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話 危險的交往 文 / 小米粟

    「你們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該起床啦！」

    聽到某高分貝的鬧鐘的叫喚，雪月微微睜開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

    雪月嘟噥了一句：「天亮啦？」

    「你說呢？」嵐焰笑瞇瞇地說，伸手把雪月拉起來。

    「啊！嵐大哥！」雪月這才發現眼前的是嵐焰，而自己昨晚竟然就這麼靠在矓肩膀上，更誇張的是——還流了一大灘的口水……

    雪月連忙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然後找水龍洗臉去了。

    「懶蟲！起床！」嵐焰見雪月走了，又叫第二隻睡蟲。

    「月兒，再來碗蛋炒麵……」矓嘟噥了句話，乍巴乍巴嘴，又睡了過去。

    「還吃！等會我把你烤了！」嵐焰笑罵道，一把抓住矓的後領，把他提起來。

    「老大？」矓睜開眼，見是嵐焰那張笑得很陰險的臉，馬上揮舞四肢想抱住他，可惜，他還被嵐焰提著呢。「老大，你可想死我了！」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

    「你少噁心。」嵐焰把矓扔到地上，微笑著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老大！」矓一下蹦起來，向嵐焰撲去。

    「滾！少得寸進尺！」嵐焰一腳頂住矓的臉不讓他靠近，「洗你的臉去！」

    矓在嵐焰腳底下撿不到什麼便宜，只好乖乖地洗臉去了。

    快樂的旅行繼續著，矓高興地自告奮勇當車伕，拿著皮帶在空中抽得啪啪響，嘴裡高喊著：「駕、駕。」

    雪月忍不住一腳踢開簾布，踹到矓屁股上，將他踢下車，嘴裡罵道：「你少在那裝相，奧雷德（馬的名字……）自己會走！你再多餘地叫喚，我就讓你叫不出來！」

    矓揉揉摔疼的屁股，躥上馬車，嘟噥道：「切，把我的名字給馬，還當著我的面褒馬貶我，這是侵權。」

    「好啊，你覺得不公平是不是？愛莉西雅小姐？」雪月溫柔地說。

    「沒！你儘管呼喚你的馬吧，用多溫柔的聲音都可以……」矓連忙擠到嵐焰身邊乖乖坐好。

    「嘻嘻，矓，你還是當『愛莉西雅』好。」櫻華輕笑道。

    「唉，人長得帥，怕被女人追求，只能隱藏性別過日子了……」矓撥撥頭髮，一副憂鬱的王子樣。

    「啊——」「噗」路上揚起一片泥塵。雪月在嵐焰旁邊坐下，說：「還是正常的嵐大哥最帥。」

    「那個，矓他不要緊嗎？這樣跑很累的。」櫻華看看後邊揚起的灰塵說。「管他呢。」雪月閉上眼睛，眼不見為靜。嵐焰苦笑了一下，早上兩人相靠而睡，那畫面還真是單純而溫馨，現在兩人……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一行人趕了好久的路，從上午走到下午，終於，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

    「鬱悶啊！嘔——」矓一下車就邊吐邊抱怨。

    「好些了嗎？」雪月拍著他的背關切地問。

    「我，肚子空了，嘔——」矓又吐出一口白開水，真的是除了水什麼都不剩了，哪怕胃酸都沒多少了。

    「看來今天只能休息了，放半天假吧，反正現在旅費也湊夠了。」嵐焰無奈地看著矓說。

    「老大，你真好，嘔——」嵐焰見矓的噴吐攻擊射過來了，連忙向後躲閃，拿可是噁心系的高級技能啊！

    「進城！」嵐焰一聲令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城門開去。

    「站住！什麼人？」守城衛兵長長的斬矛齊刷刷地指著這輛怪異的馬車。為什麼說怪異呢？因為車伕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白髮少年，少年似乎並不是車伕，因為他並沒有手持韁繩或者馬鞭什麼的，而他的身邊靠著一把大劍。而少年坐著就和睡著了似的，雙手交叉在胸前，雙目緊閉，彷彿什麼都不能打擾到他。不僅「車伕」古怪，乘客也古怪。一對少年少女坐在車頂上，對著城牆指指點點的。

    少女金髮藍眼，一臉的單純，好奇地問身邊的少年：「嵐哥哥，為什麼他們家的牆要起那麼高啊？似乎比學校的圖書館還高。」

    黑髮黑眼的少年笑得很溫柔，輕輕解釋道：「怕有小偷爬上去唄。」

    「喂，你們什麼人啊？」領頭的一個士兵用斬矛指著冰問。

    馬很乖地停了下來，但冰什麼動作都沒有，仍然坐得一動不動。

    「嵐哥哥，那種長槍好奇怪，似乎和裡特爾的不一樣啊。」櫻華又對斬矛起了興趣。

    「奇怪的是裡特爾的長槍吧。」嵐焰無奈地笑道，「不過這是斬矛，比長槍的戰鬥能力好多了，長槍的斬擊能力可沒有斬矛好。」

    士兵們對這三個人無視他們的行為感到異常鬱悶，領頭的那個似乎是軍官吧，斬矛一杵，說：「現在是我們臧戈城正在準備創聖祭典，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嵐哥哥，什麼是創聖祭典？」櫻華今天似乎特別好奇。嵐焰無奈地聳聳肩，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知道！」矓忽然從馬車中鑽出來，高興地說，興奮得和獻寶差不多，完全沒有剛才暈車的跡象。

    「說！」嵐焰瞪著矓說。

    「是，其實就是聖戰勝利慶典啦！」矓擺擺手說，似乎沒什麼大不了。

    「聖戰？」嵐焰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具體含義。

    「嵐哥哥，你歷史課不聽嗎？聖戰是特蘭大帝未建國前，靠著借來的500聖殿騎士和自己僅剩的1000近衛騎士團與魔龍王率領的100魔龍騎士和上萬魔族大軍戰鬥，最終聖殿騎士全滅，近衛騎士也僅餘14人，也就是後來皇家騎士團的前身。因為是代表神聖的聖殿騎士和代表邪惡的魔族之間的戰爭，所以被稱為『聖戰』。聖戰之後，特蘭大帝深得民心，將壓迫著勞苦人民的各個軍閥、貴族、番王都推翻，建立了特蘭帝國。所以可以說，聖戰，是特蘭大帝意義重大的一戰，也是最艱苦的一戰。」櫻華解釋道，她雖然不知道創聖祭典，但聖戰還是知道的。

    「喂，小鬼，你們也廢話夠了吧，現在馬上走吧，不然我們動手趕了啊！」那軍官說。

    「嵐哥哥，我們走嗎？」櫻華問。

    「不走不走！我要看那什麼創聖祭典！」雪月也從車裡鑽出來，「祭典一定又熱鬧又有趣。」

    嵐焰看了看那幾個手持斬矛的士兵，想了想，問：「請問，什麼是閒雜人等？」

    軍官愣了一下，隨即說：「就是與祭典無關的人。」

    「祭典是我們國家尊貴的開國大帝的重要慶祝節日，那麼就是全國人民的重要節日，我們為特蘭大帝的英勇而欽佩。為了慶祝尊貴的特蘭大帝重要的紀念日，我們身為子民，怎麼能說是無關呢？所以我們也要一起進去參加祭典。」嵐焰跳下車頂，在軍官面前微笑著說。

    「老大就愛拿複雜的話和人繞，繞得人糊塗得口不擇言就過了。」矓小聲和雪月說。

    「可是我們又不是特蘭的國民……」雪月小聲說，卻被矓一把堵住嘴。

    「喂，我們這可算是偷渡的啊！少說點話！」矓壓低聲音在雪月耳邊說。

    「這……」軍官為難了，這次祭典有大人物要來，他們也是為了保障那位大人物的安全所以才採取封城門的方式，但又不能和眼前的少年說明。

    「呀！這不是我們的小嵐嗎？」一個聲音從軍官身後傳來。

    「原來是不良中年康德大叔啊！」嵐焰嘴角抽動了兩下，皮笑肉不笑地說。

    「塞那斯大人。」軍官回頭對康德鞠了個躬。

    「他們不用查了，他們都是皇家騎士團的預備役。」康德指著嵐焰和冰笑道。

    「哈？」嵐焰不明白啥時有了這麼個新封號。預備役？怎麼覺得和民兵差不多。

    「是。」軍官揮揮手，讓士兵退到兩旁，讓馬車進城。

    「小嵐啊，你怎麼現在才到啊？我都在這等了你好幾天了。」

    康德和嵐焰並肩走在馬車前，彷彿叔叔和侄子在親切地聊天，可惜嵐焰的話一點也不親切。「都說不要叫我『小嵐』！真是的，和雷走得近的沒一個好東西。」

    「嘿，嘿！我怎麼能和團長那種惡劣得不是東西的傢伙相提並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很早就收到信了嗎？怎麼現在才到？」康德挑挑眉毛，對嵐焰的話很不滿。

    「路上遇到了某些事，耽擱了。」嵐焰並不想說出死神的事，還有干馬戲團的行當也是。

    「算了，到了就好，團長說，讓你在祭典玩玩，不用那麼急著上路。」康德說。

    「是不是didu有變？」嵐焰馬上問。明明雷在信裡催他們快些上路，現在又叫他們不急，肯定發生了什麼意外。

    「不要想太多，團長只是為你們幾個小鬼的好奇心著想。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保證讓你大吃一驚。」康德神神秘秘地說。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康德成心吊嵐焰的胃口。

    一行人一輛馬車在喧鬧的大街上走著，道路兩旁的民宅到處張燈結綵的，小孩子拿著塑料刀劍模仿著聖戰的戰鬥，說戰鬥有點……只能說打鬥吧。路上還有些穿著重型鎧甲的強壯男子，帶著武器急匆匆地從大街穿過，那應該是傭兵吧。大街上巡視的警備隊端著斬矛，雄赳赳氣昂昂地排隊走過，不知道是維持治安還是檢查祭典準備情況。

    「到底上哪去？」嵐焰有些不耐煩了，他不想老在城裡轉。矓和雪月倒是興奮地東看看西瞧瞧，如果不是被冰看著，他們說不定會加入孩子們的「聖戰」。櫻華緊緊跟在嵐焰身後，但又不敢和嵐焰並肩走。

    康德回頭看了看櫻華，對嵐焰說：「你們倆還沒成親啊？」

    「什麼？」嵐焰大叫出來，不過街上太吵了，沒人注意到。

    「你不是和我兒子比武來決定誰娶她嗎？你贏了又不結婚，佔著茅坑不拉屎啊。」康德大大咧咧地說。

    櫻華聽了臉上直泛紅。

    「你敢說我妹妹是……」嵐焰暴怒地要抽出重劍給康德兩下子。

    「別！我說錯話了！我不該用那個比喻的……我道歉……」康德一見嵐焰亮出重劍，忙賠不是，他可不想被傳說中的「紅蓮魔神」來這麼兩下子，有多少條命也不夠啊。

    「哼。」嵐焰把重劍收回鞘，頭一擺，不去看康德。可是，他看到了另一樣非常可怕的東西，不，那不是東西，是人！

    「小嵐哥——」

    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隨即聲音的主人也一蹦一跳地向嵐焰跑來。那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女孩，大約15歲左右，棕色的長髮在深厚飄動，捲曲翻滾著如同波浪一樣。那雙碧綠的眼珠直直盯著嵐焰，似乎鎖定了目標的獵鷹，可愛還帶著稚氣的臉露出興奮的笑容。小女孩一蹦兩蹦，連嵐焰這樣的高手都避不過（咳，這不是完全沒有避嗎？），就這麼衝進嵐焰的埋身範圍，發動了必殺技——撒嬌。

    「小嵐哥，小敏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小敏啊？小嵐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小敏掛在嵐焰的脖子上，抬起頭看著嵐焰。在矓和雪月目瞪口呆中，櫻華的愁眉苦臉中，嵐焰還能說什麼呢？

    「咦？這幾位姐姐是……」小敏發現嵐焰苦笑著看著矓等人，就奇怪地問。

    「這兩位是我朋友露伊娜和奧雷德。這是我妹妹櫻華。」嵐焰只能無奈地給他們做介紹。矓也暫時只能默認「姐姐」這個身份了。

    「我是敏特-萊因斯古，是小嵐哥的初戀情人。櫻華，叫聲嫂子來聽聽。」小敏看來從小就喜歡裝老啊，明明櫻華看起來比她大啊。

    櫻華眨眨眼，似乎有淚光在眼中閃動了。

    「櫻華，不是的！小敏，你別開玩笑了！櫻華明明比你大啊！再說，我和你又不是什麼特殊關係！」嵐焰板起臉說。

    「對哦！」小敏恍然大悟似的說。就在嵐焰以為她開竅時，她又開口說：「小嵐哥怎麼會有個比我大的妹妹呢？明明以前小嵐哥看起來比我還小的啊。」小敏又看了看嵐焰，繼續奇怪的說：「小嵐哥，你怎麼長得那麼快呀？」

    「我本來就比你大！我今年19啦！」嵐焰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哦哦，原來這樣啊，小嵐哥你成年啦！那我們可以結婚了，我還以為你還沒成年呢。」

    「……」

    眾人一陣沉默，還是矓打破了沉寂：「老大，你要一腳踏幾船啊？」

    「我哪有！」嵐焰無奈地辯駁。

    櫻華閃著淚光看向嵐焰。

    「小嵐哥你還有多少個女朋友啊？」小敏笑著問，完全沒有吃醋的樣子。

    「小敏，你真的是嵐大哥的……」雪月問，她看起來和小敏差不多大，都不過15、6歲的樣子。

    「是啊，人家都把……那個……給他了……」小敏扭扭捏捏地說。

    「什麼？！」雪月和康德都驚叫起來，嵐焰竟然和未成年的孩子……

    「哪個？」嵐焰搔搔頭說，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啊，就是那個啊，那天晚上……」小敏害羞地說。

    「還是上旅館說，大街上說這種東西不好。」康德當機立斷，拖著嵐焰，抱起小敏，直奔旅館。小黑揉著睡眼從馬車中鑽出來的時候，除了漫天灰塵，哪還有嵐焰的影子啊。旅館3分鐘就到了，不是離得近，而是康德的奔跑速度實在驚人。

    康德直接把嵐焰往房間床上一扔，說：「小子，我要替萊因斯古老團長審審你才行，快說，那晚你是怎麼搞定小敏的？」

    「我？什麼搞定？」嵐焰完全摸不著頭腦，又想到櫻華帶著淚光的眼神，更加不知所措了。

    「還說沒有？小敏！」康德從門外把小敏拉進來，說，「那晚怎麼樣？」

    「就是……就是……我把我第一次……」小敏吞吞吐吐地說。

    「聽見沒有，人家把第一次都……你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呢？」康德不等小敏說完就咆哮道。

    「……第一次吻給小嵐哥了……」

    「聽聽，人家女孩多堅強，勇敢地承認這種恥辱，把第一次……什麼？吻？」康德轉頭看向小敏，那眼睛瞪得比銅鑼還大，龍都比不過他的瞪眼技能。

    「是啊，那晚小嵐哥讓我看他的小蜥蜴，我一高興，就親了他的臉一下。」

    「什麼？還是臉？真是的，虧我還那麼擔心……」康德洩氣地說。

    「什麼嘛，原來是那個。在家櫻華都不知親過多少回了……櫻華！」嵐焰一下蹦起來，向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