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話 迷茫的二人 文 / 小米粟
櫻華和冰在後邊慢慢走著，矓和雪月趕著馬車追康德去了。雖然已經是過去時，但康德不愧為皇家騎士，拉著嵐焰這麼個人還能跑得飛快，雖然一部分原因是嵐焰很輕，但更重要的是，身為星光騎士，沒有這樣的臂力怎麼舉騎士槍呢？櫻華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動作很輕柔。
「不放心就追過去吧。」冰開口了，讓他主動開口的人還真不多。
「不了，嵐哥哥也要和小敏敘敘舊吧。」櫻華勉強一笑，輕輕說，不過聲音小得連冰聽著都有點吃力。
「那傢伙什麼都不懂，很容易出事的。」冰今天真是大吐血了，如果他的話和金子一樣珍貴的話，所謂「惜字如金」嘛。
「可是……」櫻華還是很猶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她就是不想看到嵐焰，或者說不想看到嵐焰和小敏待在一起。
「不理解就親自去問。」冰雖然說話語氣不帶感情，但話裡似乎還是很關心櫻華的樣子。
「哦……」櫻華微微點點頭，但還是沒有跟上去，仍然慢慢走著。
「那你到別家旅館去住吧，如果你想避開嵐的話。」冰說著就偏離路線向旁邊的街拐去。
「好吧。」櫻華似乎下定決心似的跟在冰後邊。
「老大，你受審完啦？」矓一見嵐焰從樓上衝下來，疑惑地問。
「少廢話，櫻華呢？」嵐焰環顧大廳，沒發現櫻華和冰的身影。
「櫻華姐姐似乎和冰大哥在後邊走吧，我們趕馬車追來的，那老頭子跑得也特快。」雪月無奈地說。
「哦。」嵐焰應了聲就往外衝去。
「怎麼了？」雪月看看矓，不明所以地問。
「我怎麼知道。」矓聳聳肩，也跟著鑽了出去。
「嘿！怎麼都這樣！」雪月沖旅館旁邊的馬吹了聲口哨，馬兒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雪月跑上街去了，倒和矓有幾分相似。
「小嵐哥！等等我！」小敏也跟著衝了出來，可哪還見得到嵐焰的身影。
「嗦嗦」嵐焰抽抽鼻子，轉向旁邊的一條街。
「老大怎麼變成狗了？」矓小聲對雪月說。
「不過櫻華姐姐怎麼會往那條街走呢？」雪月看著嵐焰又拐了個彎，明明他們來時不是走這條道的。
「是麼？我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啊！」矓看看四周，和來時沒什麼兩樣啊，都是張燈結綵，披紅掛綠的。
「你個路癡！」雪月一腳把矓踹下馬車。
「喂！你們在幹嘛啊！」嵐焰追上自顧自走著的冰以及低著頭默默跟在冰後邊的櫻華。
「嵐哥哥！」櫻華抬起頭來，眼中露出欣喜的神采。
「怎麼往這邊走了？你不會也迷路了吧？」嵐焰拍拍冰的肩膀說。
「找旅館。」冰簡短地說。
「哦？為什麼不住老康德他們哪家旅館呢？這種節日應該很難找到住處吧。」嵐焰皺皺眉頭說。
「某人不想。」冰還是往前走，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櫻華你不想嗎？」嵐焰轉向櫻華。櫻華點點頭，仍然凝視著嵐焰。「明白了。」嵐焰點點頭，「你覺得小敏特別粘人是嗎？我也覺得，還是離遠點比較好。」眾人開始尋找旅館的艱難任務。
「嵐大哥，你真的和小敏……」雪月現在才有機會問出那讓她驚異非常的問題。
「那個啊，真是的，在家櫻華都幹過好幾回了，我還當什麼事呢，小敏那小東西老跟我斤斤計較。」嵐焰無奈地搖搖頭說。
「啊？嵐大哥，你和櫻華姐姐……這樣有違倫理吧。」雪月皺皺眉頭，愁眉苦臉地說。
「什麼啊？親一下都不行啊？」嵐焰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臉都紅起來了。
「親……嘴？」雪月一下輕鬆了，沒有就好。
「哪有！」這次反駁的是櫻華，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粉嫩的臉皮下能隱約看到血管。
「那小敏哪有資格在旁邊叫喚啊。那我也……」雪月嘟著嘴，一臉的不服，忽然跳起來，在嵐焰左臉親了一下，調皮地說，「這樣我是不是也可以當嵐大哥的女朋友啊？」
「你……」嵐焰睜大了眼睛，黑色的隱形眼鏡旁透出紅色的光，那張臉從額頭一直紅到耳根，絲絲熱氣在向外冒。
「嵐大哥，你怎麼了？」雪月一看嵐焰似乎不對勁，連忙問。
「沒，沒事。」嵐焰連忙說，手不自然地向坐臉摸去。
「嗯？」櫻華在嵐焰蓋住左臉時似乎見到一道顏色稍深的傷疤從嵐焰的左眼下一直拉到耳根。
「呼——」嵐焰長出一口氣，平復激動的心情，臉上恢復了自然而溫暖的笑容。
「嵐哥哥，那是……」櫻華見嵐焰手放了下來，但哪傷疤卻不見了，臉和原來一樣，黃中泛著點紅的顏色。
「嵐哥哥，我也要。」說著櫻華就向嵐焰左臉湊過來。
「嘿！這是大街！」嵐焰連忙避開，剛才雪月那一下已經讓他面子都丟光了，現在櫻華再來，那還不把他的腦子燒掉。
「為什麼小雪可以，我不可以。以前嵐哥哥不是總叫我親你嗎？」櫻華嘟起小嘴，那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以前那是4年前了！那時還小不是嗎？」嵐焰無奈地說，那時他記憶還沒恢復，對於櫻華的行為一向很放鬆，想怎樣怎樣，現在就算是主動拉手都要做為期一周的激烈的思想鬥爭了，不過被動那是另外一回事。
冰斜眼看了看嵐焰，仍然自顧自地繼續走。
找了大半天，終於在日落西山之時，他們找到了一家還有很多空房的叫「國大」的旅館，其它的旅館都住滿了，畢竟這可是國家官方訂立的大節日啊。不過為什麼這家旅館還有空房呢？這家旅館不僅地處城中心，面朝慶典廣場，服務周到，房間舒適，帶有餐廳、浴室、按摩房等各種娛樂設施，怎麼會沒人住呢？原因就是——服務太好了，房價也高得嚇人，100金幣一個雙人房！無奈，沒其它地方住了，再加上嵐焰一夥表演馬戲還有這麼一筆錢入帳，現在奢侈幾天也不怎麼要緊。
「我去訂房。」嵐焰他們剛在餐廳中坐下，雪月就自告奮勇地向櫃檯走去。
「矓，你也去。」嵐焰一推矓，把他推出好幾米。嵐焰對矓倒是很放心，在目前為止的經驗看來，矓那小子整一條江湖老狐狸，有他去，一般不會吃虧的。
「先生，夫人，你們要訂房嗎？」服務員見兩個年輕人向櫃檯走來，馬上露出一張笑臉。這年頭，15歲成年就結婚的年輕夫婦也不少，尤其是貴族，在早婚現象如此普遍的情況下，年輕夫妻度蜜月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矓一聽服務員的稱呼，呆了一下，還真是少有能一眼看出他性別的人啊，這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呸！誰和他是一對了！」雪月不顧淑女風範，罵道。
矓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馬戲團表演後賺了錢，每人都挑了一件新衣服，為了防止自己再被錯人，他挑了明顯是男性才會穿的衣服，不過那衣服還真是華麗，基本比貴族的衣服也當仁不讓，這才使服務員產生了誤會。
「大哥，你好，我們要兩間房。」矓微微一笑說，對於認對他性別的人，他還是有些好感的。
「哦，要兩間單人房嗎？」服務員微笑道，尷尬的神情完全隱藏在笑臉後邊。
「不，是兩間雙人房。」矓笑道，還真有幾分貴族的味道。
「你們有四位？」服務員疑惑地問，集體出遊？
「不，是5位。」矓搖搖頭，說。
「錯！9位！」雪月糾正道。
「那麼多？」服務員有點難以接受，他在這旅館工作那麼多年，自認為閱人無數，今天連續猜錯還是頭一回，而且錯得還特別離譜。不過應該是這兩個顧客離譜才對吧。
矓聳聳肩，說：「你不用管她，反正要睡床鋪的只有4人。」冰從來不睡床，他睡哪都成，就算想倒掛著和蝙蝠一樣也不是不可能。
「哦，兩位，請交200金幣押金。房間在2樓最裡的2e和2f。這是鑰匙。」服務員不停在心理提醒「職業性的微笑、職業性的微笑……」可是他的笑容仍然很勉強。
「為什麼不是直接交房費呢？」矓有些奇怪，以往直接付錢就好了。
「最近是祭奠嘛，只要肯付錢，在房裡幹什麼都行。所以你們離開時，我們要驗收房間情況才能計算房費。」服務員的臉漸漸恢復正常了。
「哦？你們這兒經常有損壞東西的現象？」矓忽然問出自己的疑惑。
「比如新婚旅行的新人啊。」服務員神秘地一笑。
「新婚？怎麼回有這種事？」矓實在不明白，新婚的人怎麼會亂砸東西。
「開玩笑啦，只是慶典這幾天我們這來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又有『聖戰競賽』，所以他們有時會在旅館練手什麼的，只要付錢，我們也沒什麼好追究的。」服務員輕鬆些了，就從剛才的問話，他確定，矓並不是那種不好相處的貴族，至少還很單純。
「你不怕我們賴帳？」雪月笑著問。
「兩位看上去相當不簡單啊，怎麼會是賴帳的人呢？」服務員不動聲色地給他們扣上兩頂帽子。
「哦？你還看出我們不簡單啊？其實更不簡單的是那邊那幾位。看到沒，白髮那位……」矓指著冰說。
「嗯，確實。肯定是魔劍士。」服務員點點頭。
「哎？你怎麼知道？」雪月奇怪地問，冰身上並不會有魔力波動，就算有，也不是普通人能看出來的。
「他周圍的人都冷得快結冰了嘛，而且還帶有劍，當然是魔劍士了。」服務員有些自豪地說，這次總算對了吧。
「哦，那是冰老大的本身自帶技能，不是魔法，不過你也猜得不錯。不過，你再猜猜那邊和那女孩說話的是什麼人？」矓笑瞇瞇地說。
「哦？」服務員看向冰旁邊還能正常說笑的兩人，眼睛才剛挪到櫻華身上就再也挪不開了，那害羞又含蓄的笑臉，簡直是所有男性心中完美的女神啊！
「喂！不是叫你看那女的！小心你被人砍了都不知道！」矓好心提醒道。
「什麼？」服務員回過神來。
「你知道『夕陽的守望者』嗎？」矓小聲在服務員耳邊說。
「什麼？」服務員在腦海中湧現出大量的單字：超級任務、六翼黑龍、龍騎士、黑髮、傭兵團、皇家騎士、魔劍士、6人、白髮、滄嵐……總之這些單字組成一句話：這幾個傢伙不好惹……「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招呼怠慢了，現在馬上給你們上菜，那個，房間……」
「不要緊張，按平時的辦，我老大又不會平白無故地劈人，只是如果……」矓神神秘秘地說。
「是是，我們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務。」服務員也顧不得什麼職業微笑了，連連點頭，要知道，被黑龍拆了旅館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不要聲張啊，我老大不喜歡出名。」矓附在服務員耳邊提醒道。
「是是，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解決。」矓大老遠沖嵐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嵐焰也毫不示弱地比了個鄙視的手勢。「你小子又拿我名字招搖撞騙！」嵐焰氣呼呼地說。
「哪有，我只是用小黑的名字而已。這是為了把小黑這個牌子打出去嘛，現在小黑多風光啊！連皇家騎士來都得給他下跪。」矓連忙用小黑來推卸自己的責任。小黑在一旁自豪地昂起頭。
「隨便啦，吃完飯就休息吧。我們得在城裡停留幾天。」嵐焰敲敲桌子，把雪月的注意力從門外的化裝遊行隊拉回到他身上。
「哦，太好了！」雪月興奮地說，她對新奇事物總是那麼感興趣。
※※※
眾人吃飽喝足了，正要返回房間，可是卻出現了房間分配的難題。
「我要和嵐哥哥一起睡！」櫻華緊摟嵐焰的手說。
「我也是！」雪月連忙摟住嵐焰的另一隻手。
「喂喂！你們好歹也是大女孩了！」嵐焰苦笑道。
「算了，我一個人睡一間房也不要緊。」矓聳聳肩。
「你！」嵐焰瞪了矓一眼。
「我在嵐的屋裡睡。」冰開口了。
「不是吧！冰老大你當燈泡？不像你的風格。」矓驚訝地看著冰，似乎剛才的話不應該是他說出口。
「我還是和你睡吧……」雪月輕輕放開嵐焰的手，走到矓的身邊。
「不會吧！」矓絕望地看向冰，真不明白他怎麼趕走雪月的。
「矓，我知道了。」雪月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小聲說。
「知道什麼？」矓脫下外套鑽進大毛巾中。雖然是夏天，但這旅館似乎有永久平溫魔法，總是保持在一個合適的溫度。
「櫻華姐姐她，和嵐大哥其實是……」
「夫妻。」
「啊？不會吧！」雪月驚訝地坐起來叫道。
「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只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妹啊！」雪月盯著矓說。
「所以結婚是遲早的事。」矓閉著眼隨口說道。
「那倒是，櫻華姐姐似乎很喜歡嵐大哥呢。」雪月又躺下，輕輕地說。
「那當然，從小在一起，那感情要多深有多深。」矓仍然隨口回答。
「你說我有機會嗎？」雪月忽然調皮地說。
「哇！你不會真的看上人家了吧！」矓騰地一下坐起來，盯著雪月說。
「不可以嗎？你吃醋啊？」雪月勇敢地迎上那個目光。
「哼，白癡才吃你的醋。」矓又躺下來，說，「我只是不想你去破壞人家完美的家庭。」
「可是嵐大哥一直把櫻華姐姐當妹妹看啊。」
「那是社會輿論的原因！如果別人承認他們非血緣關係，也就是都同意他們正常結婚的話，我看老大絕對忍不住。」矓哼哼地說。
「是嗎？你那麼不爽幹嘛？你吃櫻華姐姐的醋？」
「你不要動不動就說人吃醋好不好！」矓噌地一下跳起來，指著雪月說。
「發那麼大火幹嘛？」雪月半瞇著眼睛笑道。
「沒，沒事……」矓連忙賠笑道，他很清楚，惹毛了雪月可不是小事啊！
「哦。那就好，不要打擾我睡覺。」雪月翻身面朝牆壁，不一會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咳，我是不是有問題？無緣無故怎麼會發火呢？」矓靠著窗頭自言自語地說。矓瞥了瞥牆角擠著的4頭小獸，心想：連小黑都被趕過來了啊。
「冰，你怎麼也開始睡床鋪了？」嵐焰鬱悶地說。
「偶爾。」冰端坐在床鋪中間，閉著眼睛。
「昨天……」嵐焰看了看櫻華，開口說。
「昨天怎麼了？」櫻華奇怪地問。
「你不記得嗎？」嵐焰更奇怪，他就覺得櫻華似乎恢復地挺快的啊。
「昨天，哦，我只覺得忽然心口好痛，痛得我昏過去了，等我醒來就在火堆旁了。」櫻華回憶後說。
「這樣啊，那好，不知道最好。」嵐焰說著，不由自主的把手舉起向左臉摸去，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睡吧。」嵐焰把大毛巾蓋在櫻華身上，自己向床邊挪去。
「嵐哥哥，別走！」櫻華一把扯住嵐焰的衣角。
「哦，我不走，上個廁所。」嵐焰嘿嘿笑了兩聲，掩飾一下尷尬。
「我等你回來。」櫻華稍稍坐起來一點，盯著嵐焰走進廁所。
嵐焰回來，見櫻華還是那個姿勢，無奈地歎了口氣，把櫻華扶著躺下，自己坐在一旁。櫻華伸手抱住嵐焰的腰，似乎不想讓他再離開自己了。嵐焰拍拍櫻華的小手，柔聲說：「放心，我不會走了，我說話算數。」櫻華看了看嵐焰的眼睛，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半小時後，櫻華的呼吸聲已經平穩很多了，嵐焰稍稍動了動身子，但他馬上覺得腰上的力道又增加了。
「真無奈。」嵐焰苦笑道。
「你自己種的果。」冰仍然保持著那個坐姿，頭也不抬地說。
「你怎麼看？」嵐焰忽然問。
「他的記憶還在。」冰很直接地給出答案。
「嗯。我的傷又發作了，他對我還有點不爽。」嵐焰點點頭。
「也許是他身體裡的那個對你不爽。」冰睜開眼，淺藍色的眼睛映著淡藍色的月光。
「他變了。」嵐焰搖搖頭。
「你也變了。」冰看向嵐焰，嵐焰也在看著他。
「他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經歷過死亡，誰都會變。」
「你就沒變嘛，還是又臭又冷的個性。」嵐焰調笑道。
「你也保留有笑著罵人的習慣。」冰說完，躺了下來，享受他第一次與床鋪親密接觸。
「真是的，又睡了。不過我可怎麼辦啊……」嵐焰看了看摟著自己腰的櫻華自言自語道。嵐焰伸手輕輕掰開櫻華的雙手，櫻華忽然睜開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嵐焰。嵐焰心中一顫，那眼神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有很多嵐焰無法理解的東西。
嵐焰輕輕說：「我要躺下來。」
櫻華聽話地點點頭，鬆開嵐焰，等他睡下來，又把手搭上了他的脖子，腦袋靠在嵐焰胸前，很快又入睡了。
「小丫頭。」嵐焰輕輕笑了一聲，閉上眼。五分鐘後，所有人都安靜地入睡了，只有藍月和白月靜靜地向大地撒下她們溫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