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二話 斬斷一切之劍 文 / 小米粟
焰睜開眼，身體馬上傳來疼痛的感覺，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痛。不右手沒有這種感覺，連存在感也沒有。右胸的孔似乎將手臂的神經切斷了。風灌過胸口，沒感覺。
看來我的身體機能還有切除損壞部分的影響功能啊。焰無奈地想。
櫻華仍然撲在他身上痛哭，溫熱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服。
「哭什麼，傻瓜，我沒事。」焰輕笑道。
櫻華抬起淚水漣漣的臉蛋，驚訝地看著焰。
「我還沒死啊。」焰笑道。
「嵐哥哥！太好了！」櫻華破涕為笑，緊緊摟住焰。
「怎麼回事！？」櫻華的手觸到了焰背後的孔，驚訝地叫道。她趕緊鬆開焰，認真查看那個傷口。傷口已經止血了，但是刺成對穿的胸口仍然透著光，無數紅色的火元素在傷口中穿梭，形成一道道紅色的管道。
「似乎暫時還死不了。」焰無奈地笑道。他輕輕推開櫻華，坦然地看著對面一臉驚訝的嵐。
「你還沒死啊。」嵐恢復了冰冷的表情，淡淡地說。
「肺穿孔而已，還死不了。」焰左手一招，巨劍飛到他的手中。焰拄著巨劍艱難地站起來，櫻華想上去扶住他，但被他伸手拒絕了。
「嵐哥哥，你們別打了！」櫻華傷心地說。雖然焰沒有死她很高興，但是以現在的狀態兩人開戰的話，焰生還的概率實在很低。
「不行啊。」焰搖搖頭，「我們之間終究還是要做個了斷。不把他的的心破壞我永無寧日。」
「笑話。」嵐冷哼一聲，卻沒有笑，「你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來吧！」他說完，長劍指向焰。
「櫻華，你離遠點，這次的戰鬥可不一樣。」焰低聲說。
「不！我不走！除非你們倆住手！」櫻華堅定地說，全身籠罩在七彩的光輝中，神聖而美麗。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從來沒騙過你，不是嗎？」焰微笑道，左手舉起了巨劍。
「可是……」櫻華想了想，最後還是離開了戰場，回到石洞口，焦急地看著兩人，心中暗下決定，不管誰下殺手，她都會第一時間衝出去。
「好，那麼接下來是……赤龍！如果你聽到就回應我吧！釋放你的力量！」焰大聲喊道。就在他話音剛落，手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幾乎讓他握不住劍柄。巨劍顫抖著，從劍柄到劍尖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原本樸實無華的黑色劍刃如同被刷過一樣，變成了閃亮的鮮紅，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劍的護手也伸出兩片帶鋸齒的護翼，保護的範圍更大了，巨劍的劍刃從劍柄處開始出現了一條1米長的空槽，似乎也是一把劍刃的形狀，空槽中跳躍著燃燒的火焰，如同歡快的小精靈一般，不停地變幻著形狀。
「你終於知道『真名』了嗎？」嵐低聲說。
「是的，托你的福。」焰輕笑道。
「那麼來吧！」嵐一甩長劍，周圍形成一層螺旋上升的黃色氣壁。晶瑩的光點隨著氣流散發到空中。
「我來了！」焰大吼一聲，單手拖著巨劍向嵐衝去。
「半死不活的殘廢還敢賣弄速度？」嵐不屑地說，同時雙腳一動，帶著黃色的氣流向焰衝了過去。
「你是風，我是火，速度我怎麼可能比得上你呢。」焰忽然雙腳爆發出可怕的蹬力彈向側面，閃過如同龍卷一般的衝擊。「但是！火借風勢！不要忘了！」焰用力橫掃巨劍，巨劍和空氣摩擦竟然燃起熊熊火焰，火焰像波浪一般離開巨劍向嵐衝去。
「分散的力量是沒有用的！」嵐身體猛地下沉，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身體，但他仍然在地上滑出好幾米，揚起的灰塵被氣旋帶向空中。「風牙！」嵐大喝道。長劍被一陣旋風席捲而過，通體化為淡黃色。嵐一拉長劍，從下往上斬，彷彿長劍是一根指揮棒，他周圍的氣旋離體而出，向那火焰的波浪撞去。氣旋旋轉著往裡收縮，最後變成一個小型的龍卷。
火浪和氣旋相撞了。無聲無息，而著的碰撞沒有任何氣勢的對撞，也沒有能量的溢出，旋風把火浪吞沒，火焰被氣旋帶得不停旋轉。
「死吧！」嵐瘋狂地叫道。
帶著火焰的旋風繼續向焰衝去。
「現在要做到的是……」焰嘀咕著開始移動，速度比剛才又提高了。但旋風如同他的尾巴一般跟著他移動起來。
「斬！」焰繞過旋風向嵐衝去。
「噹」清脆的碰撞聲，紅色的和黃色的光芒交替閃耀。
焰一擊不成馬上脫離，雙腿一蹬向側面彈去。
「切！」被剛才巨劍的猛擊撞得飛開的嵐剛穩住身型，身體馬上蕩出一層氣旋，高速向焰衝去。
就在這時，剛才還在追著焰的火焰龍卷竟然向嵐衝去。
「不可能！」嵐驚訝地看著迎面而來的龍卷喊。躲避是不可能的了，判斷後，他果斷地橫過長劍護住身體要害。旋轉的風如同高速切割的電鋸和長劍劇烈摩擦著，金星四濺。
「看劍！」剛才還在退後的焰剛一著地，馬上又彈了回來，巨劍舉到右肩後，隨時可以放出這猛烈的一擊。
巨劍切開了龍卷，火浪再次離開劍刃向嵐衝去，失去旋風束縛的火焰也在這一劍的推動下向嵐衝去。
（「喀嚓喀嚓」一個小型人偶走到畫面正中，用手中的小棍敲了敲屏幕。
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本周現場報道火與風的戰鬥，對於龍卷為何失去控制的原因我們可以做如下分析：因為兩劍對撞而造成嵐分心了，失去精神控制的龍卷變成了無主的能量，因此遵循自然規律往低氣壓處運動。而高速移動的物體可以造成氣壓減小，因此龍捲向移動得快的嵐衝去。這一切都是焰計劃好的。本周知識講座到此結束，謝謝。請大家繼續收看精彩的……）
「唔……」嵐連忙用長劍和手臂護住要害，但是手上、身上都有多處燒傷，白色的衣服也被燒得多處焦黑。
「誰說以前世界的知識沒用的？這招火焰漩渦怎麼樣？」焰笑道。
「你就得意這麼一回吧！」嵐咬牙切齒地說，同時放低重心向焰衝了過來。
「當——當當——當——」毫無規律地打擊，焰對嵐快速的斬擊毫無辦法，似乎同時有好幾道劍光從不同方向斬來，空中頓時爆發出絢麗的火花。
「為什麼你一定要殺我？」焰皺著眉頭問。強烈的風壓使他說話有些困難。
「你不是也很想殺了我嗎！我們本來就是不能共存的！」嵐嘶吼著，手中的長劍舞得更快了，高速的斬擊甚至給予長劍不亞於巨劍的力量。
「你不是沒有記憶嗎！為什麼你能知道我的存在？」焰繼續問道。手中的巨劍無論是劍刃、劍柄還是護手全都是阻擋敵人進攻的盾牌，幸好兩把劍的製造工藝異常完美，不然在如此巨力碰撞下，兩把劍都會裂成碎片。
「有人告訴我的！而且就像櫻華能感應到你的情緒一樣，我也能！有時甚至可以知道你想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不是我！」嵐瘋狂地叫道，扭曲的面容就像地獄的惡鬼，血紅的雙眼佈滿了血絲。
「那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啊！為什麼要強求我的呢！」焰在那瘋狂的攻擊下漸漸處於劣勢，只能依靠後退躲過好幾次瞄準要害的攻擊，身上也多出了好幾道傷口。
「我就是你，我們是矛盾的共存；而你我又是矛盾的個體！我當然想有自己的人生！但是靈魂並不屬於我！它一直記掛著櫻華！這樣的心情你知道嗎！」嵐歇斯底里地叫道，手中的劍化成了萬道光芒，黃色的光暈籠罩了他全身。
「我明白……」焰咬緊牙關，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壓迫的風壓讓他連呼吸都很困難。
「你怎麼會明白！」嵐怒罵道，「你這虛偽的傢伙！只會說漂亮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嵐用力一劍竟然將焰逼退好幾米，巨劍險些被震落。
嵐喘了口氣，大聲說：「櫻華！你也聽聽，聽聽這個虛偽的傢伙想些什麼！」他頓了頓，繼續說，「你這傢伙喜歡櫻華對吧！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喜歡，對吧！」
焰單手拄著巨劍，緊咬下唇，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右胸的傷口似乎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回復著。
「你喜歡她，不是像哥哥喜歡妹妹一樣，而是希望佔有她，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不允許任何人碰她，沒錯吧！」嵐大聲說道，但他並沒有給焰回答的時間，他又繼續說，「你想和她在一起，但你又欺騙自己，說這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但是！你很想摟著她，想抱著她，想親吻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說到這，焰的臉上一片緋紅，但是他沒有反駁，因為嵐說的是實話。櫻華呆呆地看著焰，她從不知道焰的心裡竟然會這麼想，明明他一直都刻意避開自己，心裡卻……
「你想這麼做，但你沒有這麼做，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櫻華的兄長，拒絕櫻華的要求，明明你自己也很希望這樣，難道你不虛偽嗎！！這樣讓兩個人都痛苦是為了什麼！！」嵐的身上湧起可怕的氣勢，黃色光暈更大了，風在這空曠的山上亂躥，將兩人的頭髮、衣服吹得隨風亂舞。
「我明白了。」焰點點頭，閉上眼睛伸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睛，紅色的瞳孔顯出不一樣的氣勢，和嵐的氣勢形成勢均力敵之態，「你希望能取代我，取代虛偽的我，你想讓你自己干想幹的事……好吧，這一切，都將由我斬斷！！」
焰拖著巨劍向嵐衝去，幾步的距離彷彿到天邊那麼遙遠。嵐一咬牙，雙手握住長劍向焰劈去，沒有招式，也沒有理智。長劍似乎切開了風，氣流相撞發出可怕的爆鳴聲。焰的身體向右傾斜，左手將巨劍向右上方揮去。
「噹」清脆的撞擊聲，長劍被高高挑起，打著轉飛向空中。嵐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焰，雙手被震得不停打抖，連退了好幾步。但巨劍也穩穩地隨著他後退而前進，只逼他的喉嚨。
「你就是為了讓我放棄速度優勢和你力量對撞才說那番話的嗎？」嵐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鎮靜的語氣完全沒有悔恨和害怕，即使巨劍就頂著他的喉嚨。
「不。」焰將巨劍放下，輕輕呼喚道，「櫻華。」
「嗯？」櫻華本來見到焰將巨劍指著嵐的喉嚨，連忙跑了過來，但聽焰一叫，腳步停了下來。
「十九年了，對吧。」焰似乎在自言自語。
「對。」櫻華點點頭，慢慢地走了過來。
「折算成以前的時間就是29年了吧，再加上以前的19年，擁有48年的記憶，原來我有那麼老啊。」焰似乎很輕鬆地說，「小黑，我們是好朋友吧，永遠都是，對吧？」
「唔。」小黑點點頭。
「那麼，」焰推後了兩步，將赤龍拋到嵐的腳下，脫手的赤龍變成了樸實的黑色巨劍，「那麼，他就是我，以後也請你好好幫助他。」
「嵐哥哥！你幹什麼？」櫻華吃驚地叫道，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之間確實只需要一個。剛才我看到山洞中發生的事了，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櫻華的。你擁有的是風之力，是拯救的力量，如果你將心偏向它，就能發揮最強大的力量，只要你放下仇恨。不過你也沒什麼好恨的，除了我，對吧。」焰自嘲地笑笑，「我活了那麼久，也該夠了。過去的19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好好保護櫻華。來吧，用那把劍做個了斷吧。」
嵐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本希望雙方能殺得精疲力竭，直到一方死亡。可是現在，自己戰敗了，對方卻把武器扔過來……
嵐彷彿失去魂魄一般，機械地撿起巨劍。巨劍在一陣黃色光芒中變成了風牙長劍。他迷茫了，殺？這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