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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四章 危機 文 / 優靈

    「一開始有很多人被診斷為番木鱉中毒,還有一部分人被認為是強直xing痙攣發作,後來我聽到了消息,去醫院檢驗時,發現送到那裡的中毒者無一例外都出現了血液反應,那是托米那毒唯一有效的甄別方法。我已經把製成檢驗藥劑的方法傳給醫院,誤症應該會被避免……」

    菲什一邊被芙蕾拉拖著,一邊滔滔不絕匯報道。

    「之前剩下的解毒劑都分發下去,可是稀釋後的效果並不理想,很多人只是暫時止住了發作,毒還潛伏在血液裡……」

    話還沒說完,芙蕾拉已經把他拖到了實驗室:「盡可能多的製出解藥,這是命令。」

    「是!」菲什鄭重地接下第一個任務,「可是桑妮,聖伊涅葉子已經用完了……」

    當初聽炙龍的把所有葉子都采光真是有先見之明啊!芙蕾拉笑著拍拍菲什的腦袋,輕念起炙龍教給她的空間召喚咒語,半空出現一個淡灰色漩渦,緩緩往地上吐出狹長的綠色葉子,沒多久,地上就堆起了一大包聖伊涅葉子。菲什看直了眼,卻沒時間問,因為芙蕾拉收迴旋渦後就風一樣跑了。

    汶多瓦被一種新的恐懼籠罩。毒源已經查出,稽查隊是在一次集體縱酒後被毒倒,而堂寧街的井和引水槽都被人投了毒。所有的人都瘋狂地搶購一切據說可以解毒的東西——綠豆、牛奶、水銀……富人們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他們親自來到領主府,措辭嚴厲地要求離開。

    芙蕾拉騎著馬正要出去,正好聽到大門處激烈的爭執。汶多瓦的財稅部長正和阻攔他進入的一位雪魄騎士高聲爭辯。看到芙蕾拉過來,部長跟找到靠山一樣,神情更加倨傲起來。

    「尊貴的芙蕾拉夫人,我正想請見您,可是您的侍衛不願放我進來。」說著,部長還傲慢地瞥了一眼騎士。他曾經是芙蕾拉舞會上的常客,跟這位領主夫人也算得上有些交情。

    「有什麼事嗎,先生?」芙蕾拉異常冷淡地問,而且,她根本想不起他的名字,「如果是要求離城,抱歉,不可能。」

    「夫人!那麼多人中毒,誰知道下一次的厄運會降臨到誰的頭上?夫人,打仗是軍人的事,不應該把百姓都捲進去!」

    「您也知道是在打仗嗎,先生?這是戰時命令,請您合作。」

    說完,芙蕾拉催動坐騎,完全無意去探究那位碰了釘子的體面人物臉上的表情。

    教會醫院塞滿了人,到處是痛苦的呻吟和低沉的禱告。領主發放的數量不多的解藥根本不足以解救數目龐大的受害者,而醫生們知道這不是番木鱉中毒,都不敢用常規的解毒療法,只能一籌莫展地看著病人被強烈的痙攣和驚厥折磨得痛苦不堪。

    中毒的稽查隊員被隔離在一處營房。芙蕾拉到時,搬來酒的那幾個稽查隊員正服下解藥恢復了意識,接受審問。

    士兵在營房私自喝酒要上軍事法庭,何況這酒還引發了大面積的中毒,幾個飛揚跋扈的人此時都縮著腦袋,剛恢復的身體如篩子般抖動著,斷斷續續交代了經過。

    蘭登的眉越皺越緊,這些人強奪物品,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令他怒火中燒。他克制住怒意,犀利的目光投在書記員記錄的莎草紙上,黑色的羽毛筆正在速記那個趕車人的模樣。

    「……皮膚乾燥,很黑,手背上有道很大的疤,看上去不像個賣酒的,倒像個莊稼人……」

    「對了,他的脖子上有個暗紅的胎記。」另一個人忽然想起來,補充道,「看上去……看上去像隻鳥。」

    「鳥一樣的胎記?」一個女人的聲音插進來,芙蕾拉走到他們面前,手指在空中畫出個魔法符號,「這個樣子的?」

    「對對!」那個人肯定道。

    芙蕾拉翻個白眼,這可是燃燒的符號,怎麼會是鳥……雖然,三簇跳躍的火苗的確很像豎起翅膀的大雕……

    「你知道這個標記嗎,芙蕾拉?」

    芙蕾拉轉身看著蘭登,帶著一絲得意的笑:「當然,『慾望之火』的烙印。」

    「你說那個人是襲擊過你的強盜?」走到外面,蘭登不可思議地盯住芙蕾拉。

    「誰會那麼無聊對普通人用那麼高級的魔法啊。」芙蕾拉繼續得意地說道,沒注意到把自己也給罵進了,「這事好辦了,看我怎麼讓他自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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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劑師約克終於能安穩睡上一覺了。昨天傍晚開始的大面積中毒使教會醫院前所未有地爆滿,他們這些藥劑師也全被抽去幫忙,可是那個從未見過的毒卻令所有的醫生和藥劑師都束手無策。幸好到了半夜,領主下發了大量的解藥,病人陸續脫離了危險,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們終於被告知毒情得到控制,可以出去休息了。

    約克打個大大的哈欠,揉揉發脹的腦袋,準備鎖上店門好好睡一覺,這一晚可累死他了。

    「砰」的一下,門被重重撞開,撞門的人踉蹌倒地,一隻手抓著胸口,嘶啞著乞求道:「快……快給我止痛藥,最好的止痛藥!」

    約克被嚇了一跳,仔細看這個人,發現他穿著不合季節的薄衫,胸口大敞,裸露的皮肉被抓得鮮血淋漓,指甲卻還在使勁摳挖,五官痛苦地扭曲變形,嘴大張著,只能發出啊啊的嚎叫。

    「止痛藥……啊,啊,水!往我身上倒水,求你了!求你救救我!」

    地上翻滾的男人語無倫次地呼叫著。約克忽然想起昨夜接到的命令——凡是見到渾身灼痛求醫的人一律報告,小心問道:「你覺得渾身被火燒一樣嗎?」

    「是的……救救我……救救我……」男人叫了幾句就沒了力氣,只是在地上翻來滾去。

    約克跟避瘟疫一樣跳過他,一邊嘟囔著「好,我去拿水」,一邊上街找巡邏人員。

    男人沒有等到渴望的水和藥,他被帶到了西角淡灰色的魔法結界裡,聽到了無數次在惡夢裡重複的女人的聲音。

    「警告過你不許做壞事,還死不悔改,活該!」芙蕾拉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還是不忍看男人如此痛苦,唸咒停止了魔法。

    烈火灼燒的痛苦忽然退去,男人覺得好像從地獄爬出來一樣,趴在地上大口喘氣,胸部的傷口摻進塵土刺痛起來,他也沒力氣離開地面。

    「說,是不是你投的毒?」芙蕾拉好整以暇地問道,見男人不回答,話裡帶上些許威脅,「看來你還挺喜歡『慾望之火』的感覺的,要不要再嘗一次?」

    男人抬起頭慌忙叫道:「是!是!是我幹的!」

    「還有多少毒藥?你的同夥有哪些?」

    接觸到芙蕾拉冰冷的眼神,男人打個寒顫,卻閉起嘴不說話。

    芙蕾拉卻微笑起來,蹲下身說:「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你說出你知道的情況,我替你解除身上的魔法。」

    男人神情閃爍,他本就是個強盜,怎麼可能像騎士一樣視承諾重於生命,馬上動搖起來。猶豫間,又聽芙蕾拉緩緩說道。

    「你要是不說也沒有關係,就準備過一輩子清心寡yu的生活吧。」

    「我說,我說!」男人見芙蕾拉要離開,馬上大喊起來,「還有三個人跟我住一塊,我們的任務就是等待命令投毒,命令是昨天到的……毒藥,毒藥是以前就給了的,全部用完了,一點都沒剩……」

    芙蕾拉冷冷看著他,輕啟嘴唇,說出三個字:「我不信。」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男人竭力表明自己的誠實,他非常害怕這個女人又會讓他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前天開始全城禁嚴,你是如何得到命令的?是不是有領頭的也在城裡?說!」

    男人在地上抖成一團,艱難吐出一個個字:「不……沒有……是頭的魔,魔法師朋友傳來的命令……那紙,那紙自己會燒,燒起來……」

    「德羅加?」

    男人拚命點頭:「是,是,頭是說過這個名字!」

    他居然能穿過龍魂築起的結界!芙蕾拉心裡一寒。如同他不瞭解她的實力一樣,她也完全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曾經最親密的朋友,如今卻如死敵一般互相猜忌。

    芙蕾拉想得出神,不防男人抓住了她的褲腳,哀求道:「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可不可以……」

    芙蕾拉低頭看他,一臉鄙夷:「真的全說了嗎?我看還是留著這個魔法好,免得你再害人。」

    「真的,真的全說了!我們大都曾生活在這裡,混進城不讓人發現很難,所以只有我和另三個人能混進來……夫人,夫人求您放了我吧!坐牢也好苦役也好,求您解了我身上這個……這個……」

    「慾望之火,記好了。」芙蕾拉把冷冰冰的手放在男人額上,引得他又一陣驚恐的叫聲,「鬼叫什麼,不想解除就算!」

    男人立刻閉了嘴,把喊了一半的驚呼掐斷在喉間。冗長的咒語慢慢流瀉,冰冷的手掌漸漸變得火熱,男人感到一股熱流從頭頂順著血管淌遍全身,體內的高熱被挾帶匯入這股熱流,燥熱難耐的身體像浸在冰水裡一樣舒暢。這股熱流回轉一圈後重到額上,絲絲縷縷被吸出體外。等到那個溫熱的手掌離開後,男人忍不住長歎一聲,洋溢著解脫的輕鬆感。

    「魔法懲戒雖然解除了,刑罰可少不了。看你一副老實人的樣子,為什麼要去當強盜?」

    男人苦笑一下:「夫人,沒有誰會喜歡當個強盜的,如果我沒有因交不起租金失去了土地,一家人相繼餓死病死,我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芙蕾拉沉默了一會,揮手讓人帶走男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只感到全身心的疲憊。慾望之火原理並不複雜,在對方體內埋入魔法陣改變人體天然的火元素狀態,當情緒亢奮體溫上升時,火元素就同沸騰的油一樣引起異常反應,使人猶如被大火灼燒一樣。雖然這個魔法效果顯著,但因全靠施法者的精神力作用,能夠掌握的人並不多。解除這一魔法須用精神力強行將火元素引導回正常狀態,要耗費更多的精神力,所以現在芙蕾拉充滿虛脫感,只用椅背支撐身體。

    鑽石哥哥,我們終將逃不過對決的命運……

    芙蕾拉輕輕歎著,忽然有人通報道:「大人,海因姆將軍有事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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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因姆站在城牆上,金色的頭髮被風凌亂地吹散,目光陰鬱地望著遠處對峙的敵軍。邊上,芙蕾拉從蘭登手裡接過情報,掃了幾眼,驚呼道:「什麼!特拉巴的軍隊出現在後方?!」

    「沒錯,黑鷹帝國特拉巴,難怪古拉斯能籌集到8萬大軍,這個賣國賊!」海因姆原本性感的嗓音帶上了深沉的怨憤。

    特拉巴、亞爾斯、薩肯在地圖上形成微妙的三角形。在亞爾斯橫掃東大陸時,特拉巴只是個小國,後來連出幾位賢君帶領國家勵精圖治,尤其受鄰國亞爾斯強悍軍事力量的威脅,全力培植自己國家的軍事力量,漸漸成長到能與亞爾斯分庭對抗。在幾次對戰兩方都沒佔到什麼便宜後,兩國簽訂了和平協議,但誰都知道,一紙協議不過是野心的遮羞布,當有一方積蓄起足夠力量後,所謂的和平馬上就被打破。

    現在,特拉巴率先撕開了友好的面具,而且,他們找到了新的合作人——亞爾斯的叛徒唐特-古拉斯。

    「現在要考慮的是,夾在兩軍間的利眼怎麼辦?特拉巴以弓箭出名,利眼沒有優勢可言,很可能重蹈十三年前全軍覆沒的覆轍。」

    芙蕾拉吃驚地看著冷靜分析的蘭登,又擔心地看看一言不發的海因姆。

    「而且,赫格博斯也出事了。」蘭登繼續說道,「赫格博斯關閉了所有魔法通道,防禦結界加強為最高等級。」

    「赫格博斯被攻擊了?」連續聽到爆炸性消息,芙蕾拉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了。

    「不,首都不可能被圍攻,所以,很可能是內部出現危險。」

    「要打退這些敵軍才能回首都救援。」海因姆忽然開口道,「所以,不能一味死守了,我們需要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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