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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作者:非水流 高大的銀鯊建築中。面色凝重的穆鐵巖站在窗前凝望蒼茫的雨夜。身後傳來腳步聲。
也不回頭,穆鐵巖滿帶倦意地問道:「瓦林,你去哪了?我剛才找不到你。」 「外面的情況越來越讓人擔心了,我也不得不留心啊。」瓦林習慣性的站在穆鐵身後偏右一步的位置上。 「是呀,自從華雷死後……」很久以前,華雷總是站在穆鐵巖身後偏左一步的位置上。鋼鐵般的三角。 「唉……天有不測風雲啊!誰也想不到天氣變得這麼快」 「這場雨真大……瓦林,小雪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放心,只要我還活著……」 穆鐵巖始終不曾回頭,他靜靜地看著穿外的暴雨,目光似乎穿超越了遙遠的時空。 「瓦林,還記得當初你我以及華雷在天戈山上許下的誓言嗎?」 「……記得。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突然想起而已,不知為什麼,有些傷感……唉,物是人非……」 「嗯,有時回想起往事會覺得太過無奈,三聖王的時代過去了,七賢者的時代過去了,我們也早晚會被淘汰的。」 「是啊,所以我想趁著還沒老的時候再出去走走……八年了,我突然想去外面透口氣。」 「好吧!也是該出去透口氣的時候了。我會佈置一切的。」 「那麼,拜託了!」 流風垂手而立,瞇著眼睛看著周圍被擊倒的六個修羅戰將。夜與他背對著背靠在他的身上,雙手短劍雖然還橫在身前,可單從劍的抖動程度就可以看出它主人的狀況。兩人的衣服上都有著無數的裂口,雨水不斷順著頭臉衣襟嘩嘩地向地上流去,衣衫上沒有血跡,可是地上的水漬卻滿是紅色。 「小夜,還行嗎?」流風沙啞著聲音問向背後的女孩。 「還好。」女孩淡淡地答著。 流風無言一笑。這女孩真是令人敬佩,即使在如此的危機面前也不曾露過半點害怕之色,真是夠倔強啊! 「你猜他們還能再次爬起來嗎?」 「……應該不能了吧。」夜不敢肯定。 流風環顧四周,「你好像又猜錯了呢!」 暗影中,剛剛被擊倒的六個修羅戰將第三次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即使受到致命的打擊也依然能夠站起來,這就是修羅戰將麼? 只是這次這六個怪物沒再發了狂似地撲上來,他們在後退,與此同時周圍六個還未出手的黑影終於有了動靜。 流風低頭審視自己的雙手,卻見除了右手食指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之外,其他的九根手指上全部有灼燒過的痕跡。受到重創的手指已經無法再次承受那招的巨大爆炸力了……只有一次機會了呢!幸好那些傢伙終於動了…… 回頭看了一眼夜,流風想再次確定一下:「真的還行嗎?」 「少囉嗦!不會拖累你的!」夜語氣慍怒,可明顯有著底氣不足的跡象。 「這就好,呆會兒一定要跟緊我!」 「嗯!」 眼見六個形態各異的怪物馬上就要逼近到跟前,流風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身形瞬間施展出最大的速度,全力向其中一個修羅戰將衝去。經流風全力施展出的速度絕對可以稱得上駭人聽聞,即使是在雨中,跟在他身後的夜也依然可以聞到一股類似衣衫燒焦的味道。只一瞬間,流風便欺到了那人身前。 雖然驚異於流風的速度,身經百戰的修羅戰將卻半點也不慌亂。他把怪異的腦袋一擺,頭頂一尺多長的漆黑長角便惡狠狠地頂了過去。高速移動中的流風是根本無法躲過這攻擊的,或者說他根本就未曾想過要躲……尖銳的長角瞬間刺入流風的身體,從左胸處透背而出,看那位置竟硬生生地穿透了肩胛骨。肩骨與銳角相摩擦發出陣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流風身後的夜心中一驚,想不懂流風為什麼做出這種等同送死一樣的行為,剛想上前救下流風卻不料距離最近的兩個修羅戰將已經追援而來,當下只得橫劍抵擋。那兩個修羅戰將似乎也認定了流風已經沒有多大威脅了,所以一前一後全力向夜夾擊而去。 由於角度的關係,能看清流風的動作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正要承受流風致命一擊的修羅戰將。 當他的尖角陷進流風的身體而不能及時撥出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上當了。自己雖然重創了對方卻也等於送出了自己的腦袋等待對方來砍。現在他的面對是流風,流風當然不會放過這良機,這是他用鮮血換來的唯一活命的機會。 曲指,輕彈,強烈的光芒,漂飛的血雨,一切都在流風的計算當中。整個腦袋被完全炸碎了的修羅戰將的身體倒飛出去,這一次,不死的修羅戰將再也無法爬起來了。而直到此刻,正背對著流風全力攻擊夜的那個修羅戰將也終於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危機。 可惜,晚了…… 淡藍色的刀鋒斬斷密集的雨絲,幻出無數道耀眼的光芒然後消失在怪物的後背上。 七十三刀! 夜終於明白了流風的用意,不再遲疑,拼著後背受到一記重擊脫出了剩下那名修羅戰將的攻擊範圍,搶上前去拉起搖搖欲墜的流風向遠處衝去。直到這時,那個挨了幾十刀的龐大的怪物軀體才告分崩離析,上百塊血肉夾著仍然蘊藏在其中的勁道四散飛濺,灑得追擊而來的幾個怪物滿頭滿臉。擁有不死之身的修羅戰將再次倒下一個。 可是流風與夜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後面有緊追而來的五個實力完整的怪物,而外圍還有七個數度受到重擊仍然能夠爬起來的不死怪物。 這才是最重要的時刻,機會,只有一次。 這一次是夜打頭陣,她甩下了已經後繼無力的流風,全力衝向面前的最後一個修羅戰將。她的唯一選擇是一擊必殺。與她相同,前面這個修羅戰將也只有一次機會。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是同歸於盡…… 夜選擇的招式是把長短不一的兩把銀劍交叉在一起,身子連同雙劍平行於地面衝向對手,而她的對手則雙爪上撩,同時粗大的尾巴繞過頭頂由上至下擊向夜的後背。 當雙劍硬生生地剪下那形狀恐怖的頭顱時,尖銳的利爪也擊碎了夜的腿骨,同時背上傳來的巨力把她妖小的身子直接貫向地面。夜那已經受過一次重擊的背部再次受到千鈞之力的無情打擊。 與此同時,隨後飛撲而來的流風毫不遲疑地用唯一只能夠用力的手把夜的身子橫抱在身前。兩人化成一道流光閃電般地投入無邊的雨夜。 「放,放下我!」女孩艱難地開口。她知道,以流風現在的能力,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夠擺脫身後的追捕,更何況還抱著自己。 流風沒有理她。 「放開我!!」女孩用盡最後一份力氣吼了出來。倔強的女孩。 「閉嘴!!」 「撲通……」,「呃~~~」流風張嘴說話的同時,最後一口氣息也洩了出來,腳下一軟,連同懷裡的夜一同滾入了陰冷的水溝,被雨水注滿了的水溝立時淹沒了兩人的身形。流風心頭一動,反身把夜壓在了身下,同時吻上了她的櫻唇。 片刻之後,五道形態不一的身影從水溝旁飛奔而過。 又待了片刻,流風才攬著夜妖小的身子浮了上來。 「哼!」夜抹了抹嘴唇,別過頭去表達對流風的不滿。憑女孩的聰慧當然明白流風也是迫不得已,可是被強吻的女孩是沒有理由不生氣的吧。 流風苦笑了一下,拖著她掙扎著爬出了水溝。說實話,這時的他已經到了極限了。剛才浸在水裡時,胸口處象裂開了一般的疼痛,雖然他運著最後一口氣護住了大部分的傷口,可仍有一部分作品被髒水浸到了,再加在雨裡淋了這麼長時間,若不及時處理,後果相當的嚴重。 相形之下,夜的傷勢還要比他來的輕,只是她最重的傷是在腿上和背上,後背的傷勢使得她雙臂無力,腿也行動不便。這種情況下,流風不得不咬緊牙關硬挺下去。 望了望四周,雨夜太黑,分不清到底身處何方,只依稀看得出對面不遠處有一道高牆。 「以他們的經驗……馬上就會……回來的……」流風現在的狀況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 「嗯」夜這時也勉強坐起了身,四處張望。片刻之後她接道:「如果,我們能爬過那道牆的話……」 「咳咳,我也這麼想。」 流風再次掙扎著站了起來,半摟著夜踉踉蹌蹌地走到那道牆邊。向上望望,有兩米左右的高度。兩人互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懷疑--真的爬得過去嗎? 突然之間兩人同時失聲笑了出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若是有人知道身為靈將的兩人連道牆都爬不過去,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吧! 爬!向著本年度最大的挑戰前進! 夜倚著牆,一腿著地把流風托上去,而後流風再從上面把她拉起來,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個過程,可對於現在的兩人來說,絕對比對著修羅戰將的時候更有難度。本來下面的活應該身為男子漢的流風來做的,可是夜背部受到重擊,從背部到雙臂只要稍動一下就會體驗到鑽心的痛,所以她也只能當個臨時支柱的角色。可是即使如此,當流風終於能夠穩穩地趴在牆面上時,她也痛出了一身的冷汗。當她再次感到雨水透過衣衫流過身體的時候,一股深達骨髓的寒意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夜真的有點懷疑自己的脊柱已經斷掉了,若不是靠著牆,她敢肯定自己的腰一定會對折過來。其實流風的境況也未必好到哪裡去,到底有哪種爬牆或拉人的姿勢可以用力而又不牽動的胸部傷口呢?這問題實在是很難有答案的吧。 上去的時候還算順利,可下去就不那麼簡單了。兩人費盡了心機,最後卻仍不能免變成自由落體的下場。兩聲沉悶的呻吟過後,兩人總算來到了一個暫時還算比較安全的世界。 「小夜??你沒事吧?」身處牆根附近,高大的圍牆擋住了所有的光亮,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流風低聲呼喚著並伸手四處摸索。 「還好!你,你在哪?」女孩雖然還是那種若無其事的語氣,可她的手也禁不住地四下摸索。在這種極度黑暗的環境下,夥伴實在是太重要了。當兩人的手終於搭在一起時,他們的心中同時落下一塊大石,似乎在那一瞬間,大家都有了依靠。兩人掙扎著靠坐在一起,之後便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四處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暗,側耳聽去,雨聲密集掩去了一切其他的聲音。 突地,夜語氣驚訝地低呼:「你看!」 流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遠的前方四張巨大猙獰的面孔下俯著頭盯著自己。流風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卻原來是四個高大的惡魔雕像。順著那雕像往下看,只見他們分成左右兩排,蹲著身子半跪在一個巨大的神台上。在那神台的正中間是一個正常人大小的雕像,由於它太過矮小,無法像那幾個惡魔像那樣可以藉著牆外的微弱光線看清輪廓,只依稀覺得它的形態頗為怪異。 「那,那是什麼?」夜的聲音裡有著些許的懼意。女孩子對這些東西始終有著無法根除的恐懼。 「……不知道。」流風嗓音乾澀地答道。 過得片刻,流風又掙扎著站了起來,伸手出去想把夜也扶起來,可是無力感突然湧了上來,一個沒站穩,兩人再次跌倒在地。 「你走吧,找到幫手再回來救我。」夜沙啞的聲音從流風耳邊傳來。 流風搖頭苦笑。說實話,他真的走不動了。本以為這牆內是個小院,或許還能碰到好心的人家幫忙呢,可沒想到四處一片漆黑,怎麼看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或許……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只要熬過這一晚……原來逃出來並不等於一定能夠活下去。 流風解下早已滿是裂痕的大衣,披在頭頂,然後伸手緊緊環住了夜的身子。即使隔著衣衫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她嬌小的身軀不住地瑟瑟發抖。 「小夜,堅持一下……只要熬到天亮……」 「嗯。」夜低低的應了一聲,緊緊地縮在流風懷裡。不管怎麼說,頭頂總算有東西遮著雨,冰冷的雨點不再直接打在身上,好受多了。更重要的是,縮在流風的懷裡有一種溫暖、踏實的感覺。 久違了的感覺……哥哥,你還是以前的你嗎……夜迷迷糊糊地想著心事。 雨越下越大,即使是縮在流風懷裡,她仍然感覺得到體溫在不斷的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似乎終於開始朦朦地發亮了,可是夜的四肢卻也開始漸漸地失去知覺,同時深深的睏倦襲了上來。 「我……我有點睏。」夜喃喃的說道。 不見流風回答。 「喂?」 還是沒有回答。抬頭看去,卻見流風雙眼緊閉著,似乎已經睡覺了。夜心裡一驚,使盡全力在流風的懷裡坐了起來。 「喂!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流風「嗯」了一聲,微微睜眼看了看夜,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又緩緩地合上了眼皮。 「不,不要睡!」夜的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深深的恐懼,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挪動著無力的手緩緩地搭在了流風左胸的傷口上…… 「……嗯!!」流風沉悶地哼了一聲,瞬間清醒了過來,「……痛!」 「你……你差點就睡著了……」夜垂著頭低聲說著,話到最後竟隱隱帶著哭腔。 「別,別哭!我們會挺過去的……」 「嗯!可是,你不許再睡了。」 「不,不會的……你這麼狠,我哪敢再睡啊!」 流風用最無力的語氣跟夜說笑。夜白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同一時間晶瑩的淚珠也順著她的臉頰滑滑落了下來。此時的夜即使是臉上沾著污泥也掩不住那無與倫比的明艷。 夜嘴唇微張剛想開口說話,突然聽得不遠處傳來碎石落地的聲音,心頭不由一怔,抬頭看看流風,卻見他正呆呆地望著自己身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其中似乎還混雜著恐懼。 夜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緩緩地回過頭去。然後她的臉上露出了與流風相同的表情,只不過其中恐懼的成份更多了一點兒。 藉著昏暗的天光望去,只見一個蹲跪在神台上的惡魔雕像突然動了起來,一層層碎石片隨著它的動作嘩啦嘩啦地滾落下來,接著第二個惡魔像也動了起來,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神台上的惡魔- 今天去好幾個網站轉了轉,看到了好多意見和疑問…… 其實我平時是看不到大家的留言的,即使看到了也多半回復不了。我只是固定地去看鮮網的留言,有時會看幻劍的,所以,如果大家真的有什麼疑問或意見需要答覆的,請一定到鮮網會客室來。 那麼,就醬子,請大家多多支持~~ 投票地址: 簡體:http://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fantasy/100022364/ 繁體:http://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li_fantasy/1000223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