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命運試練之塔 之三 文 / 秋凡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真的是太好了！」激動到語無倫次，晨星一邊說著話，一邊漸漸向達克走去。
「咻……」帶了破空之聲，冷電乍現。當兩人間距只有一米，達克終於出手，手中短刀精準的切向晨星喉嚨。
「唔！」猝不及防，晨星只能將頭迅速後仰，同時後退一步，幸好還來得及，險險躲過達克這一刀，「達克，你……」面對如此待遇，晨星終於醒悟過來，自己，還是身處敵境呢！突然在這裡出現的達克，當然也不會是專程來與自己重聚。
「不許過線。」面對晨星的驚訝，達克仍舊面無表情，不過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咦？」將視線下移，晨星總算發現地上劃了一條線，淡淡的，在這樣環境下，即使晨星能夠夜視，如果沒有達克提醒，也絕對不會注意到，「可是……我一定要過去。」
「……」達克便又回復了剛才神態，再不理會晨星。
「達克，你不認識我了嗎？」晨星漸漸有了戰的覺悟，因為他沒有太多時間。達克的情形絕對的不對勁，也許是被控制了吧，不管怎樣，只要將他打暈帶走，解釋的事情，就留到以後慢慢做吧。雖然活捉要比殺掉難很多，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沒有問題的，晨星便自信滿滿的想著。
試探性的，晨星將右腳緩緩伸向細線。壓線的那一瞬，冷芒再現，早有準備，晨星輕鬆避過，趁隙將右手伸向達克，「好好睡一覺吧」，魔法的藍芒頃刻罩住不及反應的達克，是風系的「昏睡之雲」。
「對不起了。」拍一拍手，晨星大大咧咧跨過細線。昏睡之雲很明顯的將達克完全包裹住，在那之前，達克也沒採取任何抵抗措施，晨星當然以為自己已經得手，他卻沒有注意到，達克之所以突然收手，只是因為自己及時縮回了過線的腳。昏睡之雲籠罩下，達克仍舊之前一貫反應——便是毫無反應。
於是，當晨星踏過白線俯身要將達克扛上肩頭，盜賊短刀便毫不留情切向晨星咽喉。猝不及防，這次，晨星再沒有充足時間閃避。「剛！」無奈輕喝，晨星功凝右肩，聳起肩頭準備硬當達克一擊。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
四周空氣為之一窒。王道之後，晨星六混訣已經相當熟練，真氣外放也接近了本能。然而，體外真氣對達克的行動好像沒有多少掣肘，短刀雖然慢了一線，毫無疑問，仍會給晨星造成重大傷害。
「他的程度與你差不多……」刀將入肉的功夫，晨星總算憶起雅蘭的臨別贈言。雖然對方始終是同一人，在晨星腦中卻經過了由敵人至達克的轉變，雅蘭的叮囑，一時便忘記了。
短刀的寒風已經觸動肌膚，晨星開始倒抽冷氣準備忍受即將到來的火辣辣疼痛。「噹！」預計的刺痛卻沒有出現，伴著類似金屬交擊的聲響，達克渾身劇震的後退幾步，而晨星只是稍稍後仰，剛好退到了界線之後。
「咦？」一時吃驚呆住，過了一會兒，晨星才發現身體外部罩著一層薄薄透明光暈，「絕對防護？」晨星腦海便又浮現聖法師臨走之際意味深長拍擊自己的動作，想來還是擔心晨星安危，雅蘭便在那時備下保護晨星的手段。
因為晨星身體已在細線之後，達克便默默走回原來位置，沒有再度攻擊。也因此，晨星便有了足夠時間感激雅蘭的特殊「照顧」。
「啊∼∼∼嚏∼∼∼」不知身在何處，我們的聖法師便一個古怪的噴嚏。
只要不過線就絕對不會被攻擊吧？！這邊，打量著面無表情的達克，晨星已經開始認真思索對策。雖然並不介意與達克硬碰硬的打上一場，晨星卻總覺還有更快捷的解決辦法。
「對了，遠程攻擊。」過了半晌，晨星總算勉強想出辦法。雖然那並不是他所長，十三天訣當中總還有些適用招式。
「纏！」隔著米許，晨星發動真氣將達剋死死纏住。達克果然一動不動的挨著，看來除非身體越過界限，否則他絕對不會出手。有了上次教訓，晨星再不敢大咧咧走過去，只是用腳輕輕試探。
「……」短刀已不帶破空之聲，但，那是因為晨星的「纏」將周圍空氣也凝住的關係，短刀速度並未因此慢上多少。
縮回了腳，繼續盯著達克，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專注表情，不知怎地，晨星腦中忽然閃現一個名字——「執著傀儡術」。記得那還是在魔武學院新書中偶然翻到的名詞，代表了亡靈系法術中唯一不針對死人的魔法，也是亡靈巫師受人唾棄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於該法術效果，就如其名，被控制的傀儡，會執著的完成腦中唯一的命令，執行的過程中，不吃不睡，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疼痛，也不會收到精神類魔法的攻擊……總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那種信念，「執著」二字難以形容其百分之一。據說，中過此魔法還倖存下來的人的後裔，就可能生來帶有「狂戰士」體質。
麻煩了！翻完了腦中書本，晨星一陣苦笑。很明顯，此刻的達克便連暈倒都不會了。
怎麼辦？晨星頭痛起來。喪氣的敲敲腦袋，卻忽然真的有了主意。對啊，還有那一招！而且……與解法正相合呢！對付這種情形，終究還是那著最管用啊！雖然還未出手，晨星已經得意的自顧自笑起來。
接下來，心念稍動，晨星的身形便躡手躡腳跨過了分界。「咻……」破空之聲乍響，冷電直撲晨星咽喉。然而這次，晨星卻是不閃不避。短刀劃過，沒有預想中的血雨紛飛，晨星的喉嚨毫髮無傷，但是，短刀的的確確劃過了晨星咽喉，這是毫無疑問的。
「……」在達克難得表現的遲疑目光中，晨星繼續悠然前行，終於消失在前方拐角處。大家當然都猜到，那只是晨星的分身，否則又怎會有如此詭異能力。至於晨星的本尊，便還在達克前方站著。
回身看看分身消失的拐角，再瞅瞅前方晨星，達克的目光中，漸漸有了人類的情感跡象，雖然只是稍稍的迷惑不解。
真的分辨不出來呢！看過達克反應，晨星信心大增，於是，下一次便化出兩個分身。「咻」「咻」，兩刀之後，兩個分身渾若無事的走過，達克眼中便驚疑更甚。
對於這樣成果，晨星很是滿意。想方設法讓受害者完不成任務，給予其精神上的刺激，如此重複多次，直至其精神達到承受極限進而崩潰，法術自會解去。這便是書中記載的執著傀儡術的唯一解法。
細細體味書中所說，再揣摩一下達克執著內容，看看晨星的分身之術，不能不讓人有此聯想，好像……達克根本就是被故意放到這裡，專程等著晨星來解開魔法似的。不過，當事者本人是不會有這樣覺悟的，當下只是按照自己心意，竭盡全力想讓好友早些擺脫那種不人道魔法。
三個分身……四個分身……五個分身……達克的神情確實越來越驚慌，然而遠未達到崩潰的程度。甚至，如果不是中了傀儡術之後頭腦變遲鈍，「怎麼每砍一次人便多一個」的想法滯留心頭，他都不會有如此「劇烈」反應。
怎麼會這麼慢？被拖延了好長時間，晨星乾著急沒有辦法。他是不會丟下達克不管的，畢竟當初達克留在這裡，自己負了很大一部分責任的。現在，晨星已經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如果，到了自己精神力無法負擔的分身數量，而達克還未醒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不過不管晨星怎樣的擔心，分身戰術之下，達克神情依舊一點一滴的變化著，不會太快，也沒有變慢……
…………
到了三十個分身上，達克眼中終於多了一種名為「混亂」的情緒。
…………
到了六十個分身上，達克眼睛已經開始冒出血絲，不知是驚懼還是看過這麼多分身之後累的。真是可憐！
…………
到了九十個分身時候，晨星已經頭痛欲裂，精神力即將到達極限，每個分身都開始蠢笨如豬，走路活像烏龜爬爬。而達克也好不到哪兒去，眼睛紅的便要滴出血來，臉部肌肉痙攣震顫，一副鮮活的即將崩潰臉孔。雖然對每個分身照舊是割喉一刀，例行的動作卻不知慢了多少拍，幸虧晨星分身的行動也慢了，否則還要坐等達克慢慢一刀刀割下去的話，晨星必定首先崩潰了。
兩人之間的戰鬥便這樣默默持續著，竟給人一種意外默契的感覺。與其說是一場戰鬥，倒不如說它更像一場著意為之的切磋。
竟然會安排下這樣的拖延機關，命運轉輪，不愧是命運女神的賭具。
…………
九十九分身術！
正當晨星猜測著自己能否完成百人分身的時候，達克終於忍受不住，一聲野獸般的哀嚎之後，雙眼翻白，口懸唾沫，直直倒地暈去。再看晨星，除了沒翻白眼冒白沫，那副直欲暈去的疲累欲死模樣，與達克差相彷彿。
「呼∼∼∼」總算長舒口氣，晨星乾脆的癱倒地上。暫時，他是沒有精力孤身上路了，更何況還要帶上達克。
※
至於用飛的趕來的一行人，在與晨星雅蘭通話之後，也決定了分散開來行動，反正，到了地頭自會有人接應。於是，風停雲帶著嘉璐莉爾在前，尤瑞力特與卡丹兒隨後，在晨星雅蘭因為各自的原因僵住的時間裡，兩波人已經先後抵達。
塔裡的路雖然簡單，好像並不只有一條。至少，後來的兩方馬不停蹄的追趕著，卻並未遇到先來的兩人。而這群人當中，還有因為某種原因被迫分散開行動的，便是風停雲與嘉璐莉爾。而他們的分歧點很是簡單，兩條岔路，一條是來路的筆直延伸，卻攀滿了籐蔓，根本沒有容人通過的空間，另一條則延伸向微微朝下的方向，與來路剛好相反。
風停雲自然選擇了籐蔓之路，畢竟那條路看起來才像正途；而嘉璐莉爾，精靈的自尊不允許她踐踏草木前行，也不允許她呆呆看著別人踐踏草木而不加阻攔，當然只有選擇另一條路。
一路上，只有卡丹兒與尤瑞力特始終不曾分開。然而，他們遇到的好像也是最大的麻煩。
「二弟？！」「二哥？！」甬道前方顯現身影，異口同聲的驚呼立時響起，卡丹兒與尤瑞力特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畢竟，目的地還相距甚遠，目標人物卻已提前出現，總給人一種不真實感。
前方，克蘭便一臉專注的盯視地面，對兩人呼聲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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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總算到了。」晃悠悠的背負達克一路飛來，不僅是精神，現在，晨星便連體力也都消耗光了，當然，與之同光的，還有晨星的耐性。在看了甬道前方的黑漆漆門戶之後，晨星甚至覺得那當中散發著慈悲、聖潔、救贖的天使般光輝，終於，脫離苦海了呢！晨星幾乎便要難以自抑的仰天狼嚎一番。
將達克丟到地上稍微休息一下，晨星盤腿坐下開始冥想，畢竟，自己剛才那只是趕路，真正的敵人還沒出現呢。他可不想以現在的狀態闖入門中，必死無疑的。
雖然雅蘭理論上也在那裡，晨星卻沒有多少擔心立場，至少，打不過的話，聖法師還能輕鬆落跑。也有另一種可能，敵人已被聖法師徹底消滅，那樣的話，自己光是趕路就如此狼狽的樣子就更加不能被她看到了。
「呼∼∼∼修整完畢。」悠悠然一個懶腰，再加一串舒適到過分的感歎，晨星緩步上前，走近了前方門戶。與之並行的五條路上，另六個人幾乎同時見到了前方門戶。帶著好奇、不安以及戰鬥的心態，六隻手同時伸向門的把手。
拉開與牆壁同樣材料的門。門內，竟然亮如白晝，強烈的光線便讓晨星一時瞇了眼。
開門的聲音有那麼大嗎，竟然帶著回聲似的？！一邊疑惑著，一邊將手搭在前額遮擋著多餘光線，晨星毫不猶豫邁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