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水神共工 文 / 天微
再說應鸞二人得囚牛相贈座騎,縱馬急馳數日,已離險地。二人一馬,緩緩西行,這時正值夏季多雨時節,沿途山洪暴發,城破戶殘,屍骨滿路,所見所聞,儘是觸目驚心之事。一ri應鸞二人在一個小小縣城中暫歇,見城中諸民忽然爭相奔走,面呈喜色,似有什麼大事。
應鸞二人心中均道:「如此西部大水氾濫,成千上萬的百姓無家可歸,這小小縣城之中,可有什麼值得欣喜之事?」鸞鳳找一個城中居民仔細一打聽,原來這個小縣城名叫輝縣,由於地勢上揚下拐,歷年都受洪水所困,而最近他們的大王將要率領大軍,親治水患,這天大的喜事,又怎能不讓他們喜出望外?
鸞鳳又問道:「你們大王是誰?竟然如此為民著想?」那居民道:「我們的大王叫作共工,他治理水利很是有一套本領。」應龍聽得「共工」一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嘴中喃喃道:「共工?這個名字好熟,鳳兒,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鸞鳳道:「……我記起來了,那天在炎營之中,我們就聽說過這個名字。」應龍恍然道:「對,對,那水將不就是這共工的使者麼,聽說他好像還有個什麼外號叫作『水神』呢!」話音未畢,只見天空越來越暗,大白天灰暗得好像深夜似的,雨點初時如黃豆一般,到得後來,便像是連成一片了。
這時遠遠望去見有一大隊人馬,身著士兵裝束,每人肩負一大袋沙包,浩浩蕩蕩的向這邊走來。這時鸞鳳詢問的居民似已不耐煩,道:「你們還有什麼事麼,我還要去幫他們一起治水呢?」鸞鳳見他不耐煩,便從身上拿出一枚色彩斑讕的貝殼塞進他兜中,然後道:「大叔,請問他們往那裡走?」當時是以物兌物的時代,這色彩光鮮的貝殼可說是價值不菲之物,那居民受此重禮,也不急忙走了,於是詳道:「他們來這裡治水,當然是到輝壩去了。」
他還生怕應鸞二人不清楚,邊說邊用手比劃道:「這輝縣雖小,但由於地勢之故,所以歷來都十分受重視,早在伏羲時代,這輝壩便已建起,在神農時代多次重修。後來我王共工脫出神農,但這輝壩卻是歷年都有重修。但往年的雨水,卻從未見有今年這般大的!」那居民看看這傾盆般的大雨,不由歎道:「這般大雨已是持續了十天有餘,若萬一輝壩失守,那便後果嚴重了。」
應龍二人見他面色沉重,不由同時問道:「如何嚴重呢?」那居民道:「在西部來說,輝縣的地勢是屬於比較高的,而且鄰近小縣與他落差較大,如果輝壩失守,只怕這洪水一瀉千里,這時不單是這輝縣不保,只怕連下游祝融王的江山,也會大部分受累。」應龍奇道:「祝融王的江山?」那居民道:「是呀!祝融王的地盤正位於我們下游一帶,如果這輝壩有什麼意外,他們便也受牽連甚廣。其實人道共工祝融不和,其實也和這輝縣大有關係。」
應龍點頭道:「的確如此,無論是誰知道自己的命脈掌握在別人手中,也一定努力會去爭回來的。」那居民道:「所以這兩位大王年年打仗,弄得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家無寧ri,苦不堪言。」這話說得很是動情,似是充滿了無限辛酸。鸞鳳插嘴道:「那麼你們幹嘛不離開呢?」那居民苦笑道:「離開,離開又有什麼用?如今這天下崩紛,又有哪裡是樂土呢?」
應龍聞言悚然一震,心道:對呀,如果沒有一個統一的天下,那麼百姓又怎麼會有地方安居樂業呢?但如今之勢,又有誰可以統一天下?炎帝、軒轅、還是蚩尤?鸞鳳見他靜靜發呆,便用左肘碰碰他的右腰道:「阿龍哥,阿龍哥,你怎麼了?」應龍聽她呼喚,回過神來,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們也只不知,走到哪裡是樂土。」鸞鳳聞言嫣然一笑,道:「阿龍哥,你說的是真的麼?」說著輕輕貼在他身上。外面儘管見狂風暴雨,這裡卻是春意盎然。這時那居民見他二人親熱,便也悄悄離開。
二人相偎相依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雨卻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應龍忽然道:「鳳兒,我們不如也去看看這共工大王治水吧,說不定我們也可幫些什麼忙,也算是造福百姓。」鸞鳳見情郎宅心仁厚,如此要求又豈會不依?
於是二人將曬乾的獸皮作為遮蔽的工具,冒著大二,沿那共工軍隊方向走去,那共工的軍隊背負重物,行走並不十分快,二人不一會便趕上了。忽然鸞鳳手指前方,失聲驚叫:「阿龍哥,你看那領頭之人,你看看他怪物,怪物…」說著雙手掩面,竟似不敢再看。應龍朝她所指看去,只見為首一人虎目鷹鼻,紅髮青面,雖說不同於尋常百姓,但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並無異樣,當下奇道:「鳳兒,你說些什麼呀,人家長得威武得很,你卻偏中傷人家。」
鸞鳳雙眼從手指縫中張開,指著那人又道:「你….你看他身體……」說著又掩目不看。應龍再仔細觀看,果然那人身體就像蛇一般可隨意扭曲變形,不像是普通人的身軀,他忽然想起一事,道:「鳳兒別怕,他就是共工王。」鸞鳳大驚:「什麼,這怪物便是共工王?」應龍點頭道:「正是,我師父曾經說過共工此人,人面蛇身朱發,我當時還不信,說道『人是蛇身,卻又如何站立。』當時師父笑說,『你如若不信,有機會帶你去看看便知道了』。今天我終於知道,共工是『蛇身』,但還是有雙腿的,當然可以站立。」鸞鳳恍然道:「你師父知道得還真多。」應龍憶起良師,心下不禁一陣心酸,二人心有靈犀,鸞鳳見他不語,已知因果,便也不再多說話,與他一起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