候喝了?」

    擱下玉箸,溶月笑道:「多虧了國相提醒,這聯盟酒要是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來人,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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