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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作者:非水流

  失去意識的一剎那,無數模糊的感覺迅速掠過流風的心頭,漸漸遠去的芳香,四處騰起的濃黑硝煙,嘶喊聲爆裂聲混成一片,冰冷的淚水打在臉頰上的帶來此微刺痛,此外,還有一種淡淡的卻無法被忽略的空虛感。流風感覺自己的身心都飄浮在半空之中,無止境地漂泊。片刻之後,雜亂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只有那種沒有著落的飄泊感如濃霧一般瀰漫起來,天地間空曠一片。

  為什麼星夜趕路,又為了什麼而身披重罪?這些都不重要了。許久以前,當流風第一次踏上機甲獸去參加靈將測試時,那片神奇廣闊的天地奇景吸引了他的心神,自那時起他心中就暗暗立誓要自由地飛翔在那片寬廣無邊的天地之間,可如今,一次又一次地在天空中飛馳,在糾紛之中疲於奔命,那種新奇暢快的感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累與空虛。如果之前的忙碌還存在著某些意義,那麼在眼前的這一刻,他的奔波已經完全地失去了本來的價值。

  流風感覺自己像在飛翔,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飛翔,靈魂脫離了肢體的束縛,變得完全沒有重量,意識就像微風拂卷之中的鴻毛,不由自主地向上攀升,沒有重量,也沒有目標,在漫漫天際之中越飛越高,漸漸向著一個完全未知的空間飄去……

  這種昏迷的太過深沉,以至於連一個最朦朧的夢都沒有。心底深處是一片灰暗,未來沒有色彩,所以無夢。

  或許只是片刻的時間,又或許已經過了幾百年的時光,當流風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仰臥在一片軟草中,四周昏暗,居然又是一個晚上。轉頭看去,一身白裙的夜背對他抱膝而坐,仰望著星空。感覺到流風呼吸聲的異常,夜的身子一動,馬上知道他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她並沒有回過頭。

  流風摸摸胸口,傷處早已被包紮妥當,沒有痛楚,可是胸膛之中卻似乎早已空成一片。

  「傷口還痛嗎?」

  「還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夜在胸口摸索了一陣,拉出一條項鏈側過身子給流風看了看,道:「你也帶了一條相同的項鏈,不是嗎?」藉著微弱的星光,流風認出,納蘭飛月送給自己的項鏈與夜所帶的一模一樣。

  「我以前忘記告訴你了,我的功夫都是飛月姐姐教的,我小的時候也是她在照顧我。」

  流風不再說話,他抬頭看了看天,薄雲遮月。

  許久之後夜輕輕地說道:「你變了!」

  「嗯?」流風愣了一下,突又笑了起來:「變成熟了?大家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們曾經共同出生入死,幾次攜手搶過生死線,難道我真的不夠資格為你分擔點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啊?大家都是人,頭頂天腳踩地,挺直腰板做人,如果連芝麻綠豆般的小事都要別人分擔,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呢?」

  「流風!我是很認真的!」 夜依然背著身子,可是她的語氣卻有些激烈。

  「沒什麼值得一說的事,也沒什麼可分擔的,真的!」

  「可是……可是我都知道了,你的所有事。」

  流風突然靜了下來,再沒說一個字。夜風襲襲,涼意無限。夜悄悄回過頭去,卻見流風早已淚流滿面。那一刻的流風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抱著自己的膝蓋,咬著嘴唇,任由眼淚毫無顧忌地流下來。

  夜緩緩地靠過去,輕輕地把他摟在懷裡。抬頭時,她那明亮的眼睛裡也滿是淚水。

  眼淚是一種發洩,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一輩子不落淚。在某個情緒低落的夜晚,在無人的寂寞海邊,在孤寂無人的小屋裡,在人來人往的路邊,當壓抑太久的感情一瞬間衝破心防的大堤時,眼睛會無聲無息地落下。那個時候,別人是否嘲笑,自己身處何方,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從懂事開始流風就很少哭,上一次流淚是在漢斯死去的那天,強烈的失落感使他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而這一次,在這個月色淒涼的夜晚,流風為自己流淚。金天陪在身邊的時候沒有,重遇梅林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寂寞地遊蕩的時候也沒有,可是在夜說了一句「我都說知道了」之後,流風卻覺得心事好像突然被讀出來了一樣,一直以來被壓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眼淚再也遏止不住。

  夜靜靜地摟著流風,任由眼淚沾濕她的白衣。她一直以為流風很堅強,默默無聲卻能承受任何壓力,在任何情況下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沉著,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其實他和她很像,苦苦地維持著堅強與倔強的外表,其實內心深處還是一片柔弱,只輕輕一觸便痛徹靈魂……真的,滿象的。

  在格蘭要塞的伏擊事件後的第三天夜裡,流風痛痛快愉地哭了一場,夜無言地陪著他,他們都不知道,在遠方,暴風雨的真面目已經漸漸地展現出來。能夠靜靜地哭一場,身邊還有人陪,其實這是一種幸福。

  夜跟流風一樣,大多時間習慣於沉默,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話不多,可是大家都不會覺得寂寞。人和人的相處方式總有很多種,並肩且沉默卻又能夠不尷尬不孤單的其實並不多。

  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自地平線處射來時,流風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與夜並肩坐在草地上,一起迎來了新的一天。

  「今後有什麼打算?」夜望著初升的太陽問道。

  這個問題對流風來說很突然,卻的確值得考慮。一夜之間流風想開了許多,信念與執著,那是屬於有追求的人們的。一直以來他自己始終沒有非常明確的目標,他感覺自己就像無根之木,順水漂流,除了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使自己能夠躲過水中突兀的礁石而不至於撞得粉身碎骨,其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明確的目標。漂向哪裡?何處是終結?這些問題他想過,可是沒有答案。

  留在原天,捲入一場又一場的紛爭,其實都是因為穆雪的關係。可是現在,這個牽絆不存在了,他放棄了,他想離開。

  夜轉過頭,明亮的眼眸中充滿疑惑地問道:「離開?去哪才算離開?」

  夜對目前局面的掌握比一般人要清楚,離開這個詞已經不適用於原天了,即使是躲到暫時安全的東部海岸或是其他偏遠地區,也一樣無法從這亂世中脫身而出,這場混亂的蔓延將比瘟疫傳播的更快更可怕。很多人都預見到了這場戰爭的後果,其中就包括了能夠看穿未來的納蘭飛月。

  「有個人曾經對我說過,人不一定非要活在人群中的,回歸自然界才是最後的終點。」流風遙遙地指著遠方,天地相接的灰暗之中隱藏著一個廣袤無邊的原始世界。

  「返回自然?」夜的眼前一亮,她記起流風對她講述過的少年時代。那些關於在叢林中無憂無慮地生活的描述,連夜都心動不已。她知道,在流風的記憶中,他最留戀的就是那段日子。

  這片大陸上有許多人類無法涉足的地域,比如原天北部的聖龍山脈一帶,地跨風都和原天兩國的南部大沼澤地帶,還有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海,這些都是人類無法涉足的。很多人都相信,這些地方都被神秘的力量守護著,無論是風都的先進科技還是原天的靈將修羅,他們都無法完全揭開那裡的面紗。似乎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著人類的進入。

  當然,能力高超的人是可以在那些地方生存的,只是這種人太少,與全體人類的數目相比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很多人都以為人類是群居的生物,他們必須集體生活在一起,組成一個關係複雜的社會,然後才能生存,可事實並非如此。歷史上,總有極個別的人遠離著喧囂的塵世,在某些杳無人煙世界裡獨自尋找著自己的生活。普通人無法接受這種生活,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生存,只有那些有擁有足夠能力的人才有資格返回大自然。

  「嗯,也對!這場戰亂其實與你並沒什麼太大的關係,挑起它的,還有受到它影響的人,他們都該自己卻面對,而你,既然沒有關係就該置身事外。」夜說到這裡突然轉過臉來,面對著流風道:「想離開的話,現在就走吧!」

  流風輕輕搖頭:「我答應過阿若,以後要都要陪著她,我要回原天城接她一起來開。」 流風心中清楚,龍的生命無法延續太久,所以照顧龍若的責任必須由他來完成。

  「不可能!」

  流風愣了愣問道:「為什麼?」

  「你知道的,飛月姐姐的能力,她能看破未來。」

  流風怔了怔,然後他就明白了夜的意思。

  夜是在告訴他,在納蘭飛月所看到的未來之中,只要他再次回到原天城,他就再也無法逃出這個狂暴的漩渦,也就是說,原天城中有什麼在等著他。他下意識地摸了摸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個小巧的水晶瓶,還有納蘭飛月送給他的那個項鏈。天淚,還有那項鏈,納蘭飛月很早以前就曾經暗示過,有些事情根本無法逃避。

  「想要離開就要放棄一切!」

  「那阿若怎麼辦?」

  「如果你必須在離開和她之間選擇一個呢?」

  「那我似乎只好留下了!」

  流風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每一個清晨都有一片相似的天空。

  羅姆坐在總統府的真皮坐椅上,抽著雪茄,閉目養神。由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變為政客,羅姆最大的改變就是把持槍的動作換成閉目沉思。

  這是一座新建的總統府,因為羅姆不屑去接收老胡恩用過的東西。觸著那辦公桌,感受著那木質優美的紋路以前散發出的陣陣幽香,羅姆心中不無得意,才當上總統幾天就有開始有人巴結他了。那木材是產自聖龍山上的香犀木,散出的香氣不僅能夠驅散蚊蟲,更能緩解神經疲勞,是難得的珍品。當然這種木材的珍貴的根本原因還不在於它的功效,而是因為它的少,有能力進入聖龍山並活著的回來的風者人並不多。

  聖龍山橫亙在大陸中部偏南,把整個大陸一分為二,南部氣候宜人,而北部則寒冷無邊的冰原。從地理上看,這是一種不合理的現象,因為即使聖龍山脈的平均高度達到萬米以上它也是無法阻住北方的寒流的,可事實上,聖龍山就像一道屏障,完全地隔開了兩個世界。

  自遠古以來,一些神秘的傳說大部分都來源於聖龍山脈,而這些有關於聖龍山的傳說又大部分集中在山脈中的最高峰天戈山上。被神秘的力量籠罩著的山峰,隱藏著妖獸蹤跡的神秘世界,這就是所有人對聖龍山的印象。

  聖龍山像是一座寶庫,裡面有無數人類意想不到的東西,可它偏偏不適合人類去發掘,進入那片崇山峻嶺之中的人除了失蹤還是失蹤,廣闊無邊的森林,對人充滿敵意的毒蛇猛獸,煙霧迷障,詭異的妖獸這些都是阻止人類腳步的原因。

  物以稀為貴,與其說是看重它那神奇的特性不如說它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因為稀有,所有想得到,這可以說成是一種奢侈,病態的社會觀念。這跟真皮坐椅是一樣的道理,風都政府的法律中明文規定禁止擅自捕殺野生動物,可是政府高官的住所裡通常都會有不少這種東西。法律是限制普通人的,而高官不是普通人,他們有身份和權利。想獲得這些東西很簡單,他們的手上不用沾半點血腥,只要在某些其他法規上稍稍鬆動一下,這些東西自然會有人送上門來的。

  羅姆非常清楚這些,所以他在得意的同時也在考慮如何去滿足這些人。這桌子很重要,因為全風都能夠送上這種東西的人並不多。各政黨領袖和財閥團體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所以自己必須去滿足他們。總統這個位置並不容易坐,有人支持才能坐的穩,而坐穩之後必須滿足支持者的利益,這是雙向的。

  老胡恩還算是個比較有威望的總統,可他的對外戰爭政策是他最大的失敗之處。與之相比,羅姆則恰恰相反,他是靠戰爭起家。

  風都的佔地面積比原天大許多,西部和南部靠海,北部毗鄰聖龍山脈,它的副業發達程度與資源開發程度都是原天不能比的。在風都的海岸沿線上漁業極其發達,但局勢卻並不平衡。由於地理位置遠離風都的政治中心,再加上環境獨特,那裡的文化形式與風都本身的文明之間的矛盾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力。海盜這個職業便是這種環境下的產物。

  其實風都本身是一個內亂不斷的國度,由於地域跨度太大,地區之間的文化差異相當明顯,不同的文化體系相摩擦形成矛盾,繼而發生紛爭,這是必然的結果。

  風都漁業最發達的港口大多集中在南部沿海,經過千百年的發展,那裡的港口多如牛毛。由於互相之間存在著一種共同的利益關係,經過長時間的發展後,港口城市之間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種默契,互相之間共同進退,為了爭取更大的經濟利益形而結成一種自由聯盟形式的貿易體系。這就是風都沿海戰亂的禍源。

  對於內地來說,沿海處那一片黃金海岸是一塊誘人的肥肉,大多數財團都想在那裡插上一腳,可是由於那種非官方形式的聯盟存在,他們始終被拒之門外,於是乎,對沿海地帶的制裁由此開始。

  由制裁到抵制,再由抑制演變成內亂,最終風都政府派出大軍剿滅了「叛亂者」,並由政府接收了那塊地帶的控制權。羅姆的血腥將軍之名正是在那場內亂中得來的。不過風都終究低估了一種地域文明對於外來壓迫的抵抗力,由於最根本的經濟支柱依舊是漁業,靠著漁業起家的聯盟鉅子們擁有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他們不但沒被踢出這片沿海,反而真正地結成了一個嚴密的聯盟組織,他們暗地裡操縱著一部分漁業經濟,並在外海處結成武裝勢力,形成所謂的海盜。

  由於有當地勢力的重重保護,政府始終無法觸及海盜們的要害,於是海盜成了政府眼中的一顆毒瘤。羅姆的揚名之戰發生在剿滅海盜的戰爭中,對一個海盜活動最猖獗的自由貿易港進行屠城,毀去了海盜們的一個重要據點,這便是羅姆的功勞。那一戰的結果是在地圖上抹去一座極繁榮的港口城市,同時在表面上結束了長達百年的沿海之亂。雖然輿論影響極差,可在某些覺得羅姆是可造之材的勢力的保護下,再加上海盜的確令政府頭痛不已,所以羅姆除了多得一枚勳章之外沒受到任何影響。

  回想起那場屠城,羅姆臉上浮現出一種帶著嘲弄的冷笑。戰爭就是這樣,要用最殘酷的手段讓敵人認清形勢,在心理上讓他們徹底恐懼,這就是取得勝利的最佳途徑。羅姆一直相信這一點,對海盜的圍剿時是這樣,對於眼前對原天的戰爭也同樣如此。

  對於羅姆來說,眼前他最大的任務就是贏得戰爭的勝利,只有這樣那些貪婪的老傢伙們才會滿意,他的總統寶座才能越坐越穩。若是時間拖的過久,將會有一系列麻煩問題出現。

  「總統先生,先休息一下吧!」秘書阿衡端了遞上了一杯咖啡。

  羅姆搖了搖頭,看了這個跟了他許多年的部下一眼道:「阿衡,你覺得我們有可能迅速贏取這場戰爭的勝利嗎?」

  「這……我覺得頗有難度。」許多年來,阿衡一直跟在羅姆身邊,他不僅是秘書還是參謀,所以他所知道的情報相當多。

  格蘭要塞的堅固是眾所周知的,以風都前線目前的兵力來看,迅速攻下它是不大可能的。格蘭要塞一線是原天最堅固的防守,駐守著原天絕大部分的軍隊。原天的後方雖然空虛,風都卻也無力分兵突入,因為一旦突襲不成裝變成兩面挨打自取滅亡的局面。

  另一方面,原天一直崇尚武道,即使真的拿下了格蘭要塞之後的戰爭也未必會順利。如果一不小心激起原天全民抗戰的決心,那風都就會深深地陷進戰爭的泥沼不能自撥。一個民族潛藏的爆發力是不可忽視的,這是他從風都的沿海之亂中吸取的教訓。

  原天不比風都的沿海,在原天地境內,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七賢者中的大多數人還活著,他們是原天的精神領袖,有他們在後面支持,這場仗是很不容易打的。

  羅姆欣慰地點點頭道:「阿衡,你看問題的眼光越來越全面了,不錯!不過你的思維方式還存在著一些誤區,這可能會阻礙你將來的發展。」說著這話,羅姆點了點腦袋,意思是說,腦筋不夠活啊!

  「總統先生,我有哪裡說錯了嗎?」

  「你說的都對,你能看清形勢卻不能迅速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不夠狠。」

  「狠?」阿衡不解地望著羅姆。

  羅姆把杯子放在臉前聞了聞,香濃的味道使他神清氣爽。他意態休閒地說道:「風都曾經有一種能摧毀整座城市的武器,聽說過嗎?」

  阿衡身子一震,脫口而出道:「星神大炮!」

  「嗯,就是它!」

  「可是,可是格蘭要塞中還有相當大部分是平民啊!直接摧毀它會導致巨大的平民傷亡的,這,這簡直太……」

  「嘿嘿,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爽快,乾淨,徹底啊!」羅姆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滿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阿衡呆呆地看著羅姆,即使是跟隨了這人這麼多年,他仍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太瘋狂了!一個人在談到將要發生的以百萬計的傷亡時居然會露出那樣一種滿足的表情,這該算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不,不可能的!星神早在四百年前就被議會投票永久封存了,我們無法使用它啊!」阿衡一提到那個東西額頭上的冷汗就止不住地往上冒。

  「阿衡,你的弱點還很多啊!議會?議會算什麼?只要給足他們好處,還不是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只要你把他們想要的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就會像狗一樣對舔你的鞋。這個世界,只有利益是最真實的!」

  「可是,在摧毀格蘭要塞的同時,我們將會徹底激怒原天人,所有的原天人都將仇視我們,我們不可能把他們都殺光。」

  「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那種團體的凝聚力雖然可怕卻還是會有限度的,記得索尼亞海港嗎?當你把他們心中依賴的最堅強的支柱扳倒之後,他們就會變成一盤散沙。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摧毀那個小城,那場內亂可能到現在也無法結束。」

  阿衡默然點頭。事實的確如羅姆所說,在血洗小城之後,原本還擼胳膊挽袖子的漁民一溜煙地跑掉了,內亂在短時間內得到了平息。不過有一點事實是不可忽略的--沿海一線被稱為海盜的那夥人也因此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再也沒有跟政府妥協的餘地了,這將成為一種新的危機。

  「可是……」

  「嘿嘿,還可是什麼呢?只要摧毀格蘭要塞我們就能迅速進軍,矛頭直指原天城。至於所謂的人民的憤怒嘛,他們所能信仰恐怕只有七賢者了,到時候只要把他們……」羅姆作勢一斬,「失去了凝聚力的平民不過是一堆臭哄哄的螞蟻!」

  阿衡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問道:「傳說中,那七賢者各自擁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力量,怎樣才能……」

  「這個我早就考慮好了,我現在就去見幾個人,你去準備一下專機。」

  「什麼人需要您親自去見呢?還是由我去通知他們來總統府吧!」說話間,阿衡熟練地拿出記事本,準備記下羅姆說出的名字。

  「他們不是一般人,還是親自去一下比較好。」

  阿衡愕然停下動作,一直很熟悉羅姆習慣的他有些不解,這可不像平時那個傲慢的羅姆啊!

  羅姆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十殺神,聽說過嗎?」

  「啊!」阿寬的手一抖,紙筆掉落在地上。「十,十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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