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番外 柳溶月番(那三年) 文 / 墮落仙子
番外柳溶月(那三年)
四歲那年,我隨爹爹進宮,在漫天飛舞的雪梨花中,遇到了亂我心智,擾我一生的魔障……
那時的他一身華貴的紫衣,頭束金冠,精雕玉琢的玉面不似凡人,愜意地倚靠在梨樹上,美瞳半瞇,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樂的事情,嘴角彎起了淺淺的弧度,chun華燦爛,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眼萬年。
四歲的我只是個懵懂的孩童,不懂得什麼一見鍾情,但那驚鴻一瞥,卻如熾烈的紅鐵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魔障般形影相隨……
娘死後,我變得乖戾,變得狠辣,爹對我避而遠之,下人們對我更是深深忌憚。心裡好恨,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爹爹和姨娘要逼死我摯愛的娘親,為什麼要毒害我那未出生的弟弟……
無意中我得知如絮的身世,沒想到她竟然是她娘偷情的結果。哈哈,世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大快人心的!帶著仇恨,帶著毀滅,我逼死了姨娘,那個令我連做夢都想弄死的賤人……
如絮自此對我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處之而後快。哼,她有什麼資格恨我,一報還一報,她娘逼死了我娘,我逼死她娘,天經地義,她有什麼資格恨我!
沒想到,柳如絮對我的報復竟然是奪走我最鍾愛的人……
得知這一消息的那刻,我瘋了,徹底的瘋狂了!
我一路狂跑至爹的書房,扯著他的衣襟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奪走我深愛的東西!
他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我的發飆,看著我的瘋狂,冷淡的神色裡是壓抑不住的嘲諷與恨意!
哈哈哈,我知道,他也是在報復,報復我當初逼死他摯愛的女人……
好,好!
你們是想逼死我是嗎?好,我就如你們的願!
當粘稠的血液順著額際滑下時,我彷彿看到了四歲那年的雪梨花,雪白雪白的,白得那麼純,那麼乾淨,那麼讓人心醉……
再次睜眼,我又驚又喜地發現我竟然躺在表哥的懷裡!
「表哥……」
「你、你剛剛叫朕什麼?」驚喜中夾雜著困惑,表哥握著我的兩肩,滿臉的難以置信。
「表哥啊,怎麼啦?」我不解地看著面色驟然大變的兩人,心裡暗暗想,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月兒,你叫朕表哥,你竟然叫朕表哥!月兒,你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我當真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想到表哥可能會拋棄自己,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達腦際,渾身哆嗦不已,「月兒錯了,月兒再也不敢了,求表……不不,求皇上不要再降罪於月兒……」
「不要叫朕皇上!叫朕表哥,月兒,叫朕表哥!」
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兩唇戰戰兢兢地吐出:「表……表哥……」
「月兒,朕的好月兒!」
說罷,表哥竟然激動地將我一把圈在他強勁的臂彎中,令我渴望已久的唇激狂地點上我的嬌面,直至我神昏目眩。
「你這個女人又在耍什麼花樣!」
不悅地瞪向這個將我和表哥強行分開的男人,可待對上他凜厲刺骨的眼神,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幾下。
這個男人是誰?眼神好生凜厲……
渾身瑟縮了下,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表哥:「表哥,救我……」
「放手旭堯!再不放手,別怪朕翻臉無情!」
「烈!你難道就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奇怪的人恐怕是你吧!旭堯,你是見不得月兒對朕好,想從中作梗,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柳溶月!你給我說,你究竟在耍什麼把戲!」
「你這個人快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
「你不認識他?!」
聽了我的話他們似乎很驚訝,對視了一眼後,試探道:「那你認識拓跋宸嗎?」
拓跋宸?沒有印象。
茫然地搖搖頭。
「那東方遙呢?」
「啊?他不是……不是遙王爺嗎……」邊說著,邊拿眼角偷偷地瞄著臉色貌似不佳的表哥。表哥為什麼要問起那個傻子?與她有關係嗎?
「你可知你現在在哪?」
忙環顧了四周,陌生的環境令我心裡驚懼:「這、這是哪?我明明記得,記得是在父親的書房與他理論的……」
「父親?書房?理論?!」音調節節攀高,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唯唯諾諾道:「是為表哥你改立柳如絮為後的事情……」說到這,我倏地有些怨憤:「那後位本來就是我的,我不明白,憑什麼無緣無故地要將本屬於我的東西剝奪,這對我來說絕對是不公平的!」
兩個男人呆若木雞,愣愣地矗立在原地,忘了反應,直直地瞅著面龐微微扭曲的我,愣是半晌也未回過神魂……
怎麼啦?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難道我說錯話了?難道表哥他也認為奪走我的後位是理所應當的?
想到這,心不由地一陣陣抽搐……
嫁給了傻子王爺?逃出皇城?對戰血魔?莫容家女婿?火燒慈寧宮?跳崖?南剎國將軍?拓跋宸的情人?攻打樓西?建立樓蘭……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
誰又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強烈的痛楚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既然不是做夢,那麼所有的這一切,恐怕只有一個解釋……
似乎是知道了什麼,表哥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我,看我的眼神完全沒有了那日的愛意纏綿,有的只是掩藏不住的寂寥與無奈……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同樣的面容,同樣的身體,為什麼她可以得到表哥的愛慕,而我就不行?
柔若無骨的藕臂纏上他健壯的jing腰,趴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上,我吐氣如蘭:「表哥,今晚讓月兒留下來,好不好?」
隔著明黃色的裡衣,我曖昧地咬著他的茱萸,柔荑帶著*,試探著在他的後背上遊走撫摸……
驟然急促的呼吸從上方傳來,隔著衣料,我可以聽到他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心雀躍不已,表哥,他也是可以因我而情動的,不是?僅僅是因為我,只是因為我……
下巴被猝然抬起,火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一個眩暈,我被他打橫抱起,帷帳放下,我們雙雙跌落在寬軟的龍床。
睜著迷離的雙眸,我癡癡地看著俊美的他,看著他用火辣的唇膜拜我的全身,那種虔誠卻又癡戀的他突然讓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表哥,告訴我,這一刻你眼中的我是誰?」鬼使神差的,在我們將契合的那剎,我問出了這個我想問卻又不敢問的問題。
話語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他猛地一震,滿是**的眸裡霎時清明了一半,抬頭錯愕而複雜地看了我半剎後,倏地伸手撕裂了帷帳,纏上我的眸子,蒙住了我期待的神目。
終究,是替身……
一股難言的恥辱感驟然襲捲上心頭!
唰!扯掉蒙眼的帷帳,我狠狠地搖晃著他的雙肩,痛苦而瘋狂地怒吼著:「表哥,你看看,我是柳溶月!不是她,不是她!她死了,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表哥,你醒醒吧!」
啪!一巴掌拍碎了我在夢幻裡編織的美麗的夢。
「你若再敢咒她,休怪我不講情面!」
撈起屏風上的大衣,他摔門而出,留下了坐在龍床上狼狽不堪的我……
我狂笑了起來,笑得淚流滿面。
表哥,既然你不愛我,那為何要將我深鎖宮中?
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是盼著她回來時,能夠和她長相廝守是嗎?
可是,你難道就不想想,若是她回來,那我呢?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表哥,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嗎?
呵呵,或許,你正巴不得我趕快消失吧!
畢竟,我的出現害得你的心上人不知蹤影……
第二日,宮女們照樣送來了珍饈美食,瓊漿玉釀。
望著玉桌上的美酒佳餚,我雙眸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大步上前,狠狠掀翻了那些個盤盤碟碟!
宮女們驚慌失措,驚嚇著躲閃著,戰戰兢兢地看著臉色陰沉的我,不知我為何喜怒無常。
軟床香枕,山珍海味,不過是為了保護好這肉身。
表哥,倘若這肉身不在,你說,她還能回來嗎?
哈哈哈!
我知道我喜歡走極端,可是,這一切都是他們逼得!
得知我開始絕食,表哥又驚又怒,提著我的衣領質問我為何這般。
為何?呵,他竟然問我為什麼?
難不成要養好了身子,給他們做嫁衣?
沒門!
絕食三日,身體瀕臨崩潰邊緣。
表哥雙眸赤紅,抓起桌上的糕點,強硬地掰開我緊咬的牙關,瘋狂地往我喉嚨裡塞,企圖逼我下嚥。
譏誚地看著他那堪比幼稚的舉動,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
我若不想吃,你能逼得了我嗎?
強塞進胃裡的東西如數吐了出來。
他慌了,捧著食物半跪在我床前,幾乎是哀求著讓我活下去。
呵,表哥,你可知,你越是這般,我越是不肯遂你的意!
因為女人,可都是小心眼的。表哥,你真是不懂女人!
「烈,你這是作甚!」蠻橫地將表哥從地上拉起,楚旭堯怒瞪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我,冷嗤:「讓她死!死了更好!死了,月就會回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死了,或許正遂了他們的意,那個女人或許就會回來霸佔我的身體!
對,我不能死!
撐起羸弱的身子,我撈起糕點胡亂地往嘴裡塞去,求生的意念從來沒有像這般的強烈!
表哥和楚旭堯卻同時鬆了口氣,可沉浸在求生意念中的我卻沒有發現他們神色的變化,所以,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若是此時我死了,那個女人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既然不能死,那我至少可以凌虐這具身子。殘破的身子,即使是她回來,表哥,你還會要嘛?
呵呵呵……
柳家並非普通的官家,這一點,從我很小的時候便已知曉。畢竟,哪個普通官家會讓自己的孩子從四歲起就開始學著施毒施蠱?
藉著從御藥房裡弄來的藥草,我暗地裡配成了幾味藥,開始實施我的計劃。
從守門的侍衛著手,我瘋狂地*,*不行,就下猛藥,看著他們在藥物的驅使下向我伸出邪惡之手,我心裡暢快淋漓!
我就不信,殘花敗柳的身子,表哥還會在乎!
可每每千鈞一髮的時刻,表哥就似乎是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我的面前,陰狠地震飛趴在我身上的男人,一臉陰寒地盯著笑得一臉得意的我。
「柳溶月,你真夠**!」咬牙切齒的,目露凶光的他恨不得能張嘴將我撕裂。
**?呵呵,即使是**,也是你逼得!
「月,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哈,你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模樣真是令人氣得牙根都癢癢!」抱著酒罈子,楚旭堯醉眼朦朧地看著我,有力的掌心粗魯地蹂躪著我的頭髮。
皺皺眉,我撇過臉去,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關於那個女人的話題。
「月,你愛我嗎?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也行。」
「呵,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厭惡我,巴不得躲得我遠遠的,見不著才好。」
「我一直都不明白,東方遙哪裡好,拓跋宸又哪裡好?而我又哪裡不好?為什麼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我?為什麼?」
「或許緣分是可與而不可求的吧!月,我們注定了有緣無分嗎?」
「可是我該死的為什麼就這麼下賤!明明知道你心不在我這,還死皮賴臉地想要你!」
「知道嗎?天下的女人比你美的多了去了,就我後院裡的那些美姬們,哪個不是國色天香?」
「可為什麼我就偏偏要巴著你不放呢?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嗎?」
「月……」
「月……」
我望著自言自語的楚旭堯,看著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濃濃的憂傷與痛苦,聽著他發自肺腑的表白,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
活了這麼一世,竟然連個愛自己的人都沒有,孤零零地立於塵世中,沒有體會到被愛的滋味,是不是很可悲,很悲哀?
在嫉妒不甘的心境外,是我對那個女人深深的羨慕……
好想體會一下被愛的感覺,所以那一夜,我如安順的貓兒,靜靜地窩在那個為愛傷神的男人懷裡,聆聽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感受他有力的臂膀將我牢牢地圈鎖住,那一刻,我突然有種錯覺,感覺我也是有人呵護的……
剎那的感動讓自暴自棄的我有了想要安定下來的意念。
孤注一擲。
一口氣喝下了半碗頂級陰陽合歡湯,端著剩下的半碗,我來到了表哥的寢宮,將湯遞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藥效猛烈,因而這種藥一生只能用一次……
除了刺激**外,這湯另一重要的功能是*後,必受孕……
邊關急事,表哥未喝湯就匆匆離開去了御書房……
東方遙來了,陰差陽錯地喝下我為表哥準備的湯……
兩相絞纏的肢體,沒有意識的*,卻灑盡了我苦澀的淚……
表哥,唯一的機會,讓我們錯過了……
摩挲著我蒼白的面頰,東方遙神色恍惚,彷彿透過我看到了另一個靈魂,好半晌,眸se才清明,苦笑著搖搖頭:「終究不是她……」
她她她!又是她!你們男人都犯賤,天底下就她那麼一個女人嗎!離開了她都活不了嗎!
兀自穿戴好,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木然的我:「忘了今天的事,對你,對我,兜好。」言罷,舉步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啊!!!!
東方遙!壞了我的計劃,我絕不會放過你!
眸裡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這一刻,我想,如果有可能,我想毀滅整個天下……
一記癡戀散,東方遙再次癡傻。
拖拉著癡傻的東方遙,在被蠱控制的侍衛統領的幫助下,我們離開了皇城,自此開始了我的流浪生涯。
我不知道要走到哪,亦不知道要在何處停歇,只知道要不停地走,離開那個令我心碎的地方……
謾罵、毆打、恐嚇、凌虐,種種惡劣的手段加諸在東方遙的身上,看著他蹲在地上如小狗般的乞憐,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意,反而愈發的心煩氣躁,心底愈發的悲涼。
丟掉手裡的皮鞭,沒有看那瑟縮在角落裡的東方遙,我走到戶外,頹喪地順著牆壁滑落,雙手抱著頭,一股難言的絕望慢慢地將我侵蝕……
見到桌上那泛著油星子的湯,胃裡突然一陣翻騰。臉色一白,我望向自己的腹部,霎時明白過來——我懷孕了。
不是沒想過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回來後看到孩子的情形,我就忍不住的興奮,渾身上下的每一處無不在叫囂著要留下這個孩子,給那個女人一個難堪!
可這個孩子卻是我心裡的刺!我痛恨他,憎惡他,巴不得能踩死他!
我將憤恨再次轉移到東方遙的身上!
我不痛快,他也休想痛快!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生活的天空整日整夜的都是黑色,沒有色彩的日子沉悶而壓抑,若不是想生下孩子給那個女人重磅一擊,恐怕我早已支撐不住,早已將這個軀體丟給那個女人!
「你究竟是誰?」當一個紅眼的男人目se犀利地用那帶血般的眸子陰冷地盯著我時,我驚懼地渾身一顫,差點暈倒在場。
「妖、妖、妖怪!」我雙手抱頭,花容失色地大喊大叫。
神色陰鬱地瞇著眸子盯了我半晌,而後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大手一撈,我被他一把撈住,夾在他的腋下。
「你幹什麼?!放開我!」
「救命啊……」
沒有理會我的吵鬧掙扎,他將我強塞進一輛普通的馬車裡,外帶著東方遙,向著南面的國土疾馳……
沒有想到,他竟然將我帶到了南剎國。
接應我們的是,是他的左使。
在一個破廟裡,我親眼見他從堂堂七尺的男兒變成了一尺來高的孩童!
驚駭已不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那刻,我想,我真的遇到了妖魔……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是魔,只是練功得走火入魔。
他要我去偷聖仙草,而相應的,作為交換條件,他可以將我訓練成第二個她……
第二個她……
可以得到表哥的愛嗎?
我想,應該可以。
可是,理智告訴我不應該答應,因為第二個她還是她,不是我。
然而,最終情感還是摧毀了理智,讓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這個荒唐的交易……
「小三!」立在宮門外,我冷眼看著氣喘吁吁跑出宮殿的拓跋宸,心裡不住地冷笑著。
你奪了我的愛人,如今你的愛人就在我的眼前,你說,我該如何待他?
「小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喜極而泣,他拉著我語無倫次地訴說著他的惶恐,他的情誼,說到痛處便將我緊緊地按壓在他的軀膛上,雙臂如鐵箍牢牢箍著我,恨不能將我揉進他的骨子裡。
「小三,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誰若是敢動你分毫,我定是會將他碎屍萬段!」
多好聽的甜言蜜語啊!可是我卻不會感動分毫,因為我知道,他訴說的對象不是我……
水氣氤氳的暖池旁,拓拔宸如待珍寶般,輕柔地一層一層地為我剝去身上的衣物,那細緻小心的模樣令我胸口悶得發慌,強自忍受著才壓抑住了想要持鞭*一番的衝動……
「小三!」一聲驚怒震盪在整個宮殿。
眸光撇過,順著他目光所指,漸漸下移,來到了那微凸的腹部。
冷哼一聲,我唇角嘲諷地勾起:「怎麼,受不了了?」
察覺到我語氣的變化,他趕忙將我抱緊急急辯解道:「小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不是你自願的,是我不好,是我沒好好保護你,讓你受了委屈。小三你別難過,你的孩子就是我拓拔宸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定不會委屈他分毫……」
真好笑,這些男人都瘋了,瘋了!給別人養孩子都養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手段,額可以得到這些個天之驕子這般深,這般濃的愛……
雖有懷疑,但他還是告訴了我聖仙草的所放之處。
在拿去聖仙草的那剎,我無意間觸動了盒子裡的機關,一支利箭刺進我的左臂。
霎時,整個左臂烏黑了一片。
有毒!哼,不過這種毒害難不倒我。
從袖口掏出解毒丸,吞下後,瞅了眼左臂,見黑色漸漸消隱,抱緊了聖仙草,舉步yu離開。
「告訴我,你還是小三嗎?」
身後突來的聲音驚了我一跳。
迅速扭過頭,這才驚覺拓拔宸靜靜地站在我身後幾尺開處處,我剛剛的一舉一動應該都讓他看在眼裡。
「我需要它。」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呢?宸,我若不是小三,那你說,我是誰?」她的口氣,分毫不差。
堅冰漸融。
上前環住了我,他將頭抵在我的肩上,埋怨道:「小三,你有什麼困難,為什麼不跟我說呢?為何要背著我?難不成我不值得你信任?」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將聖仙草給我。」
「小三,你知不知道聖仙草是用來給語嫣的孩子續命的!小三,究竟是什麼緣故非得要這聖仙草不可?」
什麼緣故?為了我的幸福……
當一柄匕首刺進他身軀裡的時候,他瞠大了瞳眸,千分萬分地不可置信。
「為什麼?」緊抓著我持著匕首的手,他震驚地看向我的眸子深處,那被愛人背叛的痛楚毫不掩飾地流露於本是流光溢彩的眸裡。
撇過連,下意識地躲過那逼視的眸子,不去看那承載了哀傷的美瞳。
「為什麼?」
嘴角滑過詭異的笑:「你說為什麼?」
手腕一痛,我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告訴我,我的痣長在胸口的左邊還是右邊?」
無聊。我撇撇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怎料他不肯放棄,握著我的手愈發地**。
恐怕,若是我不說個左右來,這手是要廢掉了。
「左邊。」
話音剛落,我驚愕地發現,他笑了。
風光月霽,大地回春。那麼的耀眼,那麼的燦爛。
「我就知道,我的小三是不會這般對我的……」倒下的那剎,他深情而繾綣地呢喃著……
傷不致命,昏迷兩日後,他便清醒了。
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我從天牢裡放了出來。
「你走吧。」他如是說。
走,呵,也罷。
待我妒火純青之時再來也不遲。
兩個月後,我再次來到了皇宮,與那個女人的舉止七分相似的我再次迷了拓拔宸的眼。
這一次,他的代價是他的侄子拓跋灝差點命喪我的手中。
「滾!別再讓我見到你!」
第二次被趕出皇宮後,我腦中突然有了計謀。倘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於他,那麼是不是即使那個女人回來了,她那摯愛的男人也不再相信於她?
這個想法令我雀躍不已,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一個月後,我抱著剛出生的女兒再次來到了皇宮,聲稱是他的女兒,再次將他騙倒。
而這一次,我害死了與他交好的暗衛首領。
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給了我一掌後,將我連同女兒丟出宮外,告訴我下次見我之時,便是我命喪之日。
這句話令我著實興奮。
想像著拓拔宸殺她的情景,我渾身上下都在沸騰!
得知我偷仙草三次失手,那個名叫拓跋桀的男人指著我的鼻子打罵了幾聲蠢貨,而後由他的左使抱著跨門而出,估計是另闢蹊徑了吧!
全城最大的酒樓梨花落是楚旭堯開的,這是我無意間得知的。
讓掌櫃的帶信給楚旭堯,說我找他有事相商。半月後,在梨花落的雅間,我帶著女兒和楚旭堯見了面。
「說吧,什麼事?」端著酒杯,楚旭堯滿目不耐。
我將狗娃塞進他的懷裡,轉身就往外走,絲毫不顧狗娃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柳溶月你站住!」
攔住我的去路,他陰沉地盯著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說呢?難不成春風一度後就不想認賬了你嗎?」
「休要胡說!那夜我們可什麼也沒發生!」
淺笑曼曼地看著怒髮衝冠的他,我暢快地無以復加。
人見人惡,多好!
「要我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也行。拿錢!」
他的臉當時就綠了:「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
「不給就算了。」我作勢扭頭就走,毫無意外地被他給扯住了。
「來福!」
「爺,什麼事?」
「將我房裡的珠寶盒拿來!」
「好的,爺。」
「柳溶月,從今往後不要再來煩我!」
「放心,我不會煩你,畢竟你不是我喜歡的人……」
「你別想著去騙烈!別以為你在南剎國皇宮裡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我警告你,烈可不是拓拔宸那個傻子,你的小把戲還是收一收吧!惹惱了烈,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表哥,你會讓我生不如死嗎……
自嘲地笑笑,事到如今,我還在期望著什麼?
拿著珠寶,我躲進了離皇城不算遠的小山溝裡,在這裡,*復一ri地過活著。不知為什麼活,不知打算活多久,就這般,沒有目的地過著渾噩的日子。雖不知為什麼,但我總覺得,我的日子不多了……
當那土財主家的母老虎陷害我,將我浸豬籠時,我知道,我的日子到頭了……
在被無情的水浸沒的那剎,我彷彿看到了頭頂的一層白光。白光裡,娘親帶著我那未曾蒙面的弟弟衝我招著手,邀我和他們共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