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話 實話 文 / 小米粟
「其實,這個世界現在面臨一個可怕的威脅。」矓一本正經地說,表情嚴肅,聲音帶著一點神秘感。
「嗯?」
表示疑問的不是狼王,也不是在場任何一個狼人,而是在一旁坐著的亞瑟。這個忠誠的人類騎士一直保護著使節團的安全,雖然嵐焰等任何一人都有不輸給他的力量,但是他仍然忠心耿耿地執行著他的任務。但是現在,他似乎聽到了任務外的事情,與使節團原本說的友好交流不同的消息。
「不要那麼快表示懷疑,聽我說。」矓轉頭平靜地對亞瑟說。
亞瑟尷尬地點點頭,閉上嘴,認真聽矓的說明。
「其實,我們這次出來,是打著和獸人國締結友好盟約的名義而來,而另外的一個目的就是,通知你們,大陸上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東西,那就是機械生命體。」
「噢!」狼王發出「原來如此」的感歎。狼人們發出細小的喘息聲,相互間對視了一下。
「不可能!機械生命早在一萬年前就不存在了!」蒙扎可發出失禮的喊聲。
「但是它們確實出現了。」梵裡爾用低沉的語氣說,「我到達特蘭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雖然對外聲稱是遇到魔獸襲擊,但是以我們狼人的勇士,再怎麼樣也不會被打到全軍覆沒吧。但是我們確實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那些機械生命……」梵裡爾沒有說下去,悲痛爬上了他的臉,那張人類的臉比狼的臉更容易表達內心的不安。
「是的,我老大,也就是嵐焰,他是最早發現機械生命存在的人。」矓掃了一遍在場的眾人,「你們有誰有種族歧視?」
眾人愣了一下,不明白矓怎麼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但是他們還是搖了搖頭,要是有種族歧視,現在人類也進不了這個帳篷了,就算有個別現象也不可能這時候表現出來吧。
「那麼,為了表示對你們的信任,我告訴你們一個驚天大秘密……」矓停頓了一下,顧做神秘地說,「這位露伊娜-羅爾倫斯小姐是精靈。」
「喂!」雪月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本能地發出抗議聲。
「聽我說∼」矓一聽到雪月的聲音,也本能地擺出了擋格的姿勢。但是矓見到雪月沒有下一步動作,連忙咳嗽兩聲,掩飾他的尷尬。
「我的意思是,其實她是另一個種族的見證人,差不多兩年前,精靈森林的多個村莊遭到機械龍的襲擊,而當時還在修行旅行的我老大就在那裡,而露伊娜小姐則是精靈村莊的居民,他們都見到了機械龍的出現。為此,精靈們已經有對抗機械生命的準備了。在來獸人國的路上,我們同樣遭到機械部隊的襲擊,這讓我們不少忠誠的護衛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說著,矓向亞瑟微微點點頭。亞瑟一臉悲痛地點頭回禮。
「梵裡爾也同樣見識到機械部隊了可怕,我們的兩位龍騎士經過多方努力才將敵方機械龍擊落。從這樣的戰鬥,我們很明顯地感覺到機械生命的危險性,如果他們真的有意攻佔大陸的話,以現在的鬆散狀態,任何種族都無法和機械生命抗衡。」矓最後像是忍痛說出這殘忍的事實。
「可是為什麼要把這樣的消息以這麼隱蔽的方式傳播呢?為什麼不公告天下?」蒙扎可不愧是能在宴會上有一席之地的狼人,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因為不能,」矓皺了皺眉頭說,「我們這樣是為了避開特蘭的高層人士的耳目。」
「為什麼要這麼做?」蒙扎可似乎想從這個突破口使對方糾正這可怕的消息。
「因為製造機械生命的人很可能就是特蘭帝國的人。」矓瞥了一眼亞瑟說。
「不可能!」
果然,對祖國忠心不二的騎士馬上開口反駁道。
「請您不要說出這種詆毀祖國的話。」亞瑟猛地站起來,義正詞嚴地說。
「對不起,特蘭並不是我的祖國,而且……實話告訴你,這裡真正是特蘭公民的,也只有你而已。」矓緩緩說出這個事實,「而且,我只是實話實說。」
「怎麼可能!」亞瑟心中的信念彷彿大廈轟然倒塌般,瞬間土崩瓦解。一直以來被眾騎士們當成偶像,萬分景仰和崇敬的龍騎士大人竟然不是特蘭的臣民,那麼聖光大帝怎麼會……
「我是……半精靈。而冰老大,應該說不屬於任何國家。」矓解釋道,接著迎上狼王疑惑的眼光繼續說,「準確地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是有國籍的,包括皇家騎士團團長雷-杜魯安。但是我們都希望這個大陸上的各個種族能和平共處。」
(這樣說不會有點口氣太大吧……)
雖然矓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其實他的心裡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那麼你說是特蘭的人幹的,有什麼根據?而且這樣我們和特蘭結盟豈不是很危險?」蒙扎可繼續說,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相信特蘭的現任皇帝聖光大帝,他不會做出這種事,而且這也已經由皇家騎士團團長親自證明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傳說杜魯安團長很有可能謀反是真的?)
一旁的亞瑟心中亂糟糟的,忠誠心和信任感分成兩個完全不同的立場撕扯著他的心臟,這一切都在他痛苦的表情上顯露無疑。
「而我們在旅行的途中,遇到了機械部隊的設計者。」矓從懷裡掏出一張紙。
「嵐大哥怎麼把它給你了?」雪月一見那東西就叫道。
那張紙就是不久前作為聯絡的鷹王威達姆替弗蘭德捎來的信件。信上是機械部隊的所有特性和構造,也就是說,如果嵐焰願意,而且材料足夠,他們甚至可以自己製作機械兵,當然,在沒有生產線的情況下,製造一個機械兵是很費成本的。本來這個信件是嵐焰收著的,但是在不久前,嵐焰將它交給了冰,或許是有那麼一絲不安的預感吧。而嵐焰和櫻華離隊以後,冰又將這份重要情報交給了矓。
「這是機械部隊的設計圖。而按照設計者本人的說法,現在另一個知道製造機械生命的人就是500年前的——特蘭大帝!」矓刻意加重了語氣,而且和預想的一樣,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500年前的……」蒙扎可像是被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確還活著。」這次開口的是冰,本來毫無神氣的眼睛變得殺氣騰騰,似乎想起了什麼,殺氣夾雜著冰冷的氣息席捲了所有人。
「竟然有這麼荒唐的事……」雖然蒙扎可這麼說,但是他的臉上卻一副無奈而痛苦的表情,顯然是相信了這個說法。
「還有什麼疑問嗎?」矓看了看四周問。
「有,為什麼告訴我們那麼多。即使您直接說這消息,不向我們解釋,因為狼神的原因,我們也會相信,可是您為什麼將你們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們呢?如果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洩露出去,你們接下來的行程會變得很不方便。」狼王恭敬地問。
「不為什麼,為了讓你們信任我們的話,我也只能先信任你們。對吧,冰老大。」矓微微一笑,說道。
「嗯。」冰隨口應了一聲,但是臉色還是很可怕,看來剛才他的心情發生了變化,難得他出現那麼可怕的表情。
(那個特蘭大帝到底幹了什麼?會讓冰老大如此生氣,不,不僅僅是生氣了,應該是恨不得殺了他……到底為什麼?)
不過矓終究沒有問出口,他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狼王的話。
「非常感謝您的信任。我現在完全信任你們的話。你們放心,關於你們的身份,在此的所有狼人絕對不會洩露半句。我們狼人部落絕對是你們最忠誠的盟友。不過你們的話還要和獸王大人說一下,他相不相信,我可不好說,畢竟獸王大人向來不怎麼相信異族人的話。」狼王的語氣中透著關切。
「謝謝,我們會自己想辦法的。只要你們做好警惕就好。」矓微微一笑,這個話題終於要結束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各位客人請好好休息,我會和部落裡各位長老商量一下準備工作的。」狼王揮揮手,示意蒙扎可。蒙扎可得到命令,慢慢退出帳篷,應該是去找其他長老級人物去了。
宴會最後以一個奇怪的方式收場了,可以說完全不是宴會的樣子,矓等人根本沒有吃到任何東西,只有那只貪吃的白狼飽餐了一頓而已,其他人都對那奇怪的吃法束手無策。
使節團的各位被接到空出的帳篷中,所有的護衛都住進了久違的住所,終於不用露宿了,雖然現在住的是帳篷,但總比平時睡的小帳篷好多了。
冰因為是官階最大的,所以有單獨的住房,雪月是唯一的女性,所以和一個狼人姑娘住在一起,矓和亞瑟住一頂帳篷,其餘的騎士則5人一頂帳篷,儘管如此,帳篷內的空間還是很富餘的,畢竟這種帳篷和人類的房子大小差不多。
睡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同住,矓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我要是女的會怎樣……)
但很快,矓就拋棄了這個變態的想法,因為他是男的,絕對的男的!而且亞瑟也似乎沒有斷背傾向。
「矓……大人……」亞瑟躺在帳篷另一邊,兩人之間是簡單的桌子,帳篷裡再沒有其它擺設。
「什麼?」矓隨口應道。
「你們……真的不是特蘭的公民?」亞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信念在動搖,他的喉嚨也不怎麼受控制。
「我們都不是人……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說了……其實今天我之所以那麼說,也是滿足我渴望傾訴的慾望。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包括我老大嵐焰和他妹妹櫻華,我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矓坐在毛皮地毯上,隨意地用手和膝蓋支撐著自己的臉。
「……」亞瑟久久不說話,也許在思考,也許在等待。
矓隔了好幾秒鐘,見亞瑟不說話,就繼續說道:「這個也不算重點啦,其實我們只是不想這個世界出現像我們曾經經歷的災難而已。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那種感覺,我實在不想再經歷了。」矓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心中的痛苦將他的喉嚨堵上了一般。
「你們真的不會對特蘭不利?」亞瑟終於問出這個壓在他心頭的問題。
「當然不會,也沒有理由。我老大對這些東西向來沒興趣,估計現在他就是失去了對這個旅程的興趣才回家的。我們都沒有什麼權利的慾望,估計雷大哥那傢伙也是為了好玩才去當那什麼團長的,就他那性格,絕對不是喜歡呆在一個地方的人。」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對,我們完全沒有那種慾望,要是有重新選擇的可能,我寧願選擇和光仔過懶散的生活,雖然沒有現在那麼可怕的力量,但是平靜的生活比現在好多了。真羨慕老大,櫻華和小黑都在他身邊……)
矓臉上的微笑更加濃郁了。
「我真的覺得你們很奇怪……明明都擁有那麼可怕的力量,即使是雪月小姐都有如此可怕的……怪力……真不明白你們沒有對力量和權利的渴望,又怎麼達到現在的水平的。」亞瑟的語氣放鬆多了,彷彿不再是和一個上司或是可疑人物說話,而是面對一個朋友。
「經歷過死亡的人都很強。總是生活在死亡邊緣的人就算不想變強也會變得很強。」矓輕聲說道,不是自滿,而是悲哀,「所以老大才是最強的,同時他的生命也是最容易消散的。」
矓抬起頭,看著昏暗的帳篷頂,彷彿想透過這帳篷看到草原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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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這話寫得我自己都鬱悶,最近的進度被拉得好慢,不知道是受到什麼影響,總是寫得很像廢話,連我自己都覺得沒有任何有趣的地方,既沒有戰鬥也沒有搞笑。不過下一話終於迎來本章的戰鬥了,總算也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