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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沼 文 / LOLO

    她的隊伍有些奇怪,再一次回頭,茨蔚總覺得隊伍很奇怪。

    「怎麼了?」方言關心的問道,她不想隊伍會出什麼差錯。

    沖方言一笑,茨蔚搖了搖頭,身後的戰士們很努力小心的前行著,能有什麼奇怪?

    可能第一次入這種難行的沼澤地,對士兵們有些擔心吧,這塊地方被司馬說的相當的危險,她的警戒心不免得有些過高了。

    身旁的一些闊葉植物擦著他們的身體,發出蟋蟋索索的聲響來,有植物的遮掩,路面變得非常難辨,不過有司馬開路,他們若按照司馬的行徑行軍,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而越往裡走,路也越難尋,常常會等上好一陣,才能緩慢前行。到了真正的濕地時,便發現其實大面積的沼澤是沒有像那種闊葉植被覆蓋的,看上去平整,只會有些長草扎根其上,仔細看那濕淌淌的泥地還冒著些氣泡,偶爾發出「撲嚕」的聲響,而沼池中不斷散發衝入鼻內的腐腥味十分的濃烈,這種原始即渾濁的空氣,刺激著士兵們的感觀。

    前方的司馬傳話過來,禁止任何的士兵動用火種,這樣大片的沼澤地,若一遇火,那沼氣極有可能因遇火而發生後果極其嚴重的大災難。

    行了大半日,將士們都已疲勞至極,除了路的難行外,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讓士兵疲累不堪。然後司馬一望天空,不覺眉頭緊皺,催促著部隊繼續前行。

    「可能會有雨!」一直緊皺的眉頭未有半分放鬆,司馬低沉的說道。

    茨蔚望了眼天色,確實比較的陰沉,一直在注意路狀而未作天色察看,經司馬一提醒,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不對,「我們要冒雨前行了。」

    司馬的眉頭擰的更緊了,極度輕視的瞥了馬茨蔚一眼,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節來,「冒雨前行?!」

    茨蔚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極度不屑,她又說錯話了?閉嘴不語,她開始考慮起在這沼澤地遇到大雨會出現怎樣的後果來,雖然對這片青沼陌生的很,但是用心的探索發現,應該不致於讓自己太過無知累贅。

    司馬實在懶得跟這樣的瘦巴巴的看似乳臭未乾的小子多言,看他那不知輕重的模樣,跟他解釋下雨對沼澤地行進的可怕,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尋路,及早的繞過這一片沼澤。

    探路隊加緊探索前行,後方的大部隊不斷聽說前方又有士兵踩進了泥沼,別人冒著生命危險所探尋出來的這條路,就算再再難行,他們也堅持的緊跟著。

    這一大片的沼澤還未穿越,雨終是下了起來了。

    司馬鬱悶的咒罵起來,雨下的不小,若時間再長一點,這沼澤的稀爛程度會更甚,如果變成了水澤,那麼他們將被困死在這裡。原本即便是可以行走的地方,也會因為水的浸泡而稠化,八千人所需要的佔地並不小,可供行走的地面一縮小,那八千人沒頂,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啊!」

    隨著後方不遠處的驚叫聲傳來,前方的司馬心裡就突然一沉,開始了,他們的災難要開始了。

    中間有路斷了,本來尚可通行的地方也稀成了沼澤了!

    前面的探測隊還未發生狀況,後方居然有人陷入了泥潭,陷進去的士兵奮力的掙扎著,扑打著的泥水四射,大雨嘩嘩的打落下來,陷入泥沼的士兵哭喊著,泥水淚水雨水全讓那張恐懼著的臉看起來十分的怪異,旁邊的戰友全都伸手去拖拉,可是揮舞著雙手的士兵下沉的速度非常的快,只少頃,泥已漫到了腰以上。

    「別動!」司馬暴喝一聲,是在叫潭內的士兵別動或是其他的士兵別動,不得而知,但是所有的人因為他的暴喝,都不敢再妄動了,泥沼內的士兵害怕的臉皺的十分的苦楚,自己一點點的在下沉,那種下陷讓人感覺到絕望和無助,雙腿用不上任何的力氣,他的妄動只能讓自己更快速的下沉,但是不動的話雖然會慢些,卻不會就此停住,掙扎是他的本能,而馬事的暴喝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想活下來,他必須聽司馬的。

    「用繩子,把繩子拋去把他拖上來。」

    伸手去拉扯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泥沼,陷進去的人越多,能存活下來的希望便越小。

    「抓住繩子,盡量把身體擺平,不要**,對,別**……。」司馬大聲的向泥沼內的士兵叫喊著,雨聲很大,他的聲音必須盡可能放到最大。

    泥沼內的士兵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抓住繩子,而司馬要求放平身子時,他遲疑了,他再放平身子,就只能讓整個身體陷入泥沼之內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快點!」司馬瞧出了泥沼內士兵的擔心,不由得著急了,「往爛泥裡躺,快點!」

    不放平身體,他就算扯住了繩子,這周圍的士兵也無法將其拖上來,沒有置之死地的勇氣,就不可能有後生的希望,司馬他焦急了,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德天的士兵就這樣的怕死嗎?這樣的不信任戰友嗎?你們來幫我們打什麼仗?實在想找死,也不用死在這樣的泥沼裡!還要拖累我的軍隊,可惡!」

    德天的士兵全部都陰鬱了臉,他們冒死的提供幫助,反倒成為對方口中的拖累,兄弟陷身泥潭,命在旦夕,是假的嗎?他們從未見識過這種氣候地形,跑到這裡來,遭罪嗎?不顧倦怠的行走於沼澤之地,他們在做戲嗎?扯了扯手中的繩子,他們企圖將泥潭中的人拉扯上來。

    茨蔚很著急,她們對於這泥潭確實沒什麼辦法,只能應和著司馬的要求急呼著沼內的士兵按要求去做。

    未身在其中,便不識得其滋味。沼中的士兵感覺到自己在一點點的往下沉,腳下的泥像是有吸力般,將他一直不斷的往下吸,手中有著救命的繩索,卻只是讓他的手勒得火辣辣的疼,無法阻止身體的持續下沉,再看一眼周圍戰友焦急的臉,千夫長擔心的面容,就連司馬衡暴怒的臉,他也覺得十分的親切,那些都是代表著關心,友愛,對一條生命的挽救,即便像自己這樣貪生怕死之輩,他們也仍是不放棄的進行著挽留。

    而自己,像他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未死在屍骨成堆的戰場,是千千萬萬的戰友用生命的捐獻換取來的,身處沙場,因為人數的眾多,別人看不見他因為對自己生命的重視而有所畏縮,但現在獨自身陷泥沼,在眾目睽睽下,那貪生怕死的本能暴露無遺,自己作為一名軍人,竟會對自己的生命有所保留,他感到汗顏!司馬衡因為他一人的怕死行為而對整個德天軍隊的嘲諷,讓他汗顏!對那些英勇殺敵死於疆場的兄弟,因為他的個人行為而遭受到別人的鄙視,他羞愧當死!

    咬了咬唇,泥已漫至半胸,上面的兄弟臉憋的通紅的在拉扯著繩索,傾盆的大雨澆透了他們的身體,隔著雨簾,那樣的情景,讓他感動的淚盈滿眶。狠吸一口氣,似作最後道別般,他向著所有的人微微一笑,一個**,他一頭狠扎進了濃稠腥臭能吞噬一切的沼澤之中。

    幾個氣泡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響,冒上了覆上了積水的沼澤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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