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愣了愣,「撒那特思,別鬧了,你還是先回現代吧,我把任務完成了就會回——喂,快點放開!」
還沒等我說完,撒那特思就一把抱起了我,朝那張祭台般的大床走去。
一陷入如羽毛般柔軟的床上,我的身子就開始顫抖起來,揚起了頭想避開著他濃烈的掠奪,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按上我的額頭,冰冷修長的手蓋住了我的眼睛,同樣冰冷的唇再一次覆蓋下來,
「等等,撒那特思,我,我是人類……」我掙扎著抵擋著他的進攻。
「是人類也沒關係,隱,如果不想變成血族,就以人類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吧。」他在我耳邊喃喃低語著,我清楚的意識到他那帶著涼意的手從我凌亂的衣服下滑了進去,寒冰一般的掌心在我的腰腹和胸部輕輕的搓揉著,一陣一陣的寒意從他的掌心傳到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渾身打了個哆嗦,他的吻又狂亂的落了下來,我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舌尖被他吮的發疼,想出聲叫他住手卻發現出口的聲音竟變成了軟軟的婉轉呻吟,只引來身上的人一陣更加強烈的掠奪,想推開他卻被他的手揉的渾身發軟,似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陌生的**潮水一樣湧入了我的身體……
我好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冰冷的體溫似乎已經奪取了我所有的熱量……
「隱,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離開了……不許……再離開我……一天……也不允許……」
曖昧的迷迭香味,沿著地面,牆壁,裊裊穿行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伴隨著他低沉纏綿的聲音,溫柔有力的撫摸,我的神思也越來越恍惚……
是香的關係嗎……還是……
腦袋中亂糟糟的一片……
「為什麼你會想要成為加尼卡?」
「這個世界上有我想爭取的東西,有我想要保護的人,有我想要達成的目的。」
此時此刻,這幾句和目蓮的對話卻忽然湧入了腦中,對啊,我這是怎麼了?
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飛鳥還在沉睡,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我需要——清醒。
我吸了一口氣,對準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一股痛意令我立刻清醒過來。
「撒那特思,住手!」我伸手抓住了他正在我身上游移的狼爪,他顯然一愣,眼眸中依然是濃濃的**,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沒辦法了,撒那特思,我要讓你也清醒一下。我支起了身子,也不管他是不是吸血鬼,抓過他的肩膀就是啊嗚一口。
「厄……」他低呼了一聲,停止了動作,詫異的望著我。
「我,我想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早點救飛鳥……所以撒那特思,拜託你……住手……」我直視著他冰藍的眼睛低低說著。
他遲疑了一下之後慢慢鬆開了手,只是凝視著我,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他眼眸中的**也一點一點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溫柔。
他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我臉上一紅,他的左肩上整整齊齊的留下了我的一排牙印。
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笑什麼?「看他笑的古怪,我脫口問道。
他輕輕的摀住了那個牙印,低聲道:「這好像是隱——第一次這麼熱情,雖然親的**了點。」
「喂,我那是咬,不是親好不好。」我的嘴角抖動了一下。
「早點睡吧。」他依舊笑著,輕輕吹熄了燭火,從身後攬住了我。
「我說,你非要這個姿勢睡嗎?」我鬱悶的說道,看來今晚是難逃魔爪的禁錮了。
他的手收得更緊,還不安分的往上挪了挪,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那麼讓你選,要不繼續剛才的事情,要不就保持這個姿勢。」
「啊,沒有第三個選擇嗎?」我立刻阻止了他的手繼續挪動。
「有。」
「什麼?」
「親我。」
「我呸!」
「呵呵……」
在黑暗中我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情形又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的城堡裡的一幕,也想起了他悲傷的過去……
「這個牙印……」他忽然喃喃道。
「什麼?」
「——永遠不要消失就好了。」
我的心裡一動,彷彿有種奇異柔軟的感覺在全身漫延……
撒那特思……你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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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喚醒的時候,發現撒那特思早已經離開了。
差點忘了,他是——永遠不能出現在陽光下的。
我整理了一下,輕輕推開了門,門外的女人們偷偷笑著,不時投來了曖昧的眼神。
「小隱?昨晚你還好吧?」婆須蜜也緩緩走了過來,握住我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遍。
「我,沒事。」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覺臉上微微一熱。
「那麼那位客人他?」她無意的往房間裡瞥了一眼。
「已經走了。」我平靜的說道。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沒人看見他離開這間屋子啊?」她一臉的驚訝。
「怎麼可能,是你們沒有留意吧。」我乾笑了幾下。撒那特思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從門口離開。
她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有達瑪從外面匆匆進來,她把一張紙條交給了婆須蜜,婆須蜜稍稍一看,臉色一下子稍稍一變,她猛的抬起頭看著我,半晌,才說出了幾個字:「他要你去見他。」
「誰?」我一頭的霧水。
「尼摩大人,不,應該是目蓮大人。」
「目蓮要見我?」
「這是他讓人送來的紙條,上面寫著讓你去見他。」婆須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說不清楚的情緒。
目蓮怎麼好端端的主動讓我見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我來到了恆河邊的娑羅樹下。
和往常一樣,目蓮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誦經。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一道道柔和的光束,微風徐徐,娑羅樹的落英在和風中飄浮,花瓣從他的長髮上溫柔拂過,留下一縷芳香,便悄然而逝,了無蹤跡。佛經有「天花亂墜」一語,此時此刻,當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感受到的卻不是那高深莫測的凝重,而是天人和一的自然與和諧。
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他的過去是那樣風流荒唐。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到來,微微一笑。他笑起來的瞬間,四周似乎湧動著一種奇異的透明感和純淨——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到來,微微一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四周似乎湧動著一種奇異的透明感和純淨。
「隱,你來了。」
「目蓮,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我走到了樹下,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麼事。」他頓了頓,「我打算離開曲女城了。」
「什麼!」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不行,不可以!」
他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驚訝,我怎麼能不急,他要是這麼一走了之,我的任務可怎麼辦啊……
「目蓮,你難道就打算這樣過一生,也不打算成家了嗎?」
「成家?」他顯然對我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如果你遇到一個好姑娘的話,你會帶她走嗎?」
他輕輕笑了起來,「隱,你怎麼了?我不是說過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減輕父母的罪孽。」
「可是成家了也不影響你唸經誦佛,也不影響你幫助你的父母啊。」我無力的找著一些自己也覺得勉強的理由。
「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他那亞麻色的長髮在陽光照耀下,閃爍出細細碎碎的光澤。
「目蓮,你和婆須蜜之前……」
「如果你那麼想知道的話,就問她本人吧。」他淡淡的加了一句,「就在這裡。」
「在這裡?」我一愣,只聽見一陣腳鐲手鐲撞擊的聲音,婆須蜜從樹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她神色複雜的望了目蓮一眼,道:「你真要離開?」
目蓮點了點頭。
婆須蜜忽然笑了起來,道:「那麼走之前,請聽我說一個故事吧。」
也不等目蓮開口,她就低低的說了起來:「在十四年前的曲女城,有個小女孩被人販子賣到了妓院,跟隨了一位十分出名的加尼卡,小女孩經常偷偷躲起來哭泣,她根本不想成為什麼加尼卡,她只是很想念她的母親,直到有一天,在她哭泣的時候,有人輕輕抱住了她,讓她暫時想像一下這是她母親的懷抱。」
婆須蜜說到這裡的時候,目蓮的睫毛忽然不經意的顫動了一下。
「對他來說,也許這不過是一時的同情,可是對女孩來說,這個擁抱,這個人,永遠都再難以忘懷。他是加尼卡最尊貴的客人,於是小女孩知道,如果想要再次得到他的擁抱,那麼只有——自己也成為加尼卡。」
目蓮摩挲著念珠的手頓了頓,似乎在等待著她的下文。
「小女孩ri以繼夜的學習六十四藝,學習一切能讓她盡快成為加尼卡的技藝,終於在四年後,她得到了和這位尊貴的客人試練的機會。四年來的思念和等待在那一夜的擁抱中都化為了幸福的淚水,他許諾一定會帶她走,她以為從此以後一直能得到他的擁抱,可是,他卻像沙塵一般從這個世界上忽然消失了……原來像他這樣溫柔的人……也是會騙人的……」婆須蜜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悲傷。
「直到——十年後,她再一次見到了他,原來他竟然一直都在這座城內,原來一切都已經改變。」
故事說到這裡,我大概明白了,這個故事說的就是婆須蜜自己,而那個客人,毫無疑問,就是目蓮。
怪不得婆須蜜再也不對任何人付出真心了,原來都是因為目蓮,解鈴還需繫鈴人,冥冥之中,婆須蜜的宿命之人也竟然恰恰就是目蓮。
「我以為你並不會在乎那句話。」目蓮輕輕道,眉宇間也有不為人察覺的動容。」加尼卡是沒有心的,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所以當時隨口說了帶她走的話,「我看了看他道:」所以之後,當你做了自己的決定後,連解釋也懶得開口。」
目蓮沒有再說什麼,許久,他開了口:「一切已經過去了。」
婆須蜜凝視著他,臉色黯然,道:「不錯,一切已經過去了。」
「婆須蜜,你的那首詩我很喜歡。」我忽然開口道。
「什麼?」她愣了愣。
「就是那首和——目蓮的畫像放在一起的詩。」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我笑了笑,輕輕的念了起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我念完之後,望了一眼目蓮,他的神色依舊自若,只是睫毛重重的顫抖了幾下。婆須蜜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請回去吧,我說了一切都已成往事。」目蓮淡淡道。
「什麼一切都成往事,就是因為你說了帶她走的那句話,讓她以為天下男人都是騙子,你又知不知道多少男人為了她傾家蕩產,甚至自盡,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她這世的業完滿不了了,現在只有你能挽救她,你的父母已經經受著煉獄之苦,你難道也想看著她走這一步嗎?」
目蓮身子一顫,手中的檀紅念珠滑落下來。
婆須蜜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三人默然無語,四周寂靜的彷彿能聽見娑羅花飄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拋去加尼卡的身份吧。」目蓮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原先的淡然。
婆須蜜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你的意思是……」
「我帶你走。」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和婆須蜜都吃了一驚。
「目蓮你是說真的嗎?」我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微微一笑,道:「不過,跟著我每日唸經誦佛,難免枯燥乏味,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了。」
婆須蜜愣了愣,眼眸中溢動著前所未有的喜悅,不假思索的說道:,「不用考慮了,到了今天,我想我也不再需要加尼卡的身份了,尼摩大人,我願意跟隨你潛心修習佛法,為我之前所作的一切贖罪。」
目蓮溫柔的笑著,「尼摩早已不在這個世上,現在只有目蓮而已。而從你剛才做了決定的那刻起,婆須蜜也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以後你就叫作蓮華吧。」
「蓮華……」婆須蜜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既然你要離開,不如你們就趁早走吧。」我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目蓮願意帶她走,什麼都好說。
「也好,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今晚就離開。」目蓮點了點頭。
我撿起了他滑落的念珠,放在了他的手心。
「隱……」他似乎有什麼想說,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婆須蜜回到妓院差不多用盡了所有的積蓄,才和老闆換取了自己的ziyou之身,她積存了十多年的積蓄可想而知,再說,老闆一方面也因為昨日收取了萊希特的十萬帕裡,所以對我充滿了信心,假惺惺的挽留了她幾句也就放了手。
在她毫不容易解決了一切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婆須蜜只是收拾了幾件隨身的衣物和那張畫像,其餘什麼也沒帶。
「你……真的決定了嗎?」我看了她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收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回頭朝我笑了笑,道:「決定了。」
「可是……」可是從此以後,她只能與佛經為伍,雖然能長伴在她所愛的人身邊,卻再也沒有半點情愛的可能,這不也是一種折磨嗎?
她彷彿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笑了笑,道:「能待在大人的身邊,對我來說已經夠了。知道嗎,隱,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怪不得司音說過只要那個男人願意帶她走,一切罪孽就此煙消雲散。如果那個男人是目蓮的話……
我正想著,門外匆匆走進一人,正是達瑪,只見她一臉興奮的說道:「婆須蜜小姐,那,那摩羅大人終於來了!而且,他,他還……」
聽到這個名字,婆須蜜和我面面相覷,她的神色複雜,我更是叫苦不迭,這位那摩羅大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達瑪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大跨步走了進來,那摩羅穿著當時流行的白色棉布長袍,一進來就拉住了婆須蜜的手,笑容滿面道:「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已經消失了,婆須蜜,你立刻跟我回宮吧。」
婆須蜜一臉的愕然,顯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我心裡暗暗叫苦,這可都是我亂點鴛鴦譜給招惹來的,還以為他早就忘了,沒想到他真的來帶走婆須蜜了。等等,他剛才還說了什麼,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