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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天地靈訣 作者:acy34 日暮西沉,滿天晚霞,明光山脈巨大樹木遍佈,山稜線高低起伏不定,像是個熟睡的巨人靜靜地躺在聖凱王國和海菲斯王國的邊境上,偶而掠過,幾隻厭倦在外的歸鳥,聲聲的歸啼,令人興起回家的念頭。 遠遠而來的一人一虎,疾步趕路,被落日拉長的身影是如此的寂寥。一名十三四歲年許的少年,粗布簡衣上沾滿了飛揚的塵土,但多日的奔波,並未在他臉上留下勞累,反而幾天來不同的見識和見聞,使他顯得更神采飛揚。 身背一籮矮箱,旁邊還繫著用黑布包著的如劍型的物體,矮箱裡許多不知名的藥草,各自散發出香、腥、臭、辛不同的藥味,但那少年絲毫不以為意,手執一顆藥草,津津有味地沉浸在他的醫藥天地裡。 只聽到他喃喃自言自語地道:「龍膽草,性味大苦大寒,治骨蒸勞熱、驚癇,酒浸用。」忽然聽到一聲聲天翔、天翔的呼喚。 原來這名少年就是離開紫月村的天翔,另外那一虎就是地翔。天翔早已習慣地運起一心二用傳出精神波動:「地翔有事嗎?」 地翔用虎掌拍拍自己的額頭道:「我快昏倒了!天翔你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嗎?」 天翔看看四周道:「喔!我們今天住哪裡阿?」 地翔自然地道:「你看東面有個樹林,我們今天就在那裡過夜吧!等等不對吧!到底你是人,還是我是人阿?為什麼會是你問我呢?我覺得我越來越像你的管家兼保母,供你吃、供你睡、連睡覺時還要給你當枕頭和棉被,而你眼中就只有哪些花花草草,什麼紅花當歸啦!真搞不懂你,像前天你幫哈姆爺爺治好病後,就一聲不響地離開,干麻這麼喜歡搞神秘阿?」 天翔頭昏腦脹地道:「你不說自己,我都覺得你比三姑六婆還嘮叨,你沒看到哈姆爺爺家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食物和物品,假如我們在那裡,他還要招待我們。你於心何忍,所以我叫你去抓些小動物來給他,我拿他戶外的龍膽草當醫藥費,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自己,白白受人照顧了!醫者不只醫病,還要醫心;不要治好病,讓病人因為這事耿耿於懷。」地翔舉起雙掌無奈地道:「好了!好了!我投降了,每次只要聊到這種事,你的醫之大論就源源不絕;不過你也要為自己的生活打算吧!」 天翔道:「我醫病是要看病人狀況,來收取代價的:為富不仁者,不救!殘殺暴虐者,不救!富有為善者,救之!心善貧窮,救也不收費,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地翔道:「好啦,我知道了!咦!天翔你看樹林中有炊煙裊裊,應該有人也夜宿在林中,我們去看看吧!」 當天祥和地翔到林中後,發現林中有一極大的空地,亂中有序地搭建了幾十個帳篷。其中有一個比其他的大上一倍,被群星拱月般地包圍在中央,就在前面不遠處有個一人高的營火,正熊熊地燃燒著。 旁邊坐著許多正在聊天和作野味燒烤的大漢,其中還參雜者幾個女生。營地內人來人往,各自忙著自己的事,熙熙攘攘,調笑聲、吆喝聲,充斥著整個營地,好不熱鬧。 倏然有個眼尖的漢子,發現了天翔和地翔。連忙大叫:「小兄弟你是誰阿?怎麼會在這裡?」 天翔帶著冷而平淡的語氣道:「天翔;路過這裡。」 漢子心中思忖,這小兄弟怎麼這麼冷漠阿,該不會是把我們當成壞人了吧!於是繼續問道:「我叫漢克,天翔我們是傭兵團,可不是壞人喔!你要去那裡?」 天翔點點頭道:「我不喜歡說太多話,我要去落日城。」 漢克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然後又高興地道:「我們也要去落日城,我帶你去見我們團長,看看團長肯不肯讓你和我們一起上路,不然你一個小孩子在路上一定吃了許多苦。」 天翔疑惑地道:「團長?」 漢克敲敲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告訴你,我們的團名是羽鷹傭兵團,全團有三百多人,現在要護送一隊商隊,要去落日城。你跟我們一起去,就不用孤零零的一個人。」 漢克忽然瞄到天翔的腳邊,有一隻黑黃斑紋相間身長半公尺的大貓,正在搖頭晃腦、東張西望,隨即好似感到無趣就靜靜地趴在天翔的腳邊。 漢克好奇的問:「它是你的寵物嗎?」 天翔道:「它叫地翔,肚子餓了!」 忽然聽到幾個女人,好心地叫道:「小乖乖,肚子餓,來這裡有東西給你,吃喔!」原來隨著天祥和漢克的對話,眾人紛紛地為了上來。 地翔抬起頭,瞄了一眼,打了個哈欠,不理眾人地繼續趴在天翔的腳邊。見到此景,眾人紛紛竊竊私語地道:「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寵物!」「對阿,你看那只可愛的大貓都被那個小孩子教壞了」 忽然聽到「發生什麼事,你們怎麼都圍在這裡?」渾厚嘹喨的語聲,從眾人背後響起。 眾人聽到後讓出了一條通道,眼見一個四十歲許的彪型大漢,魁武的體格,隆起的古銅肌肉,飽經歲月曆練的剛毅臉龐上,崁著明亮的雙眼,堅定不移的眼神,踏著規律的步伐,迎面而來。 此起彼落的問好:「團長好」,伴隨腳步聲,象徵著大漢在團中不可取代的地位。當大漢來到天翔面前,銳利的眼神像要刺穿天翔一樣;天翔佇立不動,只是用淡淡而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大漢,彷彿眼前的大漢並不存在,而天翔的內心如同他的眼神,如此靜波不揚。 隨著兩人的沉靜,現場氣氛變的異常凝重,眾人完全猜不透天翔的來歷,想到入團時,團長的特別考驗,就是如地望著自己,而自己就想要離的遠遠地,一刻都不想呆在團長的眼前,那像天翔還若無其事地不為所動。 彪型大漢心中的詫異更不下於眾人,心想當年自己接到天羽團長的斷袍,發現內面居然書寫著天羽團長的獨門內功心法—天地靈訣。因為自己的內功路子無法重頭改練,只能修練其中的靈訣,漸漸和自己的內功路子結合而練成靈眼刺,雖然它並不能用於戰鬥,但是用來考驗一個人的心志、意力,卻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團中的每個團員都需經過靈眼刺的考驗,就連的副團長亞棋也只能堅持一個時辰,更在開始時,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心靈產生些微不適的波動,不像眼前的這位小孩心靈,沒有絲毫的不適波動;更給自己一種如峭崖獨松、孤雲出岫的錯覺,彷彿他是天地間的局外人,人世間的旁觀者。 他明明就在眼前,卻有超然於世的感覺,淡淡的眼神好似已經堪破人世百態,生樂死悲,人雖在紅塵中,紅塵卻不沾,身真是一為奇特又冷漠的少年,但他才只有十三四歲而已,真是一個天生的傭兵! 可是除了這些外,他的眼神更有一股似曾相識的親切感。彪形大漢心中一動開口道:「我是羽鷹傭兵團的團長魯頓!」 天翔不為所動微微欠身地道:「我是天翔。」短短四個字不再多言魯頓問道:「天翔你從那裡來?要去什麼地方?」 天翔答道:「紫月村、落日城」 魯頓問道:「你一個人從紫月村來到這裡,沒有任何親人陪你嗎?」 天翔心中微微一痛,但面無表情地遙遙頭。 魯頓隱隱應到天翔的心痛,喔的一聲不再追問,另問道:「你要到落日城幹嘛?」 天翔道:「增廣見聞。」 魯頓道:「那你在路途上怎麼生活啊?」 天翔道:「蒼天為被、大地為床、隨遇而安。」 魯頓豎起大拇指大叫一聲「好」地道:「天翔果然與眾不同,你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到落日城。」話落天翔隨者魯頓的右手,眼光落在那個大帳蓬上。 魯頓話起:「不過你不要接近那個帳篷,那是我們的僱主所居住的地方,他們不喜歡喧鬧,所以你要特別注意!我們明天一早就啟程,漢克好好招待天翔,他的一切飲食起居由你安排。」 是夜,月明星稀,涼風徐徐,眾人三三兩兩地散坐在四旁,似乎是在聊天,可是又似乎有意無意地注意著天翔,而天翔如孤星般地坐在火篝旁,地翔依舊趴在天翔的腳邊,慵懶地烤著火;另一旁漢克正滔滔不絕地發表他個人的傭兵史記,其中還參雜一些玄南大陸的風俗、民情、人文、禁忌等習俗,真不愧縱橫傭兵戰場多年的老手,隨口而出,都令天翔有一番新的感受,許多的生死場面,在漢克栩栩如生的描述下,連心如罄石的天翔,都不禁悠然神往。 精采又生動的講述,好似將帶領天翔的心神,神遊了一趟玄南大陸。忽然漢克問道:「天翔你知道玄南四大商家嗎?」天翔默然地搖搖頭,表示不知。漢克習慣地不以為意,接續道:「四大商家就是以鑄鐵業和販賣兵器為主的日陽家,傳聞全大陸六成以上的兵器,都由日陽家製造;除了矮人族所制的神兵利器外,就屬日陽兵器為最佳,日陽家之所以被稱為日陽家?除了他們是以日為姓氏之外,還有就是日陽兵器在陽光下所反射出的光芒,連太陽都不得不低頭,雖然這說法有些誇大,但也可以看出日陽兵器,在玄南大陸武者心中的份量。 接著是以淘金和製作金幣飾品為主的金宇家,相傳玄南大陸的各國金幣都是由金宇家製造,然後他們收取部份佣金,再將金幣賣給各國,當然各國都極力否認這項消息;可是金宇家藏金之豐富,卻是千真萬確,尤其是他們純手工打造精緻的飾品,更是貴族權力的象徵,假如你參加過權貴宴會,就會發現金宇家的飾品精巧之處和名貴之處,那不是一般尋常人家所能承購的起的。有個小道消息說:金宇家的財力可以輕鬆的買下一個國家,甚至有人說這宇宙內的任何一樣東西,金宇家都可以出價將他們買下,所以就被稱為金宇家。 第三個是瀅月家,他們是專門經營民生必需品和藥材木材的轉賣和運輸,譬如將基坦和商業聯盟的木產藥材,運往海菲斯和聖凱王國;將海菲斯的海產珍珠等運回基坦和商業聯盟,以賺取之中的差價。 瀅月家在各國的貧民眼中,是四大商家中聲譽最好的商家。因為她們並不會賺取暴利,反而一直在平衡各國民生物品的價格,使得各國的不法商人恨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因為瀅月家受到各國國王的特封和保護,讓瀅月家在各國的行動可以毫無阻礙,安全不必擔憂。 另外瀅月家有時還會資助貧窮困苦的人家,對那些貧民而言,瀅月家猶如黑夜中的明月一般,總在一片黯黑的時候,無聲地淡放它的柔和光芒,使得醜陋的人間還擁有一絲絲的溫情光亮。 最後是星隱家,專門從事魔法礦物的採礦、研究、製造。特製的魔法石可與武器相結合,發揮更大的威力,不過魔法礦物的因數量稀少,所以價格相當昂貴。一般都是貴族富人和特殊職業的人,才有能力購買。至於為什麼被稱為星隱,那是他們的交易方式,就像夜空裡的星星,只有單純一對一交易,並沒有像其他商家有設立辦事室或分行,所以只有特定人物才能購買得到。」 漢克口沫橫飛地一口氣,介紹完玄南四大商家,發現天翔又只是安靜地聽著,心中一動,隨即壓低嗓音神秘地道:「天翔告訴你一個秘密喔!」倏然話一斷,眼睜睜地瞧著天翔,天翔眉頭微微一動,似乎不解漢克的話為什麼只說一半,漢克見到天翔眉頭一皺,心想你還不上鉤,只要你開口,問我一句話,我和其他人的打賭,就贏了,快阿快問我阿!想著想著漢克臉上的興奮、期待,在天翔的眼中一覽無遺。 天翔帶著不解,緩緩地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漢克,我要休息了。」 漢克看道天翔起身後,興奮的心情轉眼間蕩然無存,而原本稀稀落落散坐在各地的眾人,則爆出了勝利的歡呼聲。漢克無奈地看著天翔,為難地道:「我們只是打賭,看在你休息之前,我能不能讓你開口問我問題;你真是個奇特的人,彷彿世間事都不能引起你的興趣,雖然我輸了,但是我還是很佩服你,這個不像小孩的小孩。所以我還是要告訴你剛才的小秘密,其實我門這次護送的是四大商家中瀅月家我們副團長正帶著一些人在樹林外保護馬車和貨品你明天就會看到他們了。」 天翔點點頭轉身,與地翔踽踽地往樹林而去,身後則不時傳來眾人的歡笑聲和漢克的求饒聲,可是這一切都漸漸離天翔而遠去。 參天大樹的橫生枝幹上,天翔上身依靠著寬厚的樹幹,神情蕭瑟地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右手輕柔地撫著胸前鳳雪舞所送的護身符,雙眼不時透露出緬懷和追思的眼神,忽然興之所致開口吟詠那首和流風、阿塔、雪妹妹共唱的不知名小調,清澈的嗓音讓樹林感染了天翔的獨特魔力,樹!隨晚風起舞;夜烏似知曉天翔的內心,不再高飛,只是呆站在樹上,一起分享天翔的心情。一時間,這樹林的小天地,是如此地優靜,只有天翔發自內心感情的歌聲,不斷地在這小空間環繞、迴盪。隨著歌聲,天翔緩緩閉上眼,往事歷歷一幕幕,是如此的清晰地刻印在天翔的深心,令天翔只能無限地追憶追憶!倏然聽到落葉被采碎的聲音,天翔從回憶中驚醒,歌聲隨即中斷。低頭一看,一個身穿鵝黃色蘿衫的小女孩,正姍姍地往自己所坐的樹而來,突然停下腳步左右張望,著急地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聖凱王國達克公爵府四根不假人工天然雕成的大理石柱,支撐著雪白色雲石所形成的亭頂,亭中簡單樸素的擺設,崇尚自然的設計,顯得此亭的高風亮節、與眾不同。鳳雪舞獨自坐臥在亭內,仰望著同時照耀她和天翔的明月,彷彿要將心中的思念,透過月光傳達給天翔知曉。石桌上一瓶藍色的藥罐,還散發出淡淡的藥香,手中的銀煉和白皙的臉龐在月光的洗濯下更顯得孤寂,獨自的月影正象徵鳳雪舞的內心世界。不自覺地,鳳雪舞吟詠起哪不知名的小調,不知道翔哥哥現在過的如何,曲中不斷地透露出鳳雪舞的情感。忽然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鳳雪舞的哼唱,接著小綠高喊著:「小姐!小姐!你二哥哥回來找你了。」 鳳雪舞一時之間還沒從思念天翔的心情恢復隨即興奮地道:「小綠,你是說翔哥哥來找我了!」 小綠來到鳳雪舞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是你的翔哥哥,是你的二哥回來了。」鳳雪舞一陣失望地道:「阿,不是翔哥哥喔!咦!二哥回來幹嘛?」 小綠還要開口回話時,一陣爽朗的年輕笑聲傳來,「小雪,你不歡迎我回家嗎?」隨著話落,鳳雪舞的二哥達克奕楓,一個二十五六歲年輕男子,氣宇軒昂,刀削斧鑿的臉龐,剛正不阿的眼神,清瘦又卻結實的體格,信步從院外而入,鳳雪舞見狀立刻飄然地移到奕楓面前,拉著奕楓的手,高興地道:「我怎麼會不歡迎我的好二哥回家呢?」 奕楓咦的一聲,疑惑地道:「小雪你的武功怎麼進步的這麼快,跟我當時要離開你的時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鳳雪舞呵呵地笑了,兩聲雙手插腰,佯怒地道:「怎麼二哥難道只准你們進步,我都不可以進步嗎?還是你怕被我超過去阿!」瞄了奕楓一眼「喔!原來二哥這麼小心眼!」 奕楓嘿嘿乾笑了兩聲地道:「小雪你不只武功變利害,連嘴上功夫也沒有閒下來,好了好了我投降!算二哥說錯話好了。」話一落,就要伸手去輕拍鳳雪舞的臉頰,只聽到小綠叫道:「二少爺不要。」鳳雪舞早在奕楓的手伸出前,向後飄移了伍步遠。 奕楓一臉不解地看著主僕二人,開口道:「小雪你的臉有病嗎?為…。。」還想再說可是看到小雪生氣的神情,雙眼直瞪著自己,奕楓剩下的話就無法再說出口。 小綠趕忙出來緩頰地道:「二少爺你剛回來,所以不知道。小姐她現在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臉,只有只有…。。」 看道小綠欲言又止,奕楓不禁好奇心大起,問道:「是嗎?現在只有誰可以碰阿?父親嗎?還是大哥?」 小綠搖搖頭地道:「都不是上次老爺摸了小姐的臉頰,小姐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跟老爺說過話,最後還是老爺保證以後不再摸小姐的臉頰,再加上小姐的行動自由才讓小姐肯跟老爺說話。」 奕楓張大嘴,拍拍自己的胸口,誇張地道:「有那麼嚴重嗎?還好我沒有摸到,不然我看我這輩子都不要想跟小雪說話了。到底是誰才有這個榮幸阿?」 小綠看了看鳳雪舞,見鳳雪舞沒有任何表情,於是戰戰兢兢地道:「是小姐的天翔哥哥。」奕楓茫然地道:「天翔這家…。。。」話還沒講完,忽然感到小雪的身上發出濃濃的怒氣,銳利的雙眼似乎在警告自己的用詞,於是話鋒一轉,反擊地道:「小雪,你的天翔哥哥是誰?」還將「你的」兩字的語氣加重放慢,果然鳳雪舞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羞澀地道:「臭二哥,你只會欺負我。」 奕楓心裡暗暗叫了勝利,表面正經地道:「小雪我只是在問你天翔是誰?那有欺負你阿?你不看看整個公爵府從上到下,從老到少,每個人都對你疼愛有加當然二哥我也不例外。」 鳳雪舞恢復正常地道:「好啦。我告訴你就是」於是鳳雪舞將從天翔救她一命起,到前些日子的留藥不辭而別,鉅細靡遺,毫不遺漏地告訴奕楓,當然除了她對天翔私定終身的事隱瞞不講。 奕楓聽完後,不禁感歎天翔的身世坎坷,更佩服天翔的毅力和天資,於是發自內心地道:「小雪,天翔是個天生奇才,二哥我鼓勵你去追求他,但是你要知道像天翔這樣的人,日後定會大放異彩,甚至有可能會有許多女孩子同時會愛上他;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要嘛你就要割捨你對天翔的感情,要嘛你可能要兼容並蓄,千萬不要抱持著獨佔的心理。天翔是做大事的人,小雪你不要因為男女私情而去影響他的未來,雖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不過二哥還是希望你先想清楚,不然等到你泥足深陷時,要抽腳就來不及了。」 小雪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堅定地道:「二哥你放心,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我不會給天翔增加困擾的。」 奕楓見狀放心地道:「小雪你會這樣想最好,我這次從邊防回來帶了件禮物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奕楓從空間袋中取出了一個水藍琉璃制的項煉,不時竄出的藍芒,雖耀眼卻又柔和,鳳雪舞雙手接過後凝神地專注在項煉上,忽然覺得項煉有一股溫和的力量緩緩地釋出,更奇特的是那股力量隨著鳳雪舞的意志,竟循著冰心訣在運行,此時鳳雪舞覺得天地間只剩下她和項煉,項煉中的力量好像有生命一樣,不斷地在鳳雪舞的身邊呢喃,舞動,更持續不斷地在鳳雪舞的體內和項煉本身流轉,由陰入,從陽出,由左入,從右出。倏然一陣藍芒大盛將鳳雪舞包圍在其中,使得奕楓和小綠睜不開眼,剎那間藍芒消逝,項煉也消失了。等到奕楓和小綠再度睜開眼睛後,鳳雪舞已經身著連身式的水藍鎧甲,手中持著天藍色的長槍。 奕楓和小綠一時間看傻了眼,忽然看到鳳雪舞身上的鎧甲和長槍又消失不見,隨即化成原先的項煉,緩緩地從空中而降,彷彿有雙無形的手,將項煉繫在鳳雪舞的頸子上。兩人聽到鳳雪舞低聲地道:「謝謝!」就在兩人的不解中,只見項煉射出了一束藍光。兩人的心神像隨著藍光而恢復,奕楓開口問道:「小雪這是什麼回事阿?」 鳳雪舞道:「我也不曉得,我只覺得這項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跟我的心靈溝通,雖然溝通的方式不像我們所用語言,可是我就是可以感覺的到它,隱隱約約地感受到它的意念波動,而它似乎也可以感受到我的意念。剛才是因為我解開它的封印,釋放出它的力量,所以它就決定要認我為主,來保護我。也就你們所看到的靛天鎧甲和靛冰槍,這名稱是我剛剛才想到。」 奕楓高興地道:「小雪恭喜你,其實我買的時候,並不知道它有被封印;只是覺得它相當適合你於是就將它買了回來,沒想到竟然,上演了神器認主記。」 小綠與有榮焉地道:「小姐你剛剛好似戰神雅典娜,英氣勃勃,一點都不輸上沙場的大將軍。」 鳳雪舞興奮地道:「二哥真的謝謝你!」 奕楓道:「我們兄妹還說什麼客套話,走我們去找父親,告訴他這件事他一定會相當高興。」於是三人就離開往後令敵人聞名喪膽的靛冰槍所誕生之處。 聖凱王國和海菲斯王國邊境的樹林天翔靜靜地看著那女孩在樹下,東翻西找,雖是夜晚風涼,但女孩也找出了一身汗,最後好像放棄似地,呆坐在天翔所坐的樹下,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明明有聽到歌聲啊?怎麼會看不到人呢?」天翔聽到她的話心中暗想原來是循歌聲而來的,可是我又不認識她,為什麼要找我呢?就在樹下的女孩擦汗的同時,天翔嗅到由女孩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淡而清,優雅香中略帶腥味的花香。 心念一動,這不是師父在那醫道補遺中,所提到的曼陀芸花香嗎?記得師父在補遺中,寫到他曾遇到一個被金貅蛇咬到的小女孩,可是這種毒需要金貅蛇自己本身才能將毒吸出,而師父當時只能用曼陀芸花將其毒性壓制,並且利用花香來吸引金貅蛇,可惜到師父離去的時候,都未再看到金貅蛇,於是也就無法治好那小女孩的病,該不會她就當年師父沒治好的小女孩吧! 就在天翔回憶師父所記載的醫案之時,那女孩緩緩起身,帶著害羞而生澀的音調說道:「請問剛才唱歌的人還在嗎?」回應她的只是涼風掠過樹梢所發出窸窣的葉片摩擦聲,那女孩見沒人回答,不死心再問了一遍,發現還是同樣的情形。 於是就失望地離開,就在此時,天翔突然心有所感從樹上躍下,向那女孩急奔,忽見一道金色閃光往女孩背後直射而去,那女孩毫不知情,等到女孩有反應時,已經被天翔攬腰抱起,整個人就依偎在天翔懷中,女孩一見連忙想要掙扎離開天翔的懷中,可是天翔的雙臂緊緊地抱著她,不因女孩的掙扎而有所鬆動,那女孩生氣高叫道:「你要幹嘛,快放我下來。」突見金色閃光再度如箭矢般地向天翔的懷中飛馳而來。 天翔一見急倏地向右移,隨即出聲道:「閉嘴。」 女孩聽到如此威嚴而又不可反抗的話,就不敢再出聲,從天翔的懷中往上望去,天翔那還略帶稚氣的臉龐與結實的身體,完全不能聯想在一起,深邃的雙眼在月光下是如此地神秘夢幻,只是那雙眼專注不移地凝視的前方,絲毫不敢放鬆。順著天翔的眼光,女孩發現了她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金貅蛇,害她從小就受盡病痛折磨的罪魁禍首。一條約半公尺長,全身金鱗密佈,層層鱗次櫛比,四肢微曲,如貅之首,正在仰首吐舌,口邊的獠牙沾滿了唾液令人做惡,兇猛的眼神盯著女孩直發毛。 天翔感到懷中的女孩不自覺地微微發抖,隨即輕拍女孩的手背,輕柔地舉動,讓懷中的女孩漸漸不再發抖,天翔安撫好懷中的女孩後,記起師父書中所提到的金貅蛇特性,金貅蛇:貅頭蛇身帶四腳,獠牙金鱗行如電,喜曼陀芸性兇猛,靈性極高可通靈。 天翔放鬆凝視的警戒眼神,只是平和淡淡地看著金貅蛇,將友好的訊息透過眼神一點一滴地傳給金貅蛇,只見金貅蛇的眼光漸漸不再兇猛,緩緩地踱步向天翔而來,天翔淡淡的一笑,如陰霾之中的一線曙光,帶給金貅蛇自出生以來的第一絲溫暖;而在女孩的眼中,天翔的笑,像是解藥一般,趕走了她纏身已久的毒,一人一蛇就在天翔微笑的渲染下,忘了週遭的一切,忘了自身。 忽見天翔將懷中的女孩輕輕地放下後,隨步走向金貅蛇,右手平掌一抬,一道金電急停,金貅蛇已來到天翔的右臂上,天翔咬破自己的中指,讓血液緩緩地順著金鱗而下,女孩還沉浸在天翔懷中的那份奇特感覺,對天翔將自己放下,反而有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一時間沒注意到天翔與金貅蛇的舉動,等到發現時,天翔做了令女孩覺得更瘋狂的作為,竟然將自己的中指放入金貅蛇的嘴中讓它吸吮。 隨著吸入天翔的血液,金貅蛇全身微微抖動,原本長半公尺的身軀,現只剩下原先的一半左右,金鱗紛紛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金皮,只有細細淡不可見的紋路還留在其上,天翔抽出了中指,金貅蛇調皮地躍上天翔的肩膀,溫煦地舔舔天翔的臉頰。 天翔輕輕地道:「你現在已經蛻化成功了,以後可不能再茲意地吸吮人血。」金貅蛇點了點頭。原來金貅蛇要蛻化之前,都要吸取一定數量的人血,因人血中含有精、氣、神,對金貅蛇而言,這可是讓他們蛻化成蛇靈的最重要的一關,許多金貅蛇就是因為要吸吮人血而不幸喪生,被吸吮的人,就會身染蛇毒,假如不知道救治法的話,就會全身筋絡強制收縮,導致呼吸困難,窒息而亡。所以一般人對金貅蛇聞之色變,至今金貅蛇已不復見。 天翔再道:「你幫我一個忙後,你就可以離去。」金貅蛇先點點頭後搖搖頭。 天翔道:「你是說你不想離去?想要留在我身邊。」金貅蛇愉快地點點頭。 天翔思忖後道:「好吧,不過你不可以任意傷人。不然就不要在我身邊。我以後就叫你小金。我向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金貅蛇歡喜地在天翔肩上跳來躍去,慶祝它有了自己的名字,聽到天翔要介紹朋友,於是停了下來,小頭東張西望,最後眼光落在那女孩的身上。女孩一聽立刻低頭害羞地不斷用手搓揉自己的衣角,臉上早已升起兩片火紅的薄暈,心想都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就說我是她的朋友,不禁想到剛才天翔懷中的感覺,頭又更低了。 只聽天翔開口道:「地翔下來吧。」一隻黑黃斑紋相間的大貓,從樹上一躍而下,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小金,小金像是遇到多年不見的好友,立刻跳到地翔身上,跟地翔玩了起來。 那女孩一聽知道自己會錯意了,更不敢抬頭,於是兩人就這樣佇立著,一片寂靜,一旁地翔和小金正玩的不亦樂乎,兩方形成強烈的對比。天翔心想快到練功時間,還是問問她吧!於是開口問道:「你最近一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那女孩驚奇地望著天翔,隨口而出:「一個月前。」 天翔就將女孩帶到一塊大石旁,兩人席地而坐,此時天翔才發原來這女孩是如此地柔弱,瘦小的身軀,弱不禁風,毫無生氣的雙眼在病懨懨而蒼白的臉龐,更顯的楚楚可憐,就在女孩不解的眼神中,天翔開始為女孩把脈,當天翔的手碰到女孩時,那女孩只覺心跳加速、血脈賁張,本來已經消失的薄暈又酡紅一片,天翔冷靜地道:「放輕鬆不要緊張。」 正當女孩在努力放鬆之際,忽然聽到:「天翔快放手!」 兩人聞言往來聲處一望,魯頓和五六個羽鷹團員,後面跟著一個年約三十歲許的女人,秀麗的臉蛋丰姿卓約,多一分則腴少一分則瘦的身材,銳利的丹鳳眼正盯著天翔。女孩見到那女人大叫一聲阿姨就投入她的懷中,想到剛剛的經過,害怕又害羞地說不話來,於是就在那女人的懷中扭捏。 魯頓見狀還以為她遭到天翔的欺負,於是勁灌雙掌,疾電般地向天翔的胸口擊去,天翔不避不閃只是木然佇立在原地,那女孩大叫一聲:「不要」就不省人事。魯頓在聽到女孩的叫聲後,再見到天翔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就瞭解自己誤會了,想要將自己的內勁全部收回,可惜已晚了一步,只見天翔倏然將雙掌平舉,準確無誤地擊向魯頓的雙掌,轟隆一聲,天翔應聲而飛,魯頓呆然地站在原地,雙眼空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一陣金芒來到自己眼前,眼見已閃躲不及,只聽到在半空中的天翔高喊:「小金回來。」金芒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應聲而飛的天翔藉著地翔躍到半空的幫助,右腳輕點在地翔的背,一人一虎,一左一右,拋物線般的回飛回原處,天翔在落地後,吐出了一口瘀血,輕輕地擦拭掉嘴邊的血跡後,而一虎一蛇,正以含著敵意的眼光盯著眾人。天翔向地翔右手輕招,地翔隨即溫馴地趴在天翔的腳邊,小金見狀立刻躍道地翔的頭上,也趴得好好的。 天翔隨手拋出一罐藥後,淡淡地道:「團長你體內氣血翻騰,這罐藥可以助你平順血氣。」 魯頓驚訝道:「你沒事?」 天翔道:「剛吐出一口瘀血之後,就沒有什麼大礙。」 魯頓更驚奇地問道:「你根本沒有練內功,雖然我已經收回五成的內勁,可是你應該承受不了,怎麼還能逼出瘀血?」 天翔道:「團長你挾怒出手,左右勁道不一。」 魯頓不解地道:「然後呢?」 天翔像是在敘述武學概論地道:「我先以左手將你右手的勁力導引向下,再以右手接下你左手的含勁,因為勁力不一,所以我所承受的傷害也較小。」 魯頓看著手中的藥罐,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受了內傷?」 天翔道:「你奮力出擊時,所散發出的氣勢,到那女孩大叫後,突然銳減;你應該是強行收回所出的氣勁,也因此震傷自己的筋脈,再則你的臉色時有時無的血氣上騰就是佐證。」 魯頓呆然地道:「難道你不恨我,錯手打傷了你。」 天翔搖搖頭,頓了一下地道:「就當是我這幾天的住宿費好了,不過團長你的情緒應該需要好好的控制,不然以後一定會吃虧。」轉向那女人,天翔面無表情地說道:「小女孩所中的金貅蛇毒我可以幫她解,等她明天醒後再說吧。」轉頭就要離去,只見魯頓喃喃地念著:「你要注意你的情緒,那是你的缺點。」突然心中一動,這感覺好像天羽團長那時所說的話,無論語氣、神態都是那麼的相似,不過自從團長過世後,我找遍了整個玄北大陸,都沒有團長夫婦和她兒子的蹤跡,再看看天翔的手上也沒有銀手煉,這世上相似的人這麼多,我看天翔就是其中一例。不過倒可以將天地靈訣交給天翔去練練看,根據團長所記,原本就是要我幫他找個傳人,眼前的天翔,無論在天資心性方面都是適和的人選,至於練不練的成,就要靠他的悟性了。 心中一定趕忙叫住天翔,拋出一片斷袍,開口道:「天翔我知道你沒練內力,斷袍內的心法對你有相當大的裨益,至於練不練的成就看你自己了。」 天翔翻開斷袍,只見開頭寫了天、地、靈、訣四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