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暴風雨前夕 之二 文 / 秋凡
上午，辰時八刻。
聖城天空上，戰神夜空晴御風而行。雖然昏迷二十幾日，幾乎在清輝結界消失的同時，聖法師雅蘭便現身神殿，將近來的變故與即將採取的行動一一告知。
其實也不是雅蘭感知那般驚人，她只不過在清輝結界上附著了自己一部分精神，如果結界消失，立刻就能感應到。
暌別二十幾日，俯瞰熟悉又陌生的聖城，夜空晴心中有些奇怪。
「你看，又來了。」
「今天可真早啊！」
「真是奇怪的傢伙呢，竟然只在白天出現！」
…………
見著空中飛行的夜空晴，大街上行人指指點點，卻沒人表現出多少驚訝，頂多只是「竟然又來」的歎息。
怎麼回事？看著下方反應，夜空晴茫然不解。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沒時間，雅蘭沒把借屍還魂的事告知夜空晴。
轉眼之間，夜空晴已來到皇宮上方。雅蘭探察的很清楚，自從試煉大會召開，左相便藉口理事方便公然佔據了皇宮正殿，新皇夜星寒就只好委屈的呆在後宮。
「普羅，你這奸佞小人，竟敢陰謀犯上謀害於朕。速速出宮受降，朕賜你痛快一死。」對著朝霞輝映下分外巍峨的皇宮，夜空晴放聲怒斥。吼聲便霹靂驚雷一般瞬息傳遍京城，完全不同於晨星那禁咒的和音，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真功夫。
先是晨星禁咒的和音，後來又有魔武學院晚上的爆炸，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事，聖城中人對這種檔次的聲強好像已經習慣了，注意力便換了一個方向。
「哇，這次竟然開口說話了呢！」
「聲音好大，那種東西都能做到這樣麼？」
「他竟然還自稱是朕呢……」
…………
無聊的談論夜空晴已無暇細聽，他的話音剛落，士兵的潮水便呼啦啦從皇宮中湧出，堆滿了他腳下的廣場。不過對著空中的夜空晴，大多數士兵臉色都是猶疑不定，連大聲喝斥的都沒有一個。
掃視幾眼，夜空晴便不再理會他們，他的眼睛看向了皇宮正門，那裡，目標人物正在接近。
「哈哈……」伴著狂笑，左相普羅緩緩踱出王宮大門，依舊是黑色法袍的打扮，身後跟著另一個黑乎乎的傢伙——黯賢者。從他們身後的門內，夜空晴可以感覺到一批熟悉的氣息，想來是那些受左相控制又不敢直面夜空晴的大臣。
「別以為易了容我就不知道。」對著半空中的夜空晴，普羅毫不緊張的開口，「既然已經幸運的逃掉，就不要再回來送死嗎？平日看你精明的很，怎麼這時候犯起糊塗來了，聖法師？」顯然，普羅將貨真價實的夜空晴當作了冒牌貨的雅蘭。
夜空晴便愣一下，腳下人叢裡，也有小聲的議論嗡嗡響起。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見夜空晴不知所措的樣子，普羅還以為是雅蘭突然被自己揭穿身份，驚呆掉了。
伸出枯瘦的手爪虛空一抓，半空之中，凝若實質的黑霧牢籠突兀顯現，卻是緊貼夜空晴身周半尺之內，將他就此關住。
「聖法師，這招『黑暗枷鎖』滋味如何？內裡沒有任何魔法元素供你驅遣，而且是介於虛空之間的強度，可是我的原創，專為你而設的啊！」普羅有幾分得意。如果……關的真是聖法師本人，他的確有得意的資本。奈何……
雖然不知左相因何誤會自己為雅蘭，但她讓自己親身前來，應該是連這點也考慮到了吧！伸手探探黑霧，夜空晴不自覺想到。讓對方以為是聖階的法師，臨敵之際卻換為迥異的神階武者，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還真是高明的戰法呢！以前只讓她做閒職的魔武學院校長有些屈才了呢！
至於，雅蘭是否真的有如此的宏觀大略，還是那只是一時無聊的產物，也許只有問她本人才知道了。
「受到這種待遇，還真是受寵若驚了呢！」微笑著，夜空晴稍稍提氣，金色鬥氣火焰般從身體表面湧出，黑色的牢籠，彷彿瞬間就被融化，消失無蹤。對於武者，虛空之間的強度也就在王斗之間，那固然是法師無法衝破的強度，對夜空晴卻如紙張一般脆弱。
「你……竟然……」對方反應出乎意料，左相不由驚疑出聲。稍稍停頓一下，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左相便探出了眼前確是夜空晴無疑。可是，事實又是萬萬不能說的，「你……竟然……晉入了虛階？」接下來的話便被強行扭曲成這樣。他卻不知道，自己恰好道出了某方面的事實。
「不敢承認是我嗎？」聽了左相的話，夜空晴便反手抽出問情劍，劍尖一指，凌厲的劍氣直逼普羅。幾十丈的空中，經天長劍倏然閃現，十幾丈的長度，近人高的寬度，轟然切向普羅。他的行動與雅蘭劇本已是不同，本來他應該理都不理對方，逕直南飛的。
「以為我等到那晚才發動是怕了你嗎？」對著如雷劍氣，普羅甚至還有閒暇笑一笑，「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那之前只是時候不到罷了。」當話說完，夜空晴的劍氣也恰好撲到了普羅身上。
勁氣交際的聲響瞬間傳開，氣流湧動，以普羅為圓心的十丈之內，再無一人存在，或者被巨力徑直推開，或者直接化了飛灰。皇宮的大門雖有魔法陣護衛，也是抵擋不住，當即崩潰，露出內裡驚惶的昔日大臣。皇宮門前，一個幾丈方圓的碗形的坑。
「呼啦啦……」廣場上士兵立馬以兩人為中心空出了近百丈的場地。那是屬於不同空間的戰鬥，他們也只能盡量不做炮灰而已。
片刻之後，塵煙散去，普羅就站在坑底，衣袂飄飄，毫無損傷。夜空晴不由皺了眉，他的感知清清楚楚告訴他，普羅沒做任何的抵禦，就那麼站著承受了他的鬥氣。
夜家悲字心訣雖是武技，卻蘊著魔法的力量，雖然自己未盡全力，卻也不是以前的左相能夠毫髮無傷的擋住的。可對方不擋不躲，硬生生吃下所有攻擊還安然無恙？！恐怕神階高手也沒有如此實力吧？疑惑之際，夜空晴總算想起了雅蘭的指示。
再不說話，收了問情劍，夜空晴轉身向南飛去。
看著夜空晴背影，普羅臉上露出詭異的笑，無聲無息的隨之飄到空中。
空間扭曲，同樣黑袍的法師猛然出現，對著普羅躬身一禮：「大人，您這是去……？」
「當然是收拾雜碎。」普羅嘴角化出獰笑，「一個一個消滅太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誘到一起，然後，嘿……」普羅做了一個握緊拳頭的姿勢。
「大人高見。那屬下該如何行事？」黑袍法師臉上露出詢問之色，心中卻是忐忑。當日在明珠第一眼見到達賽特，他便自戰場逃逸，如今的對手卻是與達賽特等級數的聖法師與夜空晴，他簡直想想都要頭痛。
「黯賢者，你就不必去了。火速趕到克羅斯戰場與其他幾位賢者會合，等我收拾了心腹之患，就將城衛軍也派去助你。」
「那，大人小心了。」一副為主擔憂的表情之下，黯賢者偷偷鬆一口氣。
※
身為商業大都，迪亞特城南遍佈了大大小小的商路。那裡是廣袤無垠的大平原，路便多得如同掌上的紋路。雖然拿此作比，只是說明其多，與掌紋不同，那星羅棋布的商路，有一個共同的端點——迪亞特南城門。
聖城迪亞特，就如半邊遮在烏雲裡的太陽，剩下的光熱，透過發散的商路，毫無保留的覆蓋了浮德山脈之南的大地。
然而，如今這半邊的太陽卻也不甚清晰起來。由於血影子重現，連接明珠、哥特堡商路上的五六個小鎮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聖城南方方圓百里，一時人人自危。除去逃跑的、死掉的、趕去聖城看熱鬧的，十室九空。
稍微動用了易家的力量，雅蘭便將此處變做徹底的無人地帶。對於即將到來的決戰，這樣的準備絕對是必要的。雖然己方高手頗多，對於從未顯露實力的普羅，雅蘭沒有多少把握。
當然，最佳戰場的這裡，少不了聖法師的某些特色佈置。「我們的對手是創世神的代表耶，真有本事的話，直接找創世神去啊，也省去我這麼費盡心思的對付他的小嘍囉。什麼？打不過……還知道有你打不過啊！」本還有幾位男士對聖法師的佈置不太滿意，聽了這話，也只好默不作聲。
於是，風停雲、尤瑞力特、晨星、嘉璐莉爾外加雅蘭本人，便在開闢出的戰場中心靜靜等著夜空晴領普羅來見，當然，外部要罩著隔絕氣息與身形的結界的。風停雲與尤瑞力特的家人都是幫不上忙，卡丹兒本也想來，卻為雅蘭阻止。
「為什麼？」這樣問的時候，卡丹兒看向了精靈，其意不言而喻。精靈默不作聲的拉響風之力，雖箭未上弦，連續九響，一聲蓋過一聲，不到第六聲，已將處身的客房完全震塌，後面的幾聲又將跌落的石塊生生彈射出去，撞破了房間外部的防護結界。
不知何時，精靈完全掌握了神器的力量。卡丹兒只能無奈的放棄，她的破壞力顯然不到精靈的水平，到了決鬥時候，恐怕只有給對方撓癢癢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