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六十七 心戰 文 / 張遠光
那齊整矗立在天地之間的雲柱，突然間向下塌陷了，變成了滾滾的雲浪撲面而來，速度之快簡直和海嘯相差無幾。
車站裡的人互相依偎著，靜靜地等待著這最後時候的降臨。比數十層大樓還高的雲浪一下子把就把數十萬人吞沒了。
「阿歷克賽，你感到寒冷嗎？我們是不是死了？」濃霧中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安娜，我們好像沒有死吧？」一個懷疑的聲音說。
「我也感覺不冷啊！」
「我也是！」
「哈哈哈，我們都沒死啊！」越來越來的聲音響起，雲霧之中人聲鼎沸。
終於雲霧過去了，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只見頭上的天空一片蔚藍，還有那久違了的太陽。
「太陽！」有人大呼一聲：「烏拉！我們得救了！」
「烏拉！」歡呼聲震天動地。
「感謝上帝！」一個老媽媽激動地劃著十字架，旁邊馬上就有人糾正她：「不要再感謝上帝了，我們應該感謝沙飛！」沙飛的電視直播絕大部分的俄國人都看過了，自然就認識他。
「對，感謝沙飛！感謝沙飛！」
「陽光出來了！」沙飛仰躺在地上，感覺這西伯利亞的陽光比起以往的任何陽光都要舒服。
自然之輪上的紅光正一波一波地脈衝發射出去，整個西伯利亞的低溫氣團將會在短期內得到明顯的疏導，俄羅斯的滅頂之災算是渡過了。
「聽到了遠處的呼叫聲了嗎？」沙飛問躺在他旁邊的拉貴爾：「這就是生存的喜悅，親手救了這麼多人，會不會比殺死他們更有成就感。」
「我不知道！」拉貴爾搖頭說：「我只是履行我的賭約而已，我幫你了，但是卻違背了自己的信念。」
「我曾經視放棄生命回歸聖體的聖子為懦弱叛徒，但是現在我終於明白到他的痛苦了，一個人失去了信念的話，確實比死還要痛苦。」
「站到人類這邊來吧！」沙飛誠摯地說：「我們會歡迎你的！人類和羽族就曾經做過好朋友，甚至還結成了姻親。」
「不可能的，」拉貴爾突然回復了剛才的冰冷。「天使和人類永遠不可能會是朋友，我們有我們的原則，我們絕對不會背叛上帝！」
「那你還想要打嗎？」沙飛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剛才逆轉自然之輪已經幾乎耗盡了他的能量，現在要他打架都沒有力氣了。不過拉貴爾的情況應該不會比自己好多少，而且他還硬挨了自己一記合一光流，他還能戰鬥嗎？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七大天使為什麼不聯手滅世？」拉貴爾突然問。
「為什麼？」沙飛確實想不通這個問題，如果七大天使聯手，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抵抗？
「因為我們都是最驕傲的人！」拉貴爾很自然地流露出高傲的微笑。
「在上次人神大戰中，我們七個都輸給了羿。就等於人類在考試中失敗了一樣，我們都要讓自己重新通過這場考試。如果七人聯手，就贏得毫無意義了。」
「不要以為羿真的就可以贏了我們，那一次只是我們都輕敵了而已，還沒有來得及運用每一位天使的獨特能力。所以，在後面的六天裡，你會遭遇到做夢都想不到的挑戰！你要記住，歷史絕不會單純的重複，天使的能力也不僅僅是懂得戰鬥。」
這時候，天邊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黑點，這黑點在以極快的速度在靠近，很快就可以看到黑點背後清晰的火箭噴射尾流。
「這是…」沙飛突然想起了自己向布朗尼說過的話：一個小時聯繫不上就發射核彈。這是原子彈！
「糟！」沙飛失聲叫了起來：「車站的人還沒有散開，核彈一爆炸就全完蛋了！」
車站那邊也有很多人看到了這枚突如其來的導彈，他們都是從冷戰時期過來的，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原子彈！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前腳才從鬼門關裡邁出來，沒想到前面又是萬丈懸崖。
「趴下！」不知道誰大叫了一聲，所有人都一起伏到了雪地上，盡量尋找掩體來隱蔽。
就在這時候，一個飛鳥般的身影斜衝上天，拉貴爾。
「你幹什麼？」沙飛連忙運起餘力追了上去。「不要命了？」
「你回去吧！」拉貴爾突然一拳擊在沙飛身上，沙飛悴不及防，被打得像流星一般墜入地面。
「沙飛，如果有來生，我願為人，和你交朋友！」
拉貴爾的身體瞬間就和導彈融為一體，正在向前飛掠的導彈突然改變了航向，變成了垂直上升，刺破雲層飛上高空。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球，這個光球的光線非常的溫和就像是美麗的夕陽一般。但是沒有人敢抬起頭看一眼，所有人幾乎都把臉孔深深地埋進雪堆裡，用衣服蓋住自己的頭和脖子。
在長期受到核戰陰影籠罩的俄羅斯，核爆時的防護措施是一項婦孺皆知的基本生存技能。每個人都知道，眼前的紅球只是暴烈前的溫柔，徐即出現的強烈閃光足以令所有睜開眼睛的人永久失明。
果然，雖然大家都閉上了眼睛，但仍然感覺到那熾烈的光亮就像要尖破眼皮射進來一樣。然後就是「裂隆」的一聲巨響，聲浪的衝擊波讓每個人都感覺被一塊大石拍了一下似的，震得整個大地都微微抖動起來，隆隆的聲響迴盪不絕。
「各位俄羅斯公民，我在這裡宣佈一個好消息！」十分鐘後，季瑪總統出現在俄羅斯國台電視台的電視直播上。
「在過去的24小時，是俄羅斯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我們遭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嚴寒天氣，還有從來沒有遭遇過的外來威脅，使俄羅斯陷入了滅亡的危機。」
「但是現在，曾經一度失控的阿爾卡伊斯古城溫控系統——自然之輪，已經恢復了正常運作！現在西伯利亞的急凍陷阱已經消失了，氣溫正在向正常狀況恢復。我宣佈由急凍陷阱帶來緊急狀況從現在開始解除，俄國將停止向國外輸送難民，已經逃離到國外的難民可以返國。」
「但非常不幸的是，因為自然之輪在外星人的干預下一度失控，造成了極度危險的局面。為了制止外星人的破壞，所以我們被迫在35分鐘之前向古城發射了一枚核導彈。核導彈在10分鐘前已經爆炸，但是我們可以相信，是我們人類的英雄沙飛在控制了自然之輪後，奮不顧身地把導彈推離了軌道。」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那個人影一閃即沒的模糊影像。
「雖然沙飛為了挽救俄羅斯犧牲了自己。」季瑪神情哀傷地說：「但是我們的人民會永遠記住他的。」
「不，總統，」季瑪的耳機裡傳來安全顧問的聲音：「沙飛沒死，救援部隊找到他了。」
同一時間，電視台的台長也接到了來自古城的記者報告，要求立即進行直播。
「立刻轉到古城信號。」台長立刻下令說。
「但是總統還在發表電視講話？」導播立刻提醒他說。
「你說觀眾是喜歡看沙飛還是喜歡總統？」台長反問說。
「嗚嗚」除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鳴，數十架直升機同時降落到阿爾卡伊斯古城。
由於結界已經被打開，所以各國的專家隊伍、安全部隊以及各大電視台的新聞隊伍都迫不及待地一起擁進了古城。
「各位觀眾，這裡是俄國家電視台的古城直播現場，由於包圍著古城的雲牆已經消失，我們現在已經踏足在這神奇的阿爾卡伊斯古城！」國家台的記者卓婭在直升飛機還沒有停定的時候就已經跳下去了。
「看！」鏡頭隨著卓婭的手指轉了過去：「沙飛在那！各位觀眾，我們的英雄沙飛在那！」
剎時間，一大群人就像是百米衝刺般向著沙飛撲過去。
沙飛正坐在了set的屍體旁邊，輕輕地幫她弄好散亂的頭髮，set的神情極安祥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好好睡吧！」沙飛在心裡對set說，這一萬年來，她已經活得太累了，為了血族的生存，還有那份讓她足足牽掛了一萬年卻沒有結果的愛情。也許她說得對，讓她在自己的心靈裡安息是最好的歸宿。
「沙飛先生！」俄國防部長拉德夫和布朗尼一起走到他的身前。保安部隊馬上就組成了人牆把記者們擋在了外面。
「我代表總統和俄國人民感謝你！」拉德夫握著沙飛的手說：「感謝你拯救了俄羅斯！」
「不用感謝我！」沙飛漠然地說：「在最後一刻，是拉貴爾推動了導彈！」
「是拉貴爾！」沙飛向著前面的記者大聲說：「我不管還有幾個大天使，你們聽著，是拉貴爾和我一起扭轉了自然之輪，是他犧牲了自己推走了導彈！他已經覺悟了，你們也醒醒吧！」
「沙飛先生！」卓婭在拚命地大叫：「地球的危機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遠遠沒有！」沙飛搖頭說：「地球的危機在我們的心裡，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聽到我下面的話。今天氣候變異，歸根到底是由我們人類自己造成的，是我們破壞了地球的環境！自然之輪只是局部改變了一下地球的氣候，但是它沒有能力讓氣候完全恢復正常。如果我們還不吸取教訓，立即停止破壞大自然，就必將會承受更慘痛的教訓！」
「天，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布朗尼問。
「先別問這個，夏晴呢？」沙飛問布朗尼，現在set已經死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夏晴的安危了。
「抱歉…」布朗尼還沒有說完，沙飛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她…怎麼了？」
「別緊張！」布朗尼連忙解釋說：「我沒還沒有確定她已經遇難，救援人員已經進入了塌陷的北高山基地，我們發現了其它檢查隊員的屍體。但是，不知道應該是幸運還是遺憾，沒有找到夏晴。」
「但是他們找到了夏晴身上的微形攝錄機，由於反核彈在爆炸時產生了大量的射線，按說攝錄機硬盤裡的原來錄像都會被全部破壞，但是很奇怪，這部攝錄機內卻保存了一段不應該存在的錄像。」
布朗尼打開了隨身攜帶的pda，播出了一段視頻錄像。
「沙…」首先是一段雪花，然後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半身像，畫面恰好照到了他的脖子以下，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是誰？
那個男人用手指在空中虛劃了幾下，然後又是「沙…」的畫面消失了。
「什麼意思？」沙飛奇怪地問：「這人是誰？」
「我們也不知道，」布朗尼搖頭說：「從他身上穿的服裝就知道，他不是調查小組的成員。」
「如果我們把他的手指劃過的痕跡顯示出來，」布朗尼在pda上按了一下，屏幕上就自動現出了那人用手指劃出的那個符號。
「是上古文字！」沙飛失聲說。
「我也是這樣懷疑，」布朗尼疑惑地說：「但是把它和玄珠上的上古文字相比較，卻沒有發現相同的字體？」
「這是圖標化的古文字，」沙飛解釋說：「是就像是商品上的商標一樣，經過了藝術化的變異。這一個是代表——墮落巴比倫。」
「墮落巴比倫，什麼意思？」
「墮落巴比倫，」沙飛的思緒瞬間就閃回到史前年代：「就像現在的n一樣，它是古代古比倫一家最著名的電視台，當然那時候叫傳影社。」
「這段錄像是專門留給我看的，」沙飛咬著牙說：「只我才能夠看得懂。他是大天使之一，夏晴落在了他的手裡了！」拉貴爾說完，將會有不同的挑戰在等著他，難道這就是新的挑戰了嗎？
「誰有全頻衛星電視？」沙飛朝外面的記者問。
「我！」卓婭立刻搶先舉起了手，沙飛一閃身就已經掠過了人群，來到了她身邊。
「在哪裡？」
「跟我來！」卓婭馬上就像劫持人質一樣，拖著沙飛就往自己的直升飛機上跑。
其它記者立刻就窮追不捨地追過來，卓婭在登上直升飛機後，馬上就關上了艙門，她知道自己今天搶到了獨家頭條了。
沙飛不用她說，自己就已經動手調起衛星電視的頻度來了。12.75ghm，這正是當年巴比倫傳影社的專用頻道。
「你好！我就知道你會出現！」電視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雙深隧而神秘的眼睛。
「馬丁.波菲！」卓婭認得他，馬丁是近日突然聲名鵲起的一名心理學家。由於的宗教信仰的崩潰，人們受到末日恐懼困擾時就只能轉向心理學求助。而大衛有著天使一般的親切面孔和魔鬼一般的透視心靈技術，恰好迎合了大眾的需求。所以他主持心理探討節目《發現心靈》，在一夜之間成為了全球最熱門的電視節目。
「據說人類只使用了腦部容量的百分之一，據說肥胖是因為害怕饑荒，據說道瓊斯指數下跌了13%，是因為害怕月球上的某個環型山裡面藏著惡魔…」大衛在街上一邊悠閒地走著，一邊在解說，他的節目特色就是這樣，在平凡中突然展現讓人意想不到的神奇。
「據說在書桌上擺一盤仙人掌會讓我們的孩子的考試成績一直在下降，但是坐在辦公室邊角位置卻更容易使人陞遷。據說我們可以把人催眠指使他做任何事情，這當然是真的，否則你怎會來看我的節目？」馬丁的聲音不疾不徐，充滿著一種奇異的魅力，讓人聽起來感應就像是躺在了碧波蕩漾的淺海中曬太陽一樣，舒服極了。卓婭本來一進飛機就要採訪沙飛的，但是聽到了馬丁的聲音後就不知不覺了被電視吸引過去了。
「很多事情，原來都和我們的心靈和著奇妙的聯繫。」馬丁走進了一間小酒館，和面裡的女侍應親切地打招呼。
「嗨，美女，今天生意好嗎？」
女侍應還沒有回答，馬丁已經把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你一定想說，糟透了，對不對？」
女侍應點點頭，馬丁笑著說：「猜對了，不過這和心理學無關，我也是看電視才知道的，因為所有的人都去看超人拯救世界去了。」
「但是你想不想，馬上就把生意額馬上提高30%？」
「當然…」女侍應有點激動地點點頭，她知道馬丁在之前的節目中也曾創造過一些奇跡，只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來讓她馬上把生意額提高。
「只要很簡單，」馬丁隨手就解開了女侍應上衣的第二個扣子，露出了裡面的胸罩的蕾絲花邊。女侍應微微有些錯愕，一般人這樣做已經算是性騷擾了，但是馬丁那種毫不顧忌的態度卻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親切感，讓她對馬丁完全信任。
「去吧！」馬丁向著那些坐在那裡發呆的顧客示意說：「把酒拿給他們，一定會要的！」
女侍應笑意盈盈地去了，果然那些無意酗酒的顧客都立刻照單全收了。
「看，這就是心靈的作用！」馬丁笑著對鏡頭說：「我們要知道別人需要什麼？而你呢？你需要什麼？」
沙飛的心一跳，他感覺馬丁的這句就像是對他說的一樣。
馬丁離開了酒館繼續向前行走，來到了一家服裝店的櫥窗邊，在櫥窗裡站在一個顯示商品用的木偶。鏡頭只是照著木偶的下半身和一隻向前探出的手。
「這隻手…」馬丁在木偶的手上磨挲著，「會不會感覺像是真的一樣？」
「真的很像真的哩！」卓婭驚訝地說。這隻手上的膚色紋路與真人無異、白晰的皮膚下還可以見到隱約的血管。
「是真的！」沙飛失聲說，他當然認得這隻手了，它曾經被牽在了自己的手心裡，這是夏晴的手。
「你也懷疑它是真的吧？那讓我們來驗證一下！」馬丁突然拿出了一根三寸長的鋼針，一下子就從這隻手的掌心上穿了過去。閃爍著銀光的鋼針清清楚楚地從手背上穿了過去，然後從掌心裡透了出來，但是鋼針上卻沒有一絲血漬，手上也不見有鮮血流出來。
那隻手象僵直了一樣一動不動，卓婭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隻手當然是假的啦，否則一個人的手被針扎穿怎麼會不痛不流血。
馬丁把鋼針撥出來再在觀眾裡面展示了一下，「現在大家都相信她是一個木偶了吧？好，答案揭曉！」
鏡頭唰的往上移，大家看到了木偶的臉了，真這分明是一個真人嘛！
「沙利爾！」沙飛的拳頭捏得格格響，夏晴的神情就像木偶一般的凝固了，分明是受到了邪眼一類的攝心術控制住了。當日在聖廷，連教皇都不能動搖夏晴的意志，能夠控制夏晴的就只有擁有邪眼的大天使沙利爾了！
「這是一個真人！」沙利爾說出了迷底：「但是我令她相信了自己是一個木偶，所以即使用針扎，木偶也是不會留血的！」
「天！」卓婭忍不住掩口驚歎，這個馬丁的催眠術太神奇了。
「在下一集裡，也許我會把她的手砍掉，」沙利爾洶洶作勢地在夏晴的手上虛砍了一下，「大家猜一下我會不會這樣做？」
「好了，這一期節目到此結束，下一集我們會在哪裡做？嘿嘿，答案就隱藏在本期節目裡，希望你能夠找到！」
沙飛只覺得手腳一陣冰涼，他知道，這就是沙利爾向他發出的挑戰了。自己必須在他下一次做節日的時間之前找到他，否則他就會斬斷夏晴的一隻手。
「請問沙飛先生，這位小姐是你的什麼人呢？在古城中死去的set和您又是什麼關係呢？」女性的直覺讓卓婭知道，這兩個女孩和他的關係都非比尋常。
「您知不知道，你已經是網上得票最高的少女夢中情人了？我相信許多人都會對你的感情生活感興趣的。」卓婭帶點傾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