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人在江湖 文 / 李郎憔悴
清早，李瑟和古香君用過了飯，古香君道：李郎，人家薛姑娘來拜訪過幾次，我們連一次都沒回訪，不太好吧！今天你起的這樣早，不若我們去瞧瞧她，如何？
𩇕𩇕李瑟道：你不是昨天去柏香堂坐過了嗎？
𩇕𩇕古香君道：那算什麼啊！是薛姑娘邀請的，可不是我們拜訪的。
𩇕𩇕李瑟道：那好吧！反正就算我不去，她也會來。早見了，晚就躲過去了。
𩇕𩇕古香君道：嘿，別人好心來探望你，你還煩了呢！
𩇕𩇕李瑟道：可我不稀罕人探看。我就這窮脾氣。你囉嗦什麼，到底去不去？
𩇕𩇕古香君笑著起身，道：你啊！美人兒主動親近，你還端起了架子。
𩇕𩇕李瑟道：人英俊就這點不好，沒辦法。
𩇕𩇕古香君道：說著說著郎君還誇上自己了。李瑟嘿嘿笑了起來。二人一路說笑，到了柏香堂。
𩇕𩇕薛瑤光早就在大堂上坐著理事呢！以前她除了對親近的手下，一般都是隔簾理事，自從年前進過宮後，就不再這樣做了。
𩇕𩇕她見李瑟夫妻二人忽然來訪，連忙迎出，李瑟見一屋子的人，不由奇怪，道：姑娘很忙吧？我們自己隨便坐坐就好，不須招呼，你不用客氣，忙自己的吧！
𩇕𩇕薛瑤光叫人泡了好茶來，和二人道歉，客氣了幾句，才自行料理事情去了，足過了一個多時辰，那些人陸續地走完，薛瑤光這才拿起手裡的一塊布料，笑問二人道：大哥大嫂，你們看這樣的布料，應該定在什麼樣的價錢，才會賺得多呢？
𩇕𩇕李瑟不懂，便不開口，古香君接過布料道：這是你們家最出名的彩色妝花緞，自然價錢越貴越好。
𩇕𩇕薛瑤光道：那是什麼道理呢？請大嫂說說。
𩇕𩇕古香君道：這樣名貴的布料，又獨一無二，無論多少錢，那些千金小姐，誥命貴婦，都會去買的，而且越貴，她們買的越歡，那樣可以顯示出她們自己有錢，有種炫耀的心思，因而價格當然越貴越好。如果是普通人家用的布料呢！就要斟酌了。布料用的不結實的呢，價格就要低些，好叫人可以再買的起。但如果那些粗布的大格條布料，就要相對價格高些，雖然貴些，可是做的衣服，可以穿很多年，也一樣會受歡迎的。
𩇕𩇕薛瑤光聽得不由小嘴張的很大，心裡吃驚，道：大嫂居然懂得這麼多，真是叫小妹佩服得五體投地。
𩇕𩇕古香君看了李瑟一眼，然後對薛瑤光笑道：這不算什麼，我其實什麼都不懂，這都是你大哥教我的。
𩇕𩇕李瑟一直在聽她們說話，忽然見牽扯到他，連忙道：什麼？這怎麼是我教你的呢？薛姑娘，你別聽她胡說，你們方才說的，我一竅不通的。
𩇕𩇕古香君白了李瑟一眼，心想：我給你爭光呢！你還不領情，真是的。
𩇕𩇕薛瑤光見了心裡更加吃驚，心想：這李瑟看來心懷錦繡，表面上原來一直在謙虛啊！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奇才呢？連他老婆都調教的這樣厲害，難怪古香君看上他，他不像表面上那麼窩囊啊！
𩇕𩇕薛瑤光又想起李瑟種種奇怪的行為，立刻心裡斷定李瑟乃是身藏不露的絕代高人，心裡恍然大悟，心道：我一直猜不透古香君這樣一個大美人，怎麼會看上李瑟這其貌不揚的普通人，原來如此，李瑟竟然和王大哥一樣，都隱藏著自己的才能。對了，爹爹也是行事低調，其實爹爹什麼都懂，可是卻從不顯露，他……他難道很像爹爹？
𩇕𩇕每個人其實心裡都有個標準的愛人的影子，薛瑤光內心裡對他的父親薛冠帶最是欽佩，因而忽然發現有人竟然和父親類似時，心中一陣恍惚。
𩇕𩇕李瑟見薛瑤光怔怔地看著自己，急道：你不信？以為我在說謊？香君，你幹什麼誣賴我？快點說實話，要不我生氣了。
𩇕𩇕古香君連忙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薛姑娘，你就信了吧！我剛才確是胡說的。可是她這樣的表情，給人的印象是在李瑟的逼迫下，不得不改口的樣子。
𩇕𩇕李瑟見了無可奈何，知道無法辯解，坐在椅上，長歎了口氣。
𩇕𩇕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風風火火地進來，一進屋就坐在椅上，搖著小腳，道：好啊！你們偷偷跑到這裡，卻把我一個人丟下，孤單寂寞，好可憐啊！
𩇕𩇕薛瑤光早冷靜下來，噗嗤笑道：你這個小人兒，還知道什麼寂寞了，不知道多少人要陪著你呢？你的四哥哥呢？怎麼老不見他啦！
𩇕𩇕王寶兒臉一紅，道：提他做什麼啊！他是什麼人物，能整天陪我一個小丫頭兒玩嗎？他要做的事情多著呢！
𩇕𩇕別人倒罷了，李瑟聽了，心裡不是滋味，想道：原來寶兒妹妹喜歡我，是因為我能有時間陪她玩，我一個大男子，原來是這樣的廢物。她還小，只懂得玩耍，要是大了，就會瞧不起我了。心中一陣失落。
𩇕𩇕屋中悶得緊，四人過了一會兒就決定出去納涼，薛瑤光在屋裡坐的久，更是喜歡出去透氣。
𩇕𩇕幾人邊走邊聊，王寶兒問道：薛姐姐，碧姐姐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嗎？為什麼不見她。
𩇕𩇕薛瑤光笑著道：她也忙得緊，哪有時間陪我們呢！
𩇕𩇕王寶兒笑道：我知道啦！她和南宮公子在一起。
𩇕𩇕薛瑤光含笑不答，王寶兒忽然叫道：你看，是他們。
𩇕𩇕三人順王寶兒的手指一瞧，果然見到了碧寧和南宮喧的身影，同時也見到了許多年輕少俠以及一些豪門大戶家的公子。
𩇕𩇕因為越來越臨近王寶兒的生日，前來祝賀的人物越來越多，尤其以家裡有年輕人的人家居多。
𩇕𩇕一來王寶兒即要成年，可擇夫婿了，如果可以成為王家的女婿，自然是身價百倍；二來，薛家的才女薛瑤光傳說也要藉機選婿，不說薛家的勢力，就算薛瑤光自己，誰若娶到她，無異於娶到了個聚寶盆。
𩇕𩇕有了這兩大誘惑，王家自然賓客滿門，更不用說討好和巴結的人，以及和王家交好的人了。
𩇕𩇕四人見到了那些賓客，那些人更是早就見到了他們，只不過因為昨天的經驗，不敢貿然來打擾，恐像昨天一樣，一哄而上，後來鬧得佳人發怒，做出非同尋常的舉動，來擺脫他們。
𩇕𩇕原來，這些來王家的人物，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角色，早就打探到了李瑟的底細，聽說李瑟已經娶了古香君，雖然對他佩服嫉妒不已，不過也明白了李瑟、王寶兒和薛瑤光二女的關係，心知二女和李瑟再好，也是不可能做妾的，因而追求王寶兒和薛瑤光二女的心更熾。
𩇕𩇕李瑟一見那些人看他們的眼光，心裡叫苦，忙拉了古香君道：香君，好多人，我們回家吧！
𩇕𩇕薛瑤光見了李瑟的模樣，只覺有趣，竟無端噗嗤一笑。
𩇕𩇕王寶兒卻不依，道：大哥，為什麼走啊！爹爹也是，來了這些貓頭狗頭，也不理會，竟然許他們進園來，也不問我一聲，真是氣死人了。
𩇕𩇕說話的工夫，南宮喧和那些人已經過來了，南宮喧道：二位小姐好。李兄，怎麼見了兄弟，就急著要走呢？是不是在下有得罪的地方呢？
𩇕𩇕李瑟對這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宮喧大有好感，聞言只好回頭苦笑道：原來南宮兄也在這裡，在下方才沒有瞧見，失禮莫怪。
𩇕𩇕南宮喧笑道：無妨，這位是嫂夫人嗎？如此秀麗，無怪名聞江湖。
𩇕𩇕古香君含笑點頭致意。
𩇕𩇕李瑟道：拙荊愚陋，南宮兄不要客氣了。請自便罷了，在下有事先走，改日定會登門謝罪，還請原諒。
𩇕𩇕南宮喧還沒開口，他身後跟來的碧寧道：李公子可真是大忙人，又要趕著搭救什麼人去嗎？這麼匆忙。
𩇕𩇕李瑟因碧寧一見他就冷言冷語，是以一見她，就頭痛不已，聞聽她的話，一時不解，一下愣住。
𩇕𩇕薛瑤光卻笑道：好啊！寧兒，你竟然諷刺起我來了。是啦！我是沒用，誰叫我沒個厲害的爹爹，所以任人欺負呢？
𩇕𩇕碧寧一怔，忙笑道：啊！好啦！姐姐莫怪，妹妹不懂事，說錯話了，我和姐姐那麼好，怎麼會諷刺姐姐呢？心裡對李瑟暗氣，心想：都怪你這壞蛋，害薛姐姐誤會我。
𩇕𩇕掃了一眼李瑟身邊的古香君，道：喲，李公子眼光真是不淺，這位嫂子真是好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你救過的呢？
𩇕𩇕碧寧只顧挖苦李瑟，卻忘了這話一樣在說薛瑤光呢！李瑟和古香君聽了更都是有些尷尬，二人相識的起因，確是因李瑟救古香君而起，碧寧隨便說的，恰中了靶心。
𩇕𩇕南宮喧見碧寧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可愛的姑娘，可是一見李瑟就大變模樣，平時也和他說過討厭李瑟的話，不知道碧寧是何緣故那麼討厭李瑟，就解圍道：李公子厲害無比，能跟蹤那些淫賊，救下薛姑娘，那份見識和武功，那真是叫人佩服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𩇕𩇕圍過來的眾人立刻藉機會表現自己，一人道：對啊！李公子真乃英雄，救了薛姑娘回來，看來武功定是很好的。
𩇕𩇕另一人道：對極對極，不過我當時是沒在，否則定不會叫那淫賊得逞。薛姑娘，您放心好了，我郝志高定會保護您的安全的，只要有我在，那淫賊定會不敢再來，他要再敢來，嘿嘿，那就叫他有去無回。
𩇕𩇕其餘人等對著薛瑤光，更是吹噓，漸漸地把她圍了起來，而王寶兒的身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幾個人對著王寶兒道：王小姐，聽說有幾個淫賊出沒於貴府，我一來京師，聽說了這事，立刻吩咐我的手下去查此事了，您不要擔心，就等好消息吧！不出三天，我必會有所斬獲。
𩇕𩇕王寶兒道：真的？你那麼厲害？錦衣衛和我們四家聯合起來的人馬都沒什麼線索呢！你要能抓到那些壞東西，一定要先告訴我喲，我看看他們是什麼模樣。
𩇕𩇕李瑟見了周圍這些人的情景，有些好笑，對南宮喧道：這麼熱的天氣，我們還是散了吧！改日再會，告辭了。又對碧寧點頭便拉古香君就走。
𩇕𩇕碧寧道：且慢，我還沒和這麼美麗的大嫂說上一句話呢！怎麼就能走呢？你有事情，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姐姐，我叫碧寧，你真漂亮，難怪江湖的人都誇讚。
𩇕𩇕古香君道：寧妹妹，謝謝你，你才是漂亮呢！
𩇕𩇕二女手拉著手，聊了起來，這下李瑟就不好走了，一臉尷尬。
𩇕𩇕南宮喧心中一轉，走到李瑟面前道：李兄這下不走了吧！我雖有幸見過李兄幾次，可是都沒有詳談過，還不知道李兄是何人門下呢？能出李兄這樣的人物的門派，定非普通門派。
𩇕𩇕李瑟一臉苦笑道：南宮公子，還真是叫您失望了。我武功既低，又非出自名門，只不過隨幾個江湖不出名的人練過些拳腳，哪裡會什麼武功呢！
𩇕𩇕心中想起師父傳英一代名俠，自己卻到了不敢報他名號的地步，真是難過之極。
𩇕𩇕南宮喧道：李兄是真人不露相，不說也罷，不過日後有的是機會見識李兄的神功，那時我看李兄怎麼藏拙。
𩇕𩇕李瑟道：說笑了，唉！我既沒本事，有什麼可以藏的呢？誰人不希望自己武功高強呢？
𩇕𩇕南宮喧被李瑟一臉誠懇的樣子給打動了，心裡一怔，心想：此人莫非武功真是不高？誤打誤撞下才救薛瑤光出來，大露了一把臉的？
𩇕𩇕正沉思間，忽見王寶兒笑吟吟地向李瑟招手道：大哥，大哥，你快過來。
𩇕𩇕李瑟本不想理會王寶兒，知道她不定又叫他做什麼呢！多半是猜謎語，那可是頭痛之極的，開始假裝沒聽見，見王寶兒鍥而不捨，叫的聲音像撒嬌一樣，大是不雅，實在沒辦法，只好蹭到她身邊，道：妹妹，有什麼事情啊！
𩇕𩇕王寶兒高興地道：大哥，這位是玉劍山莊的丁公子，聽說武功是極好的，不如大哥和他切磋一下如何，好叫我看看哥哥武功的樣子，也叫大夥兒看看大哥的武功。
𩇕𩇕王寶兒說話之際，眉目之間，喜形於色，言下之意，是叫李瑟露幾手厲害的武功，給大家瞧瞧，震懾下眾人，於她也大增了榮光一樣。
𩇕𩇕李瑟心裡知道自己的斤兩，和梁弓長的那次交手，他已瞭解了自己的底細，自己雖見識不淺，可正是所謂眼高手低的人，再加上內功心法沒有理順，如果和人交手，那是凶多吉少。
𩇕𩇕李瑟一瞬間就有了計較，道：丁公子聞名江湖，武功極高，我哪裡是他的對手，寶兒，你就不要讓我獻醜了。
𩇕𩇕王寶兒臉色一變，沒料到心裡面最偉大的大哥還沒和人動手，就當人面認輸，心裡一陣難過，不過一下想起李瑟一貫低調的古怪行事作風，也就不稀奇了。
𩇕𩇕見那丁公子一臉得意揚揚的樣子，又湊到自己身前笑道：小姐，其實我丁子建的武功也是平常，你大哥既不肯和我較量也就罷了。哈哈，我為人最是謙和善良了，就是比武，看在小姐的面上，我還會動手傷了他不成？
𩇕𩇕王寶兒見他肥大的身材，一頭豬臉離自己極近，心裡一陣厭煩，冷笑道：是呀！我大哥平時對我說：武功是用來殺人的，不是來表演的。所以啊！我大哥從來不和人隨便交手，他要是一出手，叫人平白的丟了性命，那多不好。你們是我家的客人，那麼善後如何處理？所以呢！寧可失了面子，也不能傷了和氣。再說，殺人多有傷天和啊！如果是對敵，那是沒辦法，但現在就不同了。
𩇕𩇕李瑟聽了王寶兒的話，心叫糟糕，果然，丁子建一臉怒容，對李瑟道：李大俠，既是比武較量，刀劍無眼，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們玉劍山莊也不會和你為敵，我的朋友在這裡，可以為你作證，請亮兵器出招吧！
𩇕𩇕李瑟笑道：丁兄不必發怒，寶兒是有些失禮，在下武功低微，怎是丁兄的敵手，請不要生氣了。
𩇕𩇕丁子建怒道：寶兒，寶兒的，你倒叫得親熱，你是瞧不起我嗎？我不配和你動手嗎？你要認輸，那麼就從我胯下爬過，我就饒了你。說完哈哈大笑。
𩇕𩇕這下激起了李瑟的怒火，心中升起一股傲氣，遍佈全身，腦中立刻冷靜異常，微笑道：那麼請丁兄賜教吧！
𩇕𩇕高手越是惱怒，反而越是冷靜。丁子建一下躍到園中的空地處，道：好，請出手吧！從腰下解下佩劍。
𩇕𩇕李瑟見他一躍之下，佔據在空地處的高處，的確有些見識，不過亮劍後的姿態氣勢，卻離一流高手有很大的距離，登時心裡有了算計。
𩇕𩇕李瑟走到丁子建三丈處，道：請先出手吧！
𩇕𩇕丁子建一愣道：你不使兵器嗎？
𩇕𩇕李瑟想起自己的寶刀，心道：兵器？永遠不能再用了吧！
𩇕𩇕他輕輕搖了搖頭，丁子建譏笑道：好，不過輸了再用只怕來不及了。然後也不客氣，一招掃徑待客使了出來。
𩇕𩇕這招乃是防守的招式，當胸劃過，是客氣的招式，他雖然先出手，但按規矩，仍不失了禮數，倒也非一無是處之人。
𩇕𩇕李瑟眼皮抬也不抬，似乎無動於衷，待丁子建招式到了一半之時，忽然身形一動，一指點向丁子建胸口，出手極快且突然。
𩇕𩇕丁子建大驚，連忙劃劍變招，李瑟突地一指點在丁子建的手腕上，丁子建手腕一麻，長劍噹啷落地，李瑟也不繼續進攻，飄然後退，道：承讓了。
𩇕𩇕眾人還未及細看，見比試已經結束，都是呆住。李瑟說來勝的簡單，其實卻是非十餘年的苦練工夫，以及極深的武功造詣不可。
𩇕𩇕俗話說：渡河未濟，擊其中流。李瑟正是利用這點，出招就勝了丁子建的。
𩇕𩇕武功之道，下者較招，中者較氣，上者較神。李瑟以第一流的見識，看破丁子建的弱點，一舉成功，說來也不算什麼稀奇。
𩇕𩇕如果等丁子建拉開了架勢，以李瑟現在的身手，再要勝他，恐怕就要多費許多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