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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突襲

作者:X



    凌晨五時,神族大後方的東面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首先出現在金星部法師和雷神本部戰士眼中的是驅動四輪飛速向本陣駛來的太陽神光明戰車團。

    還沒等眾神為與太陽神軍團順利會師歡呼,光明戰車團已經駛完了。浩浩蕩盪開拔出去的數萬輛戰車回來時怎麼就只剩下千餘輛了?六萬步兵,萬乘戰車都到那裡去了?(一輛戰車上有三個戰士,所以基本上有十萬大軍)

    不過後面好像還有大部隊緊跟著,從他們前進發出的隆隆巨響就可以判斷一定是太陽神部的主力。只是現在天色太黑,大家不大看得清罷了。

    「父皇!父皇!快逃啊!」沙馬什氣喘吁吁地滾落戰車,爬到父親面前。

    「身為主神,成何體統廠』天帝對太陽神表現出來的驚慌失措似乎非常不滿,畢竟是曾經威震天下的天界大將軍,非太陽神可比,但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向這個最喜歡的兒子責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稟告父皇,三個小時前我接到父皇晰令後,就迅速變陣向本陣開進。可是當進入森林的深處時,突然遭到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襲擊。兒臣毅然命令戰車部隊轉向反擊,然而森林中樹木太過密集,使得我軍戰車轉向不靈,加之步兵遭到敵我雙方騎兵和戰車的踐踏,我軍死傷慘重。」

    「怎麼可能突然出現來路不明的敵軍?守護在東方渡口的四天王呢?正在與敵軍交鋒的凱頓呢?他們都沒有發出信號嗎?再說,朕幾時下達過撤軍令啊?」天帝抓住沙馬什陳述中的漏洞,打斷了他的話頭。

    沙馬什聽父親這麼一問,差點委屈得哭出聲來了:「父皇,是您派赫絲娣專程過來下達的命令啊!還有您的手諭在啊……」

    天帝大吃了一驚,轉身向嚴厲地詢問後勤總監赫絲娣:「是你做的嗎?』

    『陛下冤枉啊!我一直都在陛下身邊啊!」

    聽家室女神這麼說,天帝也點了點頭:「不錯,家室女神一直都在朕身邊……對了,把那道手諭給我看看。」

    「赫絲娣她拿走了……」

    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沙馬什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片淒厲的進攻號角迴盪在天際,然後一支軍團出現在遙遠的山坡上,可是他們卻突然駐足不前,並向兩邊散去,彷彿是膽怯了似的。

    前沿戰陣正中的聖克裡斯托弗突然扶著高高的大魔法師帽哈哈大笑起來:「小鬼就是小鬼,當年的手下敗將能成什麼氣候!見到正義之師還不嚇得抱頭鼠竄!」可是大魔法師那不關風的缺牙大嘴還沒來得及合攏,魔族突擊隊的攻擊就展開了。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片排山倒海的龍吟,埋伏在山後數千頭巨大的冰龍一躍而起,迅速地向神族方陣俯衝過來。眾神還沒來得及反擊就遭到一輪冰雹雨的襲擊,有的被凍成了冰塊,也有的被冰雹砸傷砸死,還有的被冰刀插死在陣中。方陣內部頓時再次陷人混亂。

    當冰龍騎士團對神族發起第二輪空襲時,同樣埋伏在山坡後面的蛇族戰鬥法師也在八歧將軍指揮下,向神族陣地展開了全線進攻。蛇族戰鬥法師使用的是當年天聖大帝開創的波浪推進法。五萬戰鬥法師排成十八道長長的波浪,分為兩組浩浩蕩蕩地滾出了山同。灰色人浪飄蕩著,迅速散開去,這就是神族不屑於使用的「步兵散兵線」。

    神族法師和雷神部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立即就作出了回應。一兩萬能飛翔的「飛翼雷神」振翅升空,與飛龍們展開肉搏,不能飛的則舉齊長矛和盾牌,擋在金星部法師們前面,並與魔法師們一起施展雷擊和其他魔法,向靠近魔族發起攻擊。而僧侶們則展開自己擅長的群體防禦魔法「聖靈庇佑」。

    不過蛇素有小龍的美稱,據說是大龍神西頓抽取自己思想單獨創造出來的超強種族,所以蛇族法師自古以來就都是魔法天才。

    蛇族戰鬥法師們一邊前進一邊向敵人發出密集的魔法攻擊。而且他們使用的是由前代天蛇王發明的「協同三段攻擊法」。與神族那些自恃強大的法師不同,天蛇王阿波非斯認為即便是使用魔法也可以通過相互協同來提高攻防能力,達到以弱勝強的目的。

    所謂「協同三段攻擊法」就是將每三隊法師組成一個營,每三個營又組成一個攻擊團。每個營的法師都專攻單一體系的魔法。其中第一排的鑽研輔助系的心智(詛咒)和時空魔法,負責撕破敵。軍的防禦;第二排的專攻攻擊系的重力和暗黑魔法(魔族體質不適合練元素魔法,但是強大的黑魔法「末日隕石」和重力魔法「千倍(萬倍)重力」卻完全能與終級魔法抗衡);第三排的專攻魔法儲存、體力恢復、魔法防壁等防禦恢復系魔法。然後三個營組成的攻擊團又一定要保持此起彼伏的攻擊節奏。』也就是說一攻擊團前進,一個攻擊,最後一個則待機補充…。。加此循環不息……所以這種以三為單元的攻擊法還有另一種稱呼——「三位一體戰術」。

    事實很快就證實了天蛇王的天才,因為神族那種雜亂無章的無差別傳統攻擊法很快就被「協同式三段攻擊法」瓦解了。

    神族攻防體系的瓦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攻防漏洞」被敵人抓住了,那就是在魔法師實施元素攻擊時,僧侶必須暫時撤除防壁,因為魔法防壁不但會防禦敵人的純魔法進人,也會使得自己的純魔法無法飛出。

    在先前的「塞特河搶灘戰」中,月神部弓箭手實際上實施的還是以物理攻擊為主的魔法箭齊射,由於有物理性的箭支作為載體,所以防壁只要稍微降低一些強度,魔法箭就可以順利飛出。然而金星部的法師們使用的純魔法就不行了,他們必須採取在齊射魔法時暫時取消防壁才能使自己的攻擊生效。而防禦解除的那一瞬間就是防禦的盲點!

    當然,蛇族法師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但天蛇王的天才戰法卻解決了這個矛盾。

    首先,「散兵線」保證了就算在較弱護壁防禦下,也能將敵人的魔法傷害降到最低。而輪流防禦輪流攻擊也是基於這種「分散風險」的思想而創建的。

    同時時空魔法不斷在僧侶們搭建起來的「聖靈庇佑」上撕出不大不小的缺口,處於攻擊中心的法師們幾乎都被蛇族發出的重力魔法壓抑得快要昏厥過去。此外第二排的魔法師還非常默契地將大量隕石雨從時空魔法造成的裂口處灌注進去。接著第三排的魔法師很快地將自己儲存在體內或一些魔法容器中的魔力迅速補充給第二排的或第一排的魔法師。當第一協同體攻擊剛剛結束,第二協同體就開始了他們的攻擊……

    魔法原本就是耗費精神的能力,一旦精力得不到休息,就會可能全面崩潰。在堅持了半小時高強度攻擊後,神族法師們終於崩潰了……也許攻擊節奏的控制才是「協同三段攻擊法」制勝的關鍵。

    其實蛇族法師也在敵人強力攻擊下喪失了六七千位戰友,但是最終的勝利卻屬於他們,因為接下來二十多分鐘完全變成了蛇族法師將殘餘的魔法能量向諸神毫無防禦的陣地裡傾瀉。短短二十分鐘,神族的傷亡從數百人迅速地擴展到一兩萬。

    擠在一起的雷神和魔法師們驚呼著被隕石砸成血淋淋的肉片,被重力魔法擠壓得肝膽俱裂。但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散開,因為短短二十分鐘還不足以使他們從恐懼中驚醒過來。神族法師從來沒有遭到過如此恐怖的魔法攻擊,從來沒有過,因為過去都是別人遭受他們的清洗!

    蛇族的魔力的確在二十分鐘後消耗完畢,但在距離神族散亂的方陣大約還有半里地的距離時,蛇族戰鬥法師們在向敵人實施了最後一次魔法齊射後,便將魔法道具用腰刀和長矛替代掉,法師在一瞬間全都變成了戰士。原本就不是很擅長魔法的八歧突然興奮起來,挺起丈八蛇矛,狠狠夾了一下胯下的烏騅馬,率先發起了對敵人的衝鋒。後面的蛇族戰士們也怪叫著緊跟著主將飛奔起來,有的甚至興奮得變成巨大的怪蛇像箭一樣筆直地射向敵軍陣中,想用身體和毒牙向敵人展開最原始的攻擊。神族稀疏的魔法攻擊對他們已經造不成任何威脅了。

    「蛇族法師的魔力也枯竭了……我們沒有輸……」大魔法師聖克裡斯托弗抱頭蹲在地上聲嘶力竭地高喊著,好像想回復一些士氣,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真正的恐怖現在才剛開始!

    蛇族戰鬥法師在八歧率領下衝進敵陣,一場血戰開始了。不再是魔法,也不再是弓箭,而是面對面的瘋狂砍殺。在被燒焦的草原上,四五萬魔族戰士與五六萬殘餘神族的混戰開始了:雙方用斧子、刀劍相互猛砍,折斷的長矛和魔杖被扔到一邊。神族戰士武器壞掉的就用魔杖、皮鞭毆打對方;而魔族沒了武器就變回原形撕咬仇敵,有的蛇怪甚至將對方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咆哮、吶喊……擁擠的戰場被擠得水洩不通,有些人被打得腦漿進裂卻無法倒下,屍體隨著擁擠的人潮滾動了半天後才倒下,然後屍體越滾越多。

    天空中下著血雨,將戰場中很多人的身體都淋濕了,失去理智的人群面對血雨已經麻木了,反而還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嗜血衝動。此時天空中的戰鬥也達到了最高潮,血雨就是他們流下來的,有飛翼雷神的,也有冰龍們的。不過無論是誰流下的,都是血紅血紅的,混雜在地上的血河中,已經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神血、哪些是龍血、哪些是蛇血了!

    關鍵時刻,約莫兩萬飛翼雷神和五百乘光輝戰車團被還躲在遠處總指揮部裡的天帝派來增援前線,這是天帝能派出的最後援軍了,現在威風凜凜的天帝實際上也已經成了悲慘的光桿司令。這支援軍是大家最後的希望,如果不行,現在連後方陣地也可能面臨全線崩潰的危機了。

    援軍來到頓時令神族士兵們士氣大振,戰鬥中的雷神與前來增援的友軍同時擊打出嚇人的驚雷,立即整個氣勢都偏向了神族一方。

    危難之際,八歧與無雙都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指揮在人數處於絕對劣勢的魔族軍團在敵軍叢中死戰,兩人一個在天空,一個在地面指揮部隊向敵人發動一次又一次的英勇衝擊,最終戰鬥竟奇怪地陷入了僵局。

    半小時後,一直矗立在山風上一言不發的虎王終於將強壯有力的手臂緩緩舉起,然後虎族第二、第三兩個師團,約莫兩萬餘人浩浩蕩蕩地從虎王身邊湧出。

    整隊整隊的虎族騎兵,長刀高舉,旗旗和號角迎風吹蕩,每個師團聚集成一個縱隊,行動一致猶如一人,準確得像無堅不摧的銅羊頭般從無名山坡俯衝下來。少數恢復了一些魔力的金星部魔法師和剛剛來增援的雷神手忙腳亂地施放出致命的元素魔法和雷擊,往正向他們突擊過來的虎族騎士發起攻擊。強力的炮火立即就使虎族的突擊受到極大的妨礙,衝在最前面的騎士頓時倒下一大片。後面的騎兵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意思,他們踏著前面戰友的屍體繼續突擊!

    第二師團在撕破了神族左翼陣地後,消失在清晨來臨前佈滿大地的霧氣中,繼而又越過煙霧,出現在山谷彼端,反身再次撲進神族陣地從後方撕裂這個陣型……等神族反應過來時,第三師團已經衝到了面前……頓時至少已經有兩萬名高貴的神族在凶悍的虎族騎士踐踏和砍殺下喪生了。

    面對虎蛇兩族的衝擊,神族軍團的抵抗意志終於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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