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6節: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呢 文 / 海巖
南德距廣屏有四百多公里。鐵軍每個月都要乘火車來往於兩地之間,與安心相聚。偶爾安心能請下假來,也回一趟廣屏,當然有時還要回清綿,看看她的父母。安心的教研室主任,也是安心的頂頭上司,姓潘,是一位年近半百的老體育教師,對她很是照顧。雖然體育教師人少課多,但安心在南德工作的頭半年,就被准假回了三次廣屏,還回了一次清綿。
在我聽來,安心和鐵軍的這一段情緣,因為相隔兩地,需要在鐵路上輾轉往來,倒反而顯得纏綿動人起來。情感的積蓄總是離不開守候和牽掛,以及離別和重逢。他們的這段經歷加倍地誘惑我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們最後的背離。是性格不和、話不投機,還是不堪忍受長期的兩地分居?或者戲劇性地出了個」第三者」,引發了感情上的危機?
關於」第三者」的話題,是我一向比較迴避的。儘管我和鍾寧之間,還算不上定了終身,但我和安心的交往對鍾寧來說,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呢?單從我的外表看,也許這兩個女人都以為我是挺純的那種男孩,大概她們都想不到,在我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位女人。
和安心的交往越深,秘密就越難遮掩,起碼跆拳道館的教練和學員,已經有人看出些端倪。還有那個夜裡看門的張大爺,平常也有些閒言碎語,而且格外不巧的是,我和安心第一次發生那種關係,就被這老傢伙給撞上了。
那日我送安心下課回體校,天不算太晚,我就到她的小屋裡坐著閒聊。她那屋子是個臨時性的磚式建築,小得只能放下一張窄窄的床鋪,我們就脫鞋上了床並肩靠在牆上開聊。我們的話題更多地已經不是對過去的回顧,而是對未來的展望。那天晚上我們都興致勃勃地問了對方未來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我先說了我,我說我最渴望得到一個我愛的人。安心說那我和你正相反,我最渴望得到一個愛我的人。我們彼此公佈了自己的渴望,之後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這時我擁抱了安心。我緊緊地擁抱著她,我在她耳邊噥噥低語,我說我就是那個愛你的人。安心流了淚。這是安心第一次讓我這樣擁抱她。她也抱了我。她在我懷裡泣不成聲。我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有過多麼深痛的創傷,但她的淚水還是讓我萬分激動。
就在那個晚上我們終於融為一體,這是我很久以來始終未能實現的渴望,那等待已久的飢渴讓我變得倍加瘋狂。我的力氣和喘息大概像只第一次廝殺的幼獸,我真想將懷裡那個柔弱的身體**擠碎。安心的表現則很克制,克制得幾乎過於被動,而且似乎沒有明顯的**。這使我和她的第一次**有點兒不夠盡興,完了事仍覺得意猶未盡似的。幹這種事我一向喜歡對方的反應強烈,只有雙方都全心投入然後產生那種和諧共振的效果才會讓我得到最大的滿足。
也許,是久蓄的激情使我的**來得太快,安心還沒有完全進入節奏我就一洩如注了。不過幸虧我們結束得很快,在我喘息未定的時候,就有人敲門。敲門的聲音很大,砰砰砰砰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我嚇了一跳,安心更是面如土色,她在我身下我能感覺到她心跳的劇烈。她抖動著聲音,問道:」誰?」
門外,是張大爺粗啞的嗓門:」安心,電話!」
安心推開我,慌慌張張地坐起來,背向我飛快地穿衣服。這樣的收場讓我索然無味,也默默地穿起自己的衣服。安心跑出去接電話了。我慢慢地穿上鞋,拿上我的背包,替她關了門。路過黑著燈靜無一人的跆拳道館,走到體校大門口的傳達室,我看到安心還在裡邊打電話。張大爺站在她身後,透過窗戶,伸著脖子,審視地,甚至還有些反感地看著我,眼神中的意思是這麼晚了你小子在這兒幹什麼哪!我沒看他,對安心說了句:」安心,我走啦。」
安心只顧打她的電話,只用表情匆匆回應了一下。我走出了京師體校的大門。我聽到身後張大爺重重的鎖門聲。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去跆拳道館參加訓練,沒有見到安心。訓練結束時,教練突然衝我走過來,說:楊瑞你留一下。我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心虛得不行,頭上立竿見影地出了一層汗,喉嚨發緊但幸虧還保持了鎮定。我故作隨口無心地問:有事兒嗎教練?教練臉上看不出半點陰晴雨雪,說:有事兒,俱樂部的馬經理要找你談一談。
我心裡大概有數了,同時把那個值夜班的張大爺恨到了牙根兒上,不用猜也知道準是他這張老臭嘴又去傳播了是非。但當我走進俱樂部辦公室的時候感到有點意外,那位一向嚴肅不苟的馬經理不但立即起身相迎,而且笑容可掬:」來來來,來來來!你就是楊瑞吧,請坐請坐。你大學剛畢業對吧?」
我在那只已經被坐歪了的破沙發上坐下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問:」馬經理,找我有事嗎?」
馬經理答非所問:」聽說你在你們班練得相當好,你這身材,手長腿長,真是練跆拳道的材料。上次比賽你沒參加對吧,太可惜了,參加了準能拿名次,你們教練都跟我說過。」
我說:」上次我腳崴了。馬經理,您找我有事嗎?」
馬經理這才言歸正傳:」啊,有這麼個事,我聽我們這兒的人跟我反映,你有個女朋友是……」
我立即迅速地接了話頭:」馬經理,誰說我有女朋友啊,您是不是聽你們這兒人胡說呀……」
馬經理瞇著眼睛:」哎,你不是有個女朋友嗎,他們說你女朋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