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話 短暫的休息 文 / 小米粟
「果然……」奧拉哈發出呢喃的聲音，靠在嵐的背上。
「或許你還是表現為我的性格更好些，至少不會有這些多餘的感情。」嵐小聲說。
「其實我更喜歡焰的性格。我一直想讓自己的性格固定下來，但是我做不到。」奧拉哈模模糊糊地說。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體質？」嵐開口問道。
「很可怕是嗎？」奧拉哈自嘲地笑道。
「不……」嵐有些拘束地回答。
「能看到接觸的人的靈魂，能複製下附近的人的性格，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沒有秘密可言，多麼黑暗的記憶我都可能看到。」奧拉哈小聲說。
「你也很痛苦吧。」嵐眉頭跳了跳。
「不，窺視別人的靈魂很有趣。」奧拉哈微笑道。
「……」嵐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無法判斷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我並不是精靈。」奧拉哈忽然攔腰摟住嵐，把臉湊到嵐耳邊說。
「是嗎？」嵐沒有吃驚，因為擁有這樣體質的精靈也太詭異了。
「我是動物靈。本來我就不是魔精靈的聚集物，而是不知道哪來的動物靈和風元素的集合物。但我還是出生了。」奧拉哈微笑道。
「哦。」嵐隨口回答，不管什麼魔精靈還是動物靈的，總之這和他的存在不牴觸。
「你猜我是什麼動物？」奧拉哈笑著問。
「狐狸。」嵐幾乎是立刻回答道。
「正解。」奧拉哈微笑道，「而且我是水之神的巫女之一，代表和諧的那部分。」
「……」嵐選擇繼續沉默，等待奧拉哈的說明。
「很矛盾，對吧。現在的性格大約就是那狐狸的吧，可能就算是我本來的性格了，但是經常會被其它性格覆蓋。和諧之力在我身上的體現就是和對方達到協調的性格，也就是對方期望的性格，使對話能以最協調的方式進行，雖然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主選擇，但是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被迫配合別人的性格。所以我和你的對話大部分是純理性的。」
「似乎是的。」嵐認同地點點頭。
「我無法控制這力量，後來甚至發展成和對方的靈魂同調，進而觸摸對方的靈魂。狐狸本來就是有很多種面貌，所以我的身體也可以表現出多種性格。」
「其實不是很理解。」嵐實話實說。
「那麼我是狐狸哦，你能理解吧。」奧拉哈媚惑地一笑，說。
但是嵐仍然看著前方，什麼話也沒說。
「你討厭我嗎？」奧拉哈問道。
「我不喜歡你，但也不討厭你。」嵐平靜地說。
「謝謝……」奧拉哈身子忽然軟了下來，無力地靠在嵐的身上。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持續了一天，直到夕陽西下。
「我們還要進鎮子嗎？」嵐看著遠方模糊的房子問，他現在覺得像奧拉哈這樣活了那麼久，而且能從他人經歷攝取知識的存在應該能有比較好的意見。
「隨便。」奧拉哈似乎又變回了理性、安靜的性格，「那個吸血鬼應該已經摸清你的前進路線了，那麼他應該會在你的必經之路等待你，而不會選擇在後邊追這樣愚蠢的行動方式。」
「是嗎，但是我覺得他就有這麼愚蠢……」嵐小聲念叨。
「但是現在的他不會，他的存在足以產生影響我性格的波動，在很遠我就能感覺到。從今早的感應上，他應該不會是個愚蠢的人。」奧拉哈解釋道。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至少我們還有幾天安穩覺，但是未來……）
奧拉哈沒有繼續想下去，她的表情也是一成不變的冷靜。
「那麼還是休息一下吧，你應該也累了。」嵐的口氣似乎軟化了，透出一絲溫柔。
「你不需要考慮我，我是你的妻子，一切聽你的。」奧拉哈用冷淡的語氣說。
（為什麼你的溫柔不會對我產生影she呢？這樣的性格讓我很難表達我的想法。）
嵐並不知道奧拉哈想什麼，他的腦子裡只有今早的戰鬥。艾爾最後用繭包住自己，明顯不是為了防禦，那長鞭一開始的攻擊足以擋下奧拉哈和加路的連擊，那麼後續攻擊明顯可以輕易打倒嵐，但是嵐還是衝進了繭中。但是高壓縮的崩龍之旋竟然毫無影響，可見艾爾的能力之強。但隨後嵐攻擊失敗後，艾爾並沒有追擊，只是將自己包在繭中。還有那眼神……
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是對我失去興趣了嗎？）
嵐用力搖搖頭。
（失去興趣最好，讓一個變態惦記著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那傢伙的能力怎麼會提高那麼多？）
「他應該是解放了自己的力量。」奧拉哈忽然說。
嵐和奧拉哈在鎮口下了坐騎，風王結界隱藏了機械狼的身影。
兩人手挽手向鎮子走去，如同親密的情侶，不過兩人的表情和動作完全不搭調，一臉的淡漠，沒有一絲甜蜜的樣子。
「解放？」嵐小聲問。
「從你的記憶看，是那個吸血鬼從嵐焰的身體採來的血構成了你。」奧拉哈平靜地說。
「沒錯。」嵐已經習慣了奧拉哈窺視他的記憶了，秘密，對奧拉哈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我以前看焰的記憶，也就是嵐焰的記憶和他在這個世界的記憶，他並沒有見過那個吸血鬼，只在穿越世界的通道中見過一個四翼的生物。從他當時的判斷看，他誤以為是四翼黑龍，但我想應該是那個四翼的吸血鬼，除此之外，沒有其它機會了。」
「也就是說，他是有能力進入通道的級別？」嵐的眉頭皺了起來。
「……」奧拉哈抬頭看著前方，什麼話都沒有說。
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
「喲∼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一個皮膚稍黑，銀灰色長髮束在腦後的少年興奮地沖嵐和奧拉哈打招呼道。他大概17歲左右，灰色的瞳孔和發se差不多，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
嵐隨意瞥了一眼那少年，隨後扭頭看向奧拉哈。
奧拉哈沒有說明什麼，只是衝著那少年微微頷首，道：「好久不見。」
「哎呀，說是這麼說，怎麼一點表現都沒有啊。不過，嵐焰啊，你怎麼都不理我啊。」少年微笑著對嵐說。
「你是誰？」嵐平靜地說。
「……」少年如石化了一般，呆立當場。
「他不是嵐焰，是嵐。」奧拉哈解釋道。
「不是同一個人？」少年驚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離，「我怎麼覺得一模一樣啊。」
嵐乾脆不理他，直接拉著奧拉哈向前走去。
「你們！」少年這才發現兩人的手還拉著。
「有什麼事就快說。」嵐停下腳步。
「這個……」少年指著兩人牽著的手說。
「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就離我遠點。」嵐皺著眉頭說。
「怎麼性格差那麼多，明明兩人看起來很像……」少年小聲嘀咕道。
「我和他是絕對矛盾的存在。」嵐瞪著少年說。
「我名叫伊拉諾。怎麼說我和奧拉哈也是以前的同伴嘛，你就這麼無情，好歹也讓我和她敘敘舊嘛。」少年伊拉諾理直氣壯地說。
「哦。」嵐鬆開奧拉哈的手獨自向前走去。
「那麼簡單……」伊拉諾目瞪口呆地看著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就是這樣的。」奧拉哈也看著嵐的背影說。
「既然如此我們去玩吧！」伊拉諾高興地笑道。
「去哪？」奧拉哈看了看周圍。小鎮不算很大，不過隨著夜幕降臨，大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散步。」伊拉諾拉著奧拉哈的手向人群中擠去。
嵐的感官全開，周圍的所有動靜都掌握在他的腦海中，所有人都沒有異常，既沒有吸血鬼也沒有下僕。
「很好。」嵐自言自語地說，「不過是不是人太多了……」
他周圍的人已經多了起來，這樣下去加路就不能靠風王結界隱藏了。
（要趕快找個地方停宿下來。）
嵐看看四周，最後決定在一間小旅店住下。
下了決定就執行，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老闆住店。」嵐將兩枚銀幣拍在桌面上。
「客人您要單間還是雙人間？」老闆獻上諂媚的笑容問。
（單人還是雙人？似乎這幾天以來都是兩個人的……對了，她不在……）
「單人。」嵐回答道。
「那麼您到二樓左邊最裡的那間吧。」老闆拿出一條鑰匙交到嵐的手中。
嵐接過鑰匙，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向樓上走去。
「好奇怪的風。」一個客人咕噥道。不過不止他一個人感受到，嵐所過之處都吹起一陣怪風，似乎從他身後向外捲去。
「風系魔法師？」一個靠在牆邊不起眼的角落的男人微微睜開眼睛瞄了嵐一眼。
「咕∼」嵐躺在床上，肚子發出不爭氣的聲音。
（好像今天還沒吃飯，買飯的人不在了……）
仰望沒有任何修飾的天花板，窗邊的櫃子上也沒有鮮花一類修飾的物品。
（真是個簡陋的旅店，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床鋪不大，和房間的格調類似，基本上是能夠剛好保持住宿的最低條件吧。
（也就是說客房服務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自己下去吃飯。）
嵐翻了個身，最後決定不去吃飯了，他的體質撐幾餐沒問題，明天再去買吧。
……
「彭——」
「很漂亮吧。」伊拉諾微笑道，空中炸開的火光映著他燦爛的笑容。
「嗯。」奧拉哈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和焰很像。」
「焰？那是誰？」伊拉諾奇怪地問。
「就是嵐焰。」奧拉哈微笑道。
「哦∼原來是他，他和那個嵐什麼關係？」伊拉諾眨著灰白的眼睛問。
奧拉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伊拉諾。「沒什麼關係啊，就是長得一樣而已。」奧拉哈不想告訴伊拉諾太多牽涉到世界、吸血鬼、改造人之類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樣啊。其實……奧拉哈……」伊拉諾忽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什麼？」奧拉哈側著腦袋問。
「關於那件事，我考慮了很久……」伊拉諾彆扭地看向一旁。
「哦。」奧拉哈隨口應道。
「我下定決心，我果然還是愛你的！我相信這點，所以，請和我結婚吧！就算你的那種能力……」
「我已經是嵐的妻子了。」奧拉哈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個事實。
（妻……子……！！？？）
伊拉諾感覺一陣涼意從腳底滲到頭頂，彷彿世界變成了一片灰白，繽紛的色彩離他而去，渾身像是僵硬了一般，再也無法動彈。彷彿聽到什麼碎裂了一般，伊拉諾感覺自己碎成了無數的石塊，毫無美感地堆積在地上，涼颼颼的風揚起一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