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節 人生苦短 文 / 璞瑜瑾
作者：璞瑜瑾2005-3-2111:12:21刊出本文2311字
「什麼啊，不要那麼謙虛嘛！到底誰是窮人這不是明擺著嘛？呵呵，做老闆了，還在哭窮？別擔心，我還是會付洗澡錢的！呵呵！」劉傑璉當然知道白小燕這是玩笑話，所以自己也以玩笑話對答。
「嘿，誰希罕你那兩個錢？放假了？怎麼有閒工夫到我這裡來？」白小燕白了一下劉傑璉。
「我啊，也是頂多一周回來一次，剛才不是說了嘛，在家裡太髒了，我媽和我姐看著我不順眼，非得要我來洗洗，沒辦法，扭不過她們。哪裡知道，不到你這裡洗還好，到你這裡洗倒是差點把我給燙死，大夏天的，你燒這麼開的熱水，就是不怕把洗澡人燙死的話，你也不怕浪費煤？呵呵，我的後背都快給燙破皮了！」劉傑璉感覺一肚子委屈。
「呵呵，你第一次來洗澡，有些猴急了吧？你不知道，我們這裡是個小浴池，哪裡有那麼多錢去買煤來燒水啊，這澡堂洗澡的水，都是我自己一點點從井裡拎上來，然後再端到房頂上的大蓄水桶讓太陽曬而形成的熱水。剛才你洗澡之前沒有人洗澡，可能是水管中有一點存水，水管被太陽暴曬溫度比蓄水桶中溫度高，呵呵，哪裡想到偏偏被你趕上了，你不知道，我這純天然的水溫暖著呢？你挨燙了，呵呵，頂多算你倒霉！再大不了，今天不收你錢，算我請你的。」白小燕聽劉傑璉說完禁不住大笑不止。
「嗯，這還差不多，算了，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挨燙就這麼過去！誰讓你曾經是我同桌呢！」劉傑璉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行了，行了，別那麼道貌岸然，現在你洗完了，再幫助我幹一件事情唄，和我一起去井裡再拎一點水加到蓄水桶中，剛才一大桶水都快被你給鼓搗沒有了。」白小燕倒是真沒有拿劉傑璉當做外人。
「是嘛？原來這麼麻煩，這小事一樁。搞了半天，這整個浴池就你一個人？怎麼沒有一個幫手？你可真夠受的？你怎麼想到在三省村開個浴池呢？要開也開大一點，正規一點嘛？」劉傑璉見到同學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問什麼。
「唉！劉傑璉，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啊，你不知道，在這大半年中，我的苦楚，我的經歷！」說到這裡，白小燕打個唉聲，眼裡明顯濕潤了，看得出來，白小燕經歷還真不是那麼簡單。呵呵，短短時間，已經有兩個同學這樣不約而同地說劉傑璉了。
「這？真是對不起，又提起你的傷心事，我知道自從你爸爸去世後，是夠你難過的，但是你也要節哀順變，振作起來，畢竟我們還要好好的活著。」劉傑璉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位前村長的女兒、自己的老同學。
「還真不知道你還會安慰人呢？唉，咋說呢，要說還真是世態炎涼，也有一句話叫做人無千ri好，花無百日紅，自從我爸爸不幸去世後，我家裡就發生了很大變化。我媽由於傷心過度也是臥床不起，沒有辦法，我只能選擇退學照顧媽媽。好不容易到了春天，我爸在的時候，我們家裡的那點地根本不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別人就主動地幫助你種了，自己連種子都不用掏，以前我還認為大家對我家真是太好了，這一切都是想當然呢！嘿嘿，一切在我爸去世後發生了變化，今年我家裡的地別人再沒有人幫助種了，就是我媽在央求人家幫助給種下的時候，人家都以種種理由給推脫了。不是這家女人說『自己男人到外地打工了，自己也幫不上忙』，就是那家男人說『唉，我倒是想幫，可是我家女人，唉，我做不了主，我再問問吧！』，沒有辦法，我家的地到五月的時候也沒有種上，你說你傷心不傷心？你說你上火不上火？以前那些人見到我和我媽可是主動的問寒問暖啊？現在僅僅是因為我爸去了，我和我媽在人家眼裡就成了一點用沒有的人了，連理都不理我們了。這想想，以前這些人是看中我爸了，還是看中我爸是三省村的村長，我爸對他們有所幫助、有利用價值呢？人啊，我還真不知道，人怎麼就會這樣呢？」說到這裡，白小燕眼睛已經沒有了濕潤，看得出來，經過半年的風雨吹打，她早已經由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成為一個飽經風霜、瞭解社會世態炎涼、知道人生苦短的社會女人。
白小燕拿起桌子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濕潤了一下嗓子，看著劉傑璉繼續說：「當然，並非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至於你剛才問我為什麼開這個浴池，唉，咋說呢？這一切還真托了咱們劉村長的幫助，如果沒有劉村長，我和我媽現在還不知道咋過呢！」
劉傑璉心裡一動：劉村長？是不是自己的四哥劉傑信？在白村長去世後，選過一次村長，當時自己就是投了自己哥哥一票，自己有這個印象，只是自己一直上學，不知道三省村權利階層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
「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劉村長來到我們家裡，要說，還是人家劉村長，到現在還記得我們，我們真是感動。他瞭解到我家的情況後，不但找人幫助把我家的地給種上了，而且還保證說：以後地裡的活也不用我們管了，以後只管往家裡收糧食就行了！這對於我和我媽來說就已經夠意思了。不但這樣，看到我照顧我媽暫時不能上學，他還在咱們學校附近，也就是這裡，給我找到幾間房子，收拾出來，裝上水龍頭、水管子和蓄水桶，讓我開起了這家浴池。要不，就靠我媽和我，我哪裡知道開什麼浴池啊？的確，在小時候我是想到長大了要開一間浴池，避免咱們上小學時候吳美強在大井野浴被淹情況的再次出現，但是，我哪裡有那麼多資金和精力？沒有劉村長，也就沒有這家浴池，說心裡話，我也是想把這個浴池搞的正規一點，搞的好一點，不過，這需要等到將來才成！一口吃不成胖子，心急還吃不了熱豆腐呢！」說到這裡，白小燕心情有所舒緩，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看得出來，白小燕內心深處也憋悶了許久，今天終於有個同學可以傾訴，現在全說出來，心裡痛快多了。現在的白小燕，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白小燕了。
不問世事的劉傑璉聽到這裡心裡有些震驚：是真的嘛？這白小燕可是夠苦的！
幫助白小燕蓄完水後，劉傑璉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他再也沒有安慰過白小燕，他知道，語言是蒼白的，自己的所謂安慰也是無力的！現在做什麼，都比不上比切身幫助白小燕更實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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