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話 解釋不能 文 / 小米粟

    第二天一早，嵐焰和櫻華就早早坐在客廳裡了，等待著格雷姆夫婦的出現。

    「嵐哥哥，真的不要緊嗎？」櫻華有些擔心地問。

    「沒問題，這個理由很完美啊。」嵐焰笑瞇瞇地說，想讓櫻華放心下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樣真的好嗎？畢竟……19年的……」櫻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嵐焰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即使是堅強如龍之鱗甲的他，對於親情也不免有些動搖。從小就沒有了父母，一直寄住在櫻華的家裡，所謂的母愛也只是有距離的感情。只有在這19年來的生活，他才真正感覺到作為孩子的幸福。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了，也不可能再當格雷姆家的孩子了。他，只是嵐焰，繼承最後一個龍騎士之名和黑龍王之位的存在。

    「呀，你們起得真早啊，孩子，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呢？櫻華也是，怎麼不做早餐呢？」格雷姆先生一從房間裡出來就輕鬆地說，彷彿早就料到他們會在客廳一樣。

    「啊，爸……」嵐焰撇撇嘴，最後還是沒叫出來，那種奇怪的氣氛差點讓他失口。聽到「孩子」這個稱呼，他還是有些本能反應。

    「伯父早。」嵐焰最後還是壓下自己激動的情緒，盡可能清晰地叫道。

    「我都忘了……我現在就去……」櫻華慌忙站起來，向廚房跑去。

    格雷姆先生笑了笑，沒有阻止她，只是慢慢走到嵐焰對面坐下。

    嵐焰緊張地縮了縮身體，腰板挺得直直的。

    「放鬆些，放鬆些。」格雷姆先生微笑道，那微笑和嵐焰確實很像。

    「是。」嵐焰依然有些緊張。

    「你可以解釋怎麼回事吧。你的名字是？」格雷姆先生慈愛地問道。

    「嵐焰。」嵐焰簡單地回答道。

    「哦，東部地區的人啊，說起來確實長得很有東部的特徵呢。」格雷姆先生笑道。

    「嗯，算是吧。」嵐焰點點頭。

    「你和櫻華是在哪裡認識的呢？你應該知道她這半年來的意志消沉是怎麼回事吧。」格雷姆先生問道。

    「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我並不想欺騙您……櫻華並不是您親生的孩子吧。」嵐焰壓低聲音說。

    「嗯。」格雷姆先生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而當年送她來的就是那只黑龍，對吧。」嵐焰嚴肅地說。

    「嗯……」格雷姆先生仍然沒有說什麼。

    「其實我就是那頭龍的龍騎士。我們在那時就已經認識了。」嵐焰說完，靜靜地等待格雷姆先生的下一個提問。

    「這樣啊，或許可以這麼相信你吧。畢竟沒有龍騎士的龍我也很難想像它為什麼那麼聽話。那麼半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小黑獨自背著櫻華回來，你又在哪裡？」格雷姆先生問道。

    「其實那都是我的錯，我欺騙了她……我讓小黑把她送回來，我違背了當初的約定……我只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傷心。」嵐焰語氣低沉地說。他並沒有說謊，只是沒有把真實情況說清楚罷了。

    「我大致瞭解了。你接下來怎麼辦？」格雷姆先生繼續問道。

    「什麼？」嵐焰完全沒有想過接下來該怎麼辦。確實，他復活的初衷是為了救櫻華，現在已經達成願望了，接下來他該怎麼辦好呢？這裡已經不是他的家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可以稱為家的地方了。他的家在19年前已經和那崩壞的世界一起消失在世界的盡頭了。

    「你要帶走櫻華嗎？還是，你要留下來？」格雷姆先生的聲音很輕，但是嵐焰的聽覺很輕易就能捕捉到這段聲波。

    「這、這……我從沒想過再把她帶走，我……不過我能留下來嗎？」嵐焰有些擔心地問。在曾經的父親面前，他的表現永遠都像個孩子。

    格雷姆先生笑了笑，「再」這個字似乎能說明很多問題。但是格雷姆先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反問：「你說呢？」

    「嵐哥哥！」櫻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廚房裡走出來了，手裡端著一大盤食物。

    「嵐哥哥！要是你再離開我，我……我覺得不會放過你！」難得櫻華使用如此強硬的口氣說話，連格雷姆先生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是是∼我不會再亂來的了……」嵐焰舉起雙手投降似的說。

    「看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格雷姆先生苦笑道。

    「爸爸你還很年輕啊。」嵐焰無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啊，你叫我『爸爸』啊。」格雷姆先生臉上出現了奇怪的笑容。

    「啊……不是……我……」嵐焰緊張地辯解道，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以前的習慣實在是很難在一兩天之內改過來啊。

    「那麼你們什麼時候完婚呢？」

    「哈？！」

    「哎？」

    嵐焰和櫻華兩人都呆住了。

    「哼。」門邊的冰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什麼……完婚……？」嵐焰用像是要斷氣一樣的聲音說。

    「你不是叫我爸爸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家女兒？」格雷姆先生的笑容有些怪異。

    「當然不是……我……」嵐焰急忙擺手，「只是我……」

    「別忘了當初的約定。」冰那冷冰冰的聲音插入了談話。

    （「嵐哥哥！我不管，即使所有人都反對都好！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要和你結婚！所以你一定要活下來！」）

    （「哈哈，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才能為前提吧。不過我很高興。雖然不知道結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冰啊，我算是成人了呢。」）

    （糟糕……那時侯的話差點忘記了……那個死冰塊，怎麼老是喜歡揭我短……）

    嵐焰的背脊涼颼颼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好。

    「約定？」格雷姆先生奇怪地問，「什麼約定。」

    「……」冰沒有回答，一雙冰藍色眼珠盯著嵐焰。看得嵐焰幾乎不好意思了。

    「是，是∼我知道了。」嵐焰無奈地聳聳肩，「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櫻華。」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格雷姆先生看的是一頭霧水。

    「不過，還是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嵐啊，要是你真的要留下來的話，房間隨你挑，即使要住在櫻華的房間裡，我也不會反對的，不過孩子她媽那邊你還要多做工作啊，似乎她對冰小子的印象更好一些哦。」格雷姆先生站起來，接過櫻華手裡的食物，端著往飯桌走去。

    「……」冰扭過頭，什麼也不說。

    「哈……」嵐焰無奈地苦笑著。

    「似乎被誤解了呢……」嵐焰小聲對冰說。

    「自己解決。」冰甩下這句話，離開了房子。

    ※※※

    「就這樣，再見了。」嵐焰將巨劍往地上一劈，小小的土包如何能承受這足以將金屬一刀兩斷的力道，大地直接被劈裂，土包消失了，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只有一道巨大的裂痕。

    「暈，現在力量可真難控制……」嵐焰把巨劍往肩上一搭，皺著眉頭，鬱悶地看著那條溝壑。

    嵐焰早上出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墳墓給毀掉，那本來就是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因為赤龍和風牙兩把劍在龍血的作用下，重新變回了它本該具有的形態，龍牙劍。但是這個名字據黑龍王說也不是本名，似乎這個本名和一個更加強大的存在有關，連黑龍王也不能隨便透漏。

    （「要想引發它真正的力量，你還是需要找到這一個本名。不過現在龍牙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盡可能還是不要隨便引發太大力量的好，否則，你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確實啊……」嵐焰聳聳肩苦笑道。

    裂痕延伸到海邊，這樣強大的破壞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吧，這是龍的蠻力才能產生的恐怖破壞力。而且現在嵐焰已經擁有的風和火的雙屬性力量。再加上本來黑龍王就說過，嵐和焰兩人是分別得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會在釋放魔法的時候受到限制，現在，兩人融合，雙重人格的加成使得毀滅和拯救的力量同時突破了極限，如此一來，將火焰的破壞之力完全釋放也不是不可能。

    冰離開了中央島，騎乘神聖巨龍飛往didu，將嵐焰復活的消息告訴雷和矓。其他人，嵐焰說還是不說為好，畢竟他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既然已經沒有關聯性，那麼還是不要再構築關係比較好，畢竟自己將要面對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事情。冰並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表示，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直接騎上龍飛走了。

    其實嵐焰覺得讓他自己親自去嚇他們一下比較好，而且冰的身體還有傷。但是無論是冰還是櫻華都反對。倒不是櫻華太護著嵐焰，連冰的傷都不管，而是嵐焰現在的身體實際上隱藏著非常不安定的因素。本來靈魂和人造的**就不相合，隨時可能靈魂和**互相排斥。人體本來就有排斥異物的功能，但是現在的排斥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通過龍血的作用將排斥反應壓了下去，但是誰也不知道，所以最近還是好好留在家裡修養比較好。

    因此現在的狀況就彷彿回到6年前那簡單平凡的生活。但是，表面的平凡，實際上，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