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節 生日聚會 文 / 璞瑜瑾

    春節後劉傑璉越來越高興，也越來越快樂，因為自己有了一筆可觀的壓歲錢，雖然就是2元2角錢，但是，可以用這兩元多錢就可以夠自己新學期買鉛筆、橡皮、作業本用了，也因為自己穿上了新衣服，新做的天藍色的海軍服穿在身上誰見著都說自己精神。其實最快樂的就是奶奶的生日快到了。

    奶奶的生日是農曆的二月初二，奶奶在家族中的輩分高，多年在村中一直享有很高的威望，加上幾個兒女無論幹什麼都挺隨和，所以每年向奶奶祝賀的人特別多，不但有奶奶的孫男弟女，還有多年的鄰居，遠房的親戚都要向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祝賀。雖然他們的禮品很輕，有的就是兩斤掛面、一包麵粉，2元人民幣等，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些，再說，一個月上班才掙37塊錢的那時來說，這些東西也不少了，既然別人來，那麼好說呆說也要在一起吃一頓飯。屆時近百人聚在小院子裡，吃飯一次六桌得話，也得分好幾游（1）。

    過了正月十五後，媽媽、爸爸和姐姐忙個不停，爸爸從縣城裡買回了各種做菜原料和調料，其實正值初春季節，也沒有過多的蔬菜可買，只不過是可以貯存下來的大蒜、白菜、粉條、干豆腐片等等。媽媽也將去年冬天鹽的兩缸酸菜撈出切成細絲好用來做炒酸菜。大姐也將自己收穫的大豆拿到下村一個做豆腐的人家，做了一個大豆腐。奶奶過生日的前兩天，隔壁的付寶仁老師利用一個晚上，將媽媽養護一年的二百來斤重的豬也殺了。這期間家裡就根本人也沒有時間來管他，只好自己又翻起學校發的寒假作業，對於現在的劉傑璉來說做寒假作業題就是小菜一碟，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這些內容自己早會了，雖然有些試題內容超出了課本上的要求，可是經過細細的思考也也容易想到答案，現在要看的主要是作業上的那些謎語、小故事、各地的風土人情等等，這上邊就有以前二哥或姐姐們給自己講過的故事，真好看。

    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大爺家的三嫂楊桂枝、四嫂蘇曉芸也趕來幫忙，當然，由於秋天曾經吵了一架，兩人目前還沒有和好，雖然同時在幫自己的嬸子（2）李玉秀幹活，為自己的奶奶婆婆生日忙碌，可也是見面不說話，誰也不搭理誰，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嬸子面上，是死活也不會在一起幹活的。李玉秀將這一切當然都看在眼裡，先前想給兩人創造和好的機會，吃飯的時候讓她們兩人盡量在一張桌上，後來一看兩人隔閡實在太深，也就暫時放棄了兩人的和解計劃，所以安排活計的時候也盡量讓兩人分開。

    二月初二天氣晴朗，李玉秀早已經將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請假沒有上班的劉忠心也在從趙福家、付寶仁家借來吃飯的桌子、凳子，劉忠江也搬來自家的長條凳，椅子不夠，長條凳暫時總還可以坐人。二娘顫巍巍的將自家的碗也全端來了。

    快到中午，院子的人越聚越多，每個人都來了都來到奶奶身前問候幾句，嘮幾句家常，屋裡太小，就三三兩兩的聚在院子裡，臉上滿是笑容，說說半個月前的春節趣事，談談開春後地裡的打算。

    三嫂楊桂枝和四嫂蘇曉芸也是按著昨天計劃好的安排，一個在鍋裡炒著熱菜，另一個在地上切著涼菜，雖然沒有說話交流，互相配合的還挺密切、協調。

    「油著！」四哥劉傑禮擔當起了端盤子工作，來往穿梭於人群中，將做好的菜放在桌上，三哥劉傑摯將早準備好的散白酒拿個水壺在爐子上也是燙的熱氣騰騰，二大爺指揮著人們落座，一邊喊著：「來，某某和你姑姑坐一桌，某某你坐這，某某你不著急，等下一遊吃！」，還沒有開學的二哥劉傑恬則是拿起一張紅紙，清點著吃飯的人，以防有人送來東西缺沒有來吃飯的情況發生……

    奶奶的孫男弟女都在為奶奶的生日忙碌著。此時的奶奶則是坐在炕的一個角落，慈祥的笑著，半年過去了，奶奶的身體在劉傑雲的悉心照料下，已經大為好轉，精神更加健壯，這時勸正在吃飯的人多喝點，多吃點！

    好不容易左鄰右舍河和遠房親戚都吃飯完散去，已經快1點半了，家人聚在一起，將菜重新熱了一下，為奶奶老壽星再一次的祝福。根據當地的習俗，壽星都是在最後和家人一起吃飯。

    「奶奶，生日快樂！」劉傑璉舉起酒杯，向奶奶祝賀生日快樂，當然，酒杯中裝的可不是白酒，而是媽媽特別為他提早準備的白開水。奶奶笑了，看著最小的孫子如此懂事內心也感覺到特別的高興。也顫巍巍的雙手將李玉秀給自己準備的米湯舉起，放在嘴角抿了抿，算是接受了自己孫子的祝福，然後大家說說笑笑，開始了正式午餐。

    「咚不咚鏹，咚咚鏹」大家正興高采烈的為奶奶的大壽談著、笑著時，一陣鑼鼓的聲音傳來，接著穿著各種彩色服裝的高蹺隊進入院子裡，原來三省村西村第一次組織了高蹺表演，「二月二，耍龍燈」，今天還是第一次出場，組織者知道是劉家老太太做壽，因此就來祝賀了。劉傑雲將窗子打開，把奶奶扶在靠窗的位置，正好看見高蹺隊正在踩「二龍戲珠」，參加表演的人分成兩隊，一隊由散頭吳咨儀，一隊由另外一個主辦者帶頭，領著隊伍在不停旋轉，相互交叉，剎是好看。舞了一會，踩高蹺的人圍成了一個圈子，吳咨儀獨自在圈子裡站著，舉著一把紅綢扇子，大家知道，吳咨儀又要自己的拿手好戲了。

    吳咨儀將扇子舉起了手中的扇子扇了三扇，其實也就是舉了三舉，鼓點聲也配合這吳咨儀的動作，時大時小，時快時慢，最後立在那裡唱了起來：

    「剎住了那鑼鼓，

    眾人聽我言那，

    今天高蹺來到此，

    一來祝壽，二送吉祥！」

    唱完這幾句，吳咨儀放下扇子，繞著中間空地走，此時鼓聲繼續響起，為吳咨儀醞釀情緒「咚咚鏹，咚咚鏹，咚不咚咚鏹！」

    看到這裡人們都說這吳咨儀就是行，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同樣，吳咨儀將扇子舉起，繼續唱，鼓聲立即停止：

    「劉家老太太就是福啊，

    兒女雙全個個孝（順），

    福如東海長流水，

    壽比南山不老松吶！

    ……」

    奶奶和自己的子女們看著，談著、笑著、快樂著！

    註釋：

    （1）好幾游：好幾次，好幾撥，好幾批。

    （2）嬸子：當地人對叔叔妻子的稱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