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話 詭異的氣氛 文 / 小米粟
嵐焰、櫻華還有冰就這麼無言地看著亡靈法師黑魯達加被血紅的鐮刀斬成兩截。嵐焰心中不由得湧出一種淒涼的感覺。櫻華這次出奇地沒有被嚇得昏過去，而是淚流滿面地看著那個手持鐮刀的神秘人。櫻華張開口，可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很想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但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任由著淚水不停地往下灑。嵐焰也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壓力，無論是身體哪部分動一下，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連幾人中單體作戰能力最強的冰也只能緩慢地挪動沉重的步子向前邁進，彷彿兩條腿就如泰山般沉重。
神秘人彷彿沒有看見他們，只是拉上兜帽，收起鐮刀，消失在密林中。骨龍黑眼眶中的紅點彷彿不經意地掃了一下隱在樹木中的3人，也爬進樹林中。
「龍啊！」矓指著天上模糊的影子說，「會是老大嗎？」
「是骨龍！」雪月猛地驚叫起來。
那渾身沒有一絲肌肉的骨架，尖刺林立，不是骨龍是什麼？只有幾根支架的翅膀散發出薄薄黑霧，在骨架的支撐下形成寬大的翅膀，全身的骨刺白森森的，只有背部平整些，而那上邊騎著一個身著黑斗篷的人。
「老大有危險！白狼兄啊！你能不能快點啊！」矓焦急地拍打白狼的屁股。
「嗷唔——」白狼發出一聲抗議，但還是聽話地加快了速度，向骨龍飛來的方向衝去。
「嵐哥哥，我怕。」櫻華現在才表現出對黑魯達加的屍體的恐懼。
「這傢伙，害我們大費周章，不搜刮點戰利品實在對不起自己。冰，你帶櫻華先走，我在這搜搜。」嵐焰將櫻華推到冰的懷裡。
「嵐哥哥，算了吧……」櫻華還想阻止，她一想到那斷成兩截的屍體就覺得心中一陣噁心，胃酸不停翻騰。冰面無表情地用左手環過櫻華纖細的腰枝，將她攔腰提起，轉身向來的方向走去。櫻華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沙包或者什麼物件的，就這麼被簡簡單單地提著走了。
「喂，你好歹用溫柔點的方式啊！難怪到現在還沒人找你告白……」嵐焰衝著冰的背影喊。
冰走後，嵐焰走到神秘人剛才所處的位置，閉上眼睛，獨自站的好久。風又吹來了，樹葉重新恢復沙沙的聲音。嵐焰慢慢睜開眼睛，抽出重劍，猛的往地上一插，隨即蹲了下來，睜大了血紅的眼睛，仔細地端詳著地上的沒一片落葉，鼻子都快貼到地上了。
「呼——」嵐焰重重地吐了口氣，站了起來，「真是的，這的味道可真難聞。那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呢？如果說即使年前傳說的『死神』真的是他，那現在他也該老了啊。難道他也像雷那傢伙一樣衰老緩慢？」
嵐焰搖搖頭，用重劍掀起一大塊土，隨手搭在肩上。「那傢伙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連氣息都掩蓋了。算了，還是看看那老傢伙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嵐焰嘀咕道。
嵐焰走到黑魯達加的屍體旁，用重劍挑開蓋著他臉的兜帽。「哇——」嵐焰一秒都忍不住，馬上轉身吐了起來。「唔唔，難怪那傢伙說他『骯髒』，這還太輕了，齷鹺，噁心，說什麼都不過分。」嵐焰擦擦嘴巴詛咒道。只見那屍體的臉上一蠕一蠕地從右眼眶中爬出幾條肥大白嫩的蛆蟲，頭還一搖一擺地探著路，向嘴巴爬去。「哇——」嵐焰又吐了一次，徹底打消搜索屍體的決定，天知道撩起衣服來還會有什麼噁心的場面。嵐焰看看四周，撿起落在一旁的黑水晶杖，像避瘟疫一樣地轉身溜了。
「老大，你們沒事吧。」矓見嵐焰和冰走回來，櫻華還被冰提在手上，實在很懷疑他們這是幹什麼去了……
「嵐大哥，你們沒事就好。」雪月心中一寬，眼淚差點落下來。
「我們怎麼會有事呢。」嵐焰從冰手中接回櫻華，櫻華只能無言地接受類似行李的傳遞方式。
「剛才我們看到一頭骨龍從天上飛過。我還以為你們被那老傢伙給……不過算了，被他跑掉也是沒辦法的事，那老傢伙腳底摸油，溜得比兔子還快。」矓咬牙切齒地說。
嵐焰淡淡地笑笑，說：「哪會讓他給跑掉，你看這是什麼？」嵐焰從腰上解下黑水晶杖。
「那老怪物的枴杖！」矓這才發現那根杖。
「他死了，死神干的。」嵐焰嚴肅地說。
「死神？！傳說中的『暗夜死神』？！他又出現了嗎？」矓忽然叫道。
「有死神之名，卻無死神之身……可是能力……應該很接近人中的神了……」冰的語氣不再是毫無感情，反而有點激動。
「不說這個了。我們還要趕路呢。」嵐焰打斷這次對話，直接橫抱著櫻華向大道走去。冰仍舊是無言地跟上，但眼睛似乎不再是對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彷彿正在思索著什麼。
「老大和冰老大都怪怪的，你怎麼看？」矓附在雪月耳邊說。
「似乎櫻華姐姐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目光也有些……呆呆的，完全沒有平時的神采。應該發生了什麼事吧。」雪月擔憂地說。
「你們還在幹什麼！快走！」嵐焰在大老遠衝著他們喊。
「是——」矓應道。「走吧，似乎老大心情不好，還是聽話些好。」矓拍拍雪月的肩膀說。
「動什麼動，我不理你了。」雪月責怪道，獨自騎狼而去。
「我招誰惹誰了我。」矓鬱悶地看著遠離的眾人說。
※※※
ri蝕歷19年7月14ri。失蹤了50年之久的「暗夜死神」再次出現，死靈龍王重現熱大陸天空。亡靈法師黑魯達加，被傭兵工會通緝10年之久，仍然從事各種殺人、搶劫委託的黑暗職業者，在這一天起，無法再吸食人血——被死神一擊斬殺。熱大陸謠言紛紛，傳說見到死靈龍王從天空飛過的人都得閉戶10ri，以防亡靈勾魂。耶露沙拉的太陽聖殿總壇派出上百名聖殿騎士和數名大神官在大陸上搜索死靈龍騎士的行跡，並號召大陸各大神殿派出聖職者進行「剿滅」行動。特蘭帝國也派出上千名近衛騎士進行搜索。而亞沙帝國的暴風神殿卻沒有一絲動靜，似乎對於死神的搜索行動沒有一點興趣。傭兵工會開出繼「夕陽的守望者」之後的超級任務：死神擊殺令。賞金高達200萬金幣，比擊殺夕陽的守望者還要高幾十倍。
※※※
碧藍的天空下，卻飛著一隻與充滿清新氣氛的藍天格格不入的骨龍。骨龍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黑霧連成的翅膀張到最大，輕鬆地在空中滑翔，給天空帶來沉重的壓迫感。龍背上的骨骼拼湊成一個龍鞍，一個身著黑斗篷的俊美男子出神地望著西方，黑髮被狂風暴虐地往後拉，一對漆黑的雙眸沒有一絲神采，彷彿在看，卻又沒有在看。
在骨龍身邊還有一個不搭調的景物，或者說，生物。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聖精靈少女，淡黃色的長髮輕輕飄著，似乎高速飛行產生的強風對她沒有一點影響。她的眼睛不像人類或是精靈，沒有眼白——眼眶中全是黑的，只有幾點反光在閃爍。尖尖的耳朵顯示了她們與精靈的親屬關係。聖精靈身上並沒有穿著任何衣物，全身都用繃帶纏繞，從脖子一直纏到腳趾，連手指也不露出來，露出的只有頭和後背，將她的完美的身材顯露無疑。她白皙的後背上伸出兩片奇怪的薄翼，如同透明的薄紗，完全感覺不到像飛行生物的翅膀一樣的力量。薄翼類似三角形，在背後輕輕地飄動著，似乎聖精靈飛行根本不是靠這雙薄翼，只是ziyou地乘風而行。
聖精靈微微張了張粉紅的薄唇，但馬上又閉上了，長長的睫毛也輕輕蓋下。一會兒後，聖精靈慢慢睜開眼，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那聲音溫柔和煦，如同輕拂的微風。「楓，你剛才為什麼不叫他們呢？」
男子回過神來，看了看聖精靈還有些稚嫩的臉，搖了搖頭，神色暗淡地說：「現在也只有你才叫我『楓』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自從我死過之後，我便是死神了，只是帶來死亡和絕望的死神。我沒有資格保護別人，我代表的僅僅是死亡，而不是拯救。」
「可是你救了我啊！而且風神大人的力量在我體內，那是拯救的力量啊！你救的是擁有拯救，擁有與你死亡相牴觸的風之拯救之力的我啊！而且你剛才殺了那亡靈法師不是為了你的……」
男子伸出一隻手阻止聖精靈說下去。「伊芙，我從不打算救人，我那時只是碰巧和你利益一致而已。我已經拋棄了所有感情了。」
聖精靈從背後緊緊抱住男子，溫柔地說：「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一樣愛著你，即使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改變。」
「或許，我不該答應你……」男子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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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之風與死寂的暗的結合嗎？這可能嗎？」一個模糊的人影說。
「我已經見過拯救之風與毀滅的火的完美結合了。」另一個模糊的人影似乎有些興奮地說。
「你個老不死的，整天就愛去玩。你說死神那東西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前一個人影斥責道。
「哈，怎麼能用這種東西來形容你的上司呢？我讓死神出現還不是為了平衡！難道，你嫉妒死神搶了你的位子？」第二個人影壞笑道。
「開玩笑！老子會對那狗屁位子感興趣？死神算老幾，當初不還是個連老婆都保護不了的傢伙嗎！」前一個人影不屑地說。
「哼，你這是不理解『愛』啊！你還有得學呢，不要仗著你老就可以自以為是，算智慧，你還差我一大截呢。」第二個人影繼續和前一個人影拌嘴。
前一個人影沒有再說話，憤憤地甩下另一個人影消失了。
「咳，說不過又跑了。」第二個人影搖搖頭，搖晃了一下，也消失了。
※※※
夜色朦朧，火光輕輕地跳動著，不時暴出辟里啪啦的聲音。圍著火堆坐著的人們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幹著自己的事。嵐焰和櫻華靠在一起，緊閉著嘴，默不做聲。冰躲得遠遠的，在陰影裡不知是打盹還是沉思。小黑和幾隻小獸縮在一起，也不怕熱，就這麼擠著睡著了。矓默默地看著跳躍的火堆，灼熱的空氣直接衝他的臉撲來，把他的臉映得紅彤彤的。雪月看看嵐焰，又看看櫻華，再轉頭看看身邊的矓，實在想不通，平時大家活潑快樂的氣氛到底上哪去了。
「老大，你們說話呀！你們三個從下午就這樣呆，又不吃飯，又不說話的。你不悶我都悶死了！」矓忽然站起來說。
「我沒事。你覺得悶就和小雪說話吧。你就當我們睡著了好了。」嵐焰張開口說，聲音小卻很清晰。
「老大！我求你了，你像平時一樣打我都好，不要再這樣死氣沉沉的！」矓走到嵐焰面前大聲說。
「如你所願。」
嵐焰頭也不抬，左手迅速抽起身邊的重劍，劍鞘準確地點在矓的左胸。矓雙腿無力，就這麼倒了下來。
雪月驚訝地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但圓睜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嵐焰。
嵐焰收回重劍，靠到一邊，輕聲說：「只是讓他睡一會。小雪，把他扶到一邊吧，不要打擾我。」
雪月無聲地點點頭，火堆旁一片寂靜，櫻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有燃燒的乾柴的劈啪聲。雪月慢慢把矓拖到一邊，把他靠在樹幹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下，遠遠地看著嵐焰。
「太奇怪了。」雪月想著，皺了皺眉頭，「連一向待人和藹可親，一臉燦爛笑容的嵐焰都動手打同伴，這，實在不正常。到底在樹林中發生了什麼呢？」雪月想著想著，眼前的火光越來越模糊，漸漸的，她的眼皮就再也支持不了那如同萬噸的重量，雙眼一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