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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國玉璽 第十回

作者:司馬

    第十回隕將星孫文台托孤用奇謀郭奉孝渡江作者:司馬

    卻說孫堅在營中聞報,說道:「有一彪人馬殺將出來,望山中便去。」堅暗思:「此必求救之兵也。」不及知會眾將,急上馬自引數十騎,前往追趕。那呂公早命士卒叢雜處埋伏。須臾,堅趕來,呂公便與交戰,只一合,呂公便走。堅欲追時,聽得後軍馬蹄亂響。一人大呼:「叔父且慢!恐有伏兵!」堅方欲回馬,山中一聲鑼響,伏兵便出,呂公回馬,覷定堅面上只一箭,堅急閃時,前額上早著,大喊一聲,向後落馬。呂公便欲來取堅首級,突覺眼前一花,一匹白馬快如閃電,聽得頭上風聲壓頂,來將一錘砸下,急舉刀招架時,把刀桿砸斷,又一錘,當頭砸個粉碎。

    方博砸死呂公,便教圍住荊州軍馬,並皆殺盡,救了孫堅,來見孫策、程普等眾將。忙教人為堅醫治,眾人皆在帳外伺候。須臾,醫者出,言箭已入骨,不得拔出,回天無力矣,但喚孫策入內。

    策入,跪侍父親床前,目光如電,並無點淚。堅曰:「吾兒自幼剛毅勇烈,深肖汝父,吾心甚慰。然剛則易折,不得持久。汝但能匹馬縱橫天下,非創業之主也。吾觀方子淵此人,忠義仁勇,並世無雙;更兼料事如神,每言必中,部下能事者極多,來日必成不世之偉業。願吾兒善相輔之,來日名垂汗青,成一代名將,吾在九泉之下,亦瞑目矣。汝當謹記,以兄事之,若生二心,吾不佑汝!」策諾之。堅便喚「子淵賢侄」。

    博聞喚,便入。博執堅手,心中大慟,暗思:「我認他為叔,只為傳國玉璽,其心不誠,明知他有生命危險而救不了,豈不內疚?」淚如雨下。堅曰:「賢侄不必如此。吾錯聽讒言,誤會賢侄好意,不聽忠諫,致有此敗,此自取也。今已將死,當以後事相托。吾有一弟,本無異才,非保家之主也;長子策,年僅十七,生性愚鹵,不堪重負。願賢侄善為照拂,無使有失。更盼賢侄善自珍重,成就大業,拯救蒼生黎庶,匡扶社稷,吾願足矣。」便教喚程普、黃蓋、韓當入。

    三人入,堅以手指博,復指策,曰:「吾死之後,子淵便為江東之主。汝等善相輔佐,以成一生功名。吾今令伯符拜子淵為兄,汝等為證,可歸告吾弟及妻子家人,孫氏一門,不可相負!」便教策於床前拜了八拜,認方博為兄。堅乃於懷中貼肉處取出一朱紅小匣,啟而視之,傳國玉璽也。堅以匣付博,曰:「賢侄切勿忘今日相托之誠!」言畢昏厥。

    須臾,悠悠醒轉,大呼曰:「男兒立世,壯志未酬,奈何死乎!」乃謂眾人曰:「願汝等使吾埋骨江東,勿使軀骸落入荊州鼠輩之手。」言畢奮起餘力,拔額上之箭,一折兩斷,大呼三聲:「渡江、渡江,渡江!」氣絕身亡,一生勇烈,壽止三十七歲。死訊傳出,江東子弟淚血而哭,一軍皆哀。

    卻說是夜蒯良在襄陽,見一將星墜地,大喜曰:「孫堅休矣!」來告劉表,曰:「孫堅已死,江東軍必亂。可命黃祖引軍復奪江夏,斷其歸路;又令蔡瑁引軍城外下寨,來日趁其舉喪而襲之,一舉可破也。」表曰:「甚善!」便命蔡瑁依計行事。

    次日,博聞報黃祖引江陵軍馬奪了江夏,斷了我軍糧道,大驚。又見荊州軍城外下寨,已知其意。便教眾將及軍中曲伍以上將校皆來大帳商議。博曰:「今吾叔新喪,江夏黃祖截我糧道斷我歸路,令我腹背受敵,軍心亂矣,如之奈何?」眾人聞言不語,皆有畏懼之色。博怒曰:「丈夫行事,一言而決!汝等但能歸降荊州,奈家小均在江東何?豈不聞狹路相逢,勇者勝!」孫策拔劍而起,曰:「荊州與我江東,不共戴天!願奉兄長將令。」眾人皆曰:「願隨將軍死戰!」傳言軍中,人心大振。

    是夜,蔡瑁引軍五千,便來劫寨。將至寨邊,瑁驅兵便入,但見寨門大開,並無一人。情知不對,方欲退時,一聲炮響,中軍一彪人馬,旌甲鮮明,當先一將,雙錘白馬,英姿挺拔,大喝曰:「蔡瑁蠢賊!見方郎否!」瑁不敢交鋒,引軍便退,左邊黃蓋殺來,右邊韓當殺來,荊州軍大亂。瑁引數百騎,拚死衝出,便回大寨。方至寨邊,一聲鑼響,一將挺槍躍馬,大喝曰:「孫郎在此!」卻是孫策奉方博將令,趁蔡瑁劫寨反襲了瑁寨。瑁見了孫策,繞寨而走;策引軍來追,喊殺震天。早驚動劉表,上城觀戰,見蔡瑁危急,忙喚蒯越率三千軍出城救之。越領命引軍出城,方欲與策交戰,喊殺聲起,斜刺裡殺出一軍,正是老將程普。普奉命伏於此,將越軍截做兩斷,首尾不得相顧。荊州軍大亂,潰不成軍,瑁與越拚死走脫,逃上城去。

    表見二人得脫,方欲命城上放箭助戰;卻見城下孫策、程普二將引軍徐徐已退,行伍旗幟,全無半分散亂。表長歎曰:「方博必在江東軍中矣。彼軍中有此人,非等閒可勝。」蒯良曰:「主公勿憂,今黃祖已斷其糧道歸路,彼軍腹背受敵,且無糧草,安能久乎?但不與交戰,待其糧盡,再做區處。」表然其言。

    不說江東軍與襄陽相持月餘,漸漸糧盡。卻說關、張、子龍、郭嘉等奉方博之命,引軍投江夏而來,卻遇黃祖襲了江夏,把住江邊,不得渡過。關、張等欲待廝殺,苦於所部軍士皆來自北羌,不習水戰;欲待渡江攻城時,屢屢被城上亂箭射回。關張二人失了計較,一籌莫展。便招眾將商議,連日議事,郭嘉只是托病不出。

    張飛性子原本焦躁,幾日來欲戰不得,又擔憂方博安危,這日喝了酒,又聞郭嘉告病,大怒,便來尋嘉晦氣,趙雲等苦勸不住。及至嘉營中,卻見嘉在帳中高臥,怒曰:「先生真好自在!」嘉不語,只是看書。飛大怒,戟指嘉曰:「我家兄弟自得先生,每謂如魚得水,嘗以師事之,百般恩待。今日我兄弟兵困荊襄,有累卵之危,先生並無一計相救,反在帳中托病偷閒,何也?」嘉棄卷大笑曰:「翼德將軍何必動怒,嘉早已有良策在胸,但問將軍與雲長公相借一物。」飛聞言,轉怒為喜,曰:「但教救得我兄弟時,便將這項上頭顱把與先生,卻有何妨?」不待嘉更衣,便上前扯住嘉袖,逕來見雲長。

    到了雲長營中,訴說備細,雲長便問所借何物?嘉曰:「願借令旗兵符一用。」雲長遲疑曰:「某當先聞先生之計。」嘉微笑,便道如此如此。雲長離座而拜曰:「真妙計也!關羽願聽驅遣。」當下交割令旗兵符,嘉便教升帳,喚趙雲至,教準備兵馬船隻,依計行事。

    是夜,黃祖正自巡夜,人報:「江左有小船數百,上乘軍士無數,渡江而來。」祖曰:「黑夜之中不可妄動,只以亂箭射之!」便差弓弩手四千,上城攥射。一時間,箭如雨下。次日,又報曰:「江東戰船並無退卻之意,天明視之,每船只有軍士數人;船上各扎草人數十,盡皆帶箭。」黃祖急上城看時,果如所報。卻見趙雲在船上高聲曰:「我家奉孝先生上復黃將軍,因軍中缺箭,特來相借數萬,來日必還!」言畢大笑。黃祖怒極,戟指大罵。雲曰:「黃祖小兒,休得猖狂,看吾先還汝一箭,折汝帥旗!」張弓就是一箭,把城上「黃」字大旗旗桿射裂,那旗便倒,眾皆大驚。雲又曰:「趙雲此箭,便要射汝左眼!」黃祖大驚,但聽得弓弦響,縮頭便閃,過了良久,方知並無箭來。看城下時,江東軍馬已是笑成一片。祖惱羞成怒,便教城上矢石齊下,雲引江東船隻起錨便退,早去得遠了。

    次日夜裡,人報江東船隻又來,黃祖怒曰:「彼又來欺我也!吾豈不知?」便教緊閉城門,不與理會。翌日天明,祖上城看時,果草船也。祖大笑曰:「江東蟊賊,真計窮也!」一連數日,趙雲每日率草船泊於江夏城下,祖只是閉門不出。

    歸報郭嘉,嘉大喜曰:「吾計成矣!」便教關、張、趙雲各引小船一百隻,每船用軍士三十人,乘夜渡江。當夜,星月無光,三人率船隊直抵江夏城下,城上不以為備。江東軍馬架起雲梯,乘夜攻城。荊州軍急驚醒時,關、張二將率先登城,殺散守軍,斬關落鎖,趙雲一馬當先,驅兵便入。

    黃祖在睡夢中聞喊殺聲起,聞說江東軍馬已進城,大驚;不及披甲,單衣上馬,正遇趙雲,交馬只一合,被雲生擒過馬。荊州軍大亂,降者無數。

    卻說方博在營中,聞報說郭嘉等用計取了江夏,大喜。便教拔寨而起,退往江夏,襄陽軍馬,不敢來追。嘉等聞博至,忙接入城中。博問起取城經過,大喜,謂嘉曰:「先生真吾之子房也。」張飛亦來與嘉賠話,嘉遜謝。飛曰:「今番取了江夏,子龍當居首功。」嘉曰:「正是,子龍將軍單擒黃祖,居功至偉。」飛曰:「非也。當日若非子龍生擒先生,先生今日安能立此奇功乎?」眾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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