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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命危 文 / 優靈

    芙蕾拉心一顫,放開了對維格的控制,洶湧的魔力反噬到身上,胸口一陣排山倒海的難受,她腿一軟,順著床幫滑到地上大口喘氣。腋下一疼,伊利沙德把她扔回床上,揮手讓維格離開,然後俯到她身上惡狠狠地瞪住她。

    「蘭登安全了就開始行動了?之前的忍氣吞聲、曲意順從都是為了他……為了那個男人,你到底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芙蕾拉在他的怒吼中竭力抬高下巴,冷笑道:「不然你以為能困我到現在嗎?」

    「沒錯,你是為了他……」伊利沙德的眼神忽然開始迷亂,「一直以來都是為了他……為了他……」

    他突地欺下身,狠狠攥住芙蕾拉的嘴唇,一番粗魯的啃噬後,他抵住芙蕾拉的額頭,露出邪佞的笑容。

    「你居然會精神系魔法,我對你的瞭解還真是少呢。現在,我就來彌補下吧。」

    芙蕾拉的心猛烈地跳著,她看得懂伊利沙德炙熱眼神的含意,但更令她震驚的是那熾熱慾望和冰冷怒意後面的,深深的寂寞。

    在她失神的時候,伊利沙德已經低下頭,舌尖輕輕舔吻著芙蕾拉裸露的脖子。肌膚傳來的酥麻拉回驚愕中的意識,芙蕾拉驚慌地反抗,但是仍在承受魔力反噬的身體根本提不起力氣,徒勞的扭動只是讓伊利沙德更興奮。他捏住芙蕾拉礙事的手,另只手拉開她鬆垮的領口,大片雪白的皮膚甫一暴露於空氣中,激起粒粒小疙瘩,他好笑地哼了聲,嘴唇蜿蜒下來,將陣線擴展到肩胛。

    「放開我,伊利沙德!放開我!」血液全往頭頂沖,突突地在太陽穴跳動,意識有些渙散,分不清是魔法的反噬還是被侵犯的羞辱感所致。她心慌意亂地念了最簡單的咒語,金光從被固定在頭上方的雙手發出,成功作用到伊利沙德身上,不出意料地完全沒有效果,甚至連扣住她手的力度都沒有改變半分。

    「笨蛋,說了沒用的。」伊利沙德貼在她肌膚上呵呵笑著,右手利落地剝下芙蕾拉的外衣,只剩輕薄的單衣勉強裹著她顫抖的身體。伊利沙德撫著她的背來到腰間,動手解起腰帶。

    「別!住手……住手,伊利沙德!放,放開……」

    「嘴沒被堵住,可以咬舌的吧,你殺不了我,但可以自殺。」伊利沙德一面冷酷地說道,一面探進單衣開始解起緊身褡的帶子,「你不是不怕死嗎?既然可以為蘭登做一切,那就為他守節自盡吧。」

    「蘭登……不會希望我這麼做的……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深深呼吸著,借此集中起精神想出對策。

    「不讓我得逞是嗎?」伊利沙德彎起嘲諷的笑,扯鬆緊身褡,將手覆在她的雙乳上,「要守節就趕快下決心自盡,成為我的人後我可不會放手的。」

    芙蕾拉驚叫起來,伊利沙德這一舉動擊潰她偽裝的冷靜,她語無倫次地尖叫著讓他住手。

    「你太吵了,蘭登怎麼受得了你。」伊利沙德皺著眉,倏然覆住她的唇。掙扎中,一個冰涼柔軟的東西滑進芙蕾拉的喉嚨。

    在芙蕾拉難受的咳嗽中,伊利沙德帶著冷酷的快意扯去她的衣物。少女姣好的**一展無遺,伊利沙德讚歎一聲,親吻起玉雕般的身體。

    「救我……炙龍……救我……」不知吞下去的是什麼,大腦更加昏沉,全身都充滿了厭惡感,偏偏無力反抗。炙龍從意識中出現,聲音也滿是焦急。

    「這個結界讓我沒辦法出來。小傢伙,頂住啊!現在只有你能救自己!」

    「我……不行了……好想睡……炙龍,救我……」

    龍嘯在身體深處吟響,與困乏爭奪著大腦的清醒。忍受住噁心和羞恥,隱藏在喘息聲中的,是她一點一點竭力用意志拼出來的咒語。

    魂之怒!

    魔法被戒指抵消了大半,還是讓伊利沙德的行動僵硬了一下,就是這一瞬的機會,芙蕾拉蓄滿剩餘力氣使勁將他踹下去,然後從另一邊滾下床,用順手抓住的衣服狼狽地遮蔽身體。

    「我吃下了什麼?!」吞下去的東西像燃起了一團火,噁心一波接一波,大腦暈眩到看一切都不真實。

    「是你逼我的。」伊利沙德站起來,眼裡的熾熱被水撲滅,重新積起冰潭般的寒意,「一天不服用就會如死一樣的難受。我要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你這個惡魔……」眼皮再也無法支撐地粘到一起,喃喃出這句毫無氣勢的咒罵,芙蕾拉一頭栽倒在地上。

    ******

    心浮、氣躁,扭曲的神秘文字化成一張張詭異的臉嗤笑著他,伊利沙德把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到地上,他打開窗戶,就著外面清涼的空氣大口呼吸。

    為什麼會這麼浮躁?他煩悶地砸著窗框,溫潤的觸覺還殘留在掌中,慢慢灼燒著他。芙蕾拉會逃跑並不意外,可他卻被激怒了,想要懲罰她,想要摧毀她——

    想要擁有她。

    完全不考慮自身地袒護著那個男人,擔心著那個男人,為他忍氣吞聲,為他甘願受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女人,女人不都是忘恩負義薄情自私的嗎?

    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能耐讓一個女人為他犧牲至此!

    對著寂靜的夜色,伊利沙德沉悶地笑起來。

    不會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只是時機未到,等她明白利害後,她會做出符合本性的選擇。

    投入自己的懷抱。

    想像著這樣的場面,伊利沙德忽然覺得意興闌珊。關上窗的剎那,有異常的氣息潛入室內,他警覺地掃視一眼,看到那張縮在牆角的紙周圍的地面暈出波紋,堅硬的地面一下子變得綿軟,沼澤一樣吞沒了紙,這一過程發生得極為迅速,當伊利沙德奔到那裡時,一切恢復了正常,只有那張紙,確確實實不見了。

    伊利沙德冷笑一聲,循著未消失的魔法氣息追了出去。

    隔著一條街,一個渾身被斗篷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遁在黑暗中奔跑。事情進行得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手裡的紙發出沙沙的聲音,他得意地輕笑起來。忽然面前的空氣凝成了一堵透明的牆,他猝不及防地撞上去,結結實實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該為你的勇氣和能力表示讚賞,不過,到此為止了。」伊利沙德慢慢從角落踱出來,yin鷙地鎖住這個膽敢盜取他東西的傢伙。記載秘方的紙就飄落在那人身邊,目光轉了一下,伊利沙德一記厲風阻止那人想抓起秘方的舉動,順便把那傢伙用風捆了起來。

    「不自量力的蠢貨,你的主人就那麼迫不及待讓你來送死嗎?」

    那人用嘲笑來應答。伊利沙德面不改色地微微一握拳,就聽到對面一聲慘烈的呼叫。血腥味絲絲縷縷漏到空氣中,捆綁住那人的風勒緊了幾分,化作鋒利的刃割進身體。

    「內應是誰?」

    那人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保持著沉默。風刃繼續割著皮肉,可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痛苦,冷冷地對峙著。

    「那只髒手玷污了我的東西,就用血來賠償吧。」又一記風刃呼嘯而下,切去那人的拇指,短促的淒叫後,是拚命忍耐的抽氣聲。

    「誰,是你的內應?」伊利沙德瞇著眼,一字一頓說道。

    「我怎麼會告訴你?」那人終於開口了,沉悶如古井裡飄出的聲音中夾雜著蛇一樣的嘶嘶聲,「我要讓你提心吊膽,不得一刻安生。」

    伊利沙德哈哈大笑起來,夾雜在笑聲裡的冷酷噴薄而出:「還是個有骨氣的盜賊。我會讓你嘗到地獄的滋味,看是誰讓誰不得一刻安生。」

    他召喚出傳送陣,指揮著風把紙托到手中。觸到的一剎那,從紙上傳來的雷擊般的麻痛貫穿掌心,有灰色的氣體騰出,很快沒進皮膚。他吃了一驚,抬頭看對面,那人不知何時掙脫束縛站了起來,隱在斗篷下的兩眼閃著興奮的熒熒綠光。

    「前皇太子殿下,你已經養尊處優地忘記了『永遠不要小看對手』的箴言了嗎?你留給我的傷痕,我會加倍奉還的。」

    斗篷無風自動,隨著他的喃喃唸咒,伊利沙德的手掌驟然奇癢無比,彷彿有數以百計的爬蟲順著手臂爬向全身,癢痛如點燃的草原蔓燒身體,意識像被一隻手攥住,奮力拉向無盡的黑淵。

    「詛……咒……」聲音從牙縫裡擠出,用最後一點神志支撐著,伊利沙德跌跌撞撞地跑進傳送陣。

    ******

    從冰冷的睡意中掙脫,芙蕾拉發現自己還是跟昏迷前一樣衣不蔽體地躺在地上。她檢視了下身體,沒有被侵犯成功的痕跡。伊利沙德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從喉到腹燥熱得好像吞下過火焰,大腦依然暈乎乎的。她想起被迫吞下的東西,怒氣衝天地咒罵著,一面穿上衣服。

    怎麼樣才能出去呢?她環視著房間。能通行的地方只有門和窗,那扇巨大的窗戶同樣施有結界,可她沒有時間去破解結界了,如果再發生一次昨天的事情……她打了個寒顫,陽光透過窗吻上她冰涼的皮膚,她閉上眼,在這片溫暖中想像蘭登的懷抱。

    如果真到萬不得已,你會原諒我選擇死亡嗎?

    她苦笑了一下,低頭看自己的手。她答應過的,要好好活下去,再痛苦也要活下去。

    昏沉的腦袋渴望新鮮空氣,她無意識地打開窗銷,並沒有指望窗戶會開啟。沒想到輕輕一推後,窗戶居然滑開去,帶著春天氣息的清風真切地撲到臉上。

    怎麼回事?她遲疑地伸出手,驚訝地發現輕易就伸到了外面。來不及去想發生了什麼,芙蕾拉機不可失地爬到窗台上,準備開溜。

    「這是三樓!」

    和炙龍的話一起響起的是門被重重撞開的巨響,芙蕾拉慌了一下,身體一偏摔倒在地毯上。可比她更慌的是衝進來的維格,他衝到芙蕾拉面前,一向靜如止水的臉竟然佈滿惶恐。

    「芙蕾拉小姐,請救救殿下!」

    芙蕾拉一臉莫名地盯住他。維格單膝跪地,用最懇切的語調說:「殿下生命垂危,請您救救他!」

    生命垂危?伊利沙德?芙蕾拉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根本不用去懷疑這是否又是一個騙局,從維格顫抖身體傳遞出來的,是源自心底的,不可假裝的恐懼。

    喉間還在灼燒著暗火,芙蕾拉轉開頭,冷淡地說:「你找錯人了吧,我恨不得殺了他,怎麼可能救他。」

    維格忽然刷的拔出匕首,芙蕾拉呆了下,繼而訕笑起來。難道他以為能用武力脅迫自己嗎?沒想到維格平托匕首舉到芙蕾拉面前,雙膝正跪,肅容道。

    「如果我的命能稍微抵消一些您對殿下的仇恨,請儘管拿去!請您,救救殿下!」

    芙蕾拉一掌打飛匕首,鐵青著臉喝道:「什麼尋死覓活的!伊利沙德值得你這麼做嗎?」

    「值得。」

    「莫名其妙!誰都沒有為別人而死的義務!」

    「您應該瞭解的,您為了雪魄將軍不是也可以犧牲一切嗎?」

    「那不一樣!我和蘭登是……」

    「一樣的。」維格平靜地說,「殿下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您肯救治殿下,無論什麼事我都願意去做。」

    芙蕾拉瞪了鄭重跪伏的維格一會,才無奈地妥協道:「可你才是牧師,你都治不好,我有什麼辦法?」

    「只有您能救殿下,您是精神系魔法師。」維格急促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您是最後的希望了,請無論如何去看下殿下好嗎?求您了!」

    芙蕾拉沉吟了一下,說:「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昨天伊利沙德對我下了毒,你得先給我解毒。」

    維格立即按住她的額頭注入聖光,快速的診斷後他露出些許奇怪的神色,但馬上恢復了常態,說:「我知道了,現在就為您解毒。」

    他闔目輕輕唸咒,右掌懸停在芙蕾拉胸前,銀白的光芒從掌中流瀉,清泉般滋潤著芙蕾拉的身體。體內的火漸漸撲滅,大腦也升騰起舒服的清明感覺。

    「毒解了。」還沒等她回味過來,維格一把抓住她,飛快地拖走。

    ******

    見到伊利沙德後,芙蕾拉才瞭解到維格驚慌失措的原因。伊利沙德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泛紫的皮膚上好像籠著一層煙,左臂的情況更加嚴重,焦黑的皮膚像是被燒壞了,乍一看還以為是被嗜血族改造過的半魔體。

    「詛咒啊……被黑術師襲擊了?」她也明白了為什麼維格會走投無路地聲稱她是最後的希望——伊利沙德的氣息幾乎感應不到。

    「不知道,今天早上才發現殿下變成了這樣……」維格痛苦地倚著床柱,哭泣一般的話語從唇間艱難吐出,「是我……沒保護好殿下……」

    那強忍在口中的嗚咽細碎地散在室內,芙蕾拉感同身受,語氣不禁放柔下來。

    「我該怎麼做?」連牧師都無法淨化的詛咒,她想不通維格要讓自己做什麼。

    「如果是您的話一定可以的!」維格那充滿最後絕望的希望的眼睛緊緊盯住她,「喚醒殿下的意識,您可以辦到的吧?可以的吧!」

    「這,這個……炙龍?」

    「啊,可以的,那個魔法你已經用過好幾次了。就是精神轉移啦,把你的意識融進他那裡,將他被纏縛於詛咒中的意識踹醒。」

    「精神轉移?!」

    「這個讓蒂奇伯恩來做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就勉強點了,那魔法對自己的損害也很大,你不一定能控制好它,萬一出了差錯,我簡直不敢想像後果。想想他對你做的事,你真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救他嗎?」

    維格見芙蕾拉並無舉動,慌亂地叫道:「芙蕾拉小姐……」

    芙蕾拉歎口氣,扯出勉強的笑容對他說:「維格,我很抱……」

    「不!」他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站立,伏在床邊哭求道,「請您救他,請您救他……」

    芙蕾拉完全怔住了,她絕對無法想像,維格這麼個清冷的人居然會哭得那麼悲傷。那只想一死謝罪的自責和腐肌蝕骨的悲痛的哭聲化成巨石,一下一下砸在她胸口,讓她也窒息般的難受起來。

    她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左邊就是窗,屋裡只有一個悲痛不已的牧師,結界變弱,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好了,讓開,你這麼吵會影響我的。」

    她毫無辦法地為自己苦笑,走到床前,在伊利沙德額上畫上自己的魔法印記後,念誦起那個每次都在很倒霉情況下用到的咒語。意識逐漸凝成一個金紅色的氣團,一端留在體內,另一端如風箏一樣飄飄悠悠地順著魔法印記擠進被稠黑氣體充斥的伊利沙德的意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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