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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戈渥解夢 文 / 天微

    再說蚩尤得知蒲碇遊說相繇成功,正自大喜親自出迎。忽然探子來報張渙被斬,蚩尤面色一變,轉喜為怒道:「想那祝融不過區區一小部之主,竟敢斬我來使,辱我部族,真是好生大膽,吾不將它寧武踏平,誓不為人!」

    丞相負屭上前諫道:「大王,目前之勢,寧武位於鎮宏、天鎮東北方,與兩鎮相距不過百里,我們現在鎮宏尚未攻下就貿然而攻,只怕盤光應虎在鎮宏起兵擾我後方,我們腹背受敵,只怕不得其城,反遭其害呀!」

    蚩尤怒道:「難道我們就得忍氣吞聲,受那祝融老匹夫之辱?」負屭慎道:「大王,忍一時之氣方可行天下的報負啊。再說以現在的情況,祝融縱使與我部反目,也不敢斷然進犯,而炎營之亂則是指日可待。只需炎營一亂,我軍盡佔五鎮,那時便可大舉進攻祝融部也不遲。」

    蚩尤扼腕恨恨不已,但他也知目前局勢,他貿然出擊勢必不敵,因此雖然盛怒之下,還是按兵不動。

    而炎營方面,炎帝因作一怪夢,半夜驚醒,冷汗淋漓,於是密集營中的巫祭戈渥,以作商議。當時的巫祭集巫、醫、教於一身,知識淵博,地位崇高,於是炎帝首先徵求他的意見。

    只聽那戈渥問道:「大王可否將夢中之境一一細說?」炎帝心有餘悸,身為一部之主,竟是顫聲說道:「夢中大水,禍至炎營,生靈塗炭,悲不自勝。」戈渥奇道:「大水吉凶並重,借問大王,夢裡可有風雲?」炎帝顫道:「烏雲密佈,狂風大作。」戈渥接著問道:「大水從何方至?」炎帝道:「四方齊至!」戈渥又問:「可有人死麼?」炎帝歎道:「哀鴻偏野,殘不忍睹。」

    戈渥又道:「那後來可有事發生?」炎帝道:「後來吾見四方無援,失聲而呼,但卻是無人響應。正值危急之際,腹中竟生出雙翼,插翼而飛,方化險為夷。」說著面額耳鼻都滲出豆大的汗珠,顯是余驚未了。

    戈渥聽得也是面目繃掙,精神緊張,聽罷最後才松得一口氣道:「大王,依夢所見,大水雖不可定吉凶,但烏雲狂風都是不祥之兆,水自四方湧至,則可能我營中將有大劫從四方而來,哀鴻偏野則只怕是多有死傷,但大王插翼而飛,想必終可脫困。」炎帝緊問道:「只不知誰人助我脫困?」戈渥道:「翼自大王肚腹而生,脫大王脫困之人必是大王嫡親之人,至於具體為何人,此仍天機也。」

    炎帝心中暗忖:「嫡親之人,莫非是我的兩個兒子?等一會可得與柱兒好好商討一番。」思念未畢,只聽一兵士傳曰:「yin塔、保德、孤山三城城主炎拔、田貉、丁岢進見!」炎帝大吃一驚,心想我求新變革之令尚未頒布,這三城城主就立即趕到,只不知是哪兒來的消息?」

    他心下雖然擔心,但這三城城主都是他叔父輩及前朝將相之後,近在眼前卻不得不見,於是諾道:「快傳。」那兵士急急退出傳話。

    不一會,只見炎拔、田貉、丁岢三人已是匆匆來到,炎帝忙出帳相迎道這:「炎拔叔父,田貉、丁岢兩位將軍,你們不在城中納福,卻親往我都城為何?」田貉、丁岢雖是重臣之後,見得炎帝仍是戰戰兢兢,不敢無禮,但那炎拔就不一樣了,他生性本就張揚拔扈,又兼是炎帝叔父,於是見得炎帝也不行禮,嘴中卻是冷冷道:「聽說賢侄嫌我們幾副老骨頭礙眼,想把我們打入蔽寨,只不知是否屬實?」

    炎帝正要答話,忽見一人匆匆而來,對炎帝說道:「父皇,反正這事遲早得讓他們知道,就和他們明說罷。」眾人聞聲轉頭一看,來人劍眉鷹目,英姿勃勃,正是炎帝長子炎柱。

    炎拔看了炎柱一眼,然後又轉向炎帝,滋滋冷笑道:「不錯,賢侄有話便說,又何需吞吞吐吐?」炎帝道:「這……」他性格陰柔不決,雖然心中支持長子炎柱,但一時間要他當面說出罷叔父等幾人城主之位,卻是說之不出。炎柱向炎帝雙手一拱,道:「父皇如何覺得訴說不便,就由孩兒代勞吧!」炎拔哈哈笑道:「好好好,就讓我聽聽我這好侄孫有何說法?」

    炎柱雙眼面對炎拔,倒也不見懼色,只聽他朗朗說道:「叔公請恕侄孫無禮,我知叔公當年縱橫沙場,神勇無敵,但治理城鎮決非行兵打仗,我不敢說叔公用人不當,但這yin塔作為都城之外的最大城鎮,卻是年年入不敷出,城中治理混亂,盜賊四起,奸邪當道,還請叔公給個說法!」

    炎拔張目怒道:「你這小小娃兒,老夫行軍打仗之際,你尚在娘胎未曾出世,如今何時輪到你來教訓老夫?」炎柱道:「叔父威名天下皆知,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談的是管理江山,還請叔父息怒!」

    炎拔濃眉一豎,道:「哼,你這小子口口聲說我治理無方,又可有憑據?」炎柱似是胸有成竹,向一旁小侍道:「給我傳枚戥!」那小侍應聲而出,不一會一個布衣黃須、身形瘦小之人匆匆而至。

    炎拔奇道:「這是何人,又能作什麼憑據?」炎柱道:「回稟叔公,這人乃是炎部中探子的首領,營部中所有城鎮的密報證據,都要經過他手。」炎拔不屑道:「哼,區區一個探子首領,又能拿得出什麼?」

    只見那枚戥也不多說話,只靜靜地從身上拿出三塊大龜甲,炎拔、田貉、丁岢三人一見,均不由大吃一驚道:「這……這是『錄秘鑒』,怎會落在你的手中?」

    炎柱笑道:「叔公,幾位大將軍,你們看見了吧,這些記錄都是親手所書,而由枚戥一一臨摹過來,其中筆跡你們也是認得的。如果幾位認為證據尚不充分,那也沒關係,我可以再叫……」話音未畢,炎拔已是大聲喝道:「行了行了,就算是我等有挪用奉祿,任人唯親,治理無方那又怎樣?」

    炎柱躬道:「叔公請息怒,如今我炎部處於大廈將傾之際,還望叔公可以退位讓賢,讓有能者可以居之……」炎拔冷笑道:「讓要老夫退位,只怕你們沒有這等本事,來人呀!」

    他身旁一兵士匆匆趕來,戰戰兢兢道:「候爺不好了,我三城中帶來的一千餘騎已被重重圍住,不能脫身。」炎拔裂眥喝道:「什麼?我們帶來的一千餘騎全被圍住?……這怎麼可能?」田貉、丁岢二人面面相覷,心下皆是大吃一驚。

    炎柱淡淡笑道:「我想叔公神勇,於是早就從鄰近的韓岔、石灣、青陽三鎮調兵三千,以防不備之需。」炎拔怒道:「你這小子,你……你竟敢算計於我!」炎柱笑道:「叔公息怒,有事慢慢商量不遲!」

    炎帝適才聽炎拔大喝來人正自心驚,卻是炎柱早有準備,不由舒得一口氣,心下忖道:「戈渥果然算得不錯,救得我者果然是我嫡親之人。」心念未畢,又聽兵士來報道:「國師狂神、二公子炎居前來進見。」炎帝哈哈笑道:「他們來得正好,快傳快傳。」而炎拔、田貉、丁岢三人聽得狂神炎居來見,各自也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只見狂神炎居大步流星,逕直前來,到得炎帝面前,炎居忙行禮參見炎帝,而狂神桀傲而立,倨而不恭。炎柱見狀不悅道國:「狂神,你見我父皇尚不行禮,未免也太過不敬。」狂神笑道:「我心中以炎王為尊,又何需表面上多作功夫?」

    炎柱正待發作,炎帝卻是微笑道:「柱兒,算了吧。只不知現在邊關戰事尚緊,你們沒有皇令私自前來,卻是為了什麼?」接著面色一板,對炎居說道:「居兒,你說!」

    炎居笑道:「居兒聽炎拔叔公與兩位大將軍說道炎營將有大事,為防父皇兄長有何不測,於是邀狂神前輩一同加急前來,以防不測。」炎柱冷笑道:「以防不測?究竟真的是為父兄著想,還是別有居心?」

    炎居針鋒相對道:「我聽叔公與兩位將軍說道營中有人設法陷害他們以鞏固營中地位,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若是如此,那便真是有人居心叵測了。」接著轉頭對炎拔等人問道:「幾位叔公,只不知我所說是否屬實?」炎拔等人自然諾諾稱是。這話指桑罵槐,一語雙關,炎柱聽之不由大怒道:「你含血噴人……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哪!」

    話音未必,狂神已是飛身攸出,掌鋒貼在炎柱頸項之上,冷聲笑道:「大公子可是想叫人拿下我們麼?」炎柱不道他出手可以快至如此,頸項受制,不由凜聲道:「大膽狂賊,這裡是炎營,豈有你張狂?」狂神轉頭對炎帝笑道:「大王,是麼?」

    炎帝一看炎柱受制,而炎居狂神又似與炎拔互相呼應,一時之間抉擇難下,道:「這個……」這時炎拔乘機進言道:「大王,我知這事全是大公子年少氣盛,意欲剷除我們這些老臣之故,與大王並不相干,想我炎拔為神農為軒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雖說治理城鎮不是強項,但老臣赤誠之心,可是天地可鑒啊!」

    炎柱受制於狂神,仍是倔強不屈道:「父皇,變法不可手軟,你不用擔心孩兒,況且我們外面還有三千jing騎!」狂神哈哈大笑道:「大公子,我和二公子這次是有備而來,各帶部中精銳二千前來這裡,你三千jing騎早被我們制服,你就死了這條心罷!」

    炎帝不道炎居狂神竟敢遣四千部眾反客為主,不由長聲歎道:「既是有備而來,那麼國師意欲如何?」狂神笑道:「臣下看法與炎拔相近,大公子只是年少氣盛之故,不如就將他送往黑龍崖面壁思過,待心平氣和,再出來不遲!」

    狂神這招甚絕,名為面壁思過,實為軟禁炎柱,炎帝外拙內慧,心中又如何不知?但如今騎虎難下,又被炎居狂神倚兵相逼,卻已是沒有選擇,於是不得不道:「一切便依國師的意思去辦吧!」

    狂神道:「那臣下便替大王發話了。來人哪,將大公子帶往黑龍崖--面壁思過!」兩邊立即奔出狂神的親兵數人將炎柱拿下,炎柱一邊被帶走一邊高呼,但見炎居狂神相互對視微笑,高呼聲在笑聲中漸漸遠去,再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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