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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解除封印

作者:天蘭水寒

    迷迷茫茫之際,我來到了一個白色的世界。一切都是白色的,沒山沒水沒人,就是一片純白,晃的人眼睛生痛。我只記得一陣巨痛以後,我就失去了知覺,可現在我的身上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四周靜悄悄的,耀眼的白令人不能準確判斷所處之地的大小,可卻不使人覺得不安,反而給人一種春雨般的安寧,同時又給我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我難道到了天堂?」我不禁尋思道。胸口的疼痛似乎還在,雖然現在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了。

    「有人嗎?」我忍不住叫了幾聲。等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回應。

    「人倒沒有,可我卻在。」聲音並不大,顯得有點蒼老,可卻好像字字敲在我的心靈一般,使我震撼不已。

    隨著聲音,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慈祥老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我眼前。長得也算風仙道骨,眼角露出絲絲魚尾紋,整個人給我一種古井不波的感覺,那感覺有點像方老伯,歷盡滄桑,帶著一絲心底的遺憾存活於世。

    一看到有人,使我高興異常,激動之餘少了絲禮貌。我連忙問道:「這是哪兒?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兒?……」

    只見他擺擺手,打斷我的問話說道:「慢慢來,小伙子,我們有的是時間。」看我楞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裡嘛,是你的精神空間,也就是俗稱的潛意識層。至於你嘛,有點麻煩,你的血流光了,所以我把你帶到這兒了。」說完,一副「這都不知道」的不屑神情。

    「啊?我的血流光了?那我現在是什麼?你是上帝?」我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張大了嘴巴,心裡的震撼不言而語。

    「什麼上帝!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把老祖宗……」他一下激動了起來,不過看我一副失魂落魄、毫不在意的樣子又忍住了。然後不以為然的對我說:「先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說完,手一揮,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張椅子和一張小桌子。桌上擺放著一盤點心和一組正冒著熱氣的茶具。

    我木然地坐了下來。本來以為自己死了,那些塵世的牽掛也就隨風而去了。可他這麼一說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頓時,親人、情人、朋友和一些未完成的事同時湧上了心頭,使我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

    那個老頭彷彿看穿了這些,一邊品著茶一邊悠閒地說道:「你記得幾個星期前碰到的那只麒麟嗎?」他靜靜地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我一下從迷茫中醒了過來。這件事除了清兒和我沒有人知道了啊。

    「這你馬上就知道了。當時是不是有一些麒麟血沾到了你的身上?」好像達到了目的一般,他微笑著接著問道。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這才疑惑地看著他說道:「是啊,感覺還涼涼的呢。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不對,是這才對,」他彷彿有點激動,聲調也提高了幾度,接著說道,「麒麟通過那幾滴血把自己的一身精血注入了你的體內。」

    「啊?」我不解地問道:「那我怎麼沒有什麼感覺?」

    「廢話,」他好像覺得有點可笑一般說道,「麒麟乃掌管天地事物之平衡的聖獸,所以在你體內的麒麟血並沒有破壞你原本身體的五行運作。直到今天,你這個無知的小子竟然去挑戰妖級的妖怪,把自己的血流的七七八八的。」說到我流血,他好像還挺高興的樣子,彷彿希望我再多流點一般,搞的我心裡一陣冷戰。看見我正要說什麼,他做了個阻值的手勢,接著說道:「今天你自己本身血液流失過多,啟動了麒麟血的封印,即將代替你原本的血液運行。幾萬年的傳承,今天卻要傳給一個普通人啊!你有什麼要問的嗎?」他不無感歎地說道。

    「那就是說我可以不死了?!」消化了他說的話的意思後,我突然一下跳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桌上的茶杯幾乎被我震翻了,茶水在杯中不安地晃動著。那個可愛的老頭先是給了我個「小心點」的眼神,然後還是微笑地點了點頭。我真想抱著他親一口啊。

    「清兒!」我強壓著想馬上回去的衝動,低哼了一聲。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個小妮子在我的心裡佔了多大的份量。老頭望了望信息若狂的我,複雜的瞟了我一眼,又隨意地吃起點心來。興奮過後,我慢慢坐了下來,後顧消失了以後,我滿腦子的問題要問,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要解封可以嗎?」

    「可以,」想不到他回答的這麼乾脆,倒把我給弄的一楞。接著他又玩味似的看著我,「那你就等著和你的小情人說再見吧。哈哈哈哈哈……」

    他竟然調笑我。不過一想到清兒,我臉一紅,訕訕地笑了笑。一下想到了問題,緊張地問道:「那麒麟血代替運行以後,我會不會變成……變成麒麟啊?」想到這個後果,我心裡一陣發毛,手也不自覺地抓緊了桌沿。

    「怎麼可能嘛!換血後,你只是具有了麒麟血氣,本身並不會有變化。不過,呵呵……」他說完後又曖昧地笑了笑。

    「不過什麼?你快說!」看著他一副不著急的樣子,我真想揍他一頓。

    「不過,麒麟是天下至陽之物,你小子以後的房事可是勇猛非凡哦!」說著,還作了個男人才明白的眼神。什麼嘛,嚇了我一大跳。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想到。

    「但是,」突然,他又嚴肅地說道,「由於麒麟血所蘊涵的靈氣對於你來說太龐大了,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住還是個未知之數,也有可能因為不能接受而爆體而亡連魂魄都不剩下。」說完,悄悄地坐在一旁等著我的答案。

    我靜靜地想了想,說道:「死也不能把我和親愛的人分開。」沒有豪言壯語,但裡面卻飽含了義無返顧。

    「哎,又是個情種啊!」他微笑著說道,眼裡由開始的陌生慢慢溫柔起來,甚至露出了一絲讚賞。我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連忙說道:「可我的心臟……」一想到我的心臟現在的樣子,心裡就一陣反胃。

    老頭迷惑地看著我,像自言自語般嘀咕道:「不可能啊,那你手上的麒麟刃又是哪裡來的呢?」

    「啊?」我摸了摸右手上的麒麟刃,把得到它的經過告訴了他。聽完我的敘述,他搖著頭感歎道:「天意,天意啊!」一連說了幾個天意。我不解地看著他,他閉目想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麒麟是精血受孕的,也可以說是一脈單傳。可上一代聖獸的傳承卻同時出現了兩隻小麒麟。仙界為此大驚,因為仙界流傳著一個傳說,是說逆天麒麟出現時,就是各界大亂之際。而且,當時的一隻小麒麟確實是把另外一隻的精血給吸盡了。仙界各眾認為那只就是逆天麒麟,因而派出了各路神仙加以追殺。可誰又知道那其實只是自然極的歸一,是麒麟的蛻變呢?可笑啊……」他嘲諷似的咧了咧嘴,無力地搖了搖頭,落寂地說道:「直到幾個星期前,發現了麒麟的藏處而派天仙襲擊。仙界的笨蛋竟然聽信一個傳言而獵殺了幾百萬年來維護人間界平衡的介質,這下不大亂才怪!哼,要不是麒麟自身的不完善,又怎麼回被他們幾個輕易殺掉!」他竟然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激昂地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痛惜,全身不住地顫抖起來。直到此時,我才有點佩服起這個老頭來,想不到他的胸中竟然藏著如此的悲天憫人之心。

    等他發洩完了,我插嘴問道:「那,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稍稍平服了一下情緒,才緩緩地說道:「任何事物的出世都有它自己的理由。當初被吸盡了精血的麒麟,雖然失去了神力,但卻出人意外的物質化了,變成了現在你手上的麒麟刃而流傳到了人間。精血是麒麟神力的神,而麒麟刃確實麒麟勁的形,如果只具有其神,就等於是守著一座有門的寶庫,而麒麟刃,恰恰就是這個寶庫的鑰匙。」

    聽他說了這麼多,我不禁有點不耐煩地打斷說道:「那和我的心臟有什麼關係?」

    他瞪了瞪我,也沒說什麼,看著我說道:「別著急嘛,馬上就到了。麒麟血的運行所需要的能量並不是一顆平凡的心臟就能夠提供的。所以就算你的心臟完好無損也沒什麼用。」不理會我抗議的目光,他又說道:「而麒麟刃就好像麒麟的心臟一般,只有它能夠迫使麒麟血在你體內的流動,代替你心臟的作用。」

    「等等!」我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說道,有點恐懼地問道:「那以後難不成我的心臟成了長在右手腕上?」說完,不禁打了個寒戰,那我不成了怪物了?

    他好笑地看了看我,說道:「你又想到哪兒去了?經過麒麟血地改造後,你的身體機能會比一般的人強勁不知到哪兒去。到時你的心臟早就能夠駕御麒麟血了。當然,一切都的你能夠接受它的傳承再說了。」說著,他不無擔心地看著我。

    「哦。」我放心地鬆了口氣,又問道:「那麒麟刃不是沒有用了?」

    他不客氣地用手指敲了敲我的頭,歎道:「你小子哪來的這麼多問題啊!麒麟刃之所以為刃,並不是因為它的駕御功能,而是因為它也是麒麟幻化的武器,至於怎麼用,就看你自己的領悟了,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傻笑道:「沒了。」

    他突然站起來,一改輕鬆的面容,嚴肅地說道:「由於不知道你的身體接受能力,我將釋放七層的麒麟勁,其餘的三層等你完全融會了那七層力再說。記住,如果你過了這一關,那你就可以說在人世間一下擁有了可以傲視群雄的力量,你必須肩負起維護天下事物平衡的使命。在承受強大力量的同時,你也肩負起了天下蒼生的命運,能力越大,責任越重,你想清楚了!」說完,直直地看著我,眼裡散發出一種猶如巍巍群山般穩重的精光,整個人突然變的高大挺拔起來,一股帝王之氣竟然出現在他身上。

    在他的注視下,我突然有了一種渺小的感覺。從小到大,我從沒想過天下人的命運會和我有什麼交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一生。直到遇到了清兒。但我也只是憑著對她那朦朦朧朧的愛意而加入了SMK的,並沒有想到為別人做什麼。因為我認為有多大的能力就該做多大的事情。可現在呢?繼承了麒麟強大力量的我,還能過那種平凡的生活嗎?事到如今,不得不讓我做個選擇了。我從沒有想到過,這個選擇會那麼大的改變我的生活,甚至改變了整個人類的命運。

    我一下想到了清兒。她是因為什麼而加入SMK的呢?她那虛弱的面容彷彿告訴了我什麼。我一抬頭,迎著他的眼光,堅定地說道:「我願意。但我並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是為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我所愛的人。你不要強迫我肩負起蒼生的命運。對現在的我來說,這太沉重了。但我相信,如果我連我所愛的人都不能保護,那又怎麼妄談保護天下蒼生呢?我答應你,如果傳承成功了,我會慢慢去體會這責任。你也可以不傳承給我,但我要接受的原因是不會改變的!」說完,我無畏地盯著他。我骨子裡那不屈的性格慢慢顯露了出來。其實只要我虛應他一下,等我復活以後,他還能拿我怎樣?但我寧願死去,也要堅守我的信念。因為那是我現在唯一的支持了。

    他聽到我的回答,楞楞地看了我一會兒,才大笑道:「像,像,像極了傳承給你的那個傢伙!為了信念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好,注意了,我要解封了。」

    「真的嗎?」我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那個大大眼睛的傢伙,不會是因為想解脫這責任而傳給我的吧?

    我突然覺得全身經脈像被火烤一樣灼熱起來,比起剛才那股熱流不可同日而語。所到之處,就像體內的一切都被融化了一般,難受至極。我一下想到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他是誰,連忙趁我還有點神志,連忙問道:「你是誰啊?」

    「我?忘了啊,不過很久以前有人叫我自然覺皇,也有人叫我昊天金闕至尊玉皇大帝,我們還有的是時間聊。」說完,他就在我眼中消失了。

    隨著他的消失,這一片純白的天地就像一張白布滴上了紅墨水一般,一滴,兩滴……緩緩地擴散著,慢慢的,滿眼儘是血紅色,刺激著我的腦袋。熱浪一陣陣湧來,就像要燃燒自己一般。我還沒來的及反應,又一股灼熱襲來,眼前血紅一片,接著就不醒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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