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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九章 算賬 文 / LOLO

    磐五十萬大兵最後只剩下了十二萬,留在廣武城前的殘肢焦屍和斷箭殘刀訴說著這場戰役曾經是多麼的激壯慘烈。廣武城內卻是一片沸騰,城守兵不僅成功守衛了廣武,而且大折敵軍,廣武的百姓全湧到了城樓處,鞭炮聲從早到晚一進未停歇過,為此一役,整個廣武的百姓都出過力,即便微薄,卻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敲喜鑼的人來來回回的奔躥在大街小巷傳著捷報,有民眾組織的獅鼓龍隊在城樓下表演以犒勞將士,而那些曾從洚原逃離出來的難民在城樓外燒著紙錢含淚冥告。這一役雖廣武大勝,但仍折兵十幾萬,戰士們一方面為戰爭的勝利而歡欣著,另一方面卻為捐軀的戰友默哀,德天所有的士兵都在左上臂紮了黑色挽巾。

    冀九與韓夢愚並未戰死沙場,而他們所剩的兵力退回了洚原,戰役究竟是否還會繼續,德天這一方還不確定,或許,磐會再犯,或許他們會乘勝再出兵奪回洚原,因此,這一役其實並不代表著真正的完結。

    城樓外鑼鼓喧天,那勝似過年的喜氣卻無法影響主帥營內的超低氣壓。

    主帥營房裡的將士跪了一地,睚眥坐於公案之後,手緊握成拳,盛怒的的臉龐讓他的稜角更加的分明,緊抿著薄唇,金色戰甲一直未卸,他以這個姿勢已坐了一刻鐘的時間,一言未發,底下匍匐著的眾將士大氣也不敢出,但是長久的下跪,膝蓋有些疼痛,腰也非常的酸,本來大勝後應該是犒賞大軍,現在也該是把言狂歡的時候,但是四皇子好像是打算並不讓他們好過。

    「是誰讓你們罔顧命令私自出城的?」終於開口,那語調卻森冷的極賦危險。

    「誰?!」狠拍公案,他無法容忍他的訊問無人回應。

    「我!」同一時間,跪地的將士齊齊的拱手回答。

    眉峰驟攏,怒火也在瞬間漲至最高,抽劍將眼前的公案一刀劈成了兩半,在公案因碎裂而發出的巨大聲響中,睚眥開始大發雷霆,眼前這一群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一直積壓的不快他一定要找到渲瀉的出口。

    「戰時違抗軍令者,處以斬刑!」

    原本低著頭的將士在公案碎裂時,都已抬頭直視著四皇子,現在的四皇子,眼中滿盛著殺意,執劍之手有微微的抖動,似乎隨時便會朝著他們的頭顱砍來。

    原本成功轉變局勢的功勞是他們的,沒有論功行賞也就罷了,現在四皇子似乎對他們的行為大為不滿,有種yu誅之以奪功的意圖,將士們小心的對望了幾眼,這不是太可笑了麼?他們奮力殺敵,戰場都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卻在戰後被冠上「戰時抗令」的罪名,而且,從四皇子殺意濃烈的雙眸中,預見到他們即將亡於軍規法紀條文的處分。

    「我再問一次,究竟是誰慫恿士兵違抗軍令?」最好他們再逞強,不怕他們逞強的人數太多,就怕他們不再逞強,他的長劍準備好讓他們就地正法了。

    「我!」那群將士擰了擰眉,全部都站了起來,砍就砍吧,他們反正是結拜過的兄弟,能一塊死,死的不怎樣的滿懷豪情也無所謂,他們至少義薄雲天!

    站起來的人中,有茨蔚,有沙旦,有浴凰,有所有參與後援的將士,包括李斬!

    展略薦本來是站在一側的,在所有人都站起來時,他也邁入了那群人的陣列中。

    看來他們根本不明白現在的形勢,全部都想擔當起來正合他意,一場戰爭勝利的成果,不需要太多人去分享,他可以告訴他們,鐵律軍規的維持需要以鮮血作為教訓。

    長劍毫不客氣的朝他們揮了去,他喜血的雙眸還未見血便已染上了紅色,今天這群人必死無疑,不反抗是死,反抗更是死!這其中,包括李斬!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斬他於明劍之下!

    他睚眥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僅憑愚蠢的義氣而毀自己一生的人,眼前的這些人,為他們的頑固與愚蠢付出代價吧!

    劍劈上了站在最前面的展略薦,展略薦閉上了雙眸,不再做任何的念想。

    「唰」的一聲,青光閃過,鮮血飛濺,沾上了睚眥的面容,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張臉瞬間變得猙獰。

    展略薦的面容也沾上了血滴,睜開眼,但手抹了一把臉,他看到了手掌上有紅色的血液。

    劍「光當」一聲掉落在地面,睚眥皺著臉,捂著手臂,青光閃過之後,他執劍的手臂血流如注。

    掉落在地面的那道青光竟是一片瓦礫,瓦礫粗糙的邊緣還沾著血液。睚眥身後的護衛兵立即衝向了扔出「暗器」之人,輕易的便將並不反抗的「刺客」逮住了。

    花嬌柔撇著嘴對這些人報之以嗤,被綁至所謂的四皇子面前,她仍是一臉的不知死活。

    這女人竟敢暗算他!

    「別瞪了!我對你算是手下留情了!」花嬌柔惡聲惡氣的道,要是用她的飛刀來she他,他不會流血的,但是整條手臂會全廢,流血對他來說只是小懲。

    「你竟敢犯我!」睚眥瞇起了眼。

    「你又怎樣,我早就看不慣你了,實話告訴你,這次叫大家不要命的出城是我的主意,怎樣?我就是那個禍首!但是你要清楚,我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德天的士兵,你看能奈我如何吧!」花嬌柔給了他一記白眼,什麼四皇子,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最好不要讓他當皇帝,若則像她這樣的山匪會更多!

    「不是德天的軍人,卻慫恿士兵作亂,亂者,斬!」山匪就是山匪,見識淺薄,那樣的開脫之詞,只會把自己也搭上去。

    「身為山匪,朝廷未計較你的過往罪過,你又傷及皇族,謀叛之心昭然若揭,按刑律,乃大逆,誅九族!」手臂上的疼痛讓他扯了扯眉,他再下她一條大罪!

    馬茨蔚見花嬌柔莽撞的摻和了進來,還被安此罪名,不覺氣惱得直跺腳。花嬌柔卻無所謂,要死就一起死吧,誅九族就誅吧,反正她的九族也就她一人,本來以為會有的夫君現在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即將被斬,她還怕什麼!走近馬茨蔚,花嬌柔露出甜美的笑容來,無視於茨蔚的抱怨,將頭枕在了茨蔚的肩膀上。

    手臂已傷,無法親自斬殺這些人,睚眥招一招手,喚著士兵:「將一干人等全部上綁,推於城外即時示眾斬殺!」

    馬上有士兵去執行皇子的命令,茨蔚等人在憤憤不平卻無法反抗的不滿中仍人捆綁。

    「慢!」一道聲音在營房的門口響起,眾人遁著聲音望去,來人背著光線,瞧不清面部,但聽聲音,並依身形來看,門口站著的又是一個女人。

    一步步的走近,女人的面容卻顯現在眾人面前,那面容上,戴了一副假面,是方言!原本躺在榻上受了重傷的方言,現在竟掙扎著來到了主帥營。

    身體有些微的搖晃,嘴唇因失血過多,全無血色,手指顫抖的解著手中的黃布,在將黃布抽離包裹著的長物時,她將手中的長物高舉過頂,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大聲道:「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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