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 一念之差 文 / 喜歡流浪
公元2000年。
夜月以十場全勝的戰績獲得了向地下拳壇總排名前五挑戰的資格。不過趙海波要求夜月先不要急，叫他再勝十場比賽然後直接挑戰第三名。
夜月每星期要打兩到三場，對手都是精心挑選的中上實力。這樣贏的既輕鬆又不會讓某些不甘的人眼紅。那些排名靠前的拳手都害怕碰到夜月，因為他們根本沒把握能打過他，而一旦失敗，他們的名利和金錢都會隨之消失。
終於，夜月把目標對準了總排名第三位的拳手。他是個美國人，曾在海豹特種部隊服役，精通殺人技巧。戰績是153場148勝5敗，外號森林狼。
趙海波找到森林狼的經紀人，也是個美國白人。聽了趙海波發出的挑戰，那個白人把他帶到房間裡，立刻出來四名手持微沖的黑人保鏢，把趙海波圍在中間。
「卡特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趙海波處變不驚，不理保鏢，看著那個白人經紀人問道。
「呵呵，趙先生不要擔心，這是他們的職責，任何陌生人進了這間房子，都會被槍指著的哈哈。」卡特囂張的大笑道。
「哦，是嗎？希望他們的槍不會走火。」感覺到卡特的敵意，趙海波冷冷的道。
「呵呵，放心，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卡特轉身拿出兩個杯子，給趙海波倒酒。
「那我就放心了，不知卡特先生對我剛才的提議怎麼看？接受黑豹的挑戰嗎？」趙海波接過酒，並沒喝。
「問你一個問題，」卡特沒直接答覆，瞇著眼睛對趙海波道：「不知道趙先生對500萬美元怎麼看？」
「什麼意思？」趙海波一愣，隱約不安。
「我知道黑豹與森林狼的比賽出場費是100萬美元，與其艱難的拿下那100萬，不如輕鬆的得500萬，這樣說趙先生你明白嗎？」卡特盯著他，就像獵人在看著一個即將到手的獵物。
「你的意思是讓黑豹打假拳？」趙海波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趙先生從事經紀人職業也有8年多時間了吧，地下世界的規則想必你也知道，怎麼樣？出場費500萬，然後賭博贏的錢我分你20%。要知道，這場比賽很多人都會壓黑豹贏，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大撈一把。」卡特貪婪的對趙海波說道，想誘惑他。「那可是數千萬的美金啊！」
趙海波猶豫了，光出場費就是500萬美元，還有賽後分紅，這樣最終他和夜月每人都可以得好幾百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自己倒無所謂，打拼了好幾年，存款也差不多有接近1000萬，他也沒什麼可用錢的地方，不在乎那一筆。但是夜月呢？他的目的就是賺錢，雖然假拳有些不光彩，但只要他們不說，誰又知道呢？況且，要是不答應他，以卡特的勢力，自己和夜月肯定會很後悔的……
「這事我一個人不能做主……」想了下，趙海波答道：「我得回去和黑豹商量一下，明天答覆你，卡特先生。」
「ok！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卡特微笑著送他出門，見他進了電梯才轉身。「哼哼，不怕你不答應。」感受著金錢和權力的力量，卡特渾身舒暢的哼起歌來……
到了夜月住的地方，趙海波當著觀鈴的面跟夜月說起了這件事。聽完後，夜月低頭沉思。
「夜月，地下世界一切規則都是強者制定，那裡的人只看金錢和權力……」見夜月猶豫不決，趙海波覺得有必要跟他講清楚。「我、你，都只是屬於那個世界裡一個供人娛樂的角色。而那個卡特，他背後的勢力很不簡單，據我所知，地下拳賽的博彩操縱，就有他的人。你的目的只是賺錢，如果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建議你接受。」
「好吧，既然趙大哥這麼說，我就按你說的辦。的確，沒必要為了那點榮譽感而拒絕幾百萬美元。」夜月心想反正打的也是非法拳賽，不用太認真，自己的目的本來就是賺錢。
「那好，我去準備一下，明天回復卡特。」趙海波很高興夜月能接受打假拳，這才是地下世界的生存之道。
等趙海波出去後，觀鈴才對夜月道：「夜月君，你覺得這樣好嗎？」她心裡總有些不安。
「呵，放心吧，只是故意輸而已。反正那些錢都來路不正，不要白不要。」夜月安慰她：「這回你和蘇小玉又可以穩賺一大筆了！」
「我和小玉姐姐的錢都有好幾百萬了，已經夠了，這輩子都用不完呢……」觀鈴見夜月神色如常，不好再說什麼。只在心裡暗道：「夜月君，不知道那些支持你的觀眾看到你輸了後會怎麼想……」她賭博壓注大半是因為好玩，刺激。而且為了表示對夜月的必勝支持，每次都是把全部的錢都壓在他身上，並不怎麼在乎輸贏。她覺得，那些觀眾裡肯定也有和她差不多想法的人，當然能贏錢最好，但那不是主要目的。那些人可不知情，事先並不知道夜月一定會贏，他們也不會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賭。壓夜月勝是因為相信他，所以看到夜月故意去輸，她心裡有些難過，替那些信任夜月的觀眾傷心。
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快，夜月誤會她是因為不想看到自己用欺騙的手段賺錢。暗覺內疚，忙對她說道：「觀鈴你放心，再打幾場我就會退出的，以後再也不會去打黑市拳了。」
「恩……夜月君，我真希望快點離開日本。」觀鈴見夜月自責，忙不再去想那些觀眾，自己是多心了，她想。
「很快了，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回到中國了。」夜月算了下，打算賺到1000萬的時候就收手。以後在找到回去的辦法之前，就靠那些錢了，免得時不時還要費心考慮怎麼賺錢維持生活。
2月14ri，聽說這天是西方的情人節。夜月那個時代，對中國人來說，這天只是很普通的一個日子。中國也有情人節，不過是在陰曆的7月初7。在這個時代，本是西方人的節日卻已經流傳到全世界了，日本人、中國人，青年男女都自覺的把這天當成情人之間的節日。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戀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夜月不由想起了曉曉，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一定不開心吧……
突然感傷起來，夜月點上一支煙，強迫自己不再亂想，趕往拳場。今天可是和森林狼比賽的日子。
有了觀鈴的提醒，蘇小玉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理解了夜月。她明白黑道上那些道德觀念一文不值，反正自己又沒坑人，那些賭夜月贏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輸。她不像觀鈴那樣多愁善感，仍和往常一樣，把自己全部的錢都拿出來，不過這次是壓在森林狼身上。
「哈哈，觀鈴，這次贏了我們就有2000多萬啦！嘿嘿！」蘇小玉得意的笑道。夜月一共贏了20場比賽。她和觀鈴只去了不到10場，但每次都是全部壓上，所以很快就從開始的一萬變成現在的1000多萬。而這次夜月的賠率是1：2，森林狼的是1：1。
不出卡特所料，參加壓注的人80%都壓夜月勝利。黑豹的實力他們都知道，雖然不見得一定贏森林狼，但那1：2的賠率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心理，加上刻意安排的炒作，幾乎所有人都在想著一個問題：這場比賽究竟是以黑豹的21連勝結束還是由森林狼終結黑豹的全勝勢頭呢？
趙海波告誡夜月，一定要輸的像樣！讓對手慘勝，這樣才不會被人懷疑。有了20場的比賽經驗，夜月對壓制實力已經得心應手，他自信可以做到不漏破綻。
比賽開始。森林狼似乎事先並沒被告知夜月會假裝輸給他，面對夜月，他如臨大敵的戒備著，不敢先進攻。因為他清楚，就是自己能贏北極熊，也不會像夜月那樣輕鬆。外行看熱鬧，但他是專家級的格鬥手，他看過他們二人的比賽，很明顯黑豹沒有拿出全部實力，北極熊的重拳根本不能重傷他！自己的拳頭力度比北極熊強不了多少，黑豹一定頂得住。那麼優勢就只剩格鬥技巧，對人體十分熟悉的他，很清楚哪些部位，哪些關節，可以讓對手受到極大的痛苦。然而能不能成功的施展出來，面對黑豹那達到人類極限的速度，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二人對峙了半分鐘，夜月忍耐不住，先行發起攻擊。為了增加精彩程度，夜月速度維持在15米/秒，只是大大減輕了拳頭力度。這場比賽二人都沒帶拳套和護頭，而且是完全ziyou格鬥，不再是拳擊比賽。除了不能用武器之外，再沒其他的限制規則。
森林狼果然在速度上跟不上夜月，被打的只能招架。觀眾裡絕大部分都是夜月的支持者，見到夜月佔盡優勢，瘋狂的叫囂著。
森林狼挨了夜月不下上百拳，但他很快開始了反擊，因為他發現夜月的拳頭自己完全可以抗得住！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但是他不會錯失良機，抓住機會一腳踹在夜月肚子上，把夜月踢的倒飛出去，一直在地上滑到圍欄邊上才停下。
「很有力啊他！」夜月暗自驚訝，沒想到現在這個時代還有如此看得過去的武者。雖然沒有鬥氣，但光憑本身力量就能踢飛自己，這已經很不簡單了。第三的排名果然不是假的……
感到有些可惜，武者的尊嚴讓夜月對他有了內疚感，暗歎口氣，要是能和他正大光明的打一場該多好。自己也只拿出這個時代人類極限的水準，那樣應該會有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吧。
彈身而起，夜月朝森林狼露出一個佩服的眼神，後者回以讚許的微笑。二人開始了近身纏鬥。
森林狼的格鬥意識很強，專門找夜月收招的破綻，攻擊他身體上那些敏感部位。要不是夜月是人類和鏡界魔族的混血兒，身體細胞比人類堅韌得多，恐怕早就疼的失去戰鬥能力了。
「很好，這樣我就可以裝的更像了。」夜月暗喜，除了速度，自己把實力壓在人類極限以下，這樣差不多到了時間就假裝被打倒，場外觀眾誰也看不出來。由於這場比賽沒有時間限制，直到有一方倒下或者認輸才算結束，趙海波要求夜月打滿10分鐘後才能敗。
於是，場外觀眾看到的，就是夜月不斷的打中森林狼，雖然招式漂亮，也讓森林狼顯出疲態，鼻青臉腫，但總是無法給他致命的傷害。而森林狼在挨打的過程中也總是能找到機會狠狠反擊一下，有一次甚至讓夜月胳膊脫臼。幸虧夜月速度極快，立刻閃身後退，用快腿阻止森林狼的連續進攻，爭取到幾秒時間接好錯位的關節。這讓觀眾大呼過癮，看似二人勢均力敵，誰也無法占壓倒性優勢，結局很難預料。
終於，10分鐘過去。森林狼體力開始下降，夜月也裝出體力不支的樣子，速度明顯慢了許多。這時森林狼已經很狼狽了，嘴角流著血，右眼也被打腫，快看不清楚東西了。反觀夜月，情形好得多，他一直保護著腦袋，不過身上傷口就多了些，衣服已經破爛，被撕開好幾道口子，袖子被抓掉，胳膊上都是血印，那是被森林狼爪子般的手抓的。而且滿頭大汗，本來尼龍材料的衣服就不透氣，夜月更是故意讓自己多出點汗，這樣誰都知道他體力快透支了。
在第十二分鐘，夜月如願以償的讓森林狼一腳凌空踢在太陽**上，砰的一聲倒地不起。森林狼是用了最後的全部力量才踢出的，他一直在等待夜月疲勞，等他露出致命破綻，他知道夜月的防禦能力很強，打在其他地方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
裁判幾乎不用上去檢查就知道勝負已分，森林狼那一踢，一堵牆都能踢倒，現在他擔心的是黑豹是不是就這樣被踢死了。
夜月假裝昏迷，裁判宣佈森林狼獲勝。趙海波「慌張的」叫來醫護隊抬夜月離開了比賽場地。場外觀眾的反應夜月早已料到，聽到那些咒罵和惋惜聲，夜月只能暗道聲抱歉。
賽後。趙海波果然收到了一張500萬美元的支票。至於分紅，要等兩天才能拿到，卡特興奮的告訴他，他差不多可以分到1000萬。而觀鈴和蘇小玉這場比賽也贏了1000多萬，現在她們每人的存款都超過2000萬美元了。
等趙海波順利的拿到1050萬美元的分紅，他給了夜月500萬。夜月本想推辭，趙海波說這是他應得的，反正是賭博分紅，硬要夜月收下，這樣夜月也有了1500多萬。數目已經超過了預期，夜月考慮著收手不打了。
「趙大哥，我不想再打了，現在錢已經賺夠了，我想回中國去。」夜月把自己的想法對趙海波說了。
趙海波有些可惜，夜月是他見過的最好的格鬥專家，本可以在黑市拳賽上創造一個不敗神話，而他也將做為夜月的經紀人而廣為人知，也許從此他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就會發生改變，擁有無數金錢的同時也得到無上的權力。不過他的野心也不算很大，這些誘惑雖然極其誘人，但畢竟王伯說的對，自己的根不在日本，他是一個中國人，終究還是在祖國感到更安心。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好吧。明天我就去註銷你的職業執照，我交代完一些事情就跟你一起回國。」趙海波點點頭，略有點激動，自己19歲就到了日本，現在都32了，在外漂泊了13年，終於到了回家的時候……
「我和觀鈴什麼證件都沒有，趙大哥你能不能想辦法？」夜月想起自己還是個黑市人口，而觀鈴也已經不再是日本公民。
「這個你放心，這個社會，金錢萬能。」趙海波笑笑，花個幾十萬，還怕搞不到以假亂真的護照？自己關係可多的是。
趙海波忙著給夜月辦證件，這些天夜月就呆在屋裡等消息。觀鈴聽他說馬上就可以去中國了，興奮不已。她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了，不過沒打算現在告訴夜月，她想等到了中國再說。
蘇小玉知道了夜月他們就要回國的事，忙過來幫他們收拾東西。想到馬上就要分別，心裡酸酸的，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把夜月和觀鈴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這一分開就是1年多才能再見面了，她當然捨不得。
「你們可要等我回來，夜月你不許滿世界跑，要去那些地方也要等我回國後再去！」蘇小玉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行！」夜月答道，「反正我還要陪陪張叔叔他們，以後就沒機會見面了。我們等你回來！」
「說定了啊！可不許放我鴿子！」蘇小玉眼睛紅紅的，強忍著眼淚。
「嗯。」
三天後，趙海波回來了。他把幾本證件護照丟給夜月，道：「全部都跟真的沒什麼兩樣，以後去其他國家都能用，現在你們的身份是日本人，名字改了，好好記下。」
夜月接過護照，自己的名字叫金田佐助，觀鈴的叫鈴木美子。
「我那邊的事有點麻煩，還要等一天，大概後天就能脫身，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趙海波說完就走，夜月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忙問：「趙大哥，你怎麼了？」
「呵，沒事，只是我們組織的老大捨不得我不幹了，勸我留下……不過放心吧，他們都是中國人，不會為難我的。」趙海波朝夜月笑笑，道。
「哦……那你自己小心。」夜月見他笑的很勉強，知道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黑道上的人，一旦陷進去，想抽身是很難的，這點夜月也明白，只希望趙海波能順利脫身。一直以來，他都很關照自己，夜月心裡把他當做自己在這個時代不多的朋友之一，不想看到他出事。
「放心，我心裡有數！」趙海波瀟灑的揮下手，離開了。
第二天，趙海波一臉憤恨的找到夜月，跟他說了情況。他組織的老大是地下拳賽的管理人之一，雖然同意了讓他洗手不幹，但要他幫忙做最後一件事：讓夜月和排名第一的日本空手道高手打一場。而這次，他們準備讓那個外號叫殺人機器的日本人輸，再狠狠賺一大筆。
「怎麼樣？夜月，我還沒答應他們。」趙海波說道。他很氣憤，自己對組織一向忠心不二，但是沒想到他們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工具利用著。
夜月也很憤怒，打過一次假拳就已經很內疚了，現在又要逼自己再打一次。但是不這樣趙海波就無法安全的抽身離開，黑道上的事，夜月不想太過牽扯，雖然自己不怕危險，但趙海波是個普通人，他得為他著想。
「行！我答應！」夜月考慮再三，只能同意。不過實在是太為趙海波不平，他又加了一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打假拳！讓那個第一名的全力和我打，我保證贏！」
趙海波立刻明白了夜月的心意，激動地道：「夜月……你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和他們鬥氣，雖然我相信你一定會贏……」
「趙大哥，你不用再說了，就這樣跟他們說。」夜月打斷他，說道：「我用自己的人頭擔保，要是不贏那場比賽，我任憑他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