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三話 龍的戰鬥 文 / 小米粟
「怎麼回事？」矓看著漸漸退後的魔獸驚訝地說。
「他們收到退卻的命令了嗎？」梵裡爾單膝跪在地上，巨爪淪為支撐身體的枴杖，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暴風雪似乎變小了。
「大家趕快集中到一起，不然一會就會被凍死了！」矓忽然醒悟過來，大聲喊道。剛才的劇烈運動，矓的身上全是血和汗，現在被風雪一凍，整個人簡直就是被包在冰殼中，每動一下都有冰片碎裂的聲音。
騎士們連忙聚集過來，沒有一個身上不帶傷，但也沒有一個重傷到不能動，因為凡是不能動的都已經被魔獸吃掉了。雖然現在包圍還沒有解除，但是對方似乎也一時不會攻過來。僅剩50多人的騎士們點起火堆，互相取暖，魔獸怕火，這樣至少也可以增加一點安全係數吧。但矓不這麼認為，火也只能保證他們不被凍死而已，要想嚇住魔獸，那是不可能的，那群魔獸連龍之恐懼術都不怕，還會怕火？
嵐焰和冰繼續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雖然敵人已經停止了攻擊，但是這麼圍著他們也無法前進啊。
「上面！」嵐焰把小黑降下，指指面前陡峭的冰壁說。
「明白。」冰點點頭，抓住小黑的腳爪。
小黑四翼一拍，貼著冰壁向峭壁上衝去，映照在光滑冰壁上的影子如同黑夜的鬼魅一般。
「哈——」小黑猛地一拍四翼越上峭壁上方，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站在巨石上的巨龍。
冰在小黑飛上懸崖時就鬆手躍到懸崖上，當他看到那巨龍巨大的身影時，一向鎮靜的他也不由得呆住了。
「小白？不，不是。」嵐焰皺起眉頭。
那是一頭巨大的白龍，湛藍的雙眼凶狠地盯著冰，尖利的牙齒上下咬合著，嘴中的呼吸經過牙縫發出「嘶嘶」的聲音，遇到冷空氣又化為縷縷白煙。巨龍的身體比小黑大得多了，站起來就足有十多米高，只有12米的小黑根本就不能比，那頭巨龍甚至比皇家騎士團的那幾位的巨龍都要大。巨龍的頭上也蓋著骨甲，兩根如同尖刺一般的龍角從骨甲上伸出。而且從腦後的延伸甲板可以看出，那骨甲甚至比小黑的還厚。巨龍的脖子上並沒有像小黑一樣有骨甲，而是像蛇一般，潔白柔軟，但仔細一看，那龍皮上還是有許多細小的鱗片覆蓋著的。巨龍的胸部被厚厚的骨甲保護著，背後一對巨大的翅膀，似乎也有鱗片覆蓋。巨龍的腹部也沒有骨甲，粗大的雙腿支撐著巨大的身體。
「哈——」巨龍忽然展開雙翼，身體前傾，血盆大口冒著濃濃白煙向冰咬去。
「小心！」嵐焰驅動小黑向冰衝去。
「斬！」
小黑迅速穿插到白龍與冰之間，雙抓將冰抱起。嵐焰雙手握劍，靠著小黑的速度向白龍前伸的脖子斬去。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劍從鱗片上劃過，擦起一連串的火星。
「嗷——」白龍痛苦地擺動著脖子，將山壁撞得巨石迸裂。但巨龍的脖子上只不過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藍色的血液從傷口滲了出來。
「好可怕的防禦力！」嵐焰騎著小黑離開白龍好大一段距離，繞著白龍轉著圈。嵐焰的雙手在剛才的一碰之下，已經震得雙臂全是血，上衣的袖子被劇烈的震動和風壓撕成碎片，雙手像是被無數刀刃劃過，道道傷口在滲著鮮血，巨劍也幾乎拿不住了，現在再和白龍戰鬥，他根本無力再施一擊。被小黑掠走的冰現在還處在失神狀態，彷彿靈魂被抽離了一般，呆呆的，寒風怎麼吹都無法讓他清醒過來。
「吼——」白龍引頸咆哮，整個山峰似乎要被它的咆哮震塌一般，大地在顫抖，山石四處飛滾，暴風雪也似乎被這一吼嚇得完全停止了。
小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冰放下，向白龍飛去，被這白龍吼兩下，非發生雪崩不可！嵐焰必須保護大家，尤其是櫻華！
小黑張口一顆黑炎彈向白龍噴去。黑炎彈如流星一般向白龍撞去。
白龍忽然停止了咆哮，巨大的雙翼一拍，閃過了黑炎彈，黑炎彈的爆炸騰起重重煙霧。
「什麼！」嵐焰來不及讓小黑剎車，小黑仍然向白色煙霧衝去。
「嗷——」一道高壓水柱衝破煙霧直擊小黑。高濃度的水以極高的速度衝向小黑，完全沒有被冰雪凍住，只有幾顆水珠脫離水柱範圍，凍成粒粒冰晶落下。
「閃！」嵐焰命令道。小黑四翼猛拍，閃向左方。
可是！煙霧忽然被強風驅散，白龍直直衝向小黑躲閃的方向，彷彿早就料到小黑會有如此動作。
「小黑！」嵐焰焦急地叫道。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兩頭龍重重地撞在一起，顯然，那頭身長足有25米的白色巨龍更佔優勢，小黑顯得瘦弱的身軀被撞飛了出去，骨甲的碎片向地下墜落。
嵐焰用力抓住小黑背上的骨甲才沒有被劇烈的震動甩飛，但猛摳在骨甲上的手掌鮮紅的全是血。
「小黑，不要緊吧？」嵐焰關切地問，完全不理自己身上的傷。
小黑搖搖頭，血紅的雙眼繼續鎖定那頭白龍。
「它竟然能估計我們的動作。難道它真的是小白？不可能，小白沒有那麼大，就算是像小黑一樣長大了，但外貌變化也太大了。」嵐焰自言自語道。
「那麼，我們就來較量一下吧！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嵐焰大喝道。
小黑穩定身形，繼續向白龍衝去。
白龍的脖子忽然鼓了起來，那凸包一直向上移動，流到嘴中，似乎有藍色光線從牙縫間洩露出來。
「黑炎彈！」嵐焰不等白龍吐出那一招，直接命令小黑使用發動速度明顯比較快的黑炎彈。
「嗷——」幾乎同時，兩顆巨大的球狀物，一黑一藍，狠狠地撞在一起。
「轟隆——」雖然藍色能量球比較大，但是和黑色火球相撞時，兩個球都爆炸了，炸出濃濃白煙，所有的視線都被白煙吞沒。
白龍沒有遲疑，直接向白煙衝去。
「崩」的一聲巨響，小黑拖著白煙被撞了出來，骨甲碎裂得更厲害了，眼眶上的裂紋中滲出血來。
「咳咳，那傢伙果然看穿了我們的行動。」嵐焰咳出兩口血喃喃道。
嵐焰考慮的攻擊模式有兩種，直接從煙霧中突破，或者用煙霧阻擋敵人視線然後繞到背後攻擊。顯然敵人只要仗著自己體型優勢，衝進煙霧就可以破解任意情況。是個難纏的對手，嵐焰想。
「身體快要支持不住了，要孤注一擲嗎？」嵐焰問小黑。
小黑沒有回答，直接就向白龍衝去。
「嗷——」白龍也衝了上來，剛才兩次衝撞，它的骨甲也出現了裂紋。
兩頭龍互相噴吐著，躲閃著，高速地接近。
就在兩龍要相撞時，小黑忽然調整身體，四翼同時向前下方扇去，身體猛地向上飄起。白龍驚訝地收回本打算往右邊蕩去的脖子。可它現在完全暴露在小黑身體下面。
「彭」小黑重重地撞在白龍背上，將它推向地面。
白龍也不弱，巨大的身體用力一翻，將體長只有它一半的小黑用翅膀拍開，兩頭龍一起向地上墜去。
「嗷——」白龍張口咬向小黑的脖子。
小黑四翼用力撲騰，但是身體已經失去平衡，只能稍稍躲開一點，右肩骨甲被白龍尖利的牙齒咬穿，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小黑的眼睛爆發出血紅的光芒，張開嘴要向白龍的脖子。藍色的血液沿著小黑的牙根流出。白龍哼了一聲，就是不鬆口，反而要得更用力了。小黑肩部的骨甲發出清脆的爆裂聲，裂紋一直延伸到胸部骨甲。
兩頭龍糾纏在一起，重重地墜到地上，將嵐焰狠狠地拋了出去。
「轟隆——」沖天而起的雪塵將兩頭龍的身體掩蓋，但持續翻騰的雪塵說明，在雪的屏障那邊，兩頭龍還在展開激烈的肉搏。它們放棄了龍自豪的飛行能力，強大的魔法能力，僅僅靠著爪和牙進行最原始、最激烈的戰鬥。骨甲碎裂的聲音、骨頭折斷的聲音、撕咬、吼叫。
「怎麼會這樣。」嵐焰艱難地想從地上爬起來，可剛一用左手撐地，手臂就傳來揪心的疼痛——手骨斷了。
「住手——！！」冰發出貫注全力的喊聲，喊聲壓過了兩頭龍憤怒的吼叫。
安靜，懸崖上安靜了下來，只有風刮過山谷的呼呼聲。大風將層層雪塵吹走，兩頭龍的身影出現了。它們全身是傷，連白色巨龍的骨甲都有多處粉碎，露出裡邊的血肉。藍色和紅色的血液來不及凍結，雪地呈現出三種不同的色調。
兩頭龍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冰。
冰手上沒有武器，大劍和刺劍都插在腰間的劍鞘中。風吹動著他前額的劉海，他的臉顯得特別陰沉，那雙藍色的眼珠現在淡得幾乎和眼白一樣顏色。
「回來吧，像你這樣打架多失禮啊！」冰的語句中似乎有些怒氣。
小黑聽了一愣一愣的，眼睛血紅的光芒也褪了下來，迷茫地眨了眨眼，又看看嵐焰。
嵐焰聳聳肩，示意小黑不用管那話的意思。
但是白龍有了反應，它一擺頭，無數尖銳的冰錐從它口中射出，直直朝冰的方向刺去。
「危險！」嵐焰不顧自己的身體，右手拖著巨劍擊落幾根冰錐，但是冰錐的數量還是很多，仍舊向冰刺去。
「嗷——」小黑憤怒地吼叫道，準備向白龍撲去。
「不要！」冰大喝一聲制止道。冰錐劃裂了他的衣服他的臉頰，無數傷口出現在他身上，但沒有一根冰錐刺在他身上，都劃著他的身體而過。
「小白，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能把你認出來。回來吧。」冰的語氣中似乎透著溫柔。
「嗷——」白龍用力晃著腦袋，痛苦地吼叫道。
小黑用力朝白龍撞去，將白龍撞向山壁。「轟隆——」巨石坍塌，將白龍的身體埋住大半，只有頭還露在外邊。
小黑張口就冒出一連串的龍語，聽得嵐焰稀里糊塗的，似乎小黑不是在念龍語咒文啊，語速非常快，還配合有小黑各種各樣的動作，比較起來像罵人多一些吧。
白龍愣了一下，也用龍語回答，但它的語速慢得多，也沉穩得多，像一個歷盡風霜的老者。
小黑仍然是用很快的語速說著。兩頭龍用不同的語速對話著，說了很久。最後，白龍寶石一般的藍眼睛暗淡了下來，高傲的頭顱也低了下來。
「談判完了？」嵐焰拄著巨劍站在冰身旁。
白龍抬起頭，用幽怨而無奈的眼神看了看冰。它用力動了動身體，但巨石壓住了它的翅膀。小黑驕傲地用龍語說了句話。但白龍理都不理他，繼續用自己的力量頂起巨石。小黑無奈地搖搖頭，走上前幫白龍搬開巨石。
白龍從巨石堆中爬了出來，動了動似乎有些不靈活的翅膀，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從它腳下展開，藍色的光芒在魔法陣邊緣流動。彷彿一堵無形的牆將嵐焰和小黑推開，冰慢慢走向那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魔法陣。
「嗷——」白龍對天長嘯，藍色魔法陣周圍的光芒更盛了，嵐焰和小黑根本無法看到魔法陣內的情況。
「契約嗎？」嵐焰想。好不容易又見到了自己的朋友，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跑掉，哪怕是綁！也要把他綁走！嵐焰心中念叨著，但是他或許忘了，那是25米長的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