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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49∼151章 文 / 宋庭金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的聲音一落,經理的臉色就大變了。經理雖然料到金洋可能身上的錢不夠,會要求打下折,卻沒想到他竟然是身無分文。經理黑著臉,冷笑著道:「那請先生給自己的家人打個電話,請他們送錢來。」說著,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尖聲道:「如果你沒有手機,那我可以免費將我的手機給你使用。」

    金洋沒有去接手機,想到自己的家人,他感到心突然一痛。深吸一口氣後,他低頭輕聲道:「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那你的朋友呢?如果你有朋友給你送錢來,那我們也可以等。」經理也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道,眼中散發著尖銳的光芒。周圍的幾個服務員已經將金洋圍住了,門口的保安也向這邊走了過來。

    金洋抬起頭來,望著經理那陰沉的臉色,歎氣道:「我也沒有朋友。」

    經理此時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緊緊的盯著金洋,沉聲道:「那你是專門來這裡吃白食的嗎?」

    金洋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是真的忘記帶錢了。唉!」由於酒喝得太多,他現在感覺頭十分的痛,彷彿要裂開一樣。

    「這句話你等會對警察說吧。」說著,他打開手機的翻蓋,準備報警。這時,他旁邊的一個服務員突然觸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他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合上手機蓋,重新望向金洋道:「你既然沒有家人和朋友,那總該有個家吧。等會我派幾個服務員去你的家拿錢。這下總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金洋眼中流落出極其傷感的神色,喃喃自語道:「家?我在這裡沒有家,我已經沒有家了。」

    經理氣的手都抖了起來,他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把金洋揍一頓,但為了顧及酒店的聲譽以及自己的前程,他還是克制住了心裡的這股強烈的衝動。他氣極反笑了起來,大聲道:「好,好!那你就等著坐牢吧!」剛才金洋是被他放進來的,現在金洋吃喝了八萬多的東西,如果付不起錢,那結果一定是要從他的工資裡扣,那至少是他半年的工資。如今,他心痛得在滴血。

    他再次打開了手機的翻蓋,撥起了報警的號碼。

    金洋靜靜的望著經理打完電話,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淡淡的道:「各位,我要走了,你們在這慢慢的等警察吧。」

    經理將手機放回衣內,向後退了一步,冷笑著道:「你還想走?嘿,等會跟警察一起走吧。」他現在對金洋恨得只咬牙,巴不得金洋在警察來之前製造點事端,這樣他就可以讓保安與服務員名正言順的將眼前這個無賴狠狠的揍一頓了。

    「可是,我不想看見警察,對警察也不感興趣,我喜歡獨來獨往。」說著,他很平靜的望著周圍不懷好意的人,道:「請各位讓開一下,我要走了。」

    周圍的人不但沒有讓開,反而圍的更嚴密了。他們嘲諷的望著金洋,認為金洋如果不是由於酒喝得太多,在說胡話,那就一定是個傻子。保安也抽出警棍,緊緊的握在了手裡。

    金洋淡淡的望著他們,嘴角揚起一股夾雜著愧疚的笑容,柔聲道:「既然你們不讓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他抓起桌面上的空酒瓶,向正對面的服務生的頭部狠狠的砸去,「啪」的一聲,酒瓶裂成了碎片,血從服務生的頭上濺得四處都是,服務生的身軀也癱軟了下去。

    由於金洋動作太快,只到服務生倒地以後,保安和其他服務生才反應過來,他們怒罵著抓起椅子向金洋襲來,保安則直接論起警棍,抽向金洋。但他們的眼前的人影突然一閃,警棍與椅子都落到了他們自己人身上,慘叫聲與怒罵聲瞬時猶如沸騰的油鍋炸了開來。經理則臉色蒼白的望向門外,只有他一人勉強看清了剛才發生的事。那是人嗎?他呆呆望著門外,心裡升起了一股恐懼。那速度,絕不是人能夠擁有的……

    利用自己鬼魅般的速度,在混亂中離開酒店之後,金洋獨自一人立於空寂的夜空下,呆呆的望著昏暗的半月。城市雖大,卻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如今,他真的是被這個城市遺棄了,既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朋友。晚上他連住宿的地方也沒有。

    本來他準備明天去接鄭婧婧,並送她一筆錢,送她回家。但是現在,他身無分文,連自己的食宿都成了問題,根本無法再顧及別人了。看來,他恐怕又要失約了。金洋無奈的歎了口氣。

    呆立了一會,他緩步來到街邊,在路燈那昏黃的燈光下,金洋看見了一條空著的長椅。椅子上還放著幾張破報紙。他走過來,在椅子上躺了下來,並順手拿起報紙,藉著朦朧的燈光,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報紙。

    隨意翻開了一下,也沒看見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新聞。金洋正準備將報紙搭在臉上,就這樣睡一夜時,突然在最後一張報紙上看見了一張熟悉的人像。

    宋芝芝!?

    金洋猛的一驚,立即從長椅上坐了起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那的確是宋芝芝。她神情木然,本是天真純真的眼神此時帶著一股淡淡的哀傷。她穿著一身白潔而高雅的絲綢裙,手上帶著白色透明的輕紗手套,那隻小巧潔淨的小手被她身邊的一名長相英俊的男人握著,男人的眼中充滿了興奮,正裂開嘴笑著。金洋認識那男人,那天在街上,正是這個男人牽著芝芝的人,最後,被金洋揍了一頓。

    圖片的上面用粗大的鉛字寫著:宋家豪門之女宋芝芝在本月二十三號即將與太子成志在g市市中心的教堂訂婚。圖片下面有一些小字介紹了宋芝芝與成志的家庭背景:宋芝芝的父親乃是g市宋氏家族的家長宋齊名,據傳,宋氏家族與美國最大的華裔社團華夏社團有很大的淵源,宋齊名很可能就是華夏社團裡的重要成員。而成志的父親成天是華夏社團的四大長老之一,成氏家族在美國紐約也是一個有不小影響力的家族。宋芝芝與成志的訂婚,預示著兩大家族在未來將會有更深一層的合作。

    金洋呆呆的望著報紙,感覺心彷彿正在被一把小刀緩緩的割著,忘記了呼吸。

    他本是不準備在去打擾宋芝芝的,他本以為只要芝芝以後能夠幸福,他也會很高興。但是,此時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如果他真的從此以後不再去找芝芝,不但他無法高興,芝芝也無法幸福。照片中的芝芝看起來雖然容光煥發,但眼中卻透著深深的憂傷。別人或許不知她傷心的原因,但金洋卻明白,她傷心是因為她愛的人的失約,她愛的人在給了她那麼多承諾和幻想之後,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金洋一想起自己上次的不告而別,頓時便感到心如刀割。

    我他媽的實在是太自私了!

    金洋狠狠的一拳砸向椅子。

    敢面對的一定要去勇敢的面對,絕不能迴避!金洋咬著牙齒,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自己以前其實就是一個懦夫,無論是在哪個女人的面前,一旦遇到了什麼難於解決的問題,他便會去刻意迴避。上次的不告而別,雖然主要是因為他復仇心切,但他心裡也隱隱有種想暫時迴避一下的**。他害怕同時面對泉柔與芝芝,回去復仇只是他為自己的懦弱找的一個很好的借口而已。

    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他決定要勇敢的去面對一切,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要盡力去爭取,他不想在將來再後悔。

    望了一下報紙的日期,正是本月的報紙,二十三號?今天是二十一號,不就是後天嗎?幸好,金洋心裡湧上了一絲希望。看來老天爺還是照顧我的,如果沒有看見這張報紙,那我真的要悔恨一輩子了。金洋重新躺回了木椅上。

    明天先去找施宇那小子。那小子在什麼地方呢?金洋靜靜的思索了一會,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既然梁啟鵬已經離開了黑龍,那他的職務一定是由何風來擔任。劉飛說何風現在擔任著黑龍的重要職務,那就只能是以前梁啟鵬的職務。梁啟鵬是個很精明的人,除非是何風與施宇連手,否則是搞不垮梁啟鵬的。在一開始,金洋就發現何風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只是沒想到他為了向上爬,會如此的不擇手段。明天只要能找到何風,就一定可以通過他找到施宇。

    如果何風替代了梁啟鵬在黑龍的位置,那他每天一定會去梁啟鵬以前的那所公司。

    金洋的頭腦逐漸清晰了,他曾經去過梁啟鵬的公司,自然知道那個公司的地點。

    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目光投向冷清的街道,決定現在就向那座公司出發。

    清晨的陽光格外的明媚柔和,坐在舒適的加長奔馳轎車裡,何風差點又睡過去了。今天他身邊又多加了兩名保鏢。昨天他收到消息,金洋回來了。而且那小子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連子彈也不怕。

    連子彈也不怕?完全是放屁!何風當時聽了感覺特別好笑,認為是那些沒用的手下為自己的無用找的借口,他才不信有誰不怕子彈。

    不過,雖然不相信那些廢物誇張的言辭,但何風決定還是小心一點為妙。現在他身邊一共有了四名保鏢,這四人都曾經是特種部隊裡的精英,無論是身手還是槍法,都是一流的。

    如果金洋想找他的麻煩,那完全是自己找死!何風打了個哈欠,車停了下來,公司已經到了。

    身後的四名保鏢陸續下了車,他們四處張望了一下,其中一人走到前排車門前,將車門打了開來。

    何風緩慢的走下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四名保鏢分成前後兩組,將何風夾在中間,五人向公司台階上走去。

    剛走上台階,前面的兩名保鏢突然停了下來。

    何風眼中厲芒激射,上前一步,手向自己衣內伸去,握住了槍,他也感覺到了危險,公司門旁有一雙熟悉的眼睛正盯著他。

    「那人自從你下車後,就一直盯著你。」身後的兩名保鏢也走上前來,飛刀從衣袖裡滑落到了手心中,眼睛緊盯著公司門口的年青人,那青年人的神情雖然有些憔悴,但是眼中的精光卻讓任何人都心驚膽戰。

    金洋!?何風緊望著公司門前那張熟悉的臉,手探入衣內,緊握著槍,公司旁還有不少閒散的人,他也不敢將槍公開露出來,如果引起了路人的驚慌,警察又會來這裡敲詐一筆,現在他也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亂砍亂殺了,特別是在公開場合。

    那青年人正是金洋。金洋知道何風不敢在公開場合亂來。他冷笑著向何風走去,他緩緩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鹹鹹的鮮血流入他的嘴裡,聖光的活性被激發了。四名保鏢緊緊的將何風圍了起來,手裡的飛刀隨時準備射出。

    當何風與保鏢們都全神貫注得注視著不懷好意的緩慢靠近的金洋時,金洋臉上先是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接著身影一閃,猶如一陣狂風般射了過來。四名保鏢感到眼睛一花,青年人失去蹤影,「啪」「啪」幾聲,一個人影從他們面前冒了出來,在他們還沒有看清人影的樣子時,肚子和臉便受到了重擊,接著四個龐大的身軀猶如樹葉般被拋了出去。

    何風意識到事情不妙,握著槍的手還沒有從衣內掏出,他的脖子便被一隻有力的手狠狠的夾住了,握著槍的手也「喀嚓」一聲,被一隻猶如鐵夾的手扭斷了。接著,他的頭部又受了一記重擊。連呼救聲還沒來得及發出,他便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何風逐漸恢復意識時,他感到頭上彷彿壓著一個滾燙的鐵塊,沉痛無比。他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見一雙眼睛正冷冷的望著自己。他猛吃了一驚,想伸手向身前的人擊去,卻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動彈,不僅手,他的腳也被緊緊的綁著。

    「你終於醒了!」一股低沉冰冷的聲音從金洋嘴裡緩緩傳出,他坐在一隻破舊的輪胎上,把玩著手裡的槍,眼睛卻冷冷的望著他。

    何風認出來了,金洋手裡拿的槍正是他衣內還沒有來得及掏出的那把,現在他唯一的武器也被金洋搜去了,他是一點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了。

    第一百五十章

    「小,嘿,小金,」何風努力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壓下心中的懼意,聲音卻忍不住顫抖著:「你,你綁著我做什麼?我,我們可是老,老朋友啊。」

    金洋將手裡的槍套在手指上緩緩的轉動著,過了一會,他才轉頭正視著何風,何風的臉上掛著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還記得我們是老朋友?」金洋溫柔的笑著,聲音極其輕柔,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露出這種溫柔的笑,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何風的心不寒而顫起來。

    何風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裝出的一副鎮定的樣子,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的平和鎮靜:「當,當然。我們以前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對吧?你喜歡的那個香港,香港歌星,我也幫你搞定了。只不過,後來你離開了g市。」此時何風的心裡極其害怕,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恐懼過。他自己也算是個有著很高的武術造詣的人了,而且當時他身邊還有四個從特種部隊退役的精英,在他們嚴密的保護下,自己竟然在毫無反抗餘地的情況下,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被金洋擊暈擒走,金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何風這個不知害怕為何物的漢子也莫名的懼怕起來。

    金洋仍然緩緩轉動著手中的槍,眼中雖然充滿笑意,但那笑意卻極其的冰冷,何風又禁不住顫抖了一下。金洋觸上前來,用腳踏著何風的身體,何風不敢躲開,咬牙讓金洋踏著。

    「如果你認為我們是老朋友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會看在我們是老朋友的份上,放過你。」金洋溫柔的道,用冰冷的槍柄在何風的臉上輕輕拍著。

    何風一聽,頓時放下心來,他暗鬆了口氣,配合著點頭道:「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告訴你。」

    金洋輕輕摸了下他的頭,像哄小孩般,柔聲道:「這樣才乖嘛。不過你可不要編謊話來騙我哦,你剛才也見識了我的手段。只要你有一句話言不符實,以後無論你逃到哪裡,在多少人的保護下,我仍然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你。」

    何風連連點頭,身上冷汗直冒,他的確是準備等會在重要問題上矇混過關,但是受到了金洋這樣的警告,他頓時不敢再耍花樣了。剛才金洋展現的實力的確是太恐怖了,他如果想殺一個人,真的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金洋將手槍收回衣內,移開踏在何風身上的腳,重新坐回輪胎上。何風此時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個破舊的堆放垃圾的倉庫裡。剛才由於太過於緊張,他沒有注意,現在當他的精神鬆弛下來後,才感覺周圍的氣味極其的難聞,腥臭味充斥著整個倉庫,在一般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靠近這個倉庫。

    「梁啟鵬為什麼會被逐出黑龍?」金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何風,目中精光閃閃。

    「因為他私自發展自己的勢力,有謀反的心。而且,他私自買賣白粉,那是施哥嚴厲禁止的。本來,施哥還不相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當我們向施哥提供證據後,梁啟鵬企圖殺人滅口,派人刺殺我和施哥的弟弟施宇,施宇的腿部還受了傷,施哥在一怒之下,便下令將梁啟鵬逐出了黑龍。」

    金洋面露疑惑之色,問道:「僅僅是逐出黑龍嗎?」

    何風連忙補充道:「施哥只是下令將他逐出黑龍,但是,施宇卻不想放過他,而且,我也答應過劉飛,要幫他為豐潔報仇。梁啟鵬是害死豐潔的真正兇手!」

    「豐潔真的是被梁啟鵬害死的?」金洋望著何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千真萬確!豐潔的確是被梁啟鵬買通五行幫內部的人刺死的。事後,他還殺人滅口,將他買通的人也一起幹掉了。梁啟鵬這人心狠手辣,我跟了他幾年,對他的為人很瞭解!」何風激動的道。

    金洋的目光在何風臉上緩緩掃動著,一字一頓的道:「如果你有半句假話,以後我一定會取你人頭!」

    何風無懼的回視著他,正色道:「剛才的話,絕無半點虛言。」

    金洋又盯視了他一會,他正色回望著金洋,過了一會,金洋無力的揮了揮手,道:「我暫時先相信你的話。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老媽和泉柔是怎麼死的?」

    何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臉色也開始變幻不定。

    「她們是怎麼死的?」金洋又問了一句,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

    何風歎了口氣,低聲道:「她們是被施宇害死的。梁啟鵬被逐出黑龍後,受到我們的追殺,四處逃竄,無法再去顧及她們。施宇趁機想霸佔王泉柔,但受到了她的強烈反抗,你媽也在旁阻擾。施宇一怒之下,殺死了你媽。王泉柔在你媽死後,也咬舌自盡了。」

    「砰」的一聲,金洋的拳頭狠狠的砸向地面,血瞬時從他指間流了出來。

    何風看到心驚肉跳,懼怕不已,生怕金洋一時發狂,將拳頭砸向了自己。

    「施宇現在在什麼地方?」深吸了一口氣,待情緒平定下來後,金洋沉聲問道,眼中閃動著讓何風心顫不已的冰冷的寒光。

    何風猶豫了一會,遲疑著道:「他,他……」

    「他在哪裡?」金洋伸出舌頭,緩緩添去拳頭上的血跡,目光緊緊的逼視著何風。

    何風輕歎了口氣,似是妥協的道:「我也不知道他白天在哪遊逛,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每天晚上他都會去百花園。」

    「百花園?」金洋低頭喃喃念著這個熟悉的名字,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他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的罩著何風,不緊不慢的道:「如果今天晚上我在百花園沒有找到施宇,那你就等著我來取你的命吧。」

    說完,他不再理會地上的何風,轉身準備離去。

    「金,金哥,」何風在後焦急的喊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解開這些繩子?」

    「你自己想辦法吧!」金洋此時也發現這個地方的確是太臭了,他不想再在這多待一秒鐘。身影一閃,猶如一股風般,金洋消失不見了。

    待確定金洋不會再回來後,何風的嘴角逸出一絲陰險的笑容,笑容逐漸擴展,最後他放聲大笑了起來。他沒想到這麼輕鬆便ziyou了。而且,他心裡最大的一塊心病也即將要被別人幫忙解決了。

    當逐走梁啟鵬,達到自己的目的後,施宇便立即由盟友變成了他的一塊心病。施宇自以為是他讓何風坐上現在的位置的,一直都將何風當成了自己的屬下,而何風也一直在他的面前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他雖然表明對施宇恭恭敬敬,但暗地卻恨得直咬牙,一直想找機會幹掉施宇。但是礙於他的哥哥施利的面子,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一旦施宇被人刺殺,施利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金洋卻可以幫自己除去施宇,而且,施宇一死,施利也一定會大發雷霆,他決對不會放過兇手金洋。金洋雖然厲害,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但施利就不同了,在黑道中,關於施利的傳說數不勝數,施利幾乎就是黑道人心中的神,而且,他還有一批實力恐怖的手下,如果他想要金洋死,金洋絕難再活下去。金洋與施宇一死,最得益的就是他何風了。劉天那小子雖然也有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但他並不準備與劉天發生衝突,他也知道,一旦自己的鋒芒太過於耀眼,必定會引起施利的注意。在自己勢力壯大起來以前,他以後的行動會極其低調。

    而且,金洋剛才展現出的實力,也是極其驚人的。施利如果想要幹掉金洋,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也為他何風以後的霸業減少了阻力。整件事中,真正坐享漁人之利的就是他何風了。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但笑過之後,他便頭痛了起來。這個臭味熏天的垃圾倉庫,可能幾天也不會有人過來,如果要離開這裡,他就必須自己緩慢的滾出去。望著地面那蛆蟲蠕動的渾濁的污水,何風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在淡紫色的燈光的撫摸中,數十名男人瞪大著雙眼,坐在舒適的毛皮靠椅上,觀看台上性感的美艷女郎們表演著激情四射的脫衣秀。縷縷輕盈的透明絲綢紗巾從她們身上緩緩滑落,帶著醉人的女人體香飄向台下飢渴的男性觀眾。

    坐在最前排的是名青年。那青年的長相雖然英俊秀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極其輕浮邪氣,特別是他的那雙色瞇瞇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台上的已經脫的只剩下胸罩內褲的舞女,眼珠轉動個不停,顯然心裡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他的身旁與身後坐著幾名肌肉極其發達的壯漢,那些壯漢雖然也會不時的望一下台上的表演,但大多數時間都在警戒的四處張望著,謹慎的保護著青年。在台邊的一列金色橫吧前靠著十幾名年輕女郎,那些女郎也都極其迷人,穿得非常暴露。一些沒有觀看表演的男人端著盛著紅色液體的酒杯,與她們愉快的交談著。一名眼睛極大的美貌女子坐在橫吧前,眼睛望著門口,當有客人進來時,她便會上前熱情的招呼。在廳的角落裡,有一些單身女郎緩慢的喝著紅酒,眼睛在廳裡四處打量著,尋找著自己滿意的男人。

    台上的表演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那些性感艷麗的女人們妖媚的甜笑著,細嫩白滑的小手緩緩伸到光滑的背後,隨著渾圓的臀部緩慢的搖擺,粉紅色的花邊胸罩輕輕的從胸前滑落了下來,那攝人心魄的堅挺高傲的**在夢幻般紫色光線下輕柔的顫抖著,台下的男人眼球都快擠出來了,就連在橫吧前與女人聊天的男人也轉頭望向了台上。

    坐在最前排的青年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如果不是他身邊的壯漢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幾乎忍不住衝上檯子了。胳膊被拉了一下後,他又清醒了過來,記起這裡是百花園。

    即使他的哥哥是施利,他也不敢在這裡亂來,百花園的後台老闆是幾個誰也惹不起的大官,他的哥哥在那幾人的面前也必須忍氣吞聲,更何況他了。

    歎了口氣,青年又坐了回去。他正是施利的弟弟施宇,此時他心裡已經開始挑選今晚陪睡的對象了。他恨不得讓這些女人全都陪自己在一張大床上一起睡,但是他知道這裡的規矩,一天晚上只能選擇一個女人,而且還不能將女人帶離百花園,必須在百花園內部開房。

    唉,這麼多絕色美女,卻只能從中選擇一個,那的確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施宇暗歎可惜,但又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先飽一下眼福,再仔細挑選了。他想不通百花園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麼多美女。據說,每隔一個星期,這裡的女人就要重新換一批,這也就是說,如果他不抓緊時間享受,現在這幾個迷人的女人過幾天便會從這裡消失。

    很快,那些舞女就要脫去身上最後的一件遮飾物——粉紅色的丁字內褲。台下有幾名男人站了起來,頭努力向前伸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台上,生怕露過任何一個細節。

    正在此時,門口卻發出一股不和諧的憤怒的吼聲,「砰」的一聲,在幾名女人的尖叫聲中,守門的幾名壯漢被人從門外拋了進來,他們惱羞成怒的從華麗的地毯上爬了起來,咆哮著向門外衝去。但他們剛衝到門口,身體又倒飛了回來,再次重重的落在了地毯上,一名英俊冷酷的青年緩慢的踏入廳裡。地上的幾名大漢看見青年後,目光中夾雜著憤怒與恐懼,他們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當第一次被人拋進了廳裡的時候,他們以為是自己太過於大意,但第二次仍然這樣像小狗一樣被人拋了進來時,他們腦子再遲鈍也明白了,眼前的這個青年是個絕不能惹的人,他們與這個青年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如果再起身衝上去,他們的性命都可能不保。想著,他們便乾脆臥在地毯上,不再起來,嘴裡故意發出悲慘的呻吟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廳裡的人的目光瞬時都被吸引了過來,台上的女郎也停止了表演,她們並沒有特別的害怕,只是好奇的望著突然闖入的青年,她們從未想過竟然還有人敢來百花園鬧事。

    負責招待客人的大眼睛美女臉色嚴肅的走向了青年,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但當她看清青年的相貌後,驚「咦」了一聲,訝聲道:「是你?」

    青年面無表情的望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逕直向廳裡立在表演台下的那群男人走去。大眼睛美女焦急的望著他,一時不知所措起來。來人正是金洋,她對金洋的印象是極其深刻的。她知道,副市長的女兒張娟,非常喜歡金洋,而副市長,也正是百花園的後台老闆之一。

    這時,台下的男人向旁分了開去,施宇在幾名凶神惡煞般的壯漢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施宇看見金洋後,先是一愣,隨即怪笑了起來,眼中露出極度蔑視的神情,嘲諷的譏笑道:「沒想到你這條喪家之犬竟然敢來這裡,是不是找不到你的女人了,就想來這裡當鴨?」在他說話時,他身邊的壯漢都上前幾步,謹慎的擋在青年的前面。

    金洋眼中流露出一股冰冷之極的寒光,他輕輕的吐出嘴裡夾雜著血跡的唾沫,聖光的活性在他進入百花園前就已經被他舌尖的傷口所激發。猶如刀鋒般的目光射向躲避在壯漢後面的施宇,施宇的心突然一顫,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金洋猶如一頭發怒的獵豹,帶著一長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幻影,激射到了壯漢們的身前,「砰」「砰」幾聲,那些壯漢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龐大的身軀便猶如輕弱的樹葉般,被撞得飛了開去。

    施宇臉上的譏笑還未散去,脖子突然被一隻猶如鐵夾般的手卡住了,接著,他的肚子受了一記重擊,他感覺肚子彷彿被穿透了,一股從未有股的劇烈的疼痛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他想大叫,但只能發出「吱吱」的細微的慘叫聲,他連呼吸也無法正常進行了。他感覺自己彷彿被提了起來,腳漸漸離開了地面,身體越升越高,他掙扎著用雙手抓住了金洋卡著他脖子的手,頭微微低下了一些,接著,他看見了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情景,他的肚子破了一個拳頭般大的血洞,幾條血淋淋的腸子掛在他的肚子前,並在他的身下搖晃著,一些紅色的內臟正從那個血洞裡向外擠出,他驚恐莫名的掙扎了起來,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那些只是他體內的東西,但此時卻比任何東西都要可怕。

    周圍的人全都看得傻了,人人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個血腥的畫面,廳裡瞬時變得極其寂靜,只聽見施宇痛苦的嗚咽聲。突然,不知是哪個女人回過了神,發出了一聲撕天裂地的尖叫聲,人群瞬時亂了起來,男人,女人們都驚恐得向旁避去,局面一時混亂之極,即使一些還能保持鎮定的人,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也只能暫時避了開來。

    那幾名被撞得飛了出去的壯漢呻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自己的主人被人高高的舉著,腸子內臟流得到處都是,他們感覺猶如落進了冰冷的冰窟之中,他們知道,如果自己的主人死了,那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施利是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發出一聲憤怒之極的怒吼聲,他們從袖中滑出一把閃動著寒光的匕首,向金洋狠狠的投擲而去。

    鮮血飛濺,那些匕首準確無誤的射中了金洋,金洋的身體只是輕輕顫了一下,他那殘酷而冰冷的目光緩緩移向那四名憤怒的壯漢,一隻手仍然將施宇高高的舉著,另一隻手則緩慢的拔下那些被血染紅的匕首。壯漢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金洋,他們被金洋那冷酷無情的目光驚呆了,金洋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柔聲道:「我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飛刀絕技!」話音一落,他那握著飛刀的手突然揮出,一長排寒芒閃過,那些壯漢連慘叫聲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每人的眉心處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穩穩的插在他們的雙眉之間,血緩緩的順著他們的眉心向下滑落,接著,他們的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

    金洋的目光輕柔的移到了面目扭曲的不成人樣的施宇身上,他極其溫柔的問道:「你是不是很痛苦?」說著,他的空閒的手狠狠的抓向施宇的下體,在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中,金洋**向後一扯,一把帶著鮮紅的血與黑色雜毛的腥肉被他硬生生的扯了下來。施宇猛烈的掙扎著,嘴裡只能發出極其細微的慘嚎,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金洋胳膊裡,金洋恍若未覺,眼中的神情越來越瘋狂,他將手裡的血肉之物強塞入施宇的嘴裡,輕柔的問道:「好不好吃?想不想再吃點別的?」

    說著,他的手又猛然向施宇的肚子裡掏去,施宇的身體又是猛烈的掙扎了幾下,但是他的掙扎卻越來越沒有力道,越來越虛弱。金洋手裡捏著一把紅色的肉,送到施宇的面前,溫柔的道:「這好像是肝吧,嘿,應該是的,想不想嘗一下自己肝的味道?」說著,他的手向前移去,將手裡血淋淋的肉塞入了施宇的嘴裡。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警笛聲,金洋瘋狂的神志恢復了過來,被他夾在半空的施宇的身體也不再動彈了。廳裡的人都逃散了開去,只剩下他,施宇,還有地面上的幾具屍體。

    金洋一把扔下了施宇血肉模糊的屍體,長長的歎了口氣後,猶如一陣風般,迅速離開了百花園大廳。

    外面的警察剛剛將警車停穩,便見一條幻影從眼前閃了過去。他們揉了揉眼睛,驚奇的互相望了一眼。

    次日清晨,一份a級通緝令從g市下達了開去,由於百花園裡有實事監控錄像,金洋從進入百花園大廳,直至離開,全被錄了下來。g市的上層人物看完錄像後,都驚得面無血色。他們認為畫面中那個身影如同鬼魅,力道大的出奇的青年絕對是個一級危險人物,他們甚至懷疑,那個青年究竟是不是人。從小在唯物主義的熏陶下長大的他們,對於自己的堅定的信念產生了懷疑。為了謹慎起見,他們將這份案件向上傳遞,並將錄像也一併送了上去。他們甚至想請道士一起來觀看錄像,錄像裡的那個青年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無論是他的殘忍,還是他所展現的速度與力量,都與傳說中的妖怪極其相似。最後,高層官員們還是取消了請道士的想法,畢竟,他們是唯物主義者,如果去邀請道士的話,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將此事傳達給他們的上級知道,那時,他們的官道前途可能就危險了。

    在g市高級官員們觀看錄像的同時,另一個人也正在觀看錄像。無比俊美的臉雖然很平靜,但握在手裡的鐵蛋已經被捏得變了形。施利反覆將錄像觀看了三遍,目光猶如北極冰山尖銳的冰凌般,鋒利而冰冷。如果此時有人看見了他的眼睛,以後恐怕一輩子都要生活在惡夢之中了。

    「金洋……」過了良久,施利低頭喃喃的念著,嘴角逸出一絲殘酷的冷笑,深邃的眸子裡卻透著傷心欲絕的悲哀。

    g市的黑白兩道在全市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大搜捕,所有的交通以及鐵道口處都貼上了電腦打印的金洋的畫像。

    中午時分,在g市市中心,從最高的樓頂放眼望去,一片人山人海。由於兩大豪門的子女將在市中心的教堂進行訂婚儀式,三教九流的人全都趕來了,從社會的最底層的乞丐,到g市的最高層權力者——g市的市委書記,市長,公安局局長紛紛趕來祝賀。黑龍派來的代表是劉天。不過能進入教堂的,都是些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絕大多數的民眾只是在教堂外面觀看。為了保證儀式的順利進行與一些大人物的安全,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武警在教堂周圍布下了最嚴密的防護罩。除了外面的武警以外,宋氏家族也在教堂的裡面安排了不少黑道好手。如果今天敢有人來這裡搗亂,那完全是找死。

    經過一番繁雜的禮儀後,宋氏家族的家長宋齊名終於露面了,他首先一一感謝了前來道賀的高級官員以及江湖上的朋友們,高級官員以及一些重量級黑道梟雄們都坐在教堂的第一排。待宋齊名說完客氣話後,主角宋芝芝與成志正式登場了。

    經過刻意打扮的宋芝芝讓教堂場中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張開了嘴。那些官貴人們在心中對油光粉面的成志嫉妒不已,不少人甚至生出了阻止這場訂婚儀式繼續進行下去的想法,當然,那只是想法而已,沒有人敢真的冒著得罪兩大豪門的危險來搗亂。

    面若桃花,光彩四射的宋芝芝的臉上雖然帶著一股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極其僵硬,她那動人心魄的明眸深處蘊含著一絲深沉的憂傷及一股揮之不去的失落。而另一名主角成志則笑的嘴都要歪了,他長得雖然有些帥氣,但此時他臉上那股小人得志的得意的笑讓場中所有人均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舒服。

    「芝芝!」突然,一名坐在教堂角落,戴著一頂大帽子與一副幾乎遮住了大半副臉的人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好奇的向後望去。宋芝芝則嬌軀劇顫,臉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深邃的明眸中流露出一股極度驚喜的目光,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站起身的人伸手拿下帽子與墨鏡,將它們隨手扔到了一旁,再次大聲喊道:「芝芝!」邊喊著,他離開了座位,向場中走去。

    宋齊名疑惑的望向引起眾人騷動的青年人。今天能夠進入教堂內部的都是些有一定社會地位與教養的人,一般人都應該知道,此時在教堂內部大呼大叫是件很讓主人難堪和生氣的事,那是一種忌諱。他目露寒光,冷冷的望著向台上逼近的青年人。由於他不知道走過來的青年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那青年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只是向安排在場中維持秩序的手下暗暗使了個眼色,吩咐他們做好準備。

    成志也極其惱火,在這樣的公共場合,他只能忍著心裡的憤怒,向來人望去,當看清漸漸逼近的青年的樣子時,他心裡猛吃了一驚,大聲叫道:「是你!」他的叫聲引起了眾人更大的騷動與不安。劉天也起身向那青年望去。反覆的打量了幾眼,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大膽的青年很眼熟,突然,他腦中閃過今天早上在施利的辦公室的電腦中看見的頭像,他突然跳了起來,猶如見到一隻突然闖入的東北虎一般,驚叫道:「金洋!」

    金洋這兩個字猶如一個炸彈,人群中瞬時發出一陣嘈雜的嗡嗡聲。在教堂的會場中大半的人都是黑道上的,今天早上施利發佈了一個追殺金洋的通緝令,g市道上的人都在參加這個訂婚儀式的前一個小時剛剛收到,那些從外城過來的黑道上的人也都在進入教堂的前幾分鐘知道了那個通緝令。不過他們也只是知道名字,還沒有見到金洋的照片。本以為金洋是個凶神惡煞的猛漢,他們沒想到被懸賞五百萬的人竟然是個清秀的青年,更沒想到他竟敢來到這裡。

    宋齊名也是在今天上午知道的施利發佈的通緝令,一聽到這個大膽的青年竟然是金洋後,他臉色先是大變,但隨即恢復了常態。隱藏在暗處的槍手都將槍對準了金洋,只要宋齊名一下命令,他們便會立即開槍射擊。宋齊名的目光變幻不定,靜靜的望著向台上走來的金洋,既不說話,也沒阻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站在教堂後面幾名大漢嚇的冷汗直冒,今天進入教堂的人都必須經過他們的檢查才能進入,但是這個叫金洋的青年人卻在他們眼皮底下進入了教堂,而他們卻毫不知情,如果宋齊名追究起責任,那他們一定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

    教堂場中的人也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只要幹掉金洋,拿著金洋的人頭,就可以去施利那裡換取五百萬,在場的黑道中人都是些雙手粘滿血腥的暴戾凶神,現在人人都紅著眼望著正神態自若的走向檯子的金洋,暗暗摩拳擦掌,但是由於主人宋齊名沒有發話,誰也不敢第一個動手。而且,他們也明白,今天來這裡的還有很多白道上的官員,如果在這裡殺人,他們恐怕還沒有拿到錢,就被警察抓去了。他們暗暗計劃著動手的最佳時機。

    宋芝芝還不知道此時金洋處境的凶險,她驚喜的望著金洋,興奮的叫道:「洋!」

    金洋的眼睛專注的望著宋芝芝,輕緩的向她走去,他彷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爭搶的獵物,柔情似水的望著宋芝芝,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成志望了望滿臉都是興奮之色的宋芝芝,又望了望完全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的金洋,心中嫉恨的幾乎發了狂,他走到宋齊名的身前,氣急敗壞的道:「伯父,他就是那天在街上把我打傷的傢伙。」

    宋齊名輕輕拍了拍成志的肩膀,然後穩步上前了兩步,走到宋芝芝的身前,將隨時都可能撲向金洋的宋芝芝拉到了一旁,目光猶如鋒利的刀鋒般射向金洋,沉聲問道:「你就是金洋?」他絲毫也不擔心這個年輕人能鬧出什麼事來,他認為這個年輕人的生死已經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只要他一聲令下,埋伏在教堂四角神槍手們立即就會將這個年輕人射成馬蜂窩。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下這個命令。公安局局長,市長,市委書記就坐在最前排,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射死了這個年輕人,那他以後會很麻煩。而且,他對這個年輕人特別的好奇,他不明白能讓施利大發雷霆,拿出五百萬懸賞追殺的年輕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施利下的追殺令中還有一條,只要有人能夠提供金洋身處的地點,就可以拿到一百萬,這讓宋齊名極度吃驚,只提供地點就可以拿到一百萬,除非施利真的憤怒到了極點,否則是不會如此重賞的,一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到現在為止,除了黑龍內部的幾個高級人物和一些高級警察外,沒有人知道金洋與施利究竟有什麼恩怨,昨晚的事情是被封鎖了的,即使是宋齊名,暫時也還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不過,宋齊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這個叫金洋的年輕人做了一件讓施利極其痛苦難受的事,只要施利痛苦難受,那他宋齊名就非常開心。由於形勢所迫,他忍氣吞生,與施利和平相處了很多年,但是他心中卻對施利嫉恨到了極點,他沒有一天晚上不是在思考如何對付施利,他晚上做的最美好的夢就是將施利剁成了肉片,然後生吞下去。他最愛的妻子就是因為施利而喪生,那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所以,當他知道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年輕人就是金洋後,他心中剛開始時升起的不快隨即便消失了,施利的敵人就是他的朋友。不過他也明白,如今這種情況,他也不可能犯眾怒保護這個年輕人。

    雖然他宋齊名可以放過他,但是別人卻絕不會放過他。他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敢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為什麼這個年輕人知道自己女兒的名字?自己的女兒與這個年輕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宋芝芝看見金洋後,臉上激動的神情毫無遺漏的落入了宋齊名的眼中。

    宋齊名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望著金洋。

    金洋在離宋齊名十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他鎮定的點了點頭,深深的望著宋齊名,溫和的問道:「您就是芝芝的父親吧?」

    宋齊名也緩緩的點了點頭。

    劉天悄悄派自己身邊的一個手下去通知施利,隨後他謹慎的望著金洋,手伸入衣內,握住了手槍,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冒然開槍,這裡並不是他的地盤,而且還有不少官員在場,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開槍殺死了金洋,他以後會有很大的麻煩,即使是施利恐怕也保不住他了。他也在尋找最佳的時機。

    公安局局長緊緊的注視著金洋,暗地打了個電話,讓外面的警察做好準備,同時他心裡也極其緊張。他昨天晚上也看了那個錄像,知道這個年輕人恐怖,為了確定能成功的抓獲金洋,他的每一步都安排得很小心,他知道此時絕不能打草驚蛇,目前教堂裡的人很多,一旦發生暴動,這個凶殘的年輕人肯定會傷害不少人,那時他就要頭痛了。他在市長與市委書記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市長與市委書記嚇的臉都白了,他們小心的離座,從最邊緣輕手輕腳的走向大門。局長也悄悄的退到後面,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視著金洋,不一會,又進來了幾名警察,他們小心的保護著局長的安全。

    目前的局勢變得極其微妙,人人都想抓獲金洋,但人人都有所顧忌,喧嘩的人聲隨著金洋與宋齊名之間的對話而漸漸平息了,人人都全神注視著金洋與宋齊名,離開的幾個人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您能不能中止這場訂婚儀式?」

    金洋很平靜的道,他的眼睛極其清澈明亮,目光輕柔而溫和,彷彿在與宋齊名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宋齊名呆了一呆,目光閃爍了幾下,隨即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淡淡的問道:「為什麼?」

    金洋也是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宋齊名身旁的宋芝芝,柔情似水的望著她,輕聲答道:「因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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