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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九章 草橋 文 / LOLO

    「拉!」

    一聲令下,本來驚呆了的士兵猛的**拉起了手中的繩索,手中死纂著繩索,指節因**太猛,泛著死白,牙關緊咬,臉部的氣血上湧,憋得滿面通紅,繩子的那一端似被一種極大的力量拉扯住了,但是只要未被放掉,他們就不會放棄,他們絕不放棄他們的戰友。

    「出來了出來了!」有士兵驚呼了起來,奇跡般的,原本一直拖拉不上的身體竟從泥潭裡拖出來了,周圍的士兵全都驚喜萬分,有的甚至藉著滂沱的大雨而肆無忌憚的淚流滿面。

    第一次,他們見識到了什麼叫沼澤的可怕,那種沼澤裡所散發的氣息,原來不是腐朽的氣息,而是死亡的氣息,連樹葉也無法飄於其面的泥潭裡,吞噬了多少的生命!

    喘息不止,劫後重生的放鬆與驚悸感交雜在一起,讓所有的人都有渾身一軟的不支。對面的士兵向後退著,這一邊的士兵向前湧著,司馬看著中間越來越寬的水沼,有些莫可奈何,後面還有約五千兵未跟上,路卻斷了。吩咐前先行部隊繼續小心探路,這後面的部隊他必須另外探測出一些可行之路來。望著沒有止雨之意的天空,雨滴毫不留情的打上了他的眼睛,他**甩了甩頭,吆喝些他的部下,進行其他的路狀探尋,雖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了那五千士兵,德天的五千精兵……!

    茨蔚與方言知道此行的艱難已大大超出了她們的想像,本以為有司馬做嚮導,萬事無憂,誰知道天不遂人願,行路偏逢傾盆雨,原本已經讓他們難以對付的環境,更加惡劣不堪,而這樣的際遇使得對方的統領對他們的態度也十分的不耐煩。

    瞥到了司馬臨行前那一抹深刻的無奈,茨蔚知道這另闢蹊徑可能沒太大的希望了,而她們卻僅僅只能隔沼與對面的士兵相望,這樣想做些什麼又做不了的無力感不斷的叩擊著她的心臟。

    方言以前習陣時,很善於利用環境,但獨獨對沼澤沒辦法,就如同在止戈城時,那河兩岸的沼澤,她無法利用一般,很少接觸到的環境,她就算知道這樣地質的特徵,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征服,而青沼的厲害遠勝於會津江,只有像司馬這種常年出沒青沼的人,對付這樣的地質才會游刃有餘。只是,這次八千人的隊伍,他再大的本事,也變得技窮了。

    思索了良久,冰冷的雨水讓茨蔚本來的心煩意躁變得冷靜起來,這沼澤定是有辦法對付的,司馬用於穿行與救助時的方法,都在提示著一個訊息,與沼澤的接觸面積越大,越不易於陷入泥沼。若是可以用長木板架過這段沼澤,後方也可以迅速的通過,只是,這青沼內全是矮小的灌木叢,根本不可能有粗大的樹幹,若是這麼簡單,司馬早也想好了。拍了拍自己的頭,這個頭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一進了別人的地盤,就束手束腳,腦筋都不會轉了。

    雨水還沒有止意,所有的人全部都被澆得濕透,即便是用了寬大的闊葉作擋,然是擋不了雨水的肆無忌憚的擊打,士兵們這才發現背上背的那些稻草其實真的起不了什麼作用,被雨一淋也全都打濕了,燃不了也取不了暖,還增加了負擔,索性全部懈了下來扔掉。

    茨蔚的眼睛一亮,沒有大的樹木作搭橋,那這些稻草呢?

    「用稻草做橋?」方言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議。

    五千士兵每人一捆,背起來的稻草應該不算少數了,就算這沼澤可以沉葉,那這麼多細長的稻草鋪墊上去,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呢?綿軟的稀泥加上柔軟的稻草,能經得住五千人的踐踏嗎?

    不知道,不肯定,因為還未嘗試。

    隔著雨簾她向對面的士兵大聲叫喚了起來,所有的士兵將卸下的稻草全部的收集起來,由後至前的全部運向沼澤處,全部墊於沼澤之上,不夠的話,砍闊葉,矮木叢的枝葉,能夠墊上去的,全部都墊,墊的非常的厚實,而且交錯著鋪墊,她就不相信,當大量的草葉推得有一人高時,那樣踩下去,還會深陷入內。後方在進行斷路的鋪建,前方也在努力的收集闊葉,雖然這樣的提議不知道會不會奏效,但是總比他們呆呆的在原地什麼都不做要好,不會那麼的無望。近八千人的力量,他們不相信會對付不了只有幾米寬的一塊沼澤地。茨蔚也相信,努力就能創造奇跡,曾經,他們兩百人可以在一天內收割完兩百畝的稻田,而眼前這巴掌大的地方,她不相信越不過。

    砍割、傳遞、鋪整,一連串的工作,他們做的有條不紊,沒有人在指揮命令,沒有人在高聲喧嘩,密密的叢林裡,他們在做著無聲息的抗戰。

    當扔進沼澤地的稻草不再飛快的沉沒時,當草堆高過膝、過腰時,當那堆草垛能站上第一個人時,當那幾米寬的沼澤縮小成一米、半米時,當一條全部由稻草與枝葉鋪出來的路顯現眼前時,八千人都笑了,草上行人的奇跡出現了。人終究是強大的,在任何環境中,他們都要懂得動用所有可以使用的力量去創造希望,再不適合通行的地質也可以改善,再難抗爭的敵人也有辦法打敗。

    用爬行的方法,後面的人作謹慎緩慢的通行,草垛在經過多人的通行後有些下沉,但是士兵們卻有快過下沉的補給,草垛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高度厚度,後方的五千人在平穩安全的過渡著,前方繼續前行,方言向茨蔚讚揚的笑了起來,原來,稻草真的可以作「橋」。

    司馬衡尋了很久的路,卻總繞不到後方,在萬分喪氣的回到主力軍隊被切斷的地方時,那眼前的一幕讓他吃驚不小,原本以為五千人的喪失會讓整支隊士氣大傷,無力挽救會讓場面失控,卻沒想到,真沒想到,他趕到時,後方的五千人竟只有幾百人還滯留在原地,他原先料想的悲觀絕望完全看不到,現在,他看到的全是一張張鮮活帶笑的臉孔,一個充滿自信連原先的疲憊也一掃而空的臉孔……。

    雨水讓他的頭髮全服帖的粘在了臉上,睫毛擋開了些雨水,可是,眼前仍是有些模糊不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有發熱的際象,拖住一個剛剛爬過來還拍著自己胸部似劫後餘生的帶著笑容的士兵,那士兵竟向他行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軍禮,司馬衡相信了,他們就這樣躲過了一劫。

    不是,不是躲過的,是戰勝的。

    他一直以為,在青沼裡生存,只能用躲的,躲開泥沼,躲開怪獸,躲開可能發生危險的任何地域,他認為適應才能生存,卻從來沒想過可以用改變去戰勝危險,八千人,足夠去改變去戰勝一些什麼了,可是,他只想著如何保住這些人的性命,而壓根沒想過如何調動八千人的力量。他開始明白德天為什麼會不畏懼磐了,若說環境惡劣,人就為了生存而必須去適應,那是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進步與發展的,所以,青沼上百年來,上千年來,仍是青沼,一塊從未消失的惡水,正如磐國,他越惡,便越強大;而硒奈,卻是一塊越來越縮水的硒奈,他一昧的去適應去配合,僅作著自我的保護,到現在竟成了習慣的不善於去攻擊,去改變。

    一件小事,不一樣的處理,不一樣的思考位置,竟可以反映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思維方式與能動性,習慣,太可怕了!

    方言在所有的士兵安全通過後,看到了呆立在雨中的司馬衡,走上前輕拍了拍司馬衡的肩,用一種貌似輕快而又顯慎重的語氣跟這位硒奈的統領言道:

    「校尉大人,請相信,我們是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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